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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弛骑马回来的时候,忽然看到有好多人马驻扎在商队附近。
张弛还正暗自奇怪,杜希名赶上来拉住了马的嚼子,说:“张公子,你终于回来了,小姐正在将军帐中,吩咐我见到你回来后便带你过去。”
“听杜统领的意思,你们早猜测到我能安然归来?”
“我当然猜不出来,是小姐说的,道玄和三桐嚷着要众人快马去寻你,小姐说不必,她定能保你安然归来,我就说小姐所言皆准,如今看来果然如此。”杜希名拉着张弛边说边走。
张弛现在是越来越糊涂了,从淮南城内遇到那个算命的道士开始,这些日所遇都太过离奇,仿佛身在局中,自己一举一动仿佛都在别人计算之中。不过他也不多言,也不胡乱多想,既然他是穿越初来这个世界,身在局中,无论从何处想也不过是管中窥斑,不见全豹,那还不如既来之则安之。
“这是哪里来的这么多兵马?”张弛看着忽然多出来的人马问道。
“这是听闻有贼人劫马,前来救援的北府军。”
杜希名拉着张弛向不远处的将军帐走去,张弛以前就从三桐等山贼口中听闻过北府军战无不胜,如今一见,果然兵威强盛。
转眼便来到了将军帐前,杜希名边走边喊:“小姐,张公子果然平安归来了。”
话音未落,道玄、三桐两人就从帐篷里钻了出来,一见果然走过来这人果然就是张弛,两人都高兴得不得了,三桐一马当先冲了上来,拍住张弛的肩膀,大笑道:“我早就知兄弟你命大,果然不是容易死地。”
“当时我落马后,还想上马去追,王小姐说早有安排,定能保你平安归来,我还不信,看来王小姐果然是料事如神。”道玄也笑呵呵的说道。
看着道玄和三桐为自己担忧,张弛满心欣慰,拍了拍两人肩膀,说:“我们还是进去见一见王小姐吧。”
正在此时,王小姐和道远也已经迎了出来,王小姐看着张弛微微笑着,似有深意,但却没说话;道远则是双手合什,说了句:“阿弥陀佛,施主平安归来,实乃大善。”
“你还真是福大命大。”旁边桓恒也不合时宜的钻了出来,冷冷的哼了一声
张弛当然不会理会桓恒,仿佛没看见他一般,从他身边走过,走到王小姐和道远身前,真诚的说:“大师、王小姐,让你们为我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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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雅之说不出的郁闷,他可能算得上是北府军中最出名的青年将军,美风仪,儒雅风流可比三国时的名将周瑜,也素有小周郎的美誉,无论走到哪里都无人敢怠慢的,可偏偏到了这里,却好像连这个穿着僧衣的寒门布衣都比他受重视。
他刚来的时候言明是因为知道有贼人劫马而前来援助,可众人的热情却似乎不高,如今正在帐中饮酒议事,忽然来了这一个穿着不伦不类的布衣,众人却“啪”的一下全都跑光了前去迎接,只把他自己和一个白痴公子撂在帐中,他又怎能不郁闷。
被高雅之认为是白痴公子的,当然就是裴公子。不过裴公子可不理会别人如何看他,刚刚一番惊心动魄后,此时裴公子惊心卜定,正是食量大好,饮酒把前胸的衣服都湿透了。
如果说裴公子对什么觉得最敢兴趣的话,那肯定就只有两样了,那自然就是美食和女人。
高雅之心中是越想越气,所以当王小姐等人转回帐中的时候,他重重的哼了一声,说:“我当是来了一个什么大人物,原来不过是一届寒门布衣。”
张弛自然不会同他一般见识,况且也不知此人与王小姐是何瓜葛,所以没有说话。
王小姐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介绍说:“这位乃是张公子,才学之高,思瑶平生罕遇。张公子,这位乃北府军中高雅之高将军。”
高雅之听了这句介绍更是肚皮险些气炸,介绍一个布衣出身,反而用了很高的评价,而介绍自己,却只是说了北府军中高将军。所以又是重重的哼了一声。
张弛虽然没有说话,道玄可早就看不过去了,道玄素来敬佩张弛,况且年轻气盛,又武功高强,怕过谁来?忽然说道:“将军可是属猪不成?”
