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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泉系列II 小偷的女儿_第三章 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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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晌午时分,欧文的中军帐站满了人,欧文竭尽全力,不让部下兴奋过头。沙特里约恩八世的军队已经被击溃,现在仍在逃命,布里托尼卡的骑士穷追不舍。沙特里约恩逃到了国土深处一座安全的城堡里。胜利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东奥西塔尼亚的所有村落。欧文大获全胜,无一伤亡,这一壮举为他赢得了巨大的尊敬和感激。部下纷纷低声评论: 年轻的基斯卡登不仅仅会预见未来,他在战场上也所向披靡。

    “大人。”法恩斯边说边从两个副将中间挤过来,一只手梳着灰红的头发。他的脸平时都是平静如水,现在却按捺不住笑意,终于咧嘴笑了起来。“大人,阿弗朗奇市市长带人到了这里。”法恩斯的嘴唇颤抖,无法掩饰喜悦之情。“他们来……唔,他们来,是带着城堡和城市向大人投降,并向锡尔迪金宣誓效忠。”

    欧文愣住了。“我听对了没有,法恩斯?我们还没有进攻,一座城池就要向我们投降?阿弗朗奇在哪里?给我一张地图。”

    副将阿什比回答道:“这里有,大人。”

    欧文难以置信地看了看霍瓦特公爵,又耸耸肩膀,忍住不笑出声来。阿什比取来地图。几个人立刻围在地图周围,想要找到阿弗朗奇的具体位置。

    欧文把他们轰走,示意法恩斯和霍瓦特公爵靠过来,一起研究地图。他们对奥西塔尼亚以及奥西塔尼亚的城市和公爵领地所知甚少。奥西塔尼亚的港口都标识得清清楚楚,但内陆城堡和城镇的信息比较模糊。塞弗恩聘请了很多地图绘制师,“艾思斌”有每一个国家最精确的地图,但这些地图是国家机密。欧文找不到阿弗朗奇。

    欧文拍了拍法恩斯的后背,说道:“唔,法恩斯,把他们带进来,让他们在地图上给我们指出来。”法恩斯笑了笑,很快离开了中军帐。

    欧文看了看挤在狭小空间里的副将,命令道:“开始拔营,调换岗哨,准备行军。听候命令。”

    阿什比副将回答道:“遵命,大人。”其他副将都走出中军帐,只留下欧文和霍瓦特公爵。

    欧文嘟囔道:“我受不了一大堆人挤在一起。每个人都有事找你。没有片刻安宁。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霍瓦特蹙着眉头,看着地图,说道:“我们和邻国一直战事不断,小伙子。阿弗朗奇以后可能会变成一个对我们有用的要塞。多年前,我们从布鲁格那里夺得了卡莱特。现在,卡莱特对于我们来说,仍然是那一片大陆的战略性港口城市。我确信,市长大人没有足够的兵力来防御城市,他寥寥无几的部下昨晚已经和沙特里约恩的军队一起逃跑了。就好比下巫哲棋,你强势进击,对手措手不及。他们现在自身难保,我们都知道这一点。”

    法恩斯带着阿弗朗奇市市长回来了。市长矮矮胖胖,胡须灰白,冒着热汗、光溜溜的头顶只有几绺头发。他简短严肃地告诉欧文,阿弗朗奇离这里不远,是一座海岸城堡,就在布里托尼卡公爵领地边界,几百年以前属于锡尔迪金领土。市长大人很乐意商谈投降条件。

    ◆ ◆ ◆

    当天下午,欧文和阿弗朗奇市市长一起走在城堡的壁垒上,有三只金色雄鹿的蓝旗在微风中飘荡。老实说,这种经历有点超现实,但欧文不相信当地人的热情。他严禁士兵纵酒狂欢,命令他们在街上巡逻,了解城堡的防御情况,以防万一受到进攻。如果沙特里约恩率领大军重返此地,他们需要做好准备,一有通知,立刻纵马离开。但侦察兵报告说,这不大可能——被一个比自己年轻很多的对手打败

    以后,沙特里约恩的自尊心备受打击,现在正在舔自己的伤口。

    欧文走在城垛上,眺望着下面森林茂密的山谷和农场。更远处就是海岸,灰色平滑的水面隔得太远,听不到波浪声。海岸更远处有一座海岛,海岛的最高处有一座城堡。

    欧文指着海岛,问道:“那是什么?”

