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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士林的店门外停车马的广场,台阶两侧有让客人上下车马的台阶。
刚好有一辆华丽的轻便马车靠上右面阶缘,店伙计七手八脚上前扶车拉开了车门,一阵扑鼻香风飘过,车中出来了一个神色紧张的美貌女尼的身影,猛抬头,便看到刚跨出店门的司马英。
“咦!英哥儿么?”俏女尼惊喜万状地叫。
司马英一怔。看清了来人,赶忙上前行礼道:“原来是流云仙姑,小可正要”
“哎”流云仙姑突然发出一声惨叫“砰”一声仆地。她的左胁下,有一段明晃晃的刀柄。
司马英躬身低首回话,没想到有人暗算流云仙姑,听叫声不对,猛抬头便见一个黑衣人向店右小巷中急掠。
他一手抱起流云仙姑,苦于无法抽身追赶凶手,他必须救人。人声嘈杂,店外所有的人还不知发生了命案。
几个店伙惊呆了,忘了叫喊。
司马英将人抱往店中,叫:“店家,先不必报官,在下先救人。”
他将人抱入内院,惊动了两位姑娘,有一阵子好乱,服下了萱姑娘的百转清虚丹,起刀敷药、裹伤。
不久流云仙姑悠悠苏醒,第一句话是:“英哥儿,速赶赶回武武功山”
司马英大吃一惊,他预定明日走成都,白剑阁出陕西,赶赴雷家堡证实雷堡主的身份,怎可半途而废改走江西?
但听流云仙姑的口气,武功山定然发生了巨变。
鬼斧神功两位老爷子和庞老爷子已经先赴武功山,准备重建天心小筑,大事不妙,他急声问:“请问仙姑,武功山怎么样了?”
“青山依旧,亡魂谷已被雷堡主所占。月中,张三丰到了洞灵观,查证雷堡主的身份,我不得不说”
“雷堡主不姓雷?”
“酒后吐真言,梦中的话可以置信;他不姓雷,姓赵。张三丰走后不到两天,一群天完煞神猝然光临。
英哥儿,你该记得替我们驾车的三作,他他是雷堡主的爪牙。唉!两位师妹被奸而后杀,我逃得性命,好修!
我听说你已赴峨嵋践约,便不分昼夜赶来峨嵋找你,到了嘉定州便发觉有岔眼的人跟踪,便改乘马车;满以为他们不会在闹区中下手,可可是”
“仙姑,不必说了,你歇会儿保存一分元气。”
“我受得了。速返武功山,恐怕他们已向我派在那儿的人下手了。替我报仇,替我
报”
司马英点了她的睡穴,咬牙切齿道:“这人面兽心的畜生,我要剥下他那被在外面的人皮。”
“英哥,你确定雷堡主是是谁?”璇姑紧张地问。
“无双剑赵雷,我爹爹的知交好友,那次群雄夜袭天心小筑他并未死,却是他一手所造成。
唆使六大门派弟子,出卖知交好友。暗泄天心小筑的秘密,扮天完煞神屠杀爹的好朋友,全是他!这畜生!
昆明一指追魂梁老爷子满门被杀,他故意落脚杨林,却在昆明下手后连夜返回杨林宿处,被我和萱妹撞上了,揭开他的假面具,所以他在鸡足山迫不及待要杀我永除后患。这畜生,为了什么?为了什么?为了”
他形如疯狂,激动和愤怒,把他的脸部扭曲得极为恐怖,神情可怕极了。
萱姑娘看得心疼。拖住他团团转的身躯,柔声说:“哥,冷静些儿,也许不是无双剑”
“不!定然是他。四海狂生的三绝神剑法你是亲眼见的,无双剑那畜生正是三绝神驼的弟子,子承父学,岂能有假?
那畜生既已占了亡魂谷,三位老爷子危矣!明天火速兼程赶往江西,只是流云仙姑却难以兼顾,我们不能置之不理,真糟!”
