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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州人民军一战败外族,大批外族蛮人被人民军俘虏后,全部剃成光头服劳役的事迹,迅速自州郡巨鹿开始向四处传播,闻讯的百姓无不欢欣鼓舞,积极开始了今年的春耕生产。
全州各地一片繁忙,荒废了几年的乾州热土,再一次被劳作的百姓唤醒了沉睡的激情,翻起的黑土地,绽放着久违的笑颜,用饱满的热情来哺育这方善良勤劳的民众。
江毅坐在自己的办公房间,在纸上写写画画,仔细复盘着这次西路军的守城战,仔细研磨,西路军这次战斗漏洞颇多。
毕竟这是冷兵器时代,自己也是经验不多。自己会的攻、防战,在这个世界用不上,也没条件使用啊。
他也只能打一仗,总结一次了。
张大宝指挥的防守战,不可否认包含了许多投机的成分,这也是基于对方不知道自己有轰天雷的基础上才有的投机。
战场上的机会,就是一次小小的投机见效就可转变战争态势和战斗结果的。只要善于抓住机会,扭转战局只是一瞬间。
江毅也不迟疑,刷刷写下军令,给每个驻防重地再拨付五十架投石车,以加固城防。
就如张大宝,这次就没用上,你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万一用起来,敌人也是会胆战心惊、魂飞魄散的。
对自己的兵,江毅一向大方,他经常给各级军官说:“能够远距离杀死敌人的,就不要用士兵的命去拼。老子每个士兵的命都很精贵,不许你们任何人随意祸害。”
江毅偷闲又对自己设计制造的子弹进行了升级,毕竟那二十发子弹也是匆忙间赶制的,虽然战场就用了一发,但就那一发,足可以起到震慑作用了。
真后悔没有让刘成虎他们把破奚统领的尸体抢回去,他们若是带回,越验看,就会越震惊,这种恐怖的、莫名其妙死法他们肯定是第一次见,他们就不会联想吗?
什么最可怕?未知的可怕才是最可怕的!
最近几天,江毅除了军务,就是彻底的将自己的步枪重新拆散,再做一次处理,使得尽可能的向着自己理想中的数据无限靠近。
除了这,他给自己的步枪又造了二十发子弹,依然是碳精钢内芯的。又顺手造了十发九毫米的子弹,准备给转轮手枪装配,当然,手枪还没造出。
严从喻推门进来,见江毅趴在桌子上画着什么,他凑上来看了一下,看不懂,也不问,就坐在一边倒水喝。
江毅见严从喻坐下来也不说事,看一下他的脸,一脸的悠闲的,就说道:“督监大人这么悠闲?”
严从喻继续喝着水,反手将手中的水杯盖子拎在手中把玩。
江毅见严从喻一阵都没回话,又抬头看了一眼,道:“有什么事你就尽管说啊,没看我正忙着呢。”
严从喻道:“早上我出门的时候母亲又催问我了,还是关于你与灵儿的事,不是,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好歹与母亲当面谈谈啊,我这天天被母亲催问的都不敢回家了。
你倒好,整日躲在军营里,我母亲想见你也见不着。”
江毅道:“我本来是你兄弟,你可倒好,非要上赶着当我舅舅,他老程也搁这扯淡,本来好好的兄弟一场,他可倒好,成我岳父了。”
严从喻一下把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了:“哟,你江铭远何使时在意这些事情了?再说了,我家灵儿哪一点配不上你了?你还拿捏上了。
我们家如果现在放出话去给她寻一个好郎君,你看看得有多少媒人上门来提亲,还能便宜你江铭远?”
江毅心里不由得酸涩,程灵儿,他是喜欢的,可是他的心里依然或多或少有着对前世的牵挂。
人啊,若想彻底忘掉从前,哪有那么容易啊。
他知道他已经回不到前世了,在这,他会有他的事业,他的人生,他的家庭,他的一切。
他放下了手中的忙活,拍了一下手,来到桌边倒了一杯水喝完,道:“你不要急,我跟灵儿的事,既然师母和你们一家都没意见,我哪还敢有意见啊?你说对不对?”
严从喻哼了一声:“我谅你也不敢。”
江毅道:“现在我跟灵儿年龄还小,再过个两三年,至少也得为恩师三年守孝满,再说好不?”
严从喻看了江毅一会道:“这倒是的,我会给母亲解释的,你毕竟也是一片孝心嘛。”
江毅缓了一会,道:“我一种感觉,不太好。”
严从喻一蹙眉问道:“什么感觉?”
江毅一指西南方,说道:“那个地方估计要守不住了。”
严从喻顺着他的手看了一眼,不解的望着江毅,而后又看了一下西南方,突然一愣:“你说是京师?”
