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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巡边蒙羞,痛定思痛,决定先安内而后攘外,倾力剿匪。对站在剿匪一线的官员予以全力支持,另外,敦促河北河南慰抚大使杨义臣,赶赴河北。
李渊继续任山西河东慰抚大使,在陇东地区剿匪。
升任王世充为江都通守,在淮南地区剿匪。
提升郭绚为涿郡通守,南下河北进行剿匪。
杨广下令在淮南征募了数万新兵,交王世充指挥。这批淮南兵后来成为王世充的子弟兵,是他起家的资本。王世充在短期内将新兵训练完毕,以生力军进攻刘元进、朱燮领导的义军,连战皆捷,刘、朱先后战死,但仍有不少余部散在各处为盗。王世充找了个黄道吉日,集合有关人员,到通玄寺的佛像前焚香立誓,约定降者不杀。刘元进的余部听说后,纷纷投降,不到一个月,王世充就平定了吴郡。王世充成为杨广眼中新一代最杰出的将领。
616年(大业十二年)初,郭绚率领一万官兵,南下进入河北河间郡,要前往高鸡泊,讨伐高士达为首的起义军。
高士达自称东海公,是高鸡泊一带多股义军的公认首领,见郭绚领军前来讨伐,知道部将窦建德素有谋略,提升他为行军司马(总参谋长)。
窦建德决定采用诈降的方法克敌,亲自带领7000精兵,佯装脱离高士达投降了郭绚;高士达假装愤怒斩了几个罪犯,声称是杀了窦建德的亲朋同状。这都使郭绚信以为真。
窦建德看到取得了郭绚的信任,就表示自己愿作进攻起义军的先锋,为隋朝效力。郭绚毫不怀疑,带兵同窦建德一起向起义军进攻。当他们进至长河(今山东德州东)时,郭绚提出要与窦建德商量一下作战的具体计划,于是让部队停下来待命。就在部队休息待命,毫无准备的时候,窦建德的7000兵马突然向官军发起进攻。官军措手不及,阵脚大乱,郭绚慌乱中带领部队逃窜。窦建德率部猛追,在平原(今山东德州)将郭绚杀死,官军大败。
郭绚战死后,杨广急令右御卫大将军薛世雄接替郭绚,为涿郡通守,保境安民。
早在611年(五年前),张金称投靠高鸡泊的孙安祖,张金称性格残暴,与孙安祖一言不合,将其杀死,带领部分人马,杀出高鸡泊,进入河北清河县乡,进行抢劫。
612年,杨广命左翊卫将军段达率军前往清河镇压义军。起初,段达数次被义军打败,伤亡很多。后来,段达听从鄃县县令杨善会的建议发动反击,将起义军打败,张金称领残部溃逃。
613年,匪乱复盛,右侯卫将军冯孝慈领兵剿匪,被张金称击败身亡。
清河郡的鄃县县令杨善会,堪称大隋脊梁,与张金称等各路义军对战,不但力保县城不失,还能保护临县。数年之间积功升任清河郡通守。杨善会与张金称是一对苦手,数年之间对战数百场,起初杨善会胜多败少,但是活不下去的百姓增多,不断为张金称补充兵源,使得张金称总是能卷土重来,渐渐杨善会败多胜少,二人的亲信将领都被杀了不少,相互恨之入骨,也深知对方用兵之道。
616年(大业十二年)三月三日,张金称攻克平恩(今河北邱县),要以平恩城建立根基,一朝屠杀平民百姓男女一万多口。又克武安、巨鹿、清河等县。
当张金称回兵平恩时,河北河南慰抚大使杨义臣率领二万骁果军赶来进剿张金称。