“哥,我留在这儿照顾流云仙姑。”璇姑毅然地提出主意。
“不!决不,我不能留下你在这儿冒险。”司马英叫。
顿了顿,又道:“早些安顿养神;今晚我带流云仙姑到慈福院,那儿的老道们对我们有好感,不会拒绝的。”
第二天一早,三人结账上路,放开脚程急急赶到嘉定州,花重金雇了一艘快船,顺风顺流直放江西。
亡魂谷中,这时已换了主人,新主人确是雷家堡主。
谷四周,建起了数十座帐幕,住了不少三山五岳的有名人物,白道朋友稍有名望的人,都被雷堡主的侠义束召来了。
往日作为工人居住的棚屋,被改为接待江湖朋友的招待所。被焚毁了的天心小筑,瓦砾场中已野草更生。
亡魂碑之上,不知何时已被人刻满了姓名绰号,这些人的名号,有六大派的人,也有大名鼎鼎的侠义英雄,更有尽人皆知的绿林好汉。
至于这些人是如何死的,却没有人知道底细,反正在亡魂碑之上留下了姓名,全被认定是司马奖或者是司马英的朋友所杀的亡魂,不容怀疑。
废墟前的大广场原是准备建造花园之用,这时已搭起了一座巨大的棚屋。谷中的梅林。
已被砍伐得精光大吉,已不能再称为梅谷了。
这天,大棚屋中摆下了三十桌酒席,群雄毕集,不时传出粗豪的笑声。
谷口,由二十名黑衣大汉把守,如不是九龙寺接宾馆程总管派人领来的宾客,一律挡驾,即使持有拜帖的人也不许进人,必须由程总管先接待方获人谷会见雷堡主。
谷四周怪林泉中,隐下了无数的高手,警卫森严,任何想偷入谷中的人,也难越雷池半步。
雷堡主置酒高会,行将开席。
上席第一桌中间高位上空着,雷堡主大驾未到。
距谷口不远处高崖之下,罗列着八座华丽的帐幕,拱卫着倚崖根而建的三座华帐,八名黑衣劲装大汉手挽彤引腰悬厚背鬼头刀,屹立在八座帐幕的外围。
由这儿向前看,是下面设宴的广大棚屋,右后侧,是司马英上次逃生的崖壁,也是奔雷掌父女曾经匿伏的处所。
中心前一座帐幕中,三张虎皮交椅上,中间坐着脸目阴沉的雷堡主,椅后站着四海狂生雷江。
右面一张虎皮交椅上,大马金刀地半躺着一个灰衣高个人,灰色灯笼神,机地虎怪靴,腰上悬着长剑。
灰巾包头齐眉盖,脸色黄褐泛灰,浓眉大眼,络腮黑短胡掩住了下半部脸面,不用细瞧,便知这人曾用化装易容术掩去本来面目。
因为他后预的发根已泛灰色,并未完全被衣领所掩没,发与胡须发色相差太远,脸年轻,发根并不年轻,易容术不够高明。
这人斜躺在虎皮交椅中,状极悠闲,阴恻恻地说:“老弟,你遣开风云八豪,确是明智之举。”
“不必绕圈子说话,把你的来意开门见山地说出来好了。”雷堡主冷冷地,略带阴鸷地答话。
“哦!话先得说明,距开席时还有两刻,来得及。堡主,你也许认为在下单身前来会你,定然已落在阁下的掌握之中任由宰割了,是么?”
“阁下如何想法,本堡主不愿猜测。”
“别忘了,你只将在下的连络代表在不着形迹之下,假手鬼斧戚老匹夫除去,但暗中的人你却无法查出。老弟,你最好不必妄动,在下只消举臂一呼,马上就有热闹可看了。”
雷堡主哼了一声,切齿道:“我警告你,本堡主已忍至最大限度,你必须知趣些。”
怪人坐正身形,眼中寒芒似电,冷冷地说:“将白衣龙女交我带走,咱们从此各奔前程。”
“不行,本堡主同样为的是她。”
“哼!你主要是为了赤阳神掌的心诀,何必坚持?白衣龙女已年近花甲,也许已成了老太婆老祖母,你要来何用?”
“你又要来何用?”