    “你指什么?哦,那是图桑圣母殿,一座古老的建筑,布里托尼卡主要的庇护所。潮水每天会退去一次,游客们可以趁机到那里去。别的时候,海岛都被海水环绕。这是我们的邻居女公爵的最后一道防线。站在塔上看,景色会更优美。公爵大人想去看一下吗?”

    欧文停了下来,凝视一番,然后回答道:“不了。”图桑圣母殿很明显比锡尔迪金圣泉圣母殿要大。锡尔迪金圣泉圣母殿也建在一座岛上,但岛在河中,面积要小得多。眼前的海岛从大海中突兀而出,很难说清楚圣母殿在哪里中止,海岛从哪里开始。城堡的城墙一直延伸到海边,海边停泊着船只。一个人为什么要征服一个像那样的地方呢,欧文想到。

    欧文把手背在背后,问道:“市长大人能够告诉我关于布里托尼卡女公爵的一些事情吗?”

    市长回答道:“她出生于一个古老的家族,大人。蒙特福特家族统治布里托尼卡已经很久了。她的父亲六年前去世,那时女公爵只有十一岁。那里的臣民只接受蒙特福特家族的统治,即使统治者是一个小女孩。他们是……独立的精灵,大人。很倔强。”

    “唔,市长大人告诉我的是布里托尼卡人的情况。布里托尼卡女公爵怎么样呢?”

    市长皱着眉头,说道:“唔,我很少见到她,大人。我不熟悉她的性格。我上一次见她时,她只有十二岁。因此,我不好做出判断。每个人都说,她很漂亮。大人……是不是有兴趣进一步了解她?”

    欧文笑了起来,回答道:“以圣泉的名义发誓,不想!”他的心已经交给了北方一个水中精灵,没有空间再容下另外一个人。

    市长松了一口气,说道:“明智。希望大人没有这个想法。虽然你们同龄,我可以保证说,布里托尼卡女公爵只会嫁给一个国王。你知道吗?她所有的追求者都不幸运。小时候,她与艾瑞德王的长子订婚。未……未得善终。我希望,我这么说足够谨慎。第二次订婚,是与布鲁格的一个王子。也是未得善终。沙特里约恩想占领她的领土,大人打败了他,他们之间的婚姻就要经历漫长的谈判了。大人,请告诉我: 塞弗恩王这么多年了,至今还是未婚,这是不是真的?”

    “这不是秘密,”欧文平静地回答道。他不打算转述一些宫廷的流言蜚语,来满足市长的好奇心。

    “塞弗恩王有没有兴趣追求西尼亚小姐?”

    和布里托尼卡女公爵相比,塞弗恩太老了。欧文想一想这桩婚姻都觉得胃里泛酸。然而,这个话题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因为市长改变了话题。他轻轻地咳嗽了一下,说道:“大人,您看起来有客人。打搅了。”

    欧文转过头去,发现克拉克恭恭敬敬地站在远处,姿势僵硬紧张,给人一种不祥的预感,看起来像一只比赛前站在起跑门边的猎犬。

    欧文让市长退下,示意克拉克过来。克拉克有一天没有刮胡子了,脸上的胡须和头顶的头发差不多长。

    “大人,很抱歉打搅您,但这件事情刻不容缓。”

