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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八等着泷九化为人形再去租船。
他们两个没什么方向感,飞也飞不远,还是租条船出海比较安全,等回到中原,再向人打听去九龙山的路。
泷九打着嗝,慢慢停止了哭泣,不知是不是因为哭太久,流了太多眼泪导致脱水,她觉得不舒服,非常不舒服,十分不舒服,头晕晕的,喉咙又痛又痒,而昨晚受了夔牛一击,神府处的龙珠也隐隐有些发热,晨风冰凉,拂在面上,这冷热交加,让她觉得阵阵恶心。
等了好一阵子,终于还是恢复了人身,只是脸色白得可怕。
龙八也赶紧变为人形,帮泷九擦干了眼泪,唉,他们家九九是水做的,眼泪把他的后背打湿了一大片。
“九九,我们走吧。”龙八牵起泷九的手,向渡口方向走去。
泷九忽地想起北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自己走也没跟他打声招呼,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面呢。
泷九叹了口气,心里淡淡的不舍被龙八的声音驱走。
“九九,前面就是渡口了。”
那是一个简陋的小渡口,显然不能和桃花渡相比,船也是破破的一艘,还有一股腥味——是渔船。此时一个佝偻的老人正准备晒他的渔网。
泷九本就难受了,闻到那股腥味差点吐出来,皱着眉缩到龙八身后,抬手掩住口鼻。
龙八牵着泷九走到你渔夫身前。“老人家,您能送我们回中原吗?”
那老人看上去有五十开外了,虽然佝偻,却仍矍铄,一双眼睛尖得很,眼前这两位小公子小姑娘显然非富即贵,扶桑不是个小地方,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一遍猜测着两人的身份,一边答道:“这几日海上恐怕会起风雨,老头子是不会出海的!”
龙八回头问泷九:“九九,他说有风雨,我们还是过几天再走吧?”
“那什么时候风雨才会停呢?”泷九探出头来问。
老渔夫看到泷九,怔了怔,心赞道好漂亮的娃娃,凝神看去,发现两人头上都有角,恐怕不是神仙就是神兽,当下恭谨道:“这风雨断断续续,只怕得持续三个月,如果是旁人,自然是出不了海的,可是老渔夫在这海上打滚几十年了,如果两位神仙信得过老渔夫,老渔夫愿意送两位出海!”
泷九一怔,随即微微笑道:“那谢谢你了!”说着推着龙八往前走。
那渔船上一股腥味,熏得泷九几欲作呕,老渔夫上了船,解了栓,船缓缓离岸,回头一看泷九眉头紧皱,不好意思笑道:“坐着船实在是委屈两位神仙了。”
“没事……”泷九笑了笑,人家好心送他们出海,她怎么好意思怪别人船臭呢。
“九九,我们到甲板上吹风吧。”龙八担心地看着泷九,后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难道这就是——晕船?
“神仙这是晕船了吧。”船一晃一晃,老渔夫说道:“到甲板上吹吹风会好一点。”
泷九听从两人的建议,龙八扶着她摇摇晃晃走到甲板上,这时有晨风拂面,果然舒服许多。
泷九叹了一声,抱膝看着渐渐远去的扶桑,心里一阵黯然。
“九九,你累不累,要不要睡一会儿?”龙八让泷九靠在自己怀里,担忧地看着她。两人走了一夜,泷九看起来很疲惫。
泷九忍住不断翻涌的恶心感,恩了一声,在龙八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酝酿睡意。龙八轻轻抚mo她的头发,在晨风中低声哼唱着扶桑的民歌,舒缓的调子让泷九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波浪起伏中,她听着涛声阵阵,听着龙八柔声低唱,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包裹着自己的,也是这样的温柔……她等了十万年,才等来破壳之日……
那时她还在沉睡中,梦里依稀听到了周围的声音,很久以后,她才知道那是自己的哥哥们。他们好奇地、期待着自己的出生。最常来看她的,自然是龙八,然后是二哥和三哥,大家一定都以为大哥那样冷冰冰的人一定没有关心过她,其实她知道,大哥常常去,只是别人不知道罢了。他的手冰凉冰凉的,可是有着强大无匹的力量,泷九感受着那波涛海浪般的力量,心里莫名地觉得疼痛。
他们都是寂寞的,不同的是原因,相同的是寂寞。
昏昏沉沉着,泷九一点点地回忆九龙殿的日子,直到那日三哥抱了她,哄她说要去看一个美人,一个强大的美人,她对美人没兴趣,还有谁能比她的哥哥们更美?可是少昊……
想到这里,泷九突然一阵晕眩,眉头紧皱,抓着龙八的手一紧,唔了一声便睁开眼睛。“怎么了?”
泷九迷迷糊糊地抬起头,自己竟然睡了大半天,日中而移,这时已经过午,海面上又聚来了层层云团,似乎又要下雨了,暴雨来前,风浪先起,船身在大浪中起伏着,让泷九脸色发白,一阵恶心。
“九九,我们回船舱。”龙八好不容易才站稳了,拉着泷九进了船舱,这时习惯了那股味道,泷九只是微微皱眉,没有多说什么。
老渔夫熟练地与风浪搏击着,回头对他们喊道:“两位小神仙放心!有老渔夫在绝对没问题!这雨一时半会儿就过去了!”
两人点了点头。
小渔船一会儿被推向了高空,一会儿又重重落下,比腾云驾雾还刺激,泷九脸一白,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九九,你你你是不是快吐出来了?”龙八手忙脚乱地扶起泷九,风浪一来,站立不稳,两人齐齐跌倒在地。
便在这时,外面老渔夫一声惊道:“天啊!那是什么!”
龙八闻声回头望去。
只见海面上远远驶来一艘大船,跟那大船比起来,这艘渔船便如一片枯叶!大船来速极快,激起身边几丈高的大浪,眨眼间,那船已来到眼前,一个巨浪当头打下,龙八只来得及抱住泷九,惊叫着天旋地转,随即落入海中……
大船上,一名艳色无双的女子柳眉微蹙,看向身旁的男子。“发生什么事了?”
“撞翻了一只渔船,有三人落了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