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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儿识趣地退到了船舱外,但她并没有撑伞——若许仙发现她们有伞还怎么把他自己的伞留给白素贞再借机去拜访白府呢?
倾盆大雨仍未歇,湖上的美景已经被密密的雨帘遮掩得影影绰绰,虽然让人看不清,但这种遮遮掩掩的美又别有一番姿韵——如美人犹抱琵琶半遮面般,欲说还休,欲拒还迎。
惹眼的美景的确让九儿舍不得转移视线,但在大雨霶霈中睁大眼睛盯着远处望会是件很痛苦的事情——雨水浸湿双眼的酸涩感太真实了,她只得把视线往近了移。
她所乘的这艘画舫的确可以称得上是艺术品了,整条船以翥凤翔鸾为主题,舱内有舞鸾歌凤的木雕,顶篷由苏杭的织锦吉光凤羽图案装饰,顶灯也是木质吸顶宫灯。乘坐这种画舫游湖令华灯映水更添旖ni。
“这绝佳的景致想来也只有在梦中我才能亲眼看到了。但这梦怎的做得那么的长,而且感觉比影外影、梦中梦更虚妄?罢了,这梦中尽是良辰美景,我就多享受享受吧。”
船舱内则风情月意流转。
许仙几杯酒喝下去,已不像先前那般神色自若了,甚至有些眼花耳热了。
那竹叶青是以优质汾酒为母酒加药材配制而成的,虽然酒质甘醇,但是以现代的标准看最高也不过50度,只是小酌几杯人又怎么会醉呢?
想来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在白素贞这样的绝色佳人面前,就算不喝酒也是会为她的风姿绰约而陶醉的。
白素贞则依然柳夭桃艳,极优雅地向许仙劝酒。
他又喝了几杯,眼神更加涣散了。不,应该说他眼中的焦点由白素贞整体的美转向了细节的美。
不知是因为他醉眼朦胧还是因为雨天湿气太重,面前的白素贞周身都泛着一层薄薄的雾,就像又着了一层轻纱,神志不清的他甚至有用手除去这层纱的冲动。
他眼前的这美人雪肌上沾着些雨水,那是先前出舱去接他时被雨水淋湿后剩下的。
晶莹闪亮的雨珠在她的雪肌上更显夺目,让他不由自主地把眼光聚集在这些烁亮上。
她并没有做什么太大的动作,只是自然地呼吸,美脯也随着她的吐纳上下起伏。
但这波澜不惊的起伏在许仙眼里被放大得如波涛汹涌般令人震撼。
雨珠因为她呼吸的波动而迅速滑落,他的眼光也循着雨珠的轨迹滑过她的雪肌,和雨珠一样滴落在她迷人的乳沟处。
不知不觉间他竟觉得口干舌燥的,也许因为喝了酒,也许更是因为他见到了触动他yu望的丰盈。
他又呆住了,全身都渗出了汗。
白素贞依然烟视媚行,并不去理睬那若隐若现的诱惑,只幽幽地问:“公子,你都被雨浇得湿透了~这里有炉子,公子还是把衣服烘干了吧?”
许仙听到白素贞的声音后如醉方醒,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更羞于自己的越轨想法,突然间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走出舱外淋雨去了。
白素贞得意地微笑了一下,便拿起许仙遗在茶几下的伞也走出了舱外。她撑起那把油纸伞,和许仙并排站在一起,为他和自己遮雨。
许仙意识到白素贞并没有生他刚才失礼的气,便大着胆子去接伞。
如他所愿,接伞的时候还“不小心”碰到了白素贞的玉手——好软的触感啊!
他下意识侧头看了一眼白素贞——她果然没生气!白素贞也语笑嫣然地回望了他一眼。
他们俩就这么一起撑着伞,站在船头,像是在等着船靠岸,但其实他们心里都不想船靠岸。
突然一阵狂风,吹乱了雨帘,吹动了湖水,也吹乱了白素贞的发丝。这风真大,差点就把他们那把小小的油纸伞掀翻了。
白素贞这样的纤弱美人如何禁得起这大风的折腾,自然被风和伞带得几乎要摔倒了。
许仙自然就得义不容辞地扶住白素贞,免得美人受那皮肉之苦。他如愿地第一次碰触到美人的娇躯——好轻好柔啊!
九儿在画舫的另一侧目睹了这一幕,不得不感慨,这样恶俗的桥段亲眼见了还是觉得挺浪漫的。况且这俩人确实可以称得上是才子佳人的。
船终于靠岸了。
许仙和白素贞依然同执着伞,舍不得有下一步的动作,因为下一步就是分别了。
码头上的搬运工人职业性的大喊:“要不要卸货啊?”站在船头的许仙只能回复道:“不用,是送客的!”
他依然舍不得上岸。九儿不想他们俩在那儿大眼瞪小眼的,心想:“又不是以后都不见面了,以后你们的对手戏可多着呢!”便从舱后走出来,用许仙听得到的声音,念道:“风雨送人来,风雨留人住。草草杯盘话别离,风雨催人去……”
许仙这才尴尬地回神,转身跳上了码头。白素贞还关切的嘱咐:“公子小心啊,船板滑!”
他上了岸往前走了几步,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回身跑向白素贞身前,把伞递给她说:“伞给你遮雨吧!”
白素贞星眼晕眉往上一挑,说:“多谢公子好意。”顿了顿,又说:“明日来寒舍取吧!奴家就住在箭桥双花芳巷口!姓白的那一家就是了!”
这时船已经开始行驶了。
许仙才想到他自己还未向白素贞介绍自己,实在是失礼之至,就对着已行远的画舫喊道:“我叫许仙!钱塘人!是书馆的教师!”
白素贞微微颔首,表示她已经听到了。九儿从船舱里拿出把伞,故意去调侃白素贞道:“姐姐,伞我们不是也有吗?那您还接他的伞作甚?还让他明天到府上去取这么麻烦?”眼睛里还闪出捉弄人的异样光彩。
白素贞轻捶了九儿一粉拳,道:“死丫头!刚才又欺负那老实人!觉得不过瘾现在又来欺负我这姐姐是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