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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酷暑,没有一丝风,烈日如火般炙烤着大地。
此时的乾州,四野望去,皆是荒芜,在魏郡通往涉县的官道上,两旁半人高的野草傲视着这支疲惫的队伍,三千多人竟然绵延了二里多地,个个去盔解甲,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的。
打头是一名老将,赫然是武朝名将武烈侯陶宗伍,金色头盔下,双目赤明,斑白的胡须飘在胸前,大颗大颗的汗珠汇聚在脸上、脖子里,流入铁甲中。金色的铁甲印满刀痕,手持一把长柄大刀,驾马徐行。
回首看看身后这支松松垮垮、连绵蜿蜒的长队,禁不住摇头喟然。
突然,迎面驶来一骑,来者墨绿色军服,未见甲胄,腰下悬刀,打马而至。勒马停下后抱拳道:
“在下人民军传信兵,奉元帅命前来传话,你等是何方队伍,从何处来,欲往何地?”
陶宗伍不屑的哼了一下:“区区江毅,竖子而已,安敢自封元帅,悖逆谋乱之徒。你去转告江毅小贼 ,老夫乃武烈侯陶宗伍,奉皇命率金甲卫镇守乾州,令其速来迎接。”
人民军传令兵抱拳拨马回转,驶去。
又行了一天,依然是一个传令兵来,问同样的话,然后拨马回转。
第三天,一队骑军迎着驶来,陶宗伍勒住马,对方十多人近前勒马而立,两侧护卫肃然,虽满头大汗,但岿然不动。
中间一人,穿的什么军服啊?看不懂,还戴一个跟船一样的帽子,等等,对方没有头发,但又不像光头,哦,是剪短了。
不用说,来者就是江毅。
江毅直接大声说道:“我是江毅,我不管你是谁,也不想知道你是谁,你从哪来就回哪去,乾州,不是你想来就能来的地方。
我告诉你,是我把黑旗军从乾州赶走的,所以乾州归我,你有能耐的话就去冀州,”江毅说着话往北方一指。
接着说道:“你把黑旗军赶出冀州,冀州就是你的。
我警告你们,别跟我争乾州,不然后果自负。
老将军,我敬你是老英雄,我给你面子,你就此回去,我们俩一拍两散,你若不听我的话,继续往前走,我就在前面等着你,至于后果嘛,你自己掂量吧。
告辞了,你说大热天的,你不在躲着家避暑,走这么远,热出个毛病怎么办。”
江毅嘀咕着带着众人拨马回转,武烈侯肺都要气炸了。
老夫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呢,打仗说话不都是有来有往吗?你“通通通”一阵完了,扭头走了。你好歹听我说几句啊,哎,老夫定与这竖子不相为谋!
又走了十多里,人困马乏的,斥候来报,说人民军在前方五里处列阵等待。
武烈侯那个气,怎么?敢跟老夫动手?他强压怒火,带兵赶到江毅的阵前。刚想斥骂江毅一顿,消消火,哪知江毅先说了:
“老将军,我给你面子,你却不给我面子啊,叫你回去,你偏不回去,我只能打你了。正好该收庄稼了,我这缺劳力,你这三千劳力,够用了。
老将军,废话少说,准备打吧,你快点整整你的兵,我要冲阵了。”
武烈侯差点气吐血,压住生气,给旁边一挥手,顿时号旗舞动,在一阵叫骂声中三千人的队伍还算比较快的列队完毕,队伍还算整齐。两军相距三百步左右。
江毅大喊道:“老将军,现在开打了啊。”然后手一挥,两千人的战武卫迅速闪向两边,整齐列阵,中间空地上摆着二十架“八牛弩”。
武烈侯看到,心里顿时一凛,感觉不太妙,却见人民军号旗挥动,一支支冒着青烟如木枪般粗的弩箭射向己方。
武烈侯久在边疆,岂会被这么大的弩箭所伤,大刀挥舞,弩箭嗑飞。
可是身后的士兵就没这么能耐了,登时有上百人被射穿,这还不算完。
突然“轰隆轰隆”炸响声不断,霎时惊的整个军阵大乱。
二十架床弩,只射一轮就行了,多了也是浪费,这阵势、这装备,足以吓死他们了。
核武器什么时候最可怕,是你知道他有,他就是不发射,你不知道他往哪发射,这才可怕。
就这一轮齐射,六十支枪弩,附有六十个特制的火药弹,尽管三个火药弹也没前世一个手榴弹的威力大,但架不住多啊,六十个炸响的声势,想想都知道了。
再说朝廷的金甲军是什么玩意?经得起这一轮轰轰隆隆的惊吓?死的不多,伤的也没很多,加起来不会超过三百人,吓昏的都比受伤的多。余者顿时哭爹喊娘的四散奔逃。
武烈侯的马都惊了,撒开蹄子就跑,别说稳住自己的军阵了,自己差点被马扔下去,一匹战场老马,被好几十支炮仗在身边不停炸响,能不惊?
