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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喜的痛苦和折磨,男人不会怀孕,所以也不会真的体验到。
水菡望着门口的他,心都在滴血...他竟然就这么眼看着她那么受罪,却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问都不问一声。他究竟是有多狠心才能做到的?
是啊,她怎么忘记了,他是不要这个孩子的,他怎会心疼她这个孕妇呢?
水菡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扶着墙壁,泪眼婆娑,哆嗦着嘴唇:"晏季匀...可不可以,把你的狠心,分一半给我?"
静默,可怕的静默...仿佛时间空间都不再,仿佛空气都停止了流动。这一秒,晏季匀恍然听到心底某个角落悄然裂开一条缝,生生地灌进一股凄冷的风。
"将你的狠分我一半。"这是要痛成什么样才说得出来呢?如果真的可以分我一半,我便可以像你那样洒脱了...
晏季匀紧抿的鼻唇松开,动了动,似是想说点什么,可终究还是咬牙,沉默,转身...
这种时候,水菡最怕的就是他的沉默啊。那是伤人的利剑。
他走了,一如他来时那么突然,干脆。硬生生来,轻飘飘走。
出了别墅,晏季匀在车子驶出大门的一刻,回头看了看,卧室的阳台上,隐约有个小身影,在夜风中,就像是随时会被吹走的一片落叶。
心,还是抑制不住的抽搐了。他真能做到绝对的冷酷吗?可知他也煎熬着,他想要回来拿的东西一点都不重要,他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借口回来看她而已。
但他始终无法释怀她的"欺骗",这是他的禁忌。
"洪战,去机场吧。"
"是。"
"..."
原来,晏季匀是要去机场接人的。对方是夜机。假如不是这个原因,或许,他真的会留下。
看似今晚的一幕是令人伤感的,但其实在晏季匀心里,也对水菡多出了一分不舍。
又过去了两天,外界的舆论依旧火热,晏季匀和水菡牢牢占据了近期的"八卦"首位。流言蜚语,各方云动,一场风波还没有停歇的趋势。只因为晏家的态度不明确,外界还都在猜测中。
一个豪门大户中的继承者,一个大财团的总裁,他跟哪个女人有关系,这一定是很多人感兴趣的话题,大家都想看看这件事最后将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收场。
有人等着看笑话,有人想要取代水菡的位置,有人想要趁混乱搞鬼...总之这件事,在晏家公开态度或处理方式之前,舆论是不会罢休的。
大家都很奇怪,为何晏鸿章那边没动静了?晏季匀不表态也就算了,可晏鸿章身为一家之主,董事长,难道也不管了么?
当然不是了。
晏鸿章自有他的主张。
庄重大气的书房里,端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他正在翻看刚送来的资料。
刚开始,晏鸿章并没有什么表情,但越是看到后边就越不淡定了,红润的脸色也开始泛白...表情从淡然到震惊,再到痛苦...
这太奇怪了。能让晏鸿章在短短几分钟之内情绪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实在太稀罕。必定是有什么极为特殊的事件发生了!
这一份资料是水菡的。
其实晏鸿章早在知道晏季匀与一个疑似未成年少女在酒店过夜之后,他就已经对水菡调查过了。当时查得并不深,所以也就知道水菡和她母亲相依为命,而她的父亲不详。她的背景是再简单不过了。
可是就在晏鸿章前几天去见过水菡之后,他就派人对水菡做了更深入的调查。连祖宗八代都翻出来了,有什么秘密都无所遁形。
晏鸿章想不到的是,水菡她,居然会是那个女人的外孙女!
那个女人是谁?当然就是晏鸿章这辈子最大的遗憾,过了几十年都还无法释怀的初恋,是他记忆中,曾在樱花树下与他诀别,之后再没见过的那个她...现在,她早已经病逝了...
"董事长,您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秦川轻声地问,心里急啊,董事长怎么如此反常?
晏鸿章闻言,眸色一暗,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激动,缓缓说:"没事,你先出去吧,"
"是。"秦川恭敬地应道,出了书房,将门关好。
只剩下晏鸿章一个人在书房了,他这才又再一次地翻看着水菡的资料,翻涌的情绪久久不能平静。
晏鸿章良久才幽幽地一叹,难怪,当他去别墅见水菡时,水菡嘴里说出的话,让他听着那么耳熟,原来竟是那个人的外孙女。水菡骨子里的倔犟不屈,当时是让晏鸿章惊异的,现在知道她外婆是谁,晏鸿章忽然觉得一点都不奇怪了。
她的孙女遗传到了她的脾性,连说话的语气都那么像。
只有他自己才明白,这份资料意味着什么,曾经的初恋对他意味着什么...
