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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吗”
躺在床上,听着急促的雨声敲打着屋顶上的瓦片,雨水顺着屋檐哗啦哗啦倾泻而来,雪晴此时的心异常的宁静,舒适,仿佛雨声洗刷所有的烦恼和忧虑
“表姐,外面下雨吗,房里好黑啊”水凤探着个脑袋望着门外
“真的下雨了耶,今天要不要去割稻谷啊”水娣侧着耳朵倾听屋外的雨声道
“笨蛋,要是去割稻谷,奶奶早就过来叫了,我们还能睡到现在”老三头枕着双手望着黑乎乎的屋顶。
“醒了就起来喝粥,不要饿坏了胃”听到说话的声音,在厨房忙碌的奶奶开口道
“外婆,今天不用去割稻谷吗”水娣大声问
“唉,下那么大的雨,割回来也没地方晒”
雪晴爬起床,光着脚丫站在窗边,静静看着屋后的河水从墙角边呼啸而过,门前成了水塘,远方的稻谷田也埋没于朦胧的大雨下……
“下那么大雨,都不知道会不会把河边那一块的禾杆草冲走了”四姑担忧的说
“老头子一起床就去看了,现在都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冲走。哪里的稻杆草长得那么好,原想着在田里晒干了,就拖回来放着给牛吃,现在被雨淋过了,也没用了”奶奶惋惜道
“诶,雨过晒干了,全部拖回来,到时候也能用来做柴禾,还有那么多没割的稻谷,还怕没有稻杆草给牛吃”四姑大声安慰道
“唉,不一样的,我们家的牛就爱吃河边哪里的稻干草”说着往西厢房走去,站在门口,看着正在忙着把装满屋漏水的母亲,忧郁道“三嫂,今日不去割稻谷,有时间,不如滔些糯米粉出来做叶贴吃啦,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嗯,那在你那边做吧,我这边到处漏水,没地方放东西。房间的床底下还有一坛子糯米粉,都搬过去啦”在穿着雨衣的母亲,水从发丝上流下来
“漏这么多水,上面的瓦肯定被吹开了,等雨停了,叫你爷爷上屋顶去补一下”看着屋檐上滴滴答答连续不断的水滴落下桶里,不一会,大半桶就满了,奶奶皱着眉头道
走进房间,奶奶诧异道“唉,三嫂,惨了,你床顶都被淋湿了,今晚不知去哪里睡了”
“唉,昨晚睡都睡不了,中间都湿了大半”忙碌的母亲头也没抬,道
四姑走了过来,看着湿了半边的床,也忍不住的悲叹,大哥长年累月不在家,屋顶也很没人去修葺,每逢刮风下雨,屋里到处都是湿漉漉的。“今晚叫琼妹几姐妹过去和老三她们挤一挤啦,三嫂你带老六老七就去大厅旁边的房里睡,这么湿,今晚都干不了”
……
继而又道,我去叫她们起床了“二三四五六七,起床了,今天有叶贴吃咯”四姑大开嗓门叫道
“快起床了,今天做叶贴吃哦”水凤兴奋道
叶贴只逢年过节才会做的,一听到有叶贴吃,一骨碌爬起来
“我要睡懒觉,谁也不要吵我”老三转过身子就闭上眼睛了
水娣早已爬起来坐在床边用手梳了梳乱糟糟的头发
“你们还睡啊,起来啦”四姑推开门,大声道
“你们几个睡的打雷都叫不醒,昨晚半夜外面的稻谷都被淋了”四姑坐在床边说
“昨晚你们起来收稻谷啦”水凤趴在床上问
“是啊,昨晚你们几个都睡的死猪那样,就你大表姐,你舅母和你姥姥,姥爷,我们这几个起来,忙到手脚抽筋”
这时候在东厢厨房里的奶奶把坛子里的糯米粉一碗一碗的勺出来“过来烧个热水给我和面”
又睡不了懒觉了老三面色不悦的打着哈欠走过来,洗脸刷牙
而爷爷披着一身雨衣,带着草帽从屋后们进来
“唉,还好我们把河边那块地的稻谷收割了,不然就被涨起来的河水冲走了,整块地的稻杆草一点不剩被冲走了”爷爷说着便脱下雨衣,摘下草帽
“昨晚那么大雨,很多稻谷都被打断了吧”奶奶问
“一大片大片的都倒了,其他靠近河里的稻谷都被冲走了,这场大雨来的真不是时候啊”爷爷痛心惋惜的说
“唉,望天公作美,把雨停了,等我们快点去把倒了的稻谷割回来了,不然泡在水里很快就会发芽了”奶奶此时恨不得一口气就把所有稻谷都收割回来
夏天的雨来的突然,紧张,没有任何预兆,一开始便是劈哩啪啦的就像黄豆砸在雨布上,来得快,去的越快。但是很少像昨晚一样,连续下那么大的雨,河里的水一下就涨起来了,大水把田里的东西一卷而去,没能及时收割的人家也只能看着着急了。
“唉,现在还在下雨,雨停了也没办法马上去收割,收割回来没地方晒,被雨淋过,堆着也很快会发芽”母亲和着盆里的面粉说
“那也急不来,现在得把叶贴做了吃才是正事”四姑坐在灶头烧着热水,笑呵呵的说,
