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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后院书房之后,明明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朱厚聪却冷着脸开口问道:“武厉王带了多少人马进府?”
紧跟在朱厚聪身后,李正英的胸膛剧烈起伏,作为王府大管家的他,知道此刻朱厚聪故作平静的外表下隐藏了多少担忧焦急,也知道吕雉在朱厚聪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可匆忙赶来的李正英毕竟年事已高,心焦身累的老人急促喘息许久,才勉强理顺了呼吸,开口详细禀告:“此次武厉王突然造访,只带了大约二十余骑披甲亲卫...”
“虽然武厉王不顾老奴的阻拦,强行闯入后院。但在老奴看来,武厉王他似乎并不想无事生非。”几句话交代完事情经过,李正英的脸上渐渐升起了一丝疑惑:“及至夫人的卧房门口,武厉王只带了一个白发郎中和一位中年道士进屋,其他人都被留在了院外...”
似乎是被朱厚聪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吓到了,李正英话锋一转,开口安慰道:“所以王爷您无需过于担忧,武厉王或许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今天只为探病而来。”
在脑子里将老人的话过了一遍,沉默的朱厚聪双眼一闭,而后睁开,双眸之中闪烁的冰冷焰火越烧越旺。嘴唇微动间,朱厚聪低声自言自语:“我和朱厚成已势成水火,他会这么好心?”
一路穿过重重叠院,郡王府正门已近在眼前,忍无可忍的朱厚聪早已濒临了爆发的边缘。深深吸了口气,朱厚聪背着身子吩咐了一句:“我先走一步,你们随后跟上。”
发布了命令之后,刚刚收拢好随行扈从的李正英刚要开口,却只见朱厚聪一掐双手,提气凝诀,随着脚尖的轻轻一点,双臂舒展的朱厚聪就像一只鸟儿一样,轻飘飘地飞了出去。
直到眼睁睁看着朱厚聪借着一股凭空生出的回旋气流急速而去,老人李正英才想起来自家的这位小王爷,并不像平时表现出来的那样平庸,毕竟也是跟着当代剑神李重阳蜗居深山,苦修了十几年的玄机道法。
如一道白色闪电,脚尖接连踏在石阶,假山,回廊之上,朱
厚聪甚至已经失去了等待郡王府侍卫打开大门的耐心,直接越过了高耸的门檐。
转瞬之间,飘摇升空的朱厚聪已经落到了王府院墙之外。人在半空之中,朱厚聪就直接一脚踹出,将一位随行骑卒踹落马下,自己顺手一提缰绳,两腿猛然发力一夹:“驾!”
战马吃痛,一道黑影箭射而出。身后众人无不目瞪口呆,头一次见识到朱厚聪竟有如此身手的他们,在短暂惊讶过后,纷纷生出疑惑:“齐王这么着急,是要去哪?”
由郡王府至齐王府,需要跨过整座东市。来时路上与纳兰怀瑾优哉游哉一路沿街观景的朱厚聪,心急如焚。春雨夹风,在此时已渐渐冷冽刺骨如刀,呼啸间迎面打来。急速骑行的朱厚聪双眼微眯,按着脑海中模糊的地图路线,向城东一路狂奔而去。
脑海中闪过种种念头,朱厚聪开始不惮以最坏的结果来揣度这场风波。突如其来的登府探病,难道是武厉王得知纳兰明成约见自己之后,他朱厚成恼羞成怒想杀人泄愤?
“不会的!”朱厚聪用力摇了摇头,这种一旦发生就预示着双方彻底撕破脸皮,必定要一方至死方休的事情,武厉王一定不会做的。因为如今兄弟两人虽已势成水火,难以交融,可毕竟还没有到最后图穷匕见的时刻。
“阴谋?”朱厚聪重新回想起今日所遇所做的一切点滴细节,却没有注意到被自己双腿紧夹不放的胯下战马,近乎吃痛欲狂。
“难道这一切都是他们联手算计好的圈套?”焦急之下,大失分寸的朱厚聪不由越想越远:“难道早上登门访友的纳兰怀瑾是故意把自己引开,好让皇兄有机会接近吕雉?”
“难道他们知道了吕雉在我心中的重要性?”一念及此,如水草一般就蓬勃生长的恐慌,瞬间填满了朱厚聪的脑海。一方面存着侥幸的心思安慰自己:“不,不会的...”可心中另一方的呼喊声越来越响:“京城里的所有人都知道,纳兰家要与朱厚成结为姻亲,他们今天就是要联手设计你!”
时间...时间!朱厚聪已经彻底陷入到
了自己臆想出来的可怕念头当中。哪怕因为这场春雨,大街小巷的行人稀稀落落,以至于在闹市纵奔马的他,赶路的速度已快至极点。可朱厚聪还是觉得这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此的漫长难熬。
伸手一指,点在了战马脖颈之上,朱厚聪将一道流转不定的道法气息强行灌注到战马体内,以最粗暴的手段尽力压榨着战马的生机潜力,速度因此再度暴涨。
近了...近了!齐王府大门举目可及,匆忙赶路的朱厚聪已经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
一声悲嘶,胯下战马终于再也承受不住朱厚聪的残酷压榨,前腿一软,顿时倒地不起。不过才短短两刻钟的功夫,就已经口吐白沫,力尽濒死。
毫无防备的朱厚聪被战马猛地甩落在地,电光火石之际,朱厚聪右掌用力一撑,转而横向运劲,衣襟堪堪触地的他再度升空。连续几个翻空之间,朱厚聪借着惯性直冲齐王府大门而去。
还是翻门而入,还是连续的脚尖点地,眼见王府前厅空无一人。朱厚聪心中担忧更甚。脚下不停,朱厚聪直奔王府的后院厢房。
远远瞧见吕雉安身的卧房门前人影绰绰,一心求快的朱厚聪直接拔地而起,踏着众人的头顶急速前冲。
“谁!”门前守护的一众亲卫拔刀持剑,齐齐刺向突如其来的这道人影。
朱厚聪却不闪不避,直直地向前方撞了过去:“给本王滚开!”
听到这声嘶哑的怒吼,以及白色王袍翻动之间隐约可见的赤蛟巨蟒,一众亲卫急忙收回手中的兵器,可最前方的护卫头领去势难收,只来得及扔下手中朴刀,却没办法停下迅猛前扑的身形。
依然不退不避,朱厚聪怒喝一声,双掌横立身前,只顾尽力猛拍。只听啪嗒一声脆响,不去看吐血倒飞的披甲亲卫,也不管右臂手腕的剧烈疼痛,一路匆忙赶路的朱厚聪,终于一脚踏在了吕雉门前的空地之上。
“朱厚成!”双眼猩红的朱厚聪恶狠狠地盯着身前这位,同样身穿赤龙王袍的同胞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