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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集人恶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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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天气转晴后,大人小孩们都出来活动了。

    人们拿着捞鱼的器具到各处的积水塘中去捞鱼。

    经过邹阳门前时,也都象往常那样打招呼。小孩子们到处奔跑着、叫喊着,追打戏闹。

    开春不久,有的人下了地,有的人在河边洗衣,有的人忙着赶晒家中的被子,人们三三两两地从家里出来,道口相见,打招呼的,问候的,站在一边聊天的,整个村庄来来往往,热热闹闹,一派春忙的景象。

    太阳暖烘烘地照着,公鸡欢快的伸颈打鸣,鸭子嘎嘎的在积水塘中游来游去。

    河上村虽然田地不多,但总还是有的,村外一片片亮晃晃的水田便成了蛙们的天下,呱呱地一齐叫起来。

    邹阳一大早起来,心里还是惦记着去寻找那条隐藏的怪蟒,见到这幅情景,怀疑自己看错了眼。

    可是仔细去看,人们仍象以前一样很正常的玩耍着忙碌着,没有任何改变。

    怪蟒事件不仅没有影响到这个村里人的生活,人们甚至跟本不知道有怪蟒事件的存在。

    邹阳带着莫名的诧异,到村里兜了一圈,人们见了他,而或邹叔邹叔地称呼,而或阳哥阳哥地叫。

    这个道“酒妹快了吧?”

    那个道“嫂子快生了,不在家守着啊。”

    也有的道“恭喜啊,酒妹生了请我们喝酒啊。”

    村人都知道酒妹的酒酿得好,对他家的酒巴望得紧。

    邹阳表面上憨憨的笑着,心里则全然不是那么回事。遇上的熟人,跟他打招呼,他一边回着话,两只眼睛却只是紧紧地盯着别人看,想要看出点破绽和蹊跷来。

    看来看去,他还是失望了。

    这些人,从头眉毛到一身上下的衣裳,到最下面的双脚,再到走路说话的姿势声调,一往如前,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喊他阳哥的,仍然喊他阳哥;叫他邹叔的,还是叫他邹叔。村里养了狗的人家,以前冲他吠叫的,现在仍冲他吠叫;以前熟悉了的,现在见到他还是跑上来围着欢天喜地的转圈子。

    这个村的人,全被蒙了心,连畜生都不例外,只有邹阳一个人知道真相。

    可是现在,不论他说什么,也没有人会相信的了,甚至还会被人当作笑柄。

    他感到村里压上了一朵阴森森的乌云,搞得到处都是荫凉荫凉。

    大白天的,太阳亮晃晃的,他一路上走着,却只是感到冷,总担心路边那些草篷藤绊子中冷不丁会蹿出什么东西来,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就把人吞了。脑海中总是闪过一幅画面,怪蟒又出现了,盘桓在村的上空,张牙舞爪,吞云吐雾,接着向村里直冲下来,下边的人惊叫着四下逃散,但快不过怪蟒,于是最血腥的一幕生了,怪蟒到处疯狂地追着吞人,那条尾巴把全村打成了一团碎烂,打死的大人小孩无数,血水把地面都染红了。

    邹阳只感到眼前一阵死黑,呼吸困难,双脚无力地软了下来,全身缩瑟着,抖作一团。

    过了许久,他才想要回到家里,连忙尽力的站起身来,使劲睁大眼睛,才现不知不觉中已回到自家门外了。

    酒妹正好从屋里出来,看着他惊道“你怎么了,脸色变成这样?”想必他这时的脸色十分难看。

    但邹阳一点也没有听到她的话,气喘喘的,一步一步地往家里走去。

    酒妹见事情不对头,连忙挺着大肚子过来扶着。把他扶进屋,扶到床上去。

    邹阳爬上床,全身照例抖缩着,蒙头就睡,下午就起高烧来,满口胡言乱语。

    一会儿叫道“血!血!血!”

    一会儿叫道“怪蟒!怪蟒!怪蟒!”

    一会儿又叫道“河里河里河”

    跟本不知道他说的什么。

    酒妹吓坏了,正逢着七姑过来,忙把这事告诉了她。

    两个人围在床边,掐脉、摸额头、观眼色、听他呓语弄了一阵子,完了七姑坚定地说“邹阳中邪了!”

    酒妹大吃一惊“那该怎么办?”虽说她平时也是和邹阳一样不怎么相信那些歪门邪道的,可是看见自家的相公突然变得这样,心里早没了定准,眼睛直巴巴的望着七姑。

    七姑定了定神,说“这个好办,你怀着孩子,不宜出门,阿姑去帮你请巫婆!”

    酒妹道“要请巫婆?”

    七姑道“可不是,你看他高烧又胡言乱语的,就是中邪的特征,村里的巫婆虽然有时不怎么灵的,但是好歹要试一试,万一不灵了,阿姑再给你叫人到外村去请啊,你顾着自己的身子,别担心,邹阳的事,交给你七姑了!”

    酒妹千恩万谢地,差点要给她叩头。

    七姑见事情有些紧急,嘱咐两句,赶紧去了。

    她去后,酒妹记着她的嘱咐,到厨房去熬了些稀粥,端进房来。候着粥冷后,便把神智不清的邹阳扶起,端起粥去喂他,哄婴儿一般地哄着。

    邹阳渐渐有了些些感觉,灵魂归位,听见酒妹柔细地声音在旁边轻轻地唤着“相公,张嘴,张嘴啊。相公乖,来,喝粥粥,喝完粥粥接着睡,乖啊。”

    他无气无力地睁大眼睛,见到酒妹端着竟是一碗血水,惊叫一声,把碗打翻,人又昏了过去。

    事实上那哪里是什么血水,分明就是一碗大米粥。

    酒妹大惊失色,连忙又去唤他。这一回,却再唤不醒了。

    酒妹又惊又怕,守着床边,一刻也不也离开,只巴望着七姑早些把巫婆请来。

    时过不久,门外来了一些人,共有七八个,叫着邹阳的名字。

    酒妹在屋里应承着,那帮人便前前后后地进了屋。

    原来,七姑是个嘴巴把不住风的人,路上遇到些人,便把邹阳中邪的事相告。

    这件事很快在村里传开,大伙儿感到奇怪,多有挺他担心的,一齐来看。

    这个也问“邹阳没事吧?”

    那个也问“好好的,邹阳这是怎么了?”

    来了一批,走了;走了一批又来一批,邹阳家里倒热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