江毅点了点头。
京师城。
经过了半个月的攻城战斗,博都哩孛几率领的十万步兵,三万骑兵终于攻下了北城门,京师宣告陷落。
黎阳王带着一众文武大臣和杜青莲母子仓惶出逃。
百里望带着金甲卫在后面层层设防,阻挡草原铁骑的追杀。一连十多天,金甲卫全力的阻挡铁骑,损失惨重,不得不边打边撤。
连续近一个月的战斗,草原军也全部精疲力尽了,不得不退入京师城内休整,黎阳王等一众才得以脱逃升天。
一路逃亡,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连续赶路快二十天了,黎阳王一众终于逃进了豫州州郡雒阳,这才安下心来。
一进入雒阳,征辟了刺史府为行宫,黎阳王以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身份传令天下,号令各地兵马赴豫州勤王。
令旨发出二十多天,天下各州无一响应,黎阳王在行宫当着众朝臣大骂天下对他们百里家族不忠不义。
晚间,在盛墨春的书房中,江毅与他对面而坐,将这些事都告诉给了盛墨春,盛墨春一脸酸涩,带着无奈和不甘的酸涩。
江毅道:“你不要想这么多了,这一切已经与你没有一点关系了。”
盛墨春道:“我只是感伤,因何天下会如此麻木,不管如何,总是要有勤王之师的啊,因何他们各州会如此无君无父?”
江毅哈哈一笑道:“想知道什么原因吗?”
盛墨春和江毅两个人聊过多次了,他知道江毅的脾性,江毅也通过聊天知道了盛墨春的内心想法。
有一次江毅还打趣他道:“幸亏你没想着再回去做皇帝,不然我就把你判个无期徒刑,在军营里到老才放你走。”
盛墨春哈哈大笑,他在武始的时候就知道人民军的大元帅最喜欢给俘虏们判刑,很少杀俘,说是判刑,就是一群免费做工的劳动力。
江毅看着盛墨春急切等待下文的样子,道:“简单的说就五个字,‘有因必有果’。
人家为什么不去勤王,不要问人家,问自己啊。
再说了,天下各地不是你皇帝的吗?你自己都号令不动,那还当什么皇帝?”
盛墨春似有所悟,但还是不甘心。
江毅道:“你就是个死脑筋的货,行了,我跟你讲具体一点吧。”
于是江毅就将王朝兴替的规律说了一遍,最后道:“我告诉你,你也不要难过,武朝已经是过去了,我们眼下怎么能在天下乱世中站稳脚跟,怎么将乾州繁荣富裕,这才是我们该考虑的。”
盛墨春想了一会,问江毅道:“铭远,你会当皇帝吗?”
江毅不假思索的答道:“不会,也不想当皇帝,太累,这一个州我都感觉好累的。”
盛墨春盯着他追问道:“如果大家都让你当皇帝呢?”
江毅看了一下盛墨春,发现他很郑重,便认真道:“如果有一天非让我当皇帝,我也不会推辞,前提是,王朝,官府都是我的,不是富家豪绅的,也不是各个高官大臣的,我代表的是天下的百姓,谁敢伤我的民,我就断他们的根。”
盛墨春闻言大吃一惊,这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治理天下的理论,他的武朝一直是“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而江毅的理论是“以民为本治天下”,这是完全相悖的执政理论。
他相信江毅能做好,江毅不但有军队,他更有一颗爱民为民的心,再加上官员和百姓也都相信他。
盛墨春起身郑重的给江毅深施一礼,道:“为兄就冲铭远的这个一心为民的赤子之心,深感拜服。”
盛墨春然后又问乾州接下来怎么办?江毅道,军队守好乾州的每一寸土地,让乾州老百姓安全无忧的丰衣足食就是目标。
盛墨春笑着问道:“你手中有着天下第一厉害的军队,如果黎阳王或其他大臣有求,你会去勤王吗?”
江毅哈哈一笑道:“他们想屁吃呢,我们的军队名字叫乾州人民军,是乾州老百姓的队伍,就是保护乾州老百姓的,去勤王?有病!”
盛墨春用手指点着他大笑。
过了几天,雒阳有信传来,博都哩孛几在京师休整了半个月后,将京师洗劫一空,又将皇宫给一把火烧了。
准备继续进兵,直逼雒阳,黎阳王准备率众进渠州,遭渠州拒绝,现正与荆州商讨,准备经荆州到扬州去。
江毅顺手将这些快报扔到了一边,武朝自京师沦陷、皇帝百官出逃之后已是徒有虚名了,仅余的几个不甘心的王公贵胄在垂死挣扎而已,螳臂当车罢了。
收留他们的州不会有了,即便没有博都哩孛几在后面追着他们逃,他们在豫州也待不下去,因为豫州的乱象已起。
豫州作为天下粮仓,种田的百姓竟然没有一分田地,田地都被豪贵富绅给抢占完了。
百姓没有田地,还要承担六成的粮赋,这不是开玩笑吗?
于是豫州百姓新一年的春季本该春耕的好时节,他们却正式杀官造反,要学北边的乾州,高度自治。
江毅看着这些快报,暗暗下定决心,眼下该做的就是如何保护好乾州这个栖身的根据地,将乾州治理好,就能使他在这个乱世立于不败之地。
(第一卷完)
敬请读者追读第二卷:《武朝已逝群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