    欧文心里充满关切,问道:“什么事,克拉克?”克拉克的举止意味着有很糟糕的消息。欧文想立刻知道。

    “昨晚夜袭时,我派人搜查了沙特里约恩的帐篷,在鲁元帅到来之前。我派几个人阅读了沙特里约恩丢弃的信件,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信息。有一些消息必须立刻向塞弗恩王报告。”

    欧文努力控制自己,耐住性子,说道:“这些消息看起来让你焦虑不安,克拉克。”

    克拉克回答道:“我焦虑不安是因为我能够想象塞弗恩王看后会有什么反应。塞弗恩王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大人是知道的。”

    欧文靠近克拉克,压低声音说道:“告诉我怎么回事。”他望了望四周。没有人站得足够近,能够听到他们的谈话。宁静的气氛掩盖了欧文的紧张感。几只海鸟在头顶鸣叫。微风中带着大海的咸味儿。

    克拉克低声严肃地说道:“大人,沙特里约恩最近从一个来自莱高尔特的人那里收到一封信。一个叫做德斯蒙德的贵族声称,塞弗恩王的小侄子、锡尔迪金的合法统治者,在他手里。塞弗恩王有两个侄子,如果大人还记得的话。信上说,大侄子确实是在帝泉王宫丧生,但圣泉饶过了小侄子,让他有朝一日能够夺回王位。写信者希望沙特里约恩伸出援助之手,进攻锡尔迪金。奥西塔尼亚人从西边进攻,借口是征服布里托尼卡,阿塔巴伦将从东边进攻。这样,王位觊觎者和莱高尔特在北方就会有可乘之机。现在又是鞍鞭山之战重演了。我们以前就知道,奥西塔尼亚人和阿塔巴伦人之间的约定,但这个来自莱高尔特的家伙完全出乎意料。我说过,这封信是最近才写的。我相信,我们国家正面临着入侵。我们打败了沙特里约恩,但消息可能传得不够快,另外两路敌人可能还是会进攻我们。”

    欧文心跳加速,想到伊薇现在是一个人守护北方。

    “你是对的,克拉克。塞弗恩王需要马上知道这条消息。另外一个王位觊觎者出现了。”

    克拉克摇摇头,不安地扭动,说道:“还有更糟糕的消息,大人。塞弗恩王的姐姐,布鲁格的孀居王后,也支持这个阴谋。现在是四个王国联合起来对付我们。四个。”克拉克难以置信地摇摇头。“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塞弗恩王的姐姐都相信那个冒牌货?这就引出了下一个逻辑问题。”克拉克目光热切,声音压得很低。“我那时还没有加入‘艾思斌’。我是后来才加入的。唔,如果这一切是真的呢?如果艾瑞德王的一个王子真的在谋杀中幸免于难呢?他那时还是一个孩子。现在,他是一个成年人啦。据我估计,至少二十或者二十一岁了。这……这对于塞弗恩王来说,确实是一大打击!”

    欧文拍了拍克拉克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不要把这条消息告诉任何人。备马。我们立刻回帝泉王宫。”

    塞弗恩·阿根廷的第一任妻子南妮特夫人是沃里克公爵的女儿。她去世以后,塞弗恩王就没有再婚。他们育有一子,塞弗恩王登基后不久,这个孩子发高烧死了。之后不久,南妮特夫人也离开了人世。有人说,她是被下毒,但这只是谣传。南妮特夫人辞世的那一天,天上发生了月食。有人说,这是圣泉发出警告,塞弗恩王不应该占据王位。但熟悉塞弗恩王的人说,这是塞弗恩王深沉哀悼亡妻的表现。有些居心叵测的人含沙射影地造谣说,塞弗恩王私下里想强娶自己的侄女爱丽丝小姐。但那些在宫廷里看见他们在一起的人都知道,他们之间的爱情并不浪漫。他们都爱着一个人——都深深地爱着艾瑞德·阿根廷。这么多年过去了,艾瑞德仍然阴魂不散。

    ——波利多罗·乌尔比诺,帝泉王宫的宫廷历史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