怪人眼中突然出现了另一种奇异的神采,长吁一口气,语气一变,有点凄迷,有点恨意,也饱含淡淡的哀愁与追忆的复杂情综。
“唉!对你这好色之徒来说,不啻对牛弹琴,你永不会知道一个情字的深义。想当年,你只不过贪恋她的美色,再就是她不理你,得不到时,你的自尊心受到打击,所以你要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必欲得之而付心。而我”
“胡说!”雷堡主怒叫。
“我绝不胡说,你如果真对她有情,该带她退出江湖遗隐穷山恶水。但事实上你怎么样呢?
神功心诀得不到手,老太婆你不屑要,恼羞成怒公然藉口清除亡魂谷余孽,以侠义英雄自命,大会群雄以树立武林申誉,准备一生一世甚至连祖宗八代都不要了,永远姓雷了”
雷堡主哼了一声,一蹦而起,作势扑上。
怪人摇了摇手,冷漠地说:“老弟,稍安毋急,在下无意说了你,却真心真意请你成全。”
他口气又变,有点苍凉,往下说:“想当年,你我为了她,从潼关打到京师。我确是对她太痴,二十余年来,她的倩影日夕在我心头,她的音容笑貌,令我魂牵梦萦,不管她如何老丑,但在我的心目中,依然是她,依然是当年曾和我并肩行侠江湖两载余的白衣龙女姜梅英。
为了她,我开始沦落。
为了她,我也不择手段和你同流合污。
为了她,我曾和翡翠楼风尘女子往来放浪形骸,被武林英雄所垢病,只因为翠珠有七分像她。
为了她,我跑遍了万水千山穷荒绝域,冒刀山剑林的风险,也将一生侠名作孤注一掷。
老弟,求求你,将她交给我带走”
“你带走她想怎样?”雷堡主僵硬地问。
怪人凄然一笑,语气苍凉而酸楚:“爱的反面是恨,但我并不恨她,我要带她遁隐穷荒,和她共度残年。”
“她有丈夫,有儿子,而且她不爱你,你简直做梦。”
“她的丈夫和儿子有你处理,她不会知道。不管她是否爱我,反正我带着她在身边,这一生我方不算白活,死也死得平静。
我不像戚疯子,他死守在迷谷附近安分守己,以助疯婆的子孙为乐事,我要将所爱的人在身边。人交给我,我即远走高飞,你我一生的恩怨一笔勾消,我将永远欠你一份情义的。”
雷堡主切齿大恨道:“为了你这点儿痴情,在下牺牲太大了。你暗中在主使,隐身幕后,派人暗布在我左右监视,胁迫挟持无所不用其极。
杀人放火的事,全由在下出面,日后真相大白之时,在下将成众矢之的。
而你,哈哈!却心满意足挟人远走,却让在下被天下人共弃。太妙了,你想得真绝,了不起。”
“老弟,你不否认杀尽司马文琛的朋友对你有利吧?嗯?今后,不用你再派天完煞神出面,谁知道是你所为?
如果不是我从旁匡助,你会有今天?你会有今日跺一脚天下震动的声誉?你能凭一张侠义柬便召来天下侠义群雄?
老弟,你我各得其所哉,赤阳掌天下无敌的心诀定可到手,司马文琛在你手中,他能不说?
你已名利双收,名震天下,堡中金银如山,为天下侠义门人所拥戴,为江湖黑道好汉暗中所共尊。
而我呢?一身落魄,一无所有,你还不满足?
老弟,你何乐而不为?真要在下已经大功告成之后,再来一次火拼么?其中利害你何不细想?”
“在下并未完全成功,司马英小畜生依然活着。”
“放心啦!他怎能活着离开峨嵋?六大门派的掌门已同时赶去,他更活不了。万一他仍逃出险境,也逃不了这一关,我替你找来了令师三绝神驼,目下在九龙寺受接待。假使你能预先编好一些谎言,说明改姓埋名的苦衷,然后激令师出面对付司马英和天龙上人,大事何忧不成?
