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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刚过不久,兴洛仓城下突然汇集了数万灾民,到处是一片大呼小叫,情形混乱不堪。(小说手打小说)从前天开始,就一直有大批灾民聚集城下,士兵已经反复解说过了,这里不会发放赈济灾粮。但是灾民们却不肯走,反而越聚越多。守将罗士信也没有说究竟要如何处理,这些士兵也就由得灾民们在城下呆着,只是不许灾民们拥堵住城门。可是今天的情形明显不同,四个城门外都是黑压压一片,万头耸动,而且灾民们越聚越多。
城门官赶忙上报。
此时的罗士信正陪着路有德刚刚吃完午饭。听得四下城门都来报,罗士信面露难色。
“本官早就听说罗将军乃是我朝有名的勇将,万军之中取敌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般,怎么如今对这些流民似乎束手无策的样子?”路有德一幅跃跃欲试的样子说道:“本官打仗或许不行,不过对付这些流民却还是很有些办法的。罗将军刚才实在是破费了,本官无以为报,就帮将军一解烦恼吧!”
说完,长身而起,手一抬:“前面带路!”
罗士信对于这位自以为是的路司马实在是厌烦透顶。按照官阶他还要比罗士信低一阶,可是这位路司马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觉悟。如果按照罗士信以前的脾气,不拂袖而去才怪呢?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义父张须佗已然不在了。像他这样出身平民没有什么后台的军官怎么敢得罪越王面前的红人元文都的表弟呢?不要说是他罗士信,就是如今与罗士信关系最好的上司裴仁基也不敢。罗士信赶忙起身:“司马但坐,此事怎敢麻烦司马呢?”
“将军放心,不就是流民嘛?本官见的多了。上个月就是由我主持把两批数量都是上万的流民遣送出东都的。放心好了,将军稍待,本官去去就来!”说完路有德一拱手就出了门。
罗士信心里冷笑:有办法。你不过就是让士兵们拿着刀枪去对付手无寸铁、饥寒交迫的灾民罢了。听他的嘴里连灾民二字都不说,一口一个流民,就知道这个家伙的态度了。至于说把上万流民强行谴出洛阳的事,他也听说了。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司马杀起手无寸铁的流民来那是毫不手软。他这一去,只怕是灾民要遭殃了。他心里对于灾民还是很是同情的,可是他只是一个守粮的官罢了,要是把粮食都给了灾民,那掉脑袋的就是自己了。而且这灾民的数量也太多了。这两天,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头了。照这样发展下去,说不定就会酿起民变,他可是责任重大,不容有失啊!可是让他对那些灾民们下手,他还是有些犹豫不决。尤其是其中不少还是齐郡的乡亲。现在既然有人愿意去做恶人,他还能说什么呢?只是希望路有德少造些孽罢了。罗士信嘴里念叨:路有德,路有德,你哪里有德了?真是妄叫了个好名字。
路有德到的是闹得最凶的西门。他往城门前一站,很是吓了一跳。俗话说:人过一千撤地连天;人过一万,无边无沿。可是如今城外的人何止一千、一万?几万人杂乱无章的挤在一起,但是却雅雀无声。只见得站在最前面的是十多个年轻的大汉,手上举着一个长长的条幅:我们要吃饭!
其后还有数百人也举着大小不等的条幅。上面的字迹也是五花八门。大致内容却差不多。有写:我要活下去。有写:我们饿得慌。有写:我们一个月没吃一粒粮食了。有写:给我孩子一口饭!有写救救我的孩子等等不一而足。
路有德这一个月来镇压和驱赶灾民的事情可没少干,但是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见。他虽然是个纨绔子弟,可是这两年一直跟在表哥元文都的身边。虽然也没办成过什么大事,但是世面却见过不少,像这样怪异的事情不要说遇见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城外此时少说也有两、三万人,可是除了偶尔听见有人忍不住的咳嗽声外,什么声音也没有。而且灾民们竟然打起了这么多的横幅。虽然字体各异,但是内容却大致差不多。很显然这绝对是一次有组织、有计划、有预谋的行动。路有德又看了一下,站在最前面的十多个举着那幅最长的条幅的汉子,这十几个人一个个都是虎背熊腰,不但没有灾民的那种面黄肌瘦,还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彪悍的气息,或者说应该说是杀气,看样子就不是好惹的主。路有德望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几个亲兵,别看他们几个在洛阳城中咋咋唬唬,前段时间驱赶灾民时对那些不听劝的那也是手黑得很,手起刀落。可是现在这么一比,光是气势上就明显差一大截。这些人怎么看都不像是灾民。
路有德额头上冒出了冷汗,现在他后悔呀。这关自己什么事吗?好好的自告奋勇来搅这摊浑水,自己真是吃饱了撑着。路有德暗自数了一下:除了自己的亲兵外,西门边上此时差不多也汇聚了两百多名兴洛仓的刀枪出鞘的士兵,再加上城墙上的一百多人,自己的安全还是有一定保障的。自己在罗士信面前话说得可是满满的,如果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那自己还有什么面子可言?他低声吩咐了一旁的亲兵赶快去把那运粮的五百名士兵拉到这里来集合。这两个月下来,这位纨绔子弟可算是看到了武力的利害。甭管你有什么预谋,只要士兵外前一冲,这些难民恐怕只能是报头鼠窜了。
不过凡是还是要先礼后兵嘛?路有德清了清嗓子正想说话。
这时的灾民中有一人忽然大声叫了起来:“青天大老爷来了!”
于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灾民们顿时热闹起来。
“大老爷救救我们啊!”“救救我的孩子吧!”
