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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楼头昏脑胀的盘腿坐在床上,听着看着门外的那些红袍人嘀咕什么阿胡拉,什么火神,他只觉得头痛欲裂了,就在这个时候,有个小姑娘拨开了众人,手里端了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条湿毛巾,还有一杯茶。
“@@#¥¥%%%”小姑娘长得金发碧眼,脸蒙在白纱里,虽然看不清容颜,但是想来应该十分的漂亮,她冲着安小楼叽里咕噜说了一串他听不懂的话,然后将手里的托盘递到了安小楼跟前。
安小楼有气无力的抬头看看她,心里大约清楚她是什么意思了,遂一把抓过了毛巾,胡乱在脸上擦着,他身上的大红袍子早已被呕吐物弄脏了,但这可是安小楼前世今生所穿的第一件新郎倌儿礼服啊,他沉着脸擦拭着。
“!@@!¥!@#¥”那小姑娘又将手里的托盘向他戳了戳,笑眯眯的说道。
“什么什么跟什么?”安小楼有些不耐烦了,“我听不懂你的话,你们管事的呢?叫他们过来!”
安小楼似乎忘记了,他是作为俘虏被抓过来的,小姑娘看到安小楼黑着脸说了一大通她听不懂的话,脸上的神情开始变得紧张了,眼神也有些畏惧,这个时候门外聚集的那群红袍人有几个朝小姑娘叽里咕噜说着什么,她于是眼神又变,竟然提着裙子向安小楼半蹲着施了个古怪的礼,然后转身匆匆离去了。
小姑娘离去的时候,将托盘放在了床头的茶几上,安小楼端起茶杯,一仰脖将茶杯里的茶水倒进嘴巴里,咕噜咕噜漱了漱口,噗的一声喷到地板上。
“他娘的,这是什么鬼地方?”安小楼嘴巴里干净了,脑袋也开始变得灵活起来,他仔细的梳理了一下这一天的经历,心中渐渐生出疑窦来,莫不是那个岐王依旧对自己不死心?这里一定是七儿的地盘了,那么七儿呢?之前在那栋楼里,安小楼一直都听到那几个黑衣人在说什么女人女人的,究竟是哪个女人要取他的命呢?是七儿么?不,绝不会是七儿,想到七儿,安小楼的心思又乱了,他觉得现在自己距离七儿很近,却又似乎很遥远,朝思暮想的人,想见一面咋就这么难呢?安小楼胡乱的想着,虽然有太多他不清楚的地方,但是有一点他知道,这一次只怕没那么容易被玉玲珑找到了。
“这群家伙们崇拜火,我得仔细点利用ZIPPO才是。”安小楼看着门外那些人,心里暗自琢磨着。
“走开走开,别堵在这里!”就在安小楼自己寻思的时候,外头响起了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是虎爷,听这声音,他似乎还很不耐烦。
虎爷的到来,驱散了门口围观的人们,他抬脚进屋,回到驻地后,虎爷和大伙一样都换上了象征拜火教教义的大红袍子,他的地位显然要比其他人高许多,因为他袍子的质地不错,安小楼看着虎爷,眉毛挑了挑,等他先开口。
虎爷进屋之后,倒没急于跟安小楼说话,他皱着眉,屋子里还充斥着一股子呕吐物的酸臭味道,他坐在了靠墙的椅子上,咳嗽了一声。
“有话说,有屁放。”安小楼冷冷说道,“你去跟你的主子报告完毕了?挨骂了吧!叫那女人出来见我,她若要杀我,何不亲自动手?”