人民军号角四起,外围的骁骑卫出击了。
战争场面不多赘述,写的太多有水字的嫌疑,这样一个小小战场。
若是两军有生死大仇的话,那就剩人民军单方面对朝廷军的屠杀了。
骁骑卫指挥使石海带了三个人交替着弩射不断,一直把武烈侯追出五六十里,才罢休。
江毅在战前说过不要伤了武烈侯,可是没办法,不伤他,他还想着追杀石海他们呢。只有伤了他,他才知道疼,知道躲。
武烈侯中了两支弩箭,一支在背上,一支在腿上,驾马奔逃,终于“摆脱”了追兵,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心中却不由得涌起对江毅这支部队武器的恐惧,那可以射木枪的弓弩,可以炸响的木枪,还有对方骑军手中的可以射几百步的弩箭。
三种利器,哪一件拿出来都是战场利器,致胜的法宝,江毅竟然全都有。
这仗还怎么打?黑旗军都被他打的不敢还手,何况眼下朝廷的军队呢。
在伤痛中,武烈侯等了两天,未见一个士兵逃来汇合,他也坚持不下去了,只好单骑回了京师......
涉县该收稻谷了,比正常年景晚了半个月,主要下种晚。
眼下全县第一事务就是集中全力抢收抢种。
为防止外人侵入作乱,猛虎卫侦骑撒到外面百里,除了有断断续续的难民回魏郡、武始、桓安、邯郸外,再无其他。
这主要还归功于涉县的地理,一个两面靠山的边陲小县,哪会有多少人知道竟然已是世外桃源了。
江毅相信,自此一季后,涉县基本可以解决温饱。再种一季夏稻,自给自足不是问题。到了明年再两季稻谷,百姓就能安居乐业了。
连续半个月紧张忙碌的抢收抢种过后,百姓们闲了下来,可江毅更忙了。
这些日子不少的豪门富户托人或亲自来到涉县赎回自己的子弟,劳教队的军营呼呼啦啦少了一大半人了。
江毅是既忙碌又发愁,富户们给的银两、粮食、布匹、绸缎太多了。
俘虏们的任务就是建设,三四千人的建筑大军,不停的建设,建完军营建库房,建完库房建军营,建工坊、建城池、修道路...反正只管吃穿住,想要其他,想多了,就问士兵的鞭子疼不疼吧?
涉县在眼见的一天比一天富裕,城池一天比一天的扩大,开垦的荒地也一天比一天多。劳教队的人却一天比一天的少。
终于在七月二十前,劳教队清空了。
随着人员来往涉县的增多,附近几个州的难民才开始知道了涉县。
于是难民潮开始从不同方向,不同道路涌向乾州。
就在难民潮初入乾州的时候,江毅已经得到了报告,不喜欢也不善于忙这些事务的他开始考虑应对了,反正是手中有钱有粮,这是底气,怎么做才是关键。
严师反正是每天乐呵呵的走街串巷的闲逛,江毅说他天天没正事,就不能帮着张茂文处理一下政务吗?好歹当过那么大的官呢,没看张茂文都累垮了吗?
老爷子呵呵一笑:“你除了只会带兵打仗,再偶尔写两句诗,你还会什么?我除了只会教书写文,我还会什么?用你的话,这叫各司其职,外行不要指挥内行,不然会乱。
有张茂文了,我又给你找了两个帮手,想必快到了,再等两天。至于难民嘛,不要急,你手中有粮,你怕什么?”
老爷子说完,背着手走了。江毅白了他一眼,这老头学坏了,这还是古代的老夫子吗?他不应该很迂腐的吗?
都是封开那混蛋给老爷子开的蒙,他才进步这么快的,若还能见到封开,非把他收拾个半死不可。
人啊,真经不起念叨,江毅才骂了封开几天,封开到了。
城外崭新的军营,大门口,封开看到跑来接自己的江毅,先是没认出来,接着被江毅一脚踹飞,才知道这是江毅,特么的,这脚法太熟悉了。
三天后,又有一个江毅熟悉的人带领一众文人来到了涉县,江毅自是激动万分。
用老爷子的话:徒儿,你的左右助手,为师不但帮你找齐了,还给你带了不少做实事的人,以后你若再敢抱怨为师不做正事,当心为师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