老弟你如果不将人交给我,我会将内情告诉令师,咱们同归于尽,身败名裂拉倒,尚请三思。”
四海狂生突然撤剑,沉声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你如果死在这儿,这秘密永远只有我父子知道。”
怪人向他含笑插手,说:“青年人,说话不可大露骨。贤父子决不可能一举收拾在下,加上风云八豪也不成。
如果动手,在下只消冲出帐幕,贵堡的高手们,最少有一半是在下费尽心机安下的棋子,自相残杀何必呢?在下保证带着人立即远走高飞,请不必怀疑在下的诚意。”
雷堡主不住沉思,这时突然说:“阁下是否带着人立即离谷?”
“立即离谷,决无更改。”怪人斩钉截铁地答。
雷堡主似乎已下定决心,向四海狂生说:“江儿,将白衣龙女带出来。”
四海狂生收剑走了。
怪人说:“老弟,你确是高明,神不知鬼不觉便将司马文深夫妻两人擒来了。如果在下不在贵堡安了暗线,也将一无所知。高明,高明,在下佩服得紧。”
“很简单,武功山在下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从云南返回时,已经决定乘机大举,并散布谣言,说司马英在峨嵋践约之后,将到亡魂谷重建天心小筑。
本堡主比鬼斧神功两个老不死早到五天,后到的鬼手天魔我早派人监视,果然不到十日,司马文琛夫妇从吉安府沿沪溪抄小道赶来,依鬼手天魔留下的暗记会合了,用了十管从洞灵观搜来的迷香,手到擒来。”
“你抄了洞灵观?”
“张三丰曾去过洞灵观,那三个贱货有泄底的嫌疑呢,小意思,可惜逃掉了流云仙姑。
在下用天完煞神的面目出面,谅她也不会知道我雷堡主所为。哈哈!咱们的心肠都够很的哩!”
“鬼斧神功两个老匹夫呢?”
“他们在袁州府招请了木石工人,机灵得紧,逃掉了,不成气候,不久将成为瓮中之鳖。”
后帐履声橐橐,四海狂生挟着捆住手脚,且已被制住穴道的一个中年妇人,搁在左面虎皮交椅上。
怪人一间即至,右手疾伸。
蓦地,他的手突然僵住了,眼中的神彩退去了,张大着口退了一步,吃吃地问:
“你你就是白衣龙女委姜姑姑娘。”
这是一个已经褪了色的女人,满头灰发,脸色苍白,五官虽生得匀称,但脸上皱纹清晰,双目也现浮肿。确是一个老太婆了,一身青布村妇衫裤,又宽又给,将修长匀称的身材掩去了七分姿色。
岁月不饶人,二十余载的光阴好漫长啊!
在忧愁岁月中生活的人,老得特别快,再经这些天来的囚禁,被久制了穴道加深了身上的苦难与折磨,更迅速地支出了剩余的精力与元气,自然显得萎顿不堪。
在她萎靡的苍老脸容下,往昔的少女音容早已形影难寻,她脱胎换骨,不是早年的白衣龙女了,变成了一个极平凡、极憔悴、极衰弱的老妇人。
她听清了语音,似乎一震,虚弱地说:“你们是谁?为何暗算于我?我夫君呢?”
“你你说,你是白衣”怪人如见鬼魅地问。又退了一步,一面不住的摇头吸着气。
“老身正是姜梅英。咦!尊驾的口音似熟悉。唉!二十余年前的朋友哦!尊驾像是像是徐”
怪人厉叫一声,突然以手掩面,踉跄奔出帐幕,发狂地奔下山谷,一面张开双臂仰天狂叫道:“不!不!不是她,不是她!我的梅英不是如此老丑的女人。不!她在哪里?她在”
帐幕外,雷堡主注视着狂奔而去的怪人背影,不住冷笑,向身侧目瞪口呆的四海狂生低沉地说:“儿子,你看清了,也听清了么?这是一个自命不凡,自以为是情圣,自以为是超人的可耻动物。
他活在梦中,活在他心中所虚构的幻影中。
他口口声声不管她是如何的老五,他对她如何的痴情,她在他的心目中,依然是他的天仙。
呸!呸!呸!王八蛋!事实怎样?他如见鬼想,发狂地溜了,他的梦醒了,他所虚构的幻影破灭了。
二十余年一觉黄粱梦,醒来时天仙变成丑恶的老母猪,他崩溃了,现出原形了。呸!
