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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封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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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了她也佩服自己,挺能诌的……

    也不知道顺治在没在听,反正他从头到尾就没抬头去看太阳,目光反而定在了她的身上,眼眸就像温润的琥珀。

    青芜不由得怔住了,她从没有见过这个君王的眼里还有这么温和的神色,像是可以把人整个融化掉一般。

    “阿雯。”他终于开口,笑意从嘴边悄悄隐去:“你既然能知天命,可能算出自己的命运?”

    青芜心里微微苦笑,知天命是假的,不过是多知道了一点未来的事,而对于自己,她也是一片迷茫,不知道究竟应该何去何从。会的那一点点占星术,连冒充个算命的都不够资格。

    她坦然一笑:“不知道,现在多想也没用,只活到哪天算哪天吧。”

    “好,那朕告诉你。”他的目光里透出一股绝对不让人反抗的威严:“你将会成为朕的妃子,旨意已经拟定好了,回宫之后,只待回禀太后便成定局。”

    青芜愣了好一会儿,这句话实在太震撼,脑袋一下子转不过弯来:“你说什么?”

    “封你为妃。”顺治的语气平淡:“封号已经拟定好了,就叫贤妃。”

    贤妃?!这不是董鄂氏晋皇贵妃之前的封号么?!

    青芜下意识地脱口道:“不行,我……”

    “你要出宫?”顺治似乎并不奇怪她会拒绝,轻描淡写地说:“你想都别想,当了朕的妃子,你一辈子都只能呆在宫里。”

    “皇上,你就是为了不让阿雯出宫封我为妃的么?”青芜下意识开口,说完了以后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首先为问这个问题。只知道刚才居然会觉得这个男人温和,简直是不可思议。

    顺治不答,沉吟了一会儿,缓缓道:“朕不容许任何背叛,昨晚的事,你要付出一辈子的自由作为代价。”

    不等青芜说话,后面忽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几个侍卫骑马奔了过来,到了近前一齐下马跪地:“参见圣驾,请皇上速回晾鹰台。”

    顺治颔首示意他们起身,看了青芜一眼,吩咐道:“你们几个护送她后面来,若有闪失,朕绝不轻饶。”说着翻身上马,马蹄扬灰,绝尘而去。

    回到宫里的第二天,青芜便盘算着给齐速写信,还没有写到一半,荷衣就来了,一脸微笑地看着她:“阿雯,以后我只怕还要叫你一声主子呢。”

    怎料青芜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笑着黏上来,反而是冷着一张脸,问道:“夫人,你来过我房间了?”

    荷衣面色一僵,明白过来,语调也冷了三分:“你还有脸问,你房间里面怎么会有太监的衣服?”

    “夫人都拿走了,还问我做什么。”青芜搁了笔,站起身来。

    “你在写什么?”荷衣警觉地看向她几上了那张纸。

    “画符。”青芜也回头看了一眼,淡淡地说。她没有将信藏起来,就算是荷衣拿到面前看,也看不懂。

    荷衣只见那张纸上乱七八糟的墨迹,倒信了几分,不再看,笑笑道:“原来阿雯还会这些。“

    “会,贴门口辟邪的,要不要给夫人几张?”青芜不冷不热地说。

    荷衣从来没有见过她露出这种神色,微微皱眉道:“万岁爷要立你为妃,这是天大的喜事,再说了,宫里的规矩,宫女受宠只能从答应往上一级一级晋升的,皇上却破了规矩直接封你为妃,以后必然得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就没有一样满足的。”听见这一番话,她肚子里的火就不打一处来:“夫人,他封我为妃不是看重我。”

    这根本就是惩罚,原以为那晚上的事他是宽宏大量不再追究,哪知道是要她付出一辈子自由作为代价!封她为妃,肯定就直接扔一边去了。

    青芜越想越气,早在心里骂了这个睚眦必报的暴君无数遍。

    “阿雯,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荷衣面上也有了几分怒色:“别人巴着盼着,谁不想要这个位置,皇上要是不看重你,你当妃子娘娘是这么好当的?”她说话的时候心里也纳闷,这个阿雯长得也就是中人之姿,也就是一双眼睛生得好了一些,宫里比她漂亮的多了去了,怎么皇上偏偏看中了她?