高雅之心中莫名其妙,不知道玄因何由此一问。
只听道玄跟着说:“若非属猪,将军怎么老是哼哼。”
王小姐一听都忍不住扑哧一笑。
高雅之此时心中怒火冲天,不过他毕竟是一名将军,正要发作,王小姐却淡淡的说:“道玄无心之言,将军又何必不重身份,与一名小和尚一般见识。”
“阿弥陀佛,”道远这时也说话了:“师弟,出家人怎可出讥讽之言,快向高将军赔礼。”
道玄虽是不愿,但师兄之言不可违逆,便赌气略微施了一礼,也不说话。
高雅之此时额头上都已经气出了满头大汗,不过见王小姐和道远高僧皆如此说,顿时感觉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面子是丢尽了,不过他毕竟是一名将军,见惯了沙场征战,恨恨的说:“我自然不会与一黄口小儿一般见识。”
说完骤然拔剑出手,一剑就斩断了身边案几一角,摆了一个自觉威武的造型,扬眉说道:“不过也要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才叫做将军之剑!也免得再被无知布衣小儿看轻了本将军。”
说话时,眼睛冷冷的打量着道玄张弛众人,大有威胁的意思。
“此乃匹夫之剑,怎么能称得上是将军之剑。”张弛性格淡然,随遇而安,但是却最不受别人威胁,一听这个高将军如此强势,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那敢问公子,将军之剑如何?”王小姐正和适宜的问道,然后向张弛微微一笑。
张弛得到王小姐暗示,哈哈一笑,吵架他怕过谁来,于是洋洋洒洒的说道:“将军之剑,当以勇士为锋,壮士为脊,谋士为锷。此剑不可轻示于人,不出则已,一出则聚兵千里,三军效命。示之以虚,开之以利,后之以发,先之以至。纵蕴四时,横括八方,剑锋所指,径取洛阳,锋芒未落,待取长安。上决浮云,下绝地纪。此剑藏之则能威慑不臣,出之则能匡扶北地。如此方为将军之剑,若只是恃武斗恨,谈何将军之剑,简直与匹夫无异。”
“好。”张弛话音刚落,王小姐已经忍不住拍着手说道。
魏晋名士都重风仪,只要是名士,男子也是要擦些脂粉在脸上的,所以此时高雅之虽然早气的火冒三丈,不过脸色却还是白白嫩嫩,和一个女人一般。
高雅之之所以还没有发飙,那是因为他顾及王小姐,不过话说回来,整个天下又有几人可以无视这个聪明绝顶、权势无双的美貌女人?
哪怕是百战百胜的北府铁军,也是如此。
更何况高雅之只是北府军中一名普通将军,并非整个北府军的统帅,高雅之虽然胸襟不广,但大局意识还是不弱的,若不然也不能年纪轻轻就做了北府将军,他当然清楚,这个时机,还不是和王小姐翻脸的时候。
所以高雅之冷哼一声说:“我本是听闻小姐遭遇劫马之贼,前来援助,如今看来,却是我多此一举。本将军告辞。”
说完就转身出了帐篷,北府军果然是兵威强盛,令出如山,一声令下,只是盏茶功夫,这一支北府军就已经撤走了。
李掌柜刚从帐外走了进来,并不知道刚才帐内发生的事,见了这许多的北府军忍不住懊悔着叹息说:“哎,若早知北府军就在附近,我们刚刚便应该再多支撑一会儿,说不定那三千多匹战马就能保的住了。”
“你以为北府军当真是前来救援的么?”王小姐摇着头。
“不是救援,那他们来干什么?”
王小姐说:“战马若不失,北府军又怎么会来。”
李掌柜当然搞不清楚其中缘由,杜希名多少要比李掌柜精明一些,在旁边沉思片刻,问道:“小姐,你看会不会那批前来劫马的就是北府军?”
“若当真是北府军前来劫马,恐怕只消数百精骑,要想劫马就轻而易举,只不过目前他们还不会这么做。”王小姐依然摇着头说道。
王小姐这么说,虽然在别人听起来,似乎有轻视这五百护卫的意思,可是杜希名却是衷心信服,点了点头,心中暗暗寻思,那这前来劫马的数千人,又到底是何方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