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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林里,商土正坐在一块兽皮垫子上,啃着手下人送过来的一块烤肉,有些难以下咽,却又搞得满手油腻、满嘴黑灰。
还是黑水部落使用的那个陶锅好用啊!煮出来的肉喷香,汤更美。本想让黑水部落给自己一个,却被水渊以部落不够用为借口给拒绝。
随后他又想在交换会上交换或抢走一些陶器,却被乌金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给弄泡汤。最后一个机会是截杀力部落头领,可没想到那个陶器竟那么不耐摔,被找到的十几个陶锅全部摔碎了,一个也不能用。
真是可恶!
商土狠狠咬下一块肉,在嘴里嚼着,就像吃着一根干枯的树枝!却是自己忘记用肉在力石上抹一下了。
呸!
一口将那块有些发苦的肉吐出来,商土转身将力石拿出来,戳到肉上,里里外外使劲一抹,再次放进嘴里啃下一块肉。
噗!
还是没有一丁儿的味道!
如果有一个老中医在这里,一定能看出来对方这是肝阳上亢导致的口苦口干,甚至急躁易怒、心烦多梦。
商土痛恨自己没有完成任何一个目标,哪怕想吃口好吃的都不行。这一切,都是那场大火造成的,部落实力下降,其他部落对自己不再有以往的尊敬。
“哼哼!黑水部落、乌金部落,咱们等着瞧,看我掌握住这些神器和神弓之后如何收拾你们,让你们知道我厚土部落为什么一直是老大!”
索然无味的商土将手中黑乎乎的肉块扔到一边,将兽皮衣一裹躺倒在肉皮垫子上,准备休息。
生气!连口热乎的都吃不上!
朦朦胧胧间,睡在地上的商土听到沉闷的咚咚声,像是从地底传来,又像是来自四面八方,直接传入他的灵魂里。还有一些豺狼撕咬猎物时发出的如婴儿啼哭般的嘈杂声音,让人有些头皮发麻。
不过周围有部落的狩猎队员在守候,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可那种咚咚声刚开始还是一声一声,很快就变得非常密集,如滚滚雷声一般,久久不愿停歇,甚至还有更密集之势!
有些心烦意乱的商土捂着有些疼痛的脑袋,朝天空中四下张望了一下。
还没有黑透的天空有些云层,却不似风雨来临前的乌云滚滚。
可哪来的雷声呢?
迷迷瞪瞪的商土隐约觉得这个咚咚声有些熟悉,就好像,嗯,就好像他们围攻力部落时,那名携带神器之人逃跑时,他骑的那匹马发出的声音。
商土猛得一个激灵,噌地一声跳起来,大喊一声:
“敌袭!”
轰隆隆声中,那两个字却被雷声遮盖起来,夹杂着一丝丝嗖嗖声,能夺人心魄!
黄昏的最后时刻,刚才还平静如常的薄雾一阵翻滚,如一团张牙舞爪的黑乎乎怪兽,直奔厚土部落众人。伴随而来的,是一声声惨叫,凄厉如鬼怪。
为时已晚!
商土眼睁睁看着八匹马从薄雾中冲出,如雷霆
远遁,亦如蝎尾猛探,将毒针刺向每一个在它视线中的人影。
八匹马六个人携带雷霆之势,将挡在面前的人影射翻,来不及远射的就用开山刀劈下去,甚至直接让马儿撞上去。一时间人仰曳兵,厚土的队伍顿时溃不成军,被冲撞得落花流水,纷纷找地方躲避。
厚土的人本身都在那里休息,冷不丁杀出来人马组合将他们杀了一个措手不及。隆隆的马蹄声,厚土部落大部分人都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部落同伴临死前的惨叫,更是加重了他们的恐惧。
此时他们已经如没有头的苍蝇般,疯狂乱跑,只恨自己少生了两条腿,哇哇乱叫着冲向黑暗的丛林,生怕自己跑得慢,可迎接他们的是真正的黑暗。
厚土的头领商土已经疯了!自己的族人连续两次被打,却毫无还手之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好儿郎们像无助的小鹿般被杀。这几个人就像一只大枭,站在原地睥睨着被吓破胆如老鼠般四散而逃的族人,心头在滴血。
商土在一棵大树后面大喊大叫,希望能召唤大家回到自己身边,然后利用身边树木的阻挡来组织起有效的进攻,将这些不速之客干掉。
自己是来杀人的,不是被杀的!可惜,现在反过来了,连组织一点像样的反抗都不能,一败涂地!
这可是自己恢复部落往日荣光的基础啊!