“咳咳!”虎爷咳嗽了两声,说道,“这位……”虎爷斟酌着,对于安小楼的身份,他将信将疑,可是外头的那些教徒们可是一传十十传百,将安小楼神秘化了,更有些人把他当作了真神,再加上有圣姑的阻拦,在这样的情况下,虎爷纵使有一万个胆子,一时也不敢对安小楼怎样,不但不敢动安小楼一指头,虎爷还得好言好语相待于他。
“……”安小楼看他的样子,心里是又气又恨,可身上却一点力气都没有,他知道此时不能太过张扬,毕竟身在虎穴呢,一切都静观其变吧。
“我来问你,那火,究竟是怎么回事?”虎爷忽然想起这个一直悬在他心头的疑问。
“火?”安小楼嘴角挤出一抹莫测高深的笑意,“我要它生它便生,我要它灭它便灭,就是这么简单。”
“我不信你,定是些江湖术士的把戏!”虎爷瞪着安小楼,企图从他脸上寻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只可惜除了疲惫和戏谑的表情,虎爷什么都看不到。
“没事你就下去吧。”安小楼挥了挥手,“我需要休息,今天你们算是闯了大祸了。”
这话安小楼绝非是恐吓,现在外头一定是掀翻了天在找他呢,想到这里,安小楼又开始担心其史玉婷和童三好来,这两个丫头若是知道新郎倌儿被劫了,不知会哭成个什么样子。
说来也怪,那虎爷听了安小楼的话,嘴角扯动了一下,似乎是想反驳,却最终又忍耐了下来,他竟然真的就站起来走出去了。
虎爷出去之后,安小楼便倒头躺在床上,脑子里是一片混乱,不多时便沉沉睡去,这一觉睡的并不太平,简直可以说是噩梦连连,一时梦到血池呼啦的尸体,一时梦到三好和玉婷泪汪汪的眼睛,一时又看到七儿冷冰冰的面庞,这些人距他忽近胡远,似真似幻,不可捉摸。
再次被人弄醒时,安小楼发现时间已经到了夜晚了,这本该是他小登科的夜晚,现在他却深陷囹圄,成了阶下囚。
摇醒安小楼的仍旧是白天那个姑娘,她的手里端着一碗宽面,怯生生的望着安小楼,也不说话,大概是知道就算她说也没用,安小楼压根就听不懂。
“放着吧!”安小楼正撅着屁股趴在床上,嘴角流着口水,睡眼朦胧,说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怪,大概是感冒了。
小姑娘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她听不懂安小楼说道是什么,一直到安小楼指了指桌子,又指了指她手里的面,那小姑娘才将面放在桌子上,然后又站定了看着安小楼,似乎是他不起来吃掉,她便无法回去复命一般。
“怪事……”安小楼嘀咕着,从床上爬起来,下了床,他的新鞋子没在床边,想来应该是在来到路上弄丢了,天气热,安小楼于是索性赤着脚走到桌子边坐下。
宽面,这面安小楼看起来有些熟悉,有点类似于拉条,筋斗可口,面汤里飘着油花,看来俘虏的待遇还不错么,安小楼拿起筷子心不在焉的挑着面条,而那个小姑娘则一直站立在一边,似乎是奉命要盯着安小楼将之吃完。
“这里是什么地方?”吃饱睡足了,安小楼这才觉得身上好受了些,他试着与那小姑娘沟通,可小姑娘除了摇头,什么都不说。
吃过饭,小姑娘收拾了碗筷下去,没多久就有两个男子进来,他们依例是穿了大红的衣衫,这两个男子一进门便匍匐到地上去,双掌掌心向上,向安小楼行着大礼,嘴里叽里咕噜说了几句,然后其中一个人用生硬的汉语说道:“长老有请真神,请真神随我们走一趟。”
长老?这个所谓的长老,一定不是七儿了,安小楼心里暗想。他站起身来,看到那两个红衫人立即又虔诚的垂下眼,不敢看他,安小楼心里于是有数了,这两个家伙,是忠实的拜火教教徒,而拜火教,一定对火有着特殊的情感,现在他在这里,虽然依旧是在虎穴中,却未必会立刻有性命之忧,一切都还有机会。
“带我去吧。”安小楼沉声道,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应该是被那虎爷带着奔波呕吐再加上昏睡导致的,但是正是这沙哑,给他平添了一丝神秘的气质,这让那两个红衣人更虔诚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从一开始的锣鼓震天,热闹非常,到后来的刀光剑影,安小楼被劫杀的事,已经传遍了苏州城,盐帮,漕帮,官府,和胜会,能出动的都出动了,所有的人都在焦急的寻找安小楼的踪迹,这其中自然也有玉玲珑和鲁知秋焦急的身影,只是她们几乎将苏州城都搜了个遍,仍旧没有找到安小楼的踪影,也没有那些黑衣蒙面人的蛛丝马迹。
“我看我们去一趟知府衙门吧。”玉玲珑一脸疲惫的说道。
“嗯。”鲁知秋的眉头皱了一天没有舒展开来了。
苏州府衙。
虽然早已过了办事的时辰,这里仍旧是灯火通明,衙门里所有的人都被派出去寻找安小楼的下落了,此事只有文中信和两个贴身的护卫正在堂上焦急的等待着结果。
“大人!”唐尔正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模样万分的焦急,脸上也是疲惫的神情。
“怎样了??”文中信一看到唐尔正,便急急问道,“有消息了么?”
“安贤弟没消息,可是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自守军传来。”唐尔正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岐王动手了!”
“什么?”文中信腾地站了起来,“消息可确切?”
“嗯。”唐尔正说道,“我持了大人的手信去借调军士,却被拒之门外,据高统领所说,他们接到了密令要连夜出城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