呸!不折不扣的好色之徒,却口口声声以情圣自命,无耻!
比我还不如。我敢打赌,他一定会到清江府翡翠楼鬼混,他将迫不及待要剥下翠珠的罗裙,在粉弯雪股中丑态百出,露出他与生俱来的情圣本能。呸!可耻!”
四海狂生哈哈狂笑,笑完说:“天下事皆可作如是观,如此而已,这些可怜的人又可笑又可怜,愚蠢已极。剥掉他们的神圣外衣,哈哈!神不起来了,圣不起来了,可怜!”
雷堡主冷笑道:“如果白衣龙女仍是当年的白衣龙女,我会给他?他真愚不可及,蠢得无药可救。走!宴会时辰到了,先将人藏好,慢慢迫出赤阳神掌心诀,我将天下无敌。”
四海狂生将人藏好,父子俩人到前面帐幕前交待八名警卫向内撤,守住三座主帐。方向下面大草棚走去。
在他们离开的同一期间,有无数秘洞的山崖中,六条身上插有小树枝的身影,正藉草木掩身,小心翼翼向帐幕右侧崖旁一步步推移,乍看去像六株小树,近了。
怪人还未奔出谷口,谷口已出现了三绝神驼的高大身影,由八名雷家堡的高手伴同入谷,劈面遇上了。“小朋友,你怎么了?要走?不忙,陪我老人家。你说知道老夫徒弟的消息,不告诉老夫的你就走?不像话,走,先打扰雷堡主一顿,尔后咱们一同走。”三绝神驼一叫,不由分说拉住怪人向里闯。
怪人不敢不听,大概也知道走不掉,呼出一口长气定下心神跟着走,一面自语道:“见鬼!早知如此结局,我为何发疯了二十余年?太不值得了。
我要带翠珠走,她才是我所追寻的白衣龙女。我的梦确是该醒了,天知道我为何没想到这一天?”
且口头表表司马英和两位爱侣的事。
他三人的船直放南昌,船轻水急,在三绝神驼的船到达南昌的后两天到达。沿途未登岸,所以未露行藏。
巳牌正,船泊章江门。
璇姑一面拾援行李,一面说:“哥,目前你不宜露面,让我先人城找家父的好友先打听消息,再定行止。”
“好,璇妹,你先走一步。”司马英答。
他推开舱门,送姑娘出舱。
蓦地,他讶然叫。“天!云山弟。”
码头上,两名小叫花正神色忧仲。不住往来察看一艘艘泊岸的船只,闻声狂喜。
两人正是沈云山兄弟。
沈中海向乃弟匆匆地说:“快!你去会英大哥,我立即找到师父急奔迷谷报讯,和何老爷子赶到亡魂谷会合。”说完,扭头狂奔。
沈云山飞跃上船,钻人舱中低声急叫:“快!改装易容,立即上路。”
“怎么了?云山弟。”司马英惊问。
“鬼斧神功两位老爷子快急疯了,大事不好了。伯父伯母被擒。庞老爷子也遭到毒手”
“你说什么?”司马英抓住沈云山双肩狂叫。
“一言难尽,不必多问。亡魂谷群雄毕集,雷堡主已布下天罗地网。伯父母刚与庞老爷子会合,当晚失踪。
鬼斧神功两位老爷子晚到一步,落入重围力战得脱,目下在亡魂谷潜伏。恰好我兄弟不放心,溜出迷谷在亡魂谷附近遇上两位老爷子。他老人家料定你们定会从水路来,派我两人在码头上等。快!愈快愈好。”
司马英急得手脚冰冷,但仍清醒,四个人立刻由萱姑娘动手易容,急急忙忙登岸,买了八匹健马,飞骑狂奔。
四个人全是男装,背剑挂囊,行李全扔了,成了褐黑色的四个江湖人,每人两匹马狂奔飞赶。
南昌到袁州府,全程三百九十里,到清江府跑死了三匹马,换乘后继续狂奔,大白天,不能用轻功赶路,马匹却不会引人注意,便宜了他们。