张金称扎大营于平恩县城东北,与县城互为依托。杨义臣率兵抵临清之西,据永济渠为营,距张营四十里之遥。
杨义臣采取了杨善会的计策,勒兵不战的战术。张金称以为隋军胆怯,逐渐放松了警惕。
这时,杨义臣挑选精锐骑兵二千余人,连夜绕道到张金称大营的后面,进行攻击,张金称离营迎战,杨义臣
领兵夹攻,两军展开激战。
此时,杨善会乘张金称领军离营之际,率军攻击其辎重营寨,张金称闻之,引兵救援。在三面攻击之下,张金称大败,带领残兵败将往东逃窜,杨善会领军紧追不舍。一个月后,张金称在馆陶全军覆没,本人被俘。杨善会将其押解到清河郡,立木于市,悬其头,张其手足,令仇家割食之。
张金称的士卒有数千人被捕获,都不予受降,全部被杀,可见双方积怨之深。
漏网的部下,逃进高鸡泊沼泽地,投靠了窦建德。
杨义臣乘胜进军来到平原县,准备攻打高士达等义军在高鸡泊的大本营。
窦建德对高士达说:“杨义臣乃隋之名将,刚刚打败张金称,锐气正盛,不能力敌。我们应该往高鸡泊的沼泽深处撤退,他们地势不熟,足以周旋,拖他几个月后,待敌疲惫,再予反击,可获全胜。”
高士达及大多数将领都认为窦建德的建议太消极,怎能不经战斗就舍弃苦心经营数年的大本营呢!高士达说道:“我领精兵,会会杨义臣,如果敌军势大,再听从贤弟的建议不迟。”
遂留下窦建德守卫大本营,自己率领精兵迎战杨义臣。杨义臣知道高鸡泊内地势复杂,一旦敌人败退到深处,将难以尽数讨灭,故而连输数阵,撤退二十里。
高士达初战得胜,见敌军撤离,就大摆酒宴庆祝。
窦建德得知后对嫡系说:“东海公还没有打败敌人就自高自大,恐怕灾祸不远了。”
于是留下大部分人马守卫军营,自己带领精兵五百前往增员,以防高士达吃败仗。还没赶到高士达的营地,就见到己方溃败的士兵,原来杨义臣果然大败高士达,并战场上斩杀了他,正在乘胜追击。窦建德立刻回兵,赶到大本营时,发现许多守营的士兵已经逃跑了,窦建德只好带领残部逃进了沼泽深处。
杨义臣攻入高士达的大本营后,见高鸡泊深处沼泽密布,道路难辨,只好放弃继续追击,退出了高鸡泊。
杨义臣剿灭了张金称、斩杀了高士达后,率部进军渤海郡,讨伐格谦率领的义军。
格谦的义军在渤海郡一带活动,并没有太多的烧杀抢掠,主要是靠把持食盐买卖和向大户讨要保护费来筹措军费,当地官兵也不敢拼命剿杀,达成了一定的平衡。杨义臣闻此情况,派人与格谦谈判,只要格谦率众投降,朝廷将准许他们解甲归田,既往不咎。格谦面对杨义臣的大军,想到张金称和高士达都已经战败身亡,心中胆怯,率众投降。格谦部将高开道不愿投降,率领数百不愿意投降的士兵隐入豆子岗深处。
格谦义军的营地被焚毁,数万人就地解散回归乡里,格谦及其亲随数百人被迁到渤海以南八百里的东海郡,分给了一块产盐池,继续从事盐业。
一时间,河北、山东的起义大军纷纷被消灭,或隐匿起来。
杨广在朝会上宣布要外出巡游,南下江都(扬州)。
来护儿赶紧劝谏道:“如今天下大乱,不是陛下巡游之时。您应留在洛阳,指挥大军平定战乱。”
杨广恼怒不已,一连数日都不召见来护儿。后来,杨广怒气稍解,招来护儿入见,对他说道:“连你都这样想,我还有什么指望?”
