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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我手里的药碗拿走,推我的肩:“躺着,别乱走,想吃什么我叫人去买……”
“我问你话呢!”我瞪着他。
他终于对我笑了笑:“生气么……也谈不上,我还有很多年可以等。”
见他笑了,我放心地说:“我想吃肉。”
他点了点头,我又说:“别让人去买,你去给我做。”
“我?”他好像很吃惊似的,顿了顿才说:“我好像不会……”
“药都会熬,肉有什么难的,你不会我教你!”我坐起来,激动地想原来他也有不会的。
我还想好了一筐话要劝他下厨房,结果他居然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后来有一天我终于发现,这样毫无保留的宠爱,一旦习惯了,失去的时候,仿佛世界要毁灭。
夏箜篌让店里伙计去菜市场买了几斤上好的排骨和一只活鸡,我们借用了掌柜家里的厨房,在厨房门口摆上一张软榻,夏箜篌把我抱过去做现场指导,西门凉儿也兴致勃勃地来凑热闹,小洛也跟了过来,一看见我,神情依然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我在榻上歪着,看他们三个讨论如何把那些材料做成能吃的东西。最后他们分好了工,由剑法精妙的夏箜篌操刀,小洛生火添柴,西门凉儿准备配料。我伸长了脖子看着小洛笨手笨脚地弄了一大锅水架在灶上,又去搬柴,夏箜篌提刀在手,对着菜板上的那一大扇排骨凝视良久,西门凉儿拿了一堆调料来问我分别是什么该怎么用……他们那糗样,看得我乐不可支。
夏箜篌对着那扇排骨相了半天面,终于动手了,别人都用剁的,他一刀下去仿佛切豆腐一般,排骨无声地断为两截。他看了一会,又切第二刀……排骨切完了,他扭头问我:“怎么样?”
我伸长脖子看了看他装在大瓷盆里排骨,每一块都长短一致,形状十分优美。于是点点头说:“不错,不过其实用不着这么整齐的。”
他还是很高兴,小洛那边烧的那一大锅水也已经滚开了,他无师自通地把排骨倒进锅里,跟小洛和西门凉儿两人一起,专注地盯着锅里的排骨。
那边小洛又架上一口锅,倒进了半锅油,我提醒他注意油温,当心着火了,小洛立即双掌注满灵力和妖力,隐隐有寒意从他掌中透出。我听说过灵力极强的灵族人,成年以后是有一定攻击能力的,比如将灵力释放类似寒冰掌之类的掌法,能将东西和人冻住。他大概打算一旦着火,用灵力来及时灭火。我看着他那严阵以待的样子,笑得差点从榻上跌下去。
小洛扭头看看我,见我笑成那样,眼中也带了笑意,我忽然有些怀疑他是故意要逗我开心。
他们三个人忙了很久,总算把排骨和鸡都做熟了,又叫伙计买了些酒菜,一起端到房里去吃。虽然味道比起我自己做的差了些,可是吃着心情分外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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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小客栈里养了几天伤,掌柜的妻儿快要回来之前,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西门凉儿虽然化妆改扮过,仍然不方便外出,小洛也只能留在她身边保护她,所以临走的前一天,我想出去逛一逛,只有夏箜篌陪着我。
这个小镇离灵兽山不远,天气一天天寒冷,经常有山下各村的村民捉到下山觅食的山中异兽,拿到镇子里来卖。兽兽蹲在夏箜篌肩上,每看到笼子里的可怜小动物就不胜唏嘘,大概因为它也是从灵兽山里出来的吧。
路过一个糕饼店,夏箜篌进去买点心,我站在门口,忽然听见一声细细的猫叫。声音从屋檐上传来,我从屋檐下走出来往上一看,屋顶果然有只模样很像猫的小动物,不过头顶长了个小小的尖角,看上去既可爱又带点邪恶。这小东西的眼睛是碧绿色的,浑身的皮毛乌黑发亮,站在那里神气十足。
兽兽一看见这猫一样的小动物,立即对我说:“这是灵兽山里极罕见的异兽,叫灵猫兽,老人们口口相传,说吃了它的角能延年益寿,返老还童。我在山里呆了三百多年,一只也没见过,居然在这里看见。”
“没见过你怎么知道是什么?”我紧盯着那只小动物。
“我看过画呀!跟房顶上这只一模一样!”
房顶那只灵猫兽眼睛牢牢盯住正前方的某一点,我好奇扭头一看,原来是个中年和尚,一只手里托着个钵盂,另一只手摆出一个古怪的手势,无名指和小指的指尖正对着那只灵猫兽。我正在猜测这和尚是不是要捉那只灵猫兽,就见那和尚手指尖忽然放出几束光来,手中托钵颤动不已,而屋顶上那只灵猫兽似乎对些颇有些忌惮,后退两步,伏低身子,一副随时准备扑击的模样。
周围来往的人见状都停下来围观,那和尚忽然摆了个一字马,似乎要运用身力气到指尖,灵猫兽全神戒备。不料一张大网突然朝它兜头罩下,它动作虽然快,那扯网的几个人配合得却更快,一下子就把它收在网中。原来那和尚只是个幌子,真正的杀手锏是这张网。好和尚!
兽兽忽然说:“那灵猫兽在对我说话,让我们救它!”
“嗯?它会说话?”我看着网中苦苦挣扎的灵猫兽,果然一双碧绿的大眼睛正望着我和兽兽。
“它不能说人语,但可以和我沟通,我去叫夏箜篌!”兽兽说着一纵身往店里跳去,那店不是普通的临街铺子,而是个院子,进到里面的人很难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那几个收网的人跟和尚聚在一起,议论了几句,几个人一齐哈哈大笑。其中一人说:“还是大哥的主意妙,这东西狡猾异常,不用此法断断捉不到它啊!”
那和和尚笑嘻嘻地说:“你也不用拍我马屁,炖好了肉必定分你们哥几个一碗,剩下的做成肉干慢慢吃,哈哈哈!”
这和尚八成是假的,又杀生又吃肉的,那小小的灵猫兽一直可怜巴巴地望着我,我回头看了一眼院子里,夏箜篌正从屋子里出来。
于是问那和尚:“高僧,你捉到的这只小猫真可爱,卖不卖?”
那和尚扭头看看我,眼睛一亮,歪着嘴巴笑道:“姑娘若喜欢,白送姑娘也无妨,不过在下拿这只小猫还有点用,不如姑娘跟在下走一趟,在下办完了事立即把这小猫送给姑娘,姑娘意下如何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