“唉,也是,阿四,你去做陷啦,等她们小的来烧水”奶奶对四姑说
“做两种陷吗”四姑走到桌子上,端起刚刚磨碎的花生仁
“有人喜欢吃甜的,也有人喜欢吃咸的,两样都做一些了,木耳和粉丝刚刚泡的,先做甜的陷”奶奶说道
叶贴的陷分为两种,一种是甜的,一种是咸的,甜的主要是炒花生仁和白糖混合就可以了,咸的材料就要木耳,粉丝,葱蒜。
“叫你弟弟去屋后摘些树菠萝叶回来,洗干净,晾干就要贴了”母亲用力搓着面团对小五说
“叫你爷爷去,现在下雨,树滑,不安全”奶奶摆摆手说
盆里的糯米粉慢慢的被母亲揉成光滑的面团,不会太干也不会太湿,暖暖软软的,富有弹性,炒花生仁和白糖也混好了,黄白相间,煞是好看,陷的甜香味就四散开来
“把你姐妹都叫过来帮忙,现在要学着做,等长大后了就能自己做了,不然等奶奶父母老了,你们想吃都没得吃了”奶奶挪一张凳子,坐在桌边前
“你们看,先拿一小团面粉,放在手心搓成一个圆球,再压扁,沿着边缘慢慢转成一个凹下去的半球,在把陷装进去,再把口子捏回来,就可以了”奶奶三两下就做好了一个,放在干净篮子里
姐妹们围着桌子,有样学样的,一会的功夫,奇形怪状的形状的叶贴就出来
“你们要把自己做的做个记号啊,自己做的到时候自己吃”大姐笑着说
听到这个,老四顿时把面团里的陷塞满满的,生怕装少了
“不要装太多陷咯,你装这么多,包不住的哦”奶奶看着老四努力捣鼓着手上的叶贴,半天也没把口捏回来
“你看你三姐,做的多漂亮,一个个都小小个圆圆的”母亲站在一旁手不停做了一个又一个,笑着着老三道
老三眼睛一翻,闷头不语又继续慢慢的搓着面团
“我不做了,又出孔了,都包不住”小四气呼呼的丢下手里的面团,
“哈哈,都叫你不要包太多陷了,你就是贪吃,怎么能包得好”奶奶笑呵呵的说
“水娣,不要拿太多面团,面团多,陷少就不好吃了,到时候蒸熟了,你自己留着吃的哦”四姑笑呵呵的看着水娣搓一大团面粉
“嘻嘻,那我也不做了”水娣放下面团,就去洗手了
“怕什么,人多就快,你现在不学,你以后也不会做的啊,等做蒸熟了,饿的时候什么都吃”奶奶看着一个个拳头那么大的叶贴摆在篮子里笑呵呵的说
“仔大仔世界,时代不同了,只有以后能挣到钱,想吃什么就买什么”母亲一旁搭腔道
“哎,自己做的怎么都不一样的,”奶奶轻声道
“奶奶,你真厉害啊,都能预见未来啊”雪晴捏着面团笑嘻嘻的看着奶奶
“那还用说,自己做的再怎么样也比外面买的干净,陷也比外面卖的要多”奶奶又道
上辈子那个时候,外面卖的有多少东西不是掺假的呢,煮熟了的蛋黄掉到地面都能像乒乓球能弹起来的。不过自从电视新闻曝光后,雪晴就再也没有吃过外面卖的鸡蛋了。
“都做了这么多了,谁来把叶贴印出来啊?”母亲问道
“叫老头过来啦,他印的叶贴又快又漂亮”奶奶笑着说
爷爷是个勤快的人,听到奶奶的叫声,风风火火大步的从大厅走到东厢房的厨房来了
“我来印吧,一下子就好了”爷爷在印着花纹和双喜的粑印上撒上一层干糯米粉,然后倒出来,再把做好了的叶贴一个个的放进去,轻轻的往边缘推开,一压,再翻过来一敲,一个印着花纹的叶贴又快有准出来了
“水娣,你在哪里坐着把树菠萝叶子一张张洗干净,把姥爷印出来的叶贴放上去,再把多余的叶子剪掉,再摆在竹蒸笼上一圈圈排着”四姑用力的剁这砧板上的木耳,粉丝,葱蒜
一满屋子的人分工明确,忙碌,喧闹,热闹的就像过年一样,看到竹蒸笼里都排满了叶贴,爷爷马上去把火升起来,熊熊烈火把锅里的水烧的吱吱响,不多时,满屋子充盈着叶贴的香甜味,二十多分钟,热气腾腾的叶贴就出炉了
几个小的围在灶头边上探着身子看着一大笼白白胖胖的叶贴,眼睛可直了,那可是跟男人看到绝世美女那种眼神有的一拼呀,恨不得一口就能吞进肚子里
眼看着几个小的你推我挤奋不顾身,把手伸进冒着蒸汽的大锅,怕烫着,爷爷一次把三大竹蒸笼的叶贴端起来直奔大厅的桌子上
看着几个拿着滚烫的叶贴,烫的直跺脚,猴急的模样,奶奶便道“我们把做好的再蒸上,先去吃几个再做啦”
长久没吃过,众人自然不反对,纷纷放下手上的,转身去大厅的桌子拿来吃
蒸出来的叶贴香甜软糯,糯米的香气直扑鼻子,诱人食欲大开,轻轻咬开韧道的糯米团,里面的糖浆直喷出来,滚烫的糖浆和花生仁陷喷到衣服上自然又令人捧腹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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