命运,就是这么爱开玩笑,先前晏鸿章是巴不得水菡离开,他也不承认她肚子里的宝宝,而现在,因为水菡的资料,他知道了她是谁的后代,一切都将不一样了。
"玉莲...今生我负了你,也曾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可知道这些年来,我每每想起都会于心难安,越是年纪大了,越是感觉自己年轻时候犯了多大的错,我愧对你。现在,一定是上天给我这个赎罪的机会,我不会错过的...玉莲,如果你在天有灵,和我一起祈祷,希望季匀不会反对我的决定。"晏鸿章喃喃自语,眼中尽是决绝。
晏鸿章也是个行动派的,雷厉风行的风格。
一个小时后。炎月集团总部。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一老一少面对面坐着,气氛似乎不大对劲。晏季匀的脸色比碳还要黑,额头上青筋暴跳,凤眸中翻卷着怒浪...
门外,洪战已经为晏鸿章沏好了茶,刚准备敲门,忽听一阵低沉的吼声:"爷爷,我说过,我的婚姻我做主,你为什么非要干涉呢?晏家的人,难道个个都要被你操控吗?我不会做任何人的傀儡,不会像父亲那样连婚姻都要受人摆布!爷爷,您让我娶水菡,我,办不到!"
浓浓的火药味,就连站在门外的人都不禁为之一颤...
办公室里,两个男人,爷孙俩,一个十足的威严,一个誓不妥协,两强相撞,互不相让,硬生生地破坏了刚才那看似平静的气氛。
晏季匀的态度如此坚决强势地跟爷爷杠上,将这头发花白年逾七十的老人气得脸色发青。尽管晏季匀一直就不是一个会被牵着鼻子走的人,但不管怎样,晏鸿章也是长辈,哪里受得了这样的顶撞,当即就拍着桌子吼起来,而晏季匀又强硬地顶回去...
这一老一少,长期以来矛盾的根源就在于...老的想要为小的铺好一条人生的路,掌控着他走下去,而小的就死命挣扎,坚定着"我的人生我做主"的原则。老的习惯独断专横,小的坚持要反抗**纵。
小事,晏季匀可以不在乎,但关系到他的婚姻,他绝不会含糊。
晏鸿章也被激怒了,苍老的声音低吼:"你为什么不能娶水菡?你们不是在一起同居吗?如果你对她没感情,为什么要将她留在身边,报纸上刊登了你和她的新闻,你却没有将她赶走,还不能说明你心里有她?你是不是非要跟我对着干才甘心?想气死我这把老骨头你才满意!"
晏季匀一愣,高大的身躯微微一僵...他对水菡的感情是什么?这是他最不想去思考的问题,何况现在他还认为水菡欺骗了他,摆了他一道,他哪里还能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心,只有对她的失望。
想到这,晏季匀心里的火气更旺了,凤眸里翻卷着怒浪:"爷爷,你的独裁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罢休?只要不顺着你的意,就是想要气死你?难道你子孙后代都要成为你的傀儡才算是孝顺?我父母被你的独裁害得还不够吗?晏家现在那几房,有哪个不是你安排的婚姻?他们选择顺从,我不会!"
晏季匀一怒之下提到了自己的父母,这是晏鸿章的痛处,是他的忌讳,平时晏家人都不会当着面提到的,可现在...
晏鸿章气得发抖,脸色由青转红,由红变白,手捂着胸口,呼吸不稳,那双凌厉的眼睛迸射出两道寒光直刺在晏季匀身上,犹如一头随时会撕人的狮子...
晏季匀也不好受,从小就看惯了父母之间的矛盾冲突,打架吵架时常闹得鸡犬不宁,他心里有阴影,最为憎恶的就是这样被人安排操控的婚姻。不管女方什么条件背景,只要不是他主动主张的婚姻,他都深恶痛绝。晏家人的悲哀就是,婚姻由不得自己做主,偏偏晏季匀骨子里流的是叛逆的血,越是想要操控他,他越反抗得厉害。
晏季匀在等着晏鸿章的咆哮,但奇怪的是,晏鸿章在盛怒之下竟然沉默了。
他的脸色是难看到了极点,可他的愤怒达到顶点时又陡然回落,凶悍的神情一滞...晏季匀太像年轻时候的自己了,他看到这孙儿的眼神和那种坚定不屈的精神,心底潜藏的意念被击中,远去的记忆再次袭来...假如在几十年前,在遇到那个女人的时候,他能像晏季匀这么坚持,或许,他就能不顾一切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她就不会绝望离去,也不会嫁给那个姓水的男人...
只是,人生只有一次,每过去一秒钟都是不可重复的,一旦错过,只能遗憾终生。怪只怪自己当时没有晏季匀这样的决心和勇气。
"唉..."晏鸿章幽幽的叹气,心酸地垂下头,气势陡然变得弱了很多,就好像头顶上的神光褪去了一样。
刚才那强劲的气势散去,晏鸿章苍白而布满皱纹的脸上有着一丝苦笑,这一刻,他再不是高高在上的商界霸主,他只是一个忏悔的老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