商土仍在喊叫,试图能聚集起一部分人来。突然,一道锐利的目光射来,将他的声音生生堵在喉咙里。
“嗖”地一声,一支利箭划过还来不及反应的商土脸颊,深深地扎入他眼前那根大树上。
“嗡~”
箭尾急速地颤动,啪地一声打在商土脸上,将陷入震惊的他打醒。来不及查看那支箭有什么不同,商土就哎哟一声,扭头就朝身后的密林跑去,再也不敢回头,原地留下一滩湿漉漉的不明液体,散发着骚臭味道。
前方,看着那个大喊大叫令人讨厌的人,妇有些烦躁,如若不是自己正骑马前冲而且自己箭术有些差的话,早就过去将对方给杀了,免得他还在那里聒噪。
不过她还是给了射出那一箭的鼠一个大拇指,算是对他的表扬。
这越发让鼠兴奋,远远地再射出一箭,将一名晕头转向不知往哪里跑的人射倒,算是炫耀自己的箭技。却没想到换来的是妇给她的一个白眼,和嘴角翘起的笑意。
不过,如果让妇知道,刚才逃跑那人就是罪魁祸首之一的话,她哪怕是追到月色盈野,也要将对方抓住,碎尸万段。
至于毛头,他只知道对方是三大部落的人,至于商土,战斗的时候他还真没有注意。更不用说他现在注意力全在操控马匹驱赶敌人上,其他的,目前骑着无鞍马的他还做不到。
技术不到!
前面,妇两腿一夹马腹,冲上前去,啊啊大叫着骑马驱赶那群落荒而逃的人,在昏暗的光线下,寻找可供她发泄的目标。一名脚步蹒跚的奴出现在她眼中,直线奔跑的他却是一个最好的靶子。
妇抽出一支青铜箭,拉开稍显不够便利的长弓,侧转马身射出一箭。迅疾的箭支快速拉近和对方的距离,可就在即将射中对方之时,那奴被脚下一根树枝绊倒,躲过了那必杀一箭。
啊!
妇气呼呼地大喊一声,准备再冲过去时,却被身边的鼠拉住马缰绳。
“算了,留他一命,交给大荒的黑夜吧!”
很巧的是,一声狼吼从远处的丛林中传出,将妇的一丝不悦堵回去,点点头听从鼠的安排。
眼看敌人仍下二十几具尸体逃入四周的丛林,鼠一声呼哨,掉转马头冲向那几处被人踢散或压住的篝火堆,下马将火扑灭之后,众人飞速上马,朝着部落前那个座标篝火冲去。
而此时,周围已经变得黑压压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抬头时能看到星光熠熠。
马儿的眼睛和它们出色的听觉和嗅觉能力在此刻发挥作用,借助微弱的光芒,冲向远处那处巨大的篝火。周围那如小灯泡般忽闪忽灭的眼睛和那令它们胆战心惊的吼声,让马儿提前做出避让,绕了一大圈之后回到部落。
紧张,刺激,兴奋,激动,还有大喊大叫,这是每一个下马之人此刻的心情。
酣畅淋漓的战斗,让他们忘记了危险。敢于冒险的他们,收获了成功,不仅将敌人打散逼入丛林,还让他们迎接更加恐怖黑暗的夜晚,属于猛兽夜宴的欢乐夜晚。
栅栏外,充斥着食肉动物的嘶吼和人类临死前的惨叫声。而在栅栏内,力部落众人则在欢快地跳舞,庆祝今天的两场胜利。用两个人的受伤,换来对方近五十人的伤亡。而到明天,想必这个数字会增加一大截。
如果丁奇在这里,心里面可能会有一些不忍,但在原始人眼中,敌人就是敌人,只有你死我活。你打我一下,那我必须还回去,甚至还要更狠,咬一口肉下来那就更好。
这是一个很朴素的道理,属于远古人类的处世原则。在他们眼中,生存是第一要务,一切都只能靠边站,哪怕只是活十几年,他们也要张张嘴,弄口吃的,只为填饱自己的肚子。
这是人类生存的本能!
就像此刻的丁奇,躺在部落前面那块大石头上,依偎着小可爱,看着天上的北斗七星,也在思考着部落或者说人类生存的问题。他是生存狂不错,可在解决了个人生存问题之后,还要解决部落还有人类的生存问题。
斗柄指北,夏天就要到了,这是一个美好的季节!
第二天,喧嚣了一个晚上的大荒迎来每日清晨相对平静的时刻。鸟儿在林间或草丛中欢快的鸣叫,似乎昨天晚上那令人类感到恐惧的声音,对它们来说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可是在它们的心思中,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件事,它们只会考虑今天能不能找到吃的,能找到多少吃的,能不能给自己的孩子找到吃的。春末,万物已经开始繁殖的季节。至于恐惧一词,在它们那小小的脑袋里,根本没有容身之所。
生存,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