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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第一抹亮光穿透树林,北极星早已落下。
麦穗儿便第一眼看见了山脚下的村庄。
她一时忘了日夜辛劳,几乎是雀跃起来:“大叔,大小姐,我们出来了。”
还沉浸在惊天动地的牛郎织女故事中的韩王千娇小姐这才被惊醒,一起看向山下。
就这么一个故事的夜晚就走了出来?这可是先皇的先皇也几乎走不出的山林啊,就这么沿着一颗星星的方向,听着几颗星星的故事就走出来了?
韩王带着很不可思议的表情惊讶的看着麦穗儿,崇拜之情溢于脸上,好半天才说出一句:“是走出来了,多亏了你啊,麦穗儿。”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不足挂齿。”麦穗儿很得意的谦虚着:“大叔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多给点赏银就好。”
“又是钱。”韩王带着溺爱的笑:“你想要多少。”
麦穗儿毫不犹豫的说:“最好能砸死我。”
千娇小姐一点也不关心是不是走出了密林,神情痴迷的问了句:“麦穗儿,过几天就是七月七了,你说在葡萄树下能听到牛郎织女说话?”
真是小女孩,思春的季节,就爱听这些个情啊爱的。尤其是凄美的。
“据说是能听到,不过我没试过。我家也没有葡萄树。”麦穗儿笑微微的说:“如果大小姐有兴趣,听一听看看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儿。”
千娇小姐娇羞的笑了笑,不置可否。
麦穗儿说如果女孩子能听到悄悄话,就会和心爱的男子在一起。
她的试一试,不过不知道七月七号能不能回家。
麦穗儿看了一会儿山里山外的地势,找了块可以坐下来的地方:“大叔,我们在这里稍微歇息一会儿,找点吃的,就出山林。”
韩王深沉睿智的眼睛布满了血丝,看麦穗儿的时候有点柔:“好像没什么可以吃的。”
“野果子山桃什么的就行,先垫一垫,山下有人家,等会儿走出去讨一点。”
说话间麦穗儿从一棵野苹果树上摘下几只被鸟雀啄破的果子 。
“山下有水,等会下去洗一洗。”
走了一整夜,脸上脚上都是泥,头上也沾满了树叶。
韩王没说话坐了下来,拿过苹果照着麦穗儿的样子在衣服上蹭了蹭,吃了起来,一天两夜没合眼,纵是身体再好,也有点承受不了。
坐了一会儿,身子稍稍一歪,就倒头睡了起来。
麦穗儿笑着摇了摇头,也觉得眼皮发涩,可是总不能都睡吧,这才到山脚下,还没出危险区。
从随身带的挎包里,拿出一把木梳:“大小姐,我帮你梳梳头。”
大小姐那里受得了这些劳累,看到韩王睡了起来,眼睛也眯了起来。
“真像父女两。”
麦穗儿说着话,随便的帮着靠在一棵树上闭着眼睛的千娇梳了梳蓬乱的头发。
天色还早,睡一会儿也好。
一天两夜的时间,只睡了那么一点点。这对于女人来说是小灾难,女人可都是睡美人啊。
这么一想,睡意瞬间袭来。
好不容易费力的梳完了头发,便靠在千娇身边闭上眼睛。
一眼看见韩王很艰难的扭曲着身体。
他这样的姿势一定很难受。有人这么难受她有点睡不着。
硬是睁开眼睛,走过去摇了摇韩王,等他微微睁开了眼睛,才说:“大叔,靠在树上睡吧,要不找个斜坡。”
韩王迷迷糊糊地被麦穗儿半拽半拖的拉到大树下,背靠着树身。
麦穗儿检查过,这棵树不知是什么树,树身很粗,有股奇异的味道,树上还没有虫蚁什么的,
帮着韩王摆好了姿势,她也靠着树声。
直睡到夕阳下下,韩王才睁开眼睛。
发现千娇和麦穗儿各自靠着自己的一边肩膀,还在熟睡。
他不敢乱动,侧过脸看了眼女儿又看了眼麦穗儿。
摇了摇头,真是能睡,足足睡够一天时间。
太阳慢慢落下,肚子咕噜咕噜的唱起了空城计,不能再睡了,再睡的话就到了晚上。
“麦穗儿,千娇,天黑了。”
他左摇右摇的,两个女子唧唧歪歪的就是不肯起来,他灵机一动直起身子抽身而出。
麦穗儿千娇的头就咣的一声碰在了一起。
两人这才各自摸着头。睡意朦胧的对视一眼。
好半天才搞清楚已经到了晚上。
麦穗儿急匆匆的理了理衣裙,拢了拢头发,拔腿就走,边走边说:“大叔,大小姐我们快点走,要不然天黑了,又找不到路了。”
韩王也说:“是的快点走,要不然天黑后,就算走了出去,人家也不给开门。”
出了树林,走过一道道的破地沟洼,总是走不到人家、
麦穗儿奇怪的看着远处,点点亮光似乎就在眼前,却总也走不到。
