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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风平浪静的炎城,早已暗流涌动,各个势力,都在以王家欲吞并义堂这件事为契机,想要从中抓住一份属于自己的利益。
王家吞并义堂,南荣家第一个不乐意,两家并立炎城这么些年,分庭抗礼,靠得便是两家势力的平衡,现在王家想要打破这个平衡,南荣家不有所动作,于情于理,说不过去。
对于现在炎城的局势,不单是王家与南荣家的争决,更是其他琐碎势力借势攀登的机遇,不说能否浑水摸鱼,哪怕只是摸到王家跟南荣家这两家任何一家的衣角,也是益处多多,想要在炎城扎得稳,这两座巨头,是必须要翻过去的......
就在炎城各个江湖势力各自打算的当口,炎城城主府,才是真真的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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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城城主府内。
陈闻在这边塞炎城当了数十载的城主,本身不是天族族人,却掌管着这座看似虽小,但地位重要的边塞小城,跟其能力绝对密不可分。陈闻陈闻,做事最是沉稳,这炎城各个势力,哪个不是滚刀肉,老江湖,想要跟各方打交道,维持平衡,绝非易事,而偏偏这陈闻管理这炎城数十载,各方均衡,权益对抗,从来没有出现过一家独大的局面,王家跟南荣家都是野心之辈,怎么能容得有能跟自己相抗的势力存在,这么多年,两家明争暗斗,王家下属的鹰帮、虎堂跟南荣家的锦字坊、会音堂更是多次发生冲突,但在这位城主大人的运筹帷幄之下,从没有一方占到过便宜。但眼下的局势,却让这位心思缜密的陈城主头疼异常。
义堂跟王家比起来自然不算什么,但鸽子再小也是肉,更何况义堂以商帮形式发家,底蕴不能轻视,此番义堂与王家的矛盾,城主府跟南荣家都没有太多理由介入,难道以王逸飞强抢民女为由,维护正义?呵,这么多年过去了,彼此都是什么心眼大家都心知肚明,这里是边塞,不比皇城,王法什么的都是狗屁,只有拳头够硬,才是王法,才是正道。
“这天春华,跟着瞎掺和什么,王家要人,给了便是,不说攀上高枝,至少双方无事,要是王家吞并了义堂,盖过了南荣家,我这城主府的位置,可就尴尬了。”陈闻坐在太师椅上,右手不断的握着衣角,漆黑的眼眸中,时时有冷光闪过,这是他的习惯,每当遇事艰难抉择的时候,都要握住衣角。
总不能让自己带着亲兵去要人吧,那成何体统,被上面人知道了,自己的城主之位,如何能保。
此时,还是有南荣家出面最好,多年分庭抗争,也只有南荣家出手,最说得过去,但是,该如何起头呢?自己这城主,真的能把握南荣家的心思吗?
正在陈闻苦思冥想的的时候,听到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城主大人,急事来报!”门外跑进一名小厮,手里握着一份信函,信函上赫然印着红色龙形印信。
皇城加急?!
刚回过神来的陈闻惊起,大步易迈,拿下小厮
手中的信函,小心翼翼的拆开信封,“你先下去吧!”拿出信件的陈闻单手一挥,示意闲杂人等退去。
喝退两旁,陈闻这才打开信函,只见纸上写到:
奉天承运,天帝密日:天族盛典之日,贼子黑风潜入族殿,绑走天子天笑尘,此事事关重大,寻找天子,秘密进行,切不可声张,寻得天子者,官加一品候,世袭罔替。
看到这里,陈闻啧了啧嘴,天族天子被绑,何等大事,若是声张出去,必遭有心人利用,大做文章,陈闻虽然自问多年与炎城势力打交道,不免心思阴沉,但对于天族,对于国家,确实异常忠诚,他陈闻能又今天,全靠天族栽培。
“唉!眼下哪有时间精力去干这虚无缥缈之事,天下之大,找一孩童,何其不易。”陈闻看了看密文下面附的天子画像,果然是天之骄子多灵性啊。
不过眼下这位城主大人却不知道,在他看来虚无缥缈的人,离他却如此的相近,现在的天子大人,正在让他头疼的义堂东厢房埋头修炼呢。
世事就是如此,你看它虚无缥缈,它却往往去之不遥。
眼下炎城的事情还没有解决,陈闻真的没有心思去想这件事,虽说是皇城加急,但对他来说,无足轻重,当务之急,还是赶紧解决义堂与王家仇怨,一旦炎城势力不均,一方垮台,那么这些年他陈闻运筹帷幄,呕心沥血经营的大好局面便可能赴之东流。
唉!
