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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习习,夜凉如水。
罗湖书院的一处房屋中,江毅与老丞相胡风对面而坐。
江毅看着神情矍铄的老人,虽是满头白发,但却满面红光的。
老人乐呵呵的看着对面的江毅,道:“老夫一直都小瞧了你,知你不一般,没想到你非是不一般,你所做的事,除了你的人民军报上写的,还有好多,老夫都有听闻。”
江毅一笑道:“您老就别太夸我了,我也是走一步说一步,如今走到这一步,只要乾州好,我心愿已足。”
胡风一摇头,说道:“不可,不可啊贤侄,如今天下大乱,若你真能再造乾坤,还天下黎民一个朗若乾州的净土,焉不是百姓之福,天下之福?”
江毅道:“说实话,师叔,有些事情我想都没想过,起初我就想着活下来就好,后来走着走着我发现在武朝想活下来,不是一般的难。
为了一己之私,官兵扮匪,屠戮百姓,纵容山匪洗劫天下,后为了掩人耳目,毁灭证据,不惜引异族灭亡自己的国家。
师叔,您看这做的,若不是我亲自调查,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会有这样的事。”
胡风愣愣的看了好一阵江毅,而后无力的说道:“贤侄啊,若非出自你口,老夫也是断难相信。
在京师时,老夫也是心中疑惑,有好多事非是一般,处处透着蹊跷,虽感觉奇怪,却是无从查起。
贤侄,今日你与老夫能说出这些,看来你已经心中了然了。”
江毅点了一下头,缓缓说道:“师叔,刘成虎被我抓了。”
胡风点了点头,说:“他定是知晓不少事,若真能将一些事大白于天下,相信天下都会震惊。”
江毅将身体往桌前凑了一下,小声说道:“师叔,张狗儿也被我抓到了。”
胡风“啊”的一声,吃惊的问道:“贤侄此话当真?”
江毅点了点头,小声道:“他就隐匿于昊敏大军之中,想混于军中逃到草原,没想到...”
胡风捋须笑道:“没想到他的大军被你围而灭之,他的鱼目混珠之计不但失败了,而且本人也被你活捉了。”
突然,他低声道:“看来他们父子一行也在那边了。”说着话,他一直北方。
江毅道:“应该在,不过他们隐匿在西边大山里的部队,被我全部斩杀殆尽,藏匿的东西也全部被我收缴了。”
胡风一拍桌子:“好,好啊,贤侄,老夫自当为你浮一大白啊!”
江毅道:“师叔勿急,现在还不是时候,今晚我来,是有两件事与你商议。”
胡风一点头:“贤侄你但说无妨。”
江毅道:“此番祭拜完我恩师,返回巨鹿后,我就要将大元帅府迁至真定了。”
胡风点头称好,等江毅说出第二件事来。
江毅郑重道:“师叔,我离开两天后,你得死掉,必须死掉!”
胡风看着江毅郑重而又认真的表情,点了点头。
……
两日后,祭拜完了严公之后,江毅带着众人一路北上了。
回到了巨鹿,江毅与严从喻一起来到了刺史府,欲将大元帅府迁至真定之事与大家做了通报。
几人俱是震惊。
江毅说道:“当前黄河南岸各方势力忙着抢地盘,顾不上咱们乾州,就是想来乾州惹事,我们也不怕。
我这次迁到真定,就是要守着北方的大门,以后的我们一心一意的发展就是了,再也不会有干扰了。
否则草原大军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们一直很被动防守。
我这次带兵北迁,我就是要将防御阵地尽量北移,将日后的防御战争放在我们乾州之外。
现在乾州、冀州和半个青州都是我们的,老薛,又有的你们忙了。”
薛城元一脸的无奈,但也是很认真的说:“既然是你江铭远大元帅打下来的地盘,我们就一定能治理好。”
晚上大家一起吃了顿酒,江毅又去严母家坐了一会,将迁至真定的事也一并说出。
严母听了也是高兴,如今在江毅的统领下,地盘是越来越大了,想当初在涉县,乾州一隅,后来虽然走出了涉县,说是收了乾州,也仅仅管理了一郡两县而已,这才多久?地盘一下就这么大了。
连冀州和半个青州都收了过来。
她替江毅高兴,又有点不舍得江毅离远,再一想,江毅此子又岂是只会窝在小小的巨鹿城的?
再一想此去也仅仅是几天的路程而已,算不得远。
当下嘱咐道:“此去路远,铭远你一定要多加保重,老身还等着喝灵儿他们的喜酒呢。”
江毅哈哈一笑,道:“师母暂且不要担心,长则半年,短则俩月,我就安排人接您老去真定居住。”
严母本是担心呢,一听江毅这番说,顿时也欢喜了。
江毅临走时,程灵儿喊住了他,交给他一个绣着鸳鸯的荷包,江毅夸荷包很漂亮,还香。
程灵儿有点羞涩。
江毅道:“替我好好照顾师母,若有急事可去平乡军营找沈茂江副元帅,让他急报于我。”
程灵儿点头记下了,嘱咐江毅若再打仗,切不可冒险,免得外祖母担心。
江毅打趣她,到底是师母担心,还是你担心?
程灵儿脸色微红,就走开了。
江毅哈哈一笑,大步走出了严府。
翌日,江毅在平乡大营下达了他在平乡的最后一次命令:
“命:人民军中路军搬迁至巨鹿平乡军营驻防,并派出一卫驻防襄国。
命:人民军驻襄国的西路军即刻搬迁至并州的代郡驻防。
命:人民军驻南銮的北路军即刻搬迁至幽州的涿郡驻防。
命:骁骑卫随大元帅府一起搬迁,大元帅府下辖猛虎卫、锦衣卫、兵器局、辎重后勤营等各部,也一并随大元帅府搬迁。
令到即行,不可拖延。”
严从喻看着江毅,问:“我什么时候出发去真定?”
