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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章圣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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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伊始,怀柔律师事务所一改过去阴盛阳衰的格局,平常不爱来办公室的男律师们,最近开始频繁出入办公楼。

    因为他们发现,所里突然多了位美女,而且是一位明眸皓齿,身材高挑,涉世未深的少女。

    法律人常说法律无美女,所里竟然出现如此瑰宝,怎能不让人喜极而泣、奔走相告。

    从前,陈荷初到律所时,大家也惊为天人,后来却止步于天人。因为陈荷不食人间烟火的外表和高冷的性格,浇灭了大家心中的火焰。

    但是,天真可爱、性格随和的杨如意,却激起雄性们的追求欲和保护欲。

    男同事们每天簇拥着杨如意,未婚的男律师们,更是有事没事就到杨如意的格子间驻足,对此,张素素总是嗤之以鼻。

    她搞不懂,像杨如意这样肤浅、幼稚的女孩,为什么就这么招男人喜欢,而且是老少通杀。

    近日,张素素很忙,开庭、会见、谈案子,每天进进出出,疲于奔波。

    她的忙碌,大家司空见惯,但是她身边如影随形的花美男,却吸睛无数,特别是前台小青,每次见到江子豪都犯花痴。

    同样都是主任助理,江子豪每天陪王伴驾,三千宠爱集一身。杨如意则远离权力中心,每天除了在电脑前敲敲打打,就是在咨询室负责接待。

    在法院实习时,杨如意从未单独接触外部事务,乍一接触当事人,倍感新鲜。

    她在律师事务所接待的第一个当事人,是位面色无华、衣着朴素的中年妇女。

    一坐下,便哭哭啼啼,吓得杨如意手足无措。

    接着,她便向杨如意讲述自己不幸的婚姻,大意就是丈夫的无情背叛,自己的处境艰难等等,引得杨如意陪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最后,杨如意不但没有收取咨询费,还贴上自己的纸

    巾和无限续杯的龙井茶。

    之后,一连好几天,这位中年妇女都准时上门,找杨如意免费陪聊。

    直至前台小青忍无可忍,上前要求她支付咨询费,该女子这才从此芳踪难觅。

    “杨如意,我们这里是律师事务所,不是妇联,也不是居委会,你别让人产生错觉,OK!”小青提醒道。

    北方姑娘小青,长相成熟,性格泼辣,做事果断,光从外表上判断,根本看不出她是应届毕业生。

    但是,蠢萌少女杨如意却在“居委会大妈”的路上越走越远,除了提供免费咨询,她还经常为上了年纪的人免费书写诉状,一段时间下来,同事们都戏谑她为“圣母”。

    天下无不透风的墙,杨如意的事迹很快就传到张素素的耳朵里,挑了个闲暇时刻,张素素把杨如意叫到主任办公室。

    “如意,最近你接待当事人,有什么体会?”张素素端着咖啡杯,别有用心地问道。

    “我觉得他们都挺可怜的!”杨如意皱着眉头说。

    “这个世上,只要是个人,他都可怜。穷人也好,富人也罢,都各有各的可怜。”张素素平静地说。

    “嗯,也是。”杨如意点头道。

    “听说你最近一直免费提供法律服务?”张素素直视杨如意道。

    “是的,因为他们都太可怜了。”杨如意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

    “我这里是律师事务所,不是慈善机构,到这咨询问题,委托事情,是需要支付费用的,你不能因为别人可怜,就破坏了行规。人活着,谁都可怜,像你我这样大冬天早早起床,朝九晚五的人,难道不可怜吗?所以,可怜不是不支付费用的理由。”张素素教训道。

    “这个社会为什么要这么功利,就不能多一点点爱吗?”杨如意的表情很受伤。

    “幼稚!”张素素喝斥道,“收回你那

    泛滥的同情心,你以为自己是圣母,是玛丽苏,说不定在别人眼里你就是一个白痴。”张素素激动地说。

    “你...”杨如意一脸受辱道。

    “杨如意,我告诉你,社会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非黑即白,人心也远不及你想象中那般良善,以后你慢慢就会明白的。”张素素补充道。

    晚上,张素素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敷面膜,中途,枕下的手机发出“嗡嗡”的振动声,她在摸索中接通电话。

    “张素素,你今天跟如意说什么了,一回家她就在那儿哭。”刘秦焦急问道。

    “我就是跟她讲了一些道理而已,你家如意不至于这么脆弱吧。”张素素惊讶道。

    “张素素,循序渐进你不懂吗?如意还是个小女孩,她刚踏进社会,肯定比较幼稚,你作为师长,就不能好好跟她说话吗?你自己不也是从幼稚到成熟的吗?”刘秦责问道。

    “沉疴用猛药,乱世用重典。杨如意平常被你们惯得像个白痴,我给她下一剂猛药,让她清醒一下,这样不对吗?再说,你不是让我虐待她吗,怎么,这样就心疼了?”张素素反驳道。

    “张素素,你简直不可理喻,你简直不是女人!”刘秦气得口不择言道。

    “你今天终于说实话了!”张素素说着,泪水在面膜上翻滚,“刘秦,你就是一个庸俗的老男人,像杨如意那样胸大无脑的女人,跟你才是绝配。”张素素讥讽道。

    “谢谢!”刘秦声音生冷。

    “既然你这么护着她,还送她到我这干嘛,你应该盖间金屋把她藏起来。”张素素继续数落道。

    “我会的。张素素,从明天开始,我们如意不会再去你事务所了,再见!”刘秦说完,挂了电话。

    “刘秦,你这个混蛋!”张素素声嘶力竭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