来护儿不敢再言。(注:由上述可见,来护儿是杨广最亲近的臣子,另一个是宇文述。)
杨广认为洛阳与反叛势力最盛的瓦岗军太近,雁门之围已经让杨广吓破了胆,他再也不想经历这样的险境了,最近他一直睡不好觉,睁眼到天亮,个中滋味又能向谁诉说!希望到了江都,能使内心安稳。
杨广令孙子杨侗留守东都洛阳,金紫光禄大夫段达、太府卿元文都、代理民部尚书韦津、右
武卫将军皇甫无逸、右司郎卢楚等人辅佐。
616年(大业十二年)七月,杨广率领满朝文武,摆驾江都。
杨义臣在招抚格谦叛军之后,依然游弋河北一带,随时把战况和河北群贼蜂起的情况上书朝廷。朝中内侍郎虞世基负责把各地上奏的表文呈送杨广,他知道杨广不愿听到各地盗乱情况的奏报,每当有这样的奏报,杨广都大发雷霆,借故拿身边人撒气。后来,虞世基只好尽量报喜不报忧,掩饰真情,只是对杨广说:“盗贼成不了气候,地方的官吏正在全力追剿,很快就会彻底剿除的。”并劝说皇帝不必忧心介意。
当杨广接到杨义臣在河北剿灭十多万盗匪,收降十多万叛军的捷报后,不禁叹息说:“我原来没有听到盗贼发展到如此地步?贼势发展得这样快,杨义臣降贼这么多?”
虞世基趁机媚言:“圣上宽心,河北平定之势定矣,全国盗匪正在减少。”
纳言苏威却不知趣地说:“全国盗匪是否减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能上交税收的郡县还在减少,甚至东都附近的郡县已经多时不能交税了。”
杨广斥责道:“休得唠叨。”
杨广知道国库财帛已近告罄,无法负担大军长期在外的费用,而且,杨义臣所带之兵是三征高句丽时征调的骁果军,在外二年多了,也到必须休整的时候了,随即下令杨义臣搬兵回朝,并遣散士兵。杨义臣回朝后,因军功升任光禄大夫,不久拜授礼部尚书,不久在官任上去世。
格谦在东海郡生活贫苦不堪,再次反叛,还没有逃到豆子岗,被王世充带兵斩杀。
窦建德率众在高鸡泊隐匿数月后,带兵来到了饶阳县,见没有防备,就打了下来,活捉了县令宋正本。窦建德与其它造反义军不同,不抢掠百姓,不杀官吏,能够安抚民众,很多人愿意跟随他,不久又有了三千多人马。
不久,窦建德率军再次返回平原县,收拾跟随高士达战死者的骸骨,都掩埋好,还为高士达举行葬礼,全军穿起白色的丧服。又招集到数千逃散的士卒,军队又振奋起来,窦建德开始自称将军。
其它义军们凡是捉到隋朝的官吏和当地士绅全都杀掉,惟独窦建德捉到他们时,一定以礼相待。窦建德抓到饶阳县令宋正本后,一直当作贵客,赢得其心。宋正本博学、通晓政务,向窦建德进献平定河北之策:“不征徭役不征兵,两年之内不纳粮,个人资产依隋律,官吏士绅享自由。”
窦建德说道:“你说的真好,这就是我的理想,但是如此一来,我兵饷不足,如何抵御外敌。”
宋正本答道:“你们义军每次攻打县城,为何受到顽强抵抗?他们不是为了官府,是保护家园的自发行动。
至少你对家乡这几个县要采取如此政策,他们必视你为主公,何愁没有保护根基的力量呢?”
窦建德醒悟,说道:“先生果然高见!”
从此,宋正本成了窦建德的谋臣。此后,窦建德按照宋正本献策实施,隋朝郡县的长官逐渐地献城投降,军队气势更加兴旺。
617年(大业十三年)正月,窦建德在河间、乐寿两县的交界处设立祭坛举行典礼,自称长乐王,年号就用这年的干支叫丁丑,设置机构委任官吏,实现了由草莽向割据政权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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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后世有人评论,杨广若不去江都,李渊可能不敢造反,派遣十万骁果军也许能平定瓦岗军,大隋就不会这么快就亡了。
其实,无论杨广在哪已无区别,李渊还是会反,若派出十万骁果军,也是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此时是秦失其鹿,群雄共逐之,谁有十万大军都会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