午夜时分,他们到了袁州府城,丢掉马匹由沈云山领路,连夜赶向亡魂谷。
沈云山地头熟,从乱山丛中急走,绕过伏跌暗桩,会合了鬼斧神功两位老爷子,神不知鬼不觉,安全到达。
鬼斧神功两位老人概略将经过说出,断定司马文琛夫妇定已落入雷堡主手中了。
司马英心焦如焚,他建议先到石崖秘洞中藏匿。再探清囚人之地,不先将人救出决不可露面,免得受人挟制,
六个人躲在洞中,利用藤萝掩身向下瞧,居高临下,自然一览无遗。
谷中警卫森严,白天决难下手。
他们看清了雷堡主的居所,准备晚间下手。
日色近午,突然从西北方向涌起一阵乌云,逐渐伸展,掩住了白色。寒风渐烈,气候将变。
真巧,他们己看出今午棚屋中将有盛冥,群雄逐渐向棚内集中,除了警卫之外,不见有闲杂人行走了。
狂风凛凛,谷中落叶飞舞。
心如火烙的司马英,突向鬼斧戚成说:“老爷子,机不可失。英儿等不及了,趁狂风劲烈时摸近帐幕,英儿要冒险。”
“不可,孩子”
“英儿地势熟。用枝叶掩身,可从后右面接近帐幕侧疗,杀八名警卫不会有困难,救不着人仍可由这儿脱身,万无一失,他们也无法发现我们的身份。英儿必须冒险一试。”
鬼斧戚成沉思片刻,眼看雷堡主父子收缩警卫,大喜道:“天赐良机,咱们走!记住,非万不得已,不可撤飞龙神剑,你和萱姑娘入帐搜寻”
“好,璇妹掩护萱妹,我三人开道。”
六个人摘枝和藤萝将身裹住,开始向下爬。
武功山从袁州府北面入山小径中。美潘安夫妻、独脚盆刚、佩玉姐弟、沈中海、鬼谷的戚疯子、天盲叟卫应龙,八匹马像狂风。刮向亡魂谷。
棚屋中,堂开盛筵,霍堡主在大放厥词,以剪除亡魂谷余孽的侠义英雄自命,他要在诛去司马英之后封了武功山,不许再有人在这儿兴风作浪。
山崖下,六个人影已逐步的接近了。狂风大作。走石飞沙,警卫无法发现伪装的树影接近。
近了,第一个摸近的是司马英。
帐幕后面是绝崖,挂下一些长春藤,高近十丈处却有一道不为外人所知的石缝,山崖向上伸向高峰,除了由下面山坡之外,无人能办到接近而不被发觉的。
而下面接近的山坡,所有的梅树皆被伐光,视野广阔,全长约半里。
仅便在崖上出现,无法下来,如果用百链索向下挂、也得爬上好半天。
这也就是八名警卫手握弓箭的原因,从任何方向接近的人,皆难逃过他们的耳目,有足够的时间让他们用箭将人射翻。
而且八座帐幕中,还有不少接班的同伴。
司马英从右侧接近,相距还有三二十丈,无法再进了,附近已无物掩身。
他扭头向伏在后面的人说:“请在这儿等我,我从上面下去。当飞刀将人击倒时,方可冲出。”
他展开神奇的“步步生莲”绝学,从半崖的石缝中爬升。贴崖爬伏,不久便到了三座主帐的上方。
八名警卫往来巡行,八双利眼不住向四面八方探索,连飞鸟或老鼠也难逃眼下,但却不知崖上有石缝可以藏人,对崖上的警觉心也不够警惕而大意了些。
十丈,飞刀不易中的,而围歼风大作。更易失去准头。
司马英开始冒险,乘八大汉的目光不落在座上时,突然用壁虎功滑下了三丈。藤萝被风吹得不住摇摆。他身上缠有藤萝,不易为人发觉。
到了三丈处,有两名大汉将脸转过来了。
他心中一懔,立即贴壁不动。