头疼啊,该如何让南荣家名正言顺的介入此事,才是解决的唯一途径。
想是一回事,真的要做起来,真是不知从何处下手。
正在这位城主大人头疼之际,南荣家的人,也为这何处下手处处犯难......
南荣家,议事厅。
南荣烈正襟危坐在厅首,身侧全是南荣家的客卿幕僚,在势力扩张中,南荣家与王家的铁血手段不同,更倾向于在背后推波助澜,出谋划策,都说最毒不过书生杀人,血不染手,南荣家一向爱召集诡谲之士,每每遇事,都要在一同商议。
此番,南荣家这群平日里血不染手的“阴谋家”们,各个面露难色,南荣烈更是心烦意乱。
咔嚓一声,众人抬头,南荣烈手中落下碎杯片片,登时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这位家主虽然平时看似儒雅,但发起怒来,也是个六亲不认的主,连自己的发妻都活活打死......
“家主,此次义堂与王家矛盾皆由那天春华的闺女引起,王逸飞嗜色如命,怕是不得善终啊!”这时,一名白髯老者起身说道。
“这他妈还用你说?!”南荣烈一拍桌子,怒道,一张上品的檀木桌登时碎裂,白髯老者吓得身体一抖,差点坐到地上,老脸涨红,平日里,也是个受人尊敬的老先生,此刻却如此狼狈......
南荣烈狠狠地盯着下面人,所有人的头都低着,不敢于其相视,南荣烈此刻看着下面这一群平时夸夸其谈,口落悬河的“大家”一个
个如同哑巴,登时怒从心头起。
“废物!”一甩手,南荣烈愤然起身。
“家主!”白髯老者再次喊道,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南荣烈半撇一眼,瞪向老者,老者提了口气,,控制了一下情绪,躬身说道:“家主,要不......我们去找找天春华?王家已经发话,谁要跟义堂做生意,就是跟他们王家过不去,他们现在,已经是待宰羔羊了,现在去找他,他势必视我们南荣家为救命稻草,如果此番助他们度过王家这关,那以后他们还不投桃报李?”
“严老所言极是啊!”
“是啊,姜还是老的辣,严老所言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白髯老者话音刚落,便立刻有人附和,听到此话,南荣烈眉宇间的怒气才略减几分,转过身来,面对严老,缓声道:“平日里,我们对义堂,可是没少‘关照’啊,你说这时候去找天春华,他会怎么想?”
严老再次躬身,看到家主怒气消减,说话再没之前颤抖,道:“家主不必担忧,管他天春华怎么想,只要是聪明人,一眼便知晓目前形势,他义堂如何与王家相抗,只有我们南荣家介入,眼下跟天春华接触,宜软不宜硬,免得他鱼死网破,最后白白便宜了王家,与天春华一道,才是目前最为可靠的办法。”严老在南荣家多年,深知这位家主的脾性,为人极其看重脸面,说白了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当年只是听府内下人传闻发妻与他人有染,便将发妻活活打死,事后得知是他人造谣,悔恨不及,要想让他现在去跟义堂搭线,实属不易,只能慢慢来。
“现在去找天春华,这不明摆跟王家撕破脸皮吗?听说王腾飞这老贼,最近修为可是又有所增长啊......”南荣烈眉头紧锁,下面的人谁都知道,南荣烈此话明显是不想拉下面子去跟找天春华,什么时候南荣家没跟王家撕破脸皮了,长年以来,两家明争暗斗,流血不止,这种紧要关头,怎么可能会有这种顾虑。
正在南荣烈有所迟疑的时候,一个身材矮小,面黄枯瘦的男子站了起来,道:“家主!严老所言极是,咱们跟义堂搭上线,明地里不动声色,背后帮助义堂抵抗王家,哪怕最后失败,临场反戈,捞他一笔,也决计不能让王家一方独吞了这好处。”此人平时便是个察言观色的能手,最善于掐媚奉承,这时看到南荣烈犹豫不决,直接起身,所言句句切实南荣家利益,顿时让南荣烈大感言之有理。
哼,小狐狸,严老瞥了一眼瘦小男子,男子也瞥了瞥嘴,默不作声。
南荣烈又思索片刻,缓声道:“那行,安排下去,明日黄昏,我在锦字坊设宴,宴请天春华,记住,找几个好手,事情办的利索点,别让人乱嚼舌根子。”说罢,南荣烈回身入内,登时下面人都松了一口气。
严老此刻心中不由得想骂人,都说了要秘密进行,还搞什么宴请,死要面子,锦字坊人多眼杂,不排除有王家眼线,只是既然家主已然拍板,这些话,也是说不出口,只能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