    青芜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对荷衣说这些也没用,还要写信通知齐速。便对荷衣说;“夫人出去坐会儿吧。”

    荷衣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答应着走了出去。

    “怎么样?”申贵等在门口,见她出来,便忙忙地问道。

    荷衣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低声说:“好像这里出了点毛病,万岁爷那边如何了?”

    “还是老样子。”申贵直叹气:“杯子都摔了几个了,我还得去内务府取新的来。”

    荷衣微微苦笑道:“取几个耐摔的,万岁爷那里……我去劝。”

    申贵忙拉住她道:“别去,现在正在气头上呢,几个议事的大臣都被莫名其妙地骂了一顿,你去顶什么用?”

    “总得有人劝劝的。”荷衣叹道:“咱们皇上那个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哪能由着他气?越想越偏了那还得了。”

    青芜写了三四遍,好不容易将那封信鼓捣好,正准备出去找戴喜,却见小权子向这边走来,低声对她说:“恪嫔娘娘有急事要找你,淑仪想着去一趟。”

    “我知道了。”青芜点点头,回身带上了门,转了一圈没见着戴喜,便朝永寿宫去了。

    现在的永寿宫已经冷清得不像样子,外面侍候的那些宫女太监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只有一个小宫女在廊下绣花,见她来,一下子跪到地上:“奴才给贤妃娘娘请安。”

    宫里这些消息的传播速度果然很快,这么点时间,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了。

    “你别跪。”青芜扶她起来:“我还不是……你们娘娘呢?”

    “回娘娘,在里面呢。”小宫女向着里间努了努嘴。

    听见这称呼,青芜心里一阵无力感,抬脚走了进去,见恪嫔正站在窗边,窗户开了一扇,一阵清风灌进来,将她的袍袖轻轻吹起。

    她竟然又穿了汉装。

    “阿雯,你来了?”恪嫔回过神,柔和的笑意挂在嘴角,轻声道:“以后只怕也得叫你一声贤妃娘娘了。”

    青芜叹了一口气,直接不答她这句话,问道:“娘娘叫奴婢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喜自然要道。”恪嫔走过来,轻轻牵住了她的手,拉着她走到榻边,一面说道:“这还是其次,上次的事,我还是该跟你道歉的。”

    青芜忙忙地摇头道:“没关系……那次的事,娘娘不用放在心上。”

    恪嫔要陷害佟妃,实际上也只是为了自保,一招落败,只是不够狠而已。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拿你当诱饵么?”恪嫔微微叹息着,不等她答,又道:“我知道皇上喜欢你……那晚上就知道了,你带他来,他没有生我的气,反是恼你,我就知道你在他心里绝不寻常,这才出此下计。”

    青芜听见她这几句话,想也不想:“那是娘娘看错了,皇上根本就……就不喜欢我。”说到最后一句,她的心里不知怎地,微微一酸。

    “这倒奇了。”恪嫔不知内情,只当她是害羞,微笑道:“当初我进宫的时候,因为是汉人女子,也只是区区庶妃,好不容易才一步步爬到了妃这个位置,现在又降下来了,皇上却是直接封你为妃,还说他不喜欢你?”

    青芜也不好将实际的原因告诉她,只得停止了在这个问题上的纠缠:“娘娘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还不是拉你来闲坐半日。”恪嫔道:“现在这个永寿宫也是冷清,我又被禁足了,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还希望阿雯你当上贤妃之后,多多为我美言几句。对了,阿雯可看见过这首诗?”

    她说着,打开一个盒子,拿出一张纸签,递到了青芜手中。

    簇新的纸签上是新鲜的墨迹,誊抄了一首七言律诗。

    “金貂玉铉奉君恩,夜漏晨钟老掖垣。

    参决万机空有愧,静观群动亦无言。

    杯中壮志红颜歇,林下秋声绛叶翻。

    倦鸟不知归去日,青芜白露满郊园。”

    看到‘青芜’两字,她的心里一跳,疑惑地望向恪嫔。

    恪嫔见她似乎没有读到过这首诗,心里已经有几分了然,便道:“这是唐朝武元衡的秋日抒怀,我今早读到的时候,觉得有意思就誊抄了下来。”她说着,拿过了诗签,微笑道:“扰了你半日神,快些回去罢,别让人好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