路有德先是吓了一跳,接着又高兴起来。他做官也有五六年了。欺男霸女之时,骂他“狗官”、“贪官”的可是不少,叫他青天大老爷的,这倒是头一回。不过,他也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叫两句“青天”就不知天南地北了,他清醒的很,而且他也知道别说自己了,就是他姐夫元文都也不敢擅自用兴洛仓的粮食去赈济灾民。偷偷的倒卖那是另外一回事,擅自开官仓分粮,即使在和平时期那都是轻者革职,重者抄家甚至杀头。何况在这样的乱世,只要有人上告,蛊惑民心,意图不轨,告到杨广那里,一告一个准,恐怕谁也保不住脑袋。更何况管兴洛仓的乃是罗士信,他不过是来运粮的。他才不会做这种大傻事呢。
身后“稀里哗啦”的一阵乱响,路有德的手下五百多人运粮队正陆续的赶来。路有德感觉他的胆气似乎壮了几分,腰也挺的笔直了。
“各位父老乡亲。对于你们的处境,本官也很同情。但是兴洛仓中的粮食乃是军粮,没有朝廷的旨意谁敢乱动?朝廷对于受灾的百姓还是很关心的,并且已经在受灾的各郡县准备发放赈济钱粮,各位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快回到各自的家乡去!”路有德的话好没有说完,就听得底下一个胖子大嚷大叫:“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了。各地的官员都是这一套,结果从老家的人出来的人越来越多。再说了,就算我们要回家,也得有力气吧。说得这么好听,你还是先分点粮食给我们就救急再说吧!”
“就是!我在洛阳就是听了那官员的话,结果跑回去一看,狗屁赈济钱粮。倒是遇上了几伙自称是义军的家伙,把我最后一点家当都给抢了个精光。”底下有一老头跟着叫了起来。“咦,好像就是这个狗官。对,就是他,骗子!”
“是啊!我都被骗着回家两次了?哪有什么赈济钱粮啊?”
灾民门顿时就像一锅揭开了盖子的开水“咕噜噜”的乱冒起来。七嘴八舌,乱哄哄的一阵吵。
路有德一时僵在那里,正想再说点什么。就见的刚才打断他说话的那名胖子已经站到了灾民们的最前面,然后推开了拦着他的两名士兵,向城门里走来。几个士兵上前拦他,他两手一拨,顿时就推dao了好几个。而那十几个壮汉也跟着向前挤来。在他们的带动下,整个灾民的队伍都开始向前涌动。
路有德大怒,指着那胖子说道:“乱民竟敢带头闹事,冲击官仓,给本官统统抓起来。不,杀无赦!”
他的四名亲兵立刻分别挺着刀枪就冲了出去。这四人也是有些功夫的,可是今天合该他们倒霉。亲兵中两人使枪,两人用刀。使枪的人站在后面,但是枪却先到。那胖子眼明手快,一手抓住一杆枪头,直接把两人挑了起来,信手一甩,飞出了老远,正砸在集合的运粮队官兵的跟前。接着腾起右脚把其中一名用刀的亲兵踢得飞了出去,和他的两名兄弟正好做了伴,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叫着。另一名亲兵的刀却正好砍在胖子的左胸上,可是就如砍到了一团棉花,软软的。那名亲兵倒是也有些见识,知道自己遇到了高手。刀也不要了,转身撒腿就跑。那胖子大叫道:“咱们饿了要吃饭啊,又犯了哪家的王法?你这狗东西竟然想要爷爷的命?”左手抓住刀锋的一头,反手挥出,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刀柄正撞在那名亲兵的后背上,亲兵“扑”的倒地,然后躺在地上惨叫。
路有德此时吓得手脚冰凉,两脚发软,差一点摊在地上。两名亲兵架着他赶忙向后跑。
这边灾民们却已经涌进了城门。原本站在城门口的二十多名士兵都被缴了兵器推在一旁。其中不少士兵都是兵油子,这灾民几万人上前冲,那简直就是螳臂挡车,关城门也来不及了。干脆主动把兵器一丢。乖乖的贴墙站好。倒也没有灾民为难他们。
城门里面的士兵有的向后退,有的向前冲,顿时乱作一团。冲在灾民们最前头的除了那个胖子以外,还有一个瘦高个,另外再加上一个中年壮汉。这三人正是金波、凌风和李靖。三人还是稍微装扮了一下,尤其是李靖化成了一个中年人,不过唐守礼在这方面也就是个半桶水的水平,如果稍微熟悉他们的人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好在除了程咬金,其他人都很少来兴洛仓,守门的士兵倒也认不出他们来。
那金波手持一支长枪当作棍使,当真是当者披靡。李靖手舞着钢刀如一团雪花一般,看得人眼花缭乱,只听得“噼噼啪啪”一阵乱响,守军士兵们手上的武器不是被磕飞了,就是被砍成了两截,倒不是李靖那把刀如何的削铁如泥,而是他把真气布在刀上,这些寻常的士兵哪里挡得住?那凌风就更便利了,手使一杆长枪,打得士兵们是东倒西歪。有这三人在前头开路,再加上后面跟着二十余名内功也颇有些根底的吴浩亲兵营的士兵,灾民们一会儿就冲进了城门大约十多米的地方。总算吴浩事先交待过这些士兵十之**将来也是少帅军,千万别下重手。再加上平时守城的基本上都是兴洛仓原来的士兵,罗士信的亲兵一般都是负责巡逻。所以守军中抵抗的人也不多。
那路有德见灾民愈聚愈多,不断得涌进,心中着慌。身子不住发的抖,连说:“乱民造反了,造反了!”幸好他的两名亲兵拼命的架着他还在往运粮队的士兵那里拼命的跑,眼看就到了。运粮队稀稀拉拉的也来了二百余人,看见这么多灾民往里冲,一时间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就在此时,忽然从路有德身后传出一声炸雷一般的喊声:“都给我别动,否则,爷爷我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