江毅没好气道:“你是全军的督监,你不随着部队走,你还单独走?”
严从喻也不理他了,赶紧命人收拾他的东西,准备随江毅出发。
江毅将乾州人民银行的总执事官张裕德叫来,小声给他交代了一些事情,张裕德又是大张着嘴巴好一阵。
江毅没好气的对他说:“你就不能有点见识?这点钱算什么?再过几年,你这个总行都得建十个八个地下银库,不然都装不下金银的。”
并交代他马上将真定的分支办起来,又安排他再印制五百万两的纸币给他,多印些小面额的。
江毅不怕有通货膨胀,现在走的是银本位,只要有银子做保障储备就行,何况江毅手中有大量的金银。
再说了,目前货币的发行还没有完全跟乾州的财政挂钩,严格来讲,这时的货币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货币,但短期内并不会产生什么不良后果,前提是江毅手中得有与印制的货币同等数额的银子。
江毅多印五百万两纸币,也只是图个方便,给北调的军队到期发饷银而已。
有了这一千万两纸币打底,年终就得与乾州财政挂钩,这一千万两纸币,等于是乾州财政向江毅借了一千万两银子发行的货币。
以后要不要印制新的货币?什么时候印?印多少?可不是凭谁一句话就说的,是要看乾州财政收入的。通货紧缩与膨胀了解一下。
当然了,若是江毅有心用纸币进行掠夺,那就另说了。
两日后,江毅与大元帅府的一众人员正式搬家北上。
刚行了一天,一名侦骑报告,说罗湖府书院的执事古念安死了,头天晚上睡时还好好的,第二天早上发现他已经死了,请府衙仵作验看,说是年龄大了,无疾而终。
严从喻不由肃然惋惜,江毅却道:“死了就埋了吧,一个老夫子而已,隆重一些就行了。”
薛城元最近很忙。
乾州,自将昊敏一部全部围歼,无一人逃脱的消息传遍天下之后,黄河以南的各国或各州便纷纷派遣使者来乾州洽谈友好,表示愿与乾州紧密交往。
各国来的人排着队要面见刺史大人和江大元帅,后听说江大元帅搬迁到真定郡了,先是一愣,后来恍然大悟,原来江大元帅也把冀州占了啊。
众人心里更是震惊,乾州,已经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了,俨然已成为一个盘踞在黄河北岸的庞然大物了。
如今江大元帅亲自戍北,虽然目前只是占据冀州,那幽州之地还远吗?
对草原蛮族屡战屡胜的江大元帅又岂会甘心将幽州拱手让给草原人?看来江大元帅驻真定是意在幽州啊!
众人心中越计较越恐惧,一旦江毅再占据幽州,携三州之地,再有战力天下第一的军队,谁还是对手?
于是各使者对乾州交好的愿望就越发的强烈。
五天后,江毅率军抵达了真定郡。
又过了三日,张大宝与梁满仓的部队分别抵达了代郡和涿郡。
并州在代郡的官员坚决不同意张大宝入城。
张大宝说:“我是奉了我家大元帅的命令来代郡驻防的,你愿意不愿意我都要进城,有什么事你们跟我家大元帅谈去。”
守城的兵卒拦着张大宝的人民军坚决不从,张大宝也不多说,从一个士兵腰上取下一颗轰天雷,一拉弦,就扔了过去,“轰隆”一声炸响,对方倒地了三名士兵,余者慌乱的逃进了城。
张大宝大手一挥:“全体进城,抢占城防和兵营。”
两万多人的步兵,还有一支千人的骑兵,浩浩荡荡的就进了城。
没有两天,城里原有的并州兵和并州官员,被张大宝的军队全部赶出了城,自此,代郡城被人民军占据,成了人民军西路军的驻防地。
梁满仓的北路军一到涿郡,涿郡原有的幽州军和官员一见就逃遁了,都是奥屯国任命的官员,说白了,都是归顺奥屯国的伪官员,见乾州人民军到来,比见草原铁骑还害怕。
草原铁骑还打不过人家乾州人民军呢,别说城中一支不入流的队伍和几个官员呢,快逃吧,逃的慢一点说不定被人民军抓到要砍头的。
于是梁满仓一颗轰天雷都没用上,就占据了涿郡。
两日后,赛康得报,乾州军已经占领了代郡和涿郡,他无语了,还去攻城吗?昊敏全军才亡几天?
这是乾州军对攻打襄国和南銮的报复,看来幽州可能要不保了。
赛康顿时生出一种无力感。
就因为他坚持的三路大军灭中原的计划,被乾州军彻底毁灭,三十万草原诸部的步兵,回来不到五万。
自己二十万精锐铁骑回来的不足一半,不但伤了元气,还成了国内靺鞨族的其他几大家族的笑谈,自己引以为傲的弟弟博都哩孛几也被乾州军打伤,至今未愈,连家门都不敢出。
两年以来与乾州军的战争,博都哩家族的精锐铁骑损失大半。
不能再消耗自己的铁骑了,乾州军若想占领幽州就占吧,总比消耗掉自己的精锐铁骑好。
再说了,幽州有什么好的?百姓们穷的都快吃不上饭了。
你乾州军占领幽州无非就是挡着草原上的勇士,不让南下。
即便不从幽州,草原勇士照样可以南下,并州及并州西侧还有几条路呢,只是山路太多,行军有点困难罢了。
博都哩赛康大汗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