走到一片低矮的灌木丛,天真的黑了,瞬间黑了下来,犹如黑幕。
麦穗儿停下脚步:“大叔,我们还是不要走了,万一再走回去就糟了。今儿晚上没有星星。”
韩王也有这个意思,天阴了,四周一片漆黑,还有阵阵冷风吹过,伸手不见五指。
该不会是暴雨的前奏吧。
“大叔,还是点个火把吧,我们看能不能打个窝棚,万一下了,也好挡雨。”
韩王拿出火镰,小刀。
麦穗儿便将能看得见的蒿草树枝全都拿了过来堆在一起。
找了两个紧挨着的灌木,将中间的部分砍去,搭在顶部,蒿草树枝什么的堆在四周,看起来便像个窝棚。
三人挤了进去,不大一会儿天空闪过一道电光,接着一声霹雷。
不大一会儿,豆大的雨滴下了起来,还伴有滚滚天雷。
还好这个灌木丛很大很密,。可以坐在中间被砍去的茬上,上面盖的树枝也很密,雨水不容易渗下来。
但是也只有中间这么一小块地方,麦穗儿往已经不知所措的千娇身边挤了挤,顺手将韩王王身边拉了拉:“大叔,往一块挤一挤,这是过雨,一会儿就晴了。”
三个人便紧紧地挤在了一起。
雨并没有一会儿便停下来,闪电伴着雷鸣,犹如一道道霹雷,在头顶滚滚而过。
雷声似乎在头顶滚过,感觉窝棚顶部几乎被掀翻,千娇吓得将头深深地埋在麦穗儿怀里,颤抖着说:“麦穗儿,我怕。”
麦穗儿也怕,不过身边有一个宽阔的胸怀。
她毫不犹豫的也钻了过去,一只手摸着千娇的头轻声说:“不用怕,打雷而已。”
韩王的后背被渗下来的雨水浸湿,紧贴在身上很是难受。
他也用一只大手摸着麦穗儿的头发,好让她的身体不发抖。
韩王的怀抱很温暖,比起盛夏来多了份安全感。
盛夏。
他会不会知道她现在所遭受的一切呢。
这一切说白了也都是为了他,如果不是怕他分心,她是不会这么辛苦的,如果不是出现了经济危机,她是没有必要这么辛劳的。
可是和盛夏在一起,只能感觉到他迫切的需要,身体的涌动,却没有暖暖的感觉。
而且没有肉体之欢的时候,他是彬彬有礼的,是没有温暖的。
身体的温度对她的态度。比起那盛夏般阳光的灼人双眼,暖洋洋的笑容,有很大的区别。
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让他表里如一。
所以得好好的照顾大叔大小姐,多多得些赏银,好维持一家的生活,。让他放开手脚的去做事儿。
外面的雨沙沙的打在头顶的树枝上,打的树枝微微颤抖,韩王摸着麦穗儿的头发问:“麦穗儿,你夫君对你好吗?”
对她好不好呢?还算好吧。
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还很频繁很激烈很美满。
但是好不好呢。
真是说不上来,好像是少了夫妻之间的一种感觉。
她想了想说:“我对他很好,我想以后他会对我也这么好的。”
“你夫君搬去你们村很久了吗?”
“很久了,不过我夫君自小生病,据说差点没命了。所以娶了我冲喜。我很旺夫的,我夫君娶了我,病渐渐地好了。”
“冲喜还真的能将病冲好?看来医生也没多大用处。”
“也不是没用出,是我太牛了,不管是医生的作用,还是我的作用,反正人是好了。”
“麦穗儿,如果你夫君以后有了功名利禄,辜负了你。会怎么样?”
韩王摸着麦穗儿的头发,忽然心里柔柔的,他倒没有什么下流龌龊的想法,不过他见了盛吟风。
听他说了自己的遭遇 ,说起韩冬羽的忠心,表妹师妹的不离不弃,却没说麦穗儿的付出。
只是说为了掩人耳目娶了村姑。
这个问题麦穗儿也有想过,不过她觉得人心都是肉长的,她那么喜欢他,只要为他撑起一个家,他是不会辜负他的。
古人应该是最讲情义的。不是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吗。
这都涌泉之恩了,总该以身相报了吧。
“只要我好好待他,我想他是不会辜负我的,有道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心人,我们也算是患难夫妻了吧,我也算是糟糠吧,糟糠之妻不下堂。”
“那么你为什么要卖包子呢?”
韩王岔开了话题。
“我夫家彻底没钱了,一家子九口人,都是高贵之人,据说以前是大户,夫君的病才有所好转,作为他的娘子,我是一定要替他挑起这个担子的。九口人,吃的喝的也不会是个小数目。我家情况也不好。弟弟还小,奶奶耳聋眼瞎,姐姐腿不好。我没成亲以前就去镇上买点豆芽包子什么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