同一瞬间,谷口蹄声如雷,十匹位马狂风似的卷入,先首骑的劲装大汉,牵了一匹上面绑有一个白发老人的棕色骏马,在把守谷口的人让出的空隙中奔入。从帐幕处向下瞧,由各口怪石的空隙中看得真切,十匹马正冲向这面的山坡。
八大汉的目光被吸引了,司马英也懔然暗叫:“天!怪医鲁川完了。”原来他已看出马上被绑的老人,正是返回雷家堡查访凶手的怪医鲁川。
他却不失时机,向崖下急滑,急如电闪,在刹那间便降下了崖底,到了后面两帐的中间。
一阵狂风卷到,沙石树枝发出了响声。
八大汉两个人刚好转身。
司马英左右齐出,四把飞刀一闪即至。
要不让中刀人发声,必须射喉部。
双方相距不过四五丈,他的飞刀术已人神化之境,绝不能失手,关系太大了。
真不巧,转的两个人中,有一个警觉心极高,突然发现落下一根活的树,同时淡淡银芒入目,知道不妙,百忙中向左一闪,举弓向射来的银芒挥了过去,同时叫:“有奸细
嗯”原来第五把飞刀到了,射入他的胸膛。
八人中倒了四个,同一瞬间,鬼斧神功两人现身扑出,五株活的树飞跃而来。另四名警卫看到了异景,火连举弓,却不知同伴已死,被突然出现的五个人吸引了注意,没看到司马英已到了身后。
司马英人向前冲,双手不住将飞刀发出,刀到人死。
“哎啊”又倒了两名。
另两人刚各发了一箭,手刚探入箭袋掏第二枝。
“倒!”司马英沉叱,飞刀已到,已经无法保持秘密,干脆敞开来干。
“啊”两名最后的警卫倒了。射出的两支箭被鬼斧神功两头疯虎拍落,五个人卷入了帐幕丛中。
外围八个帐幕中有二十余名大汉,被惨叫声所惊,纷纷向外钻,恰好碰上了。
在杀声震天中,司马英钻入了后面第一座帐篷,他看到帐内外间,分别用铁链锁住两个人,嘴上勒了一条布巾,其中之一是鬼手天魔庞天德。另一人他也认得,是在衫岭小山村中,曾向这人讨水喝的白发孤独老人。
他拔出飞龙神剑,砍断两人的手脚铁链,拉掉鬼手天魔口中的布巾,急声问:“老爷子,你可无恙!英儿的爹妈呢?”
鬼乎天魔挣扎着叫:“快,解我们手脚和气门的穴道。那位就是你爹爹。”
“天哪!我该死!”司马英狂叫。火速替两人解开穴道。
他做梦也没想到衫岭小村的孤独老人会是他爹爹。抱住老人的双膝跪在地,只叫了一声“爹”便哭倒在地。
司马文琛老泪纵横,抱起他颤声说:“谢谢天!果然被你母亲料中了,那次衫岭小村相会,你走了之后,你母亲曾说是”
蓦地,萱姑娘扶着一个老妇人。和璇姑抢入叫:“英哥,伯母在这儿,咦”她怔住了、帐内有三个人哩。
老妇挣扎着抢到,叫:“英儿,英儿”
“妈!”母子两人抱成一团。
帐门人影一闪,出现了鬼斧戚成。大叫说:“快!群雄集至,先撇走”
司马英抢着叫:“不!我要找那狼心狗肺的畜生。请两位老爷子掩护英儿的爹妈退上秘洞”
司马文琛怒吼道:“把住山坡,冲上的人不多,我要找姓赵的畜生一决生死。”
所有的人不由分说,冲出帐幕,将十一座帐幕拉倒,把守住也被列阵,九个人拾了九具彤弓,一字排开待敌。
下面棚屋中人潮外涌,纷向山坡下奔到。
八匹押解怪医鲁川的健马,已快冲近了,马上的人已知上面有警,但仍向上冲到。
司马英向众人说:“不可放箭,英儿要救怪医鲁川。”
他放下弓箭,人如怒鹰下扑,飞刀发如连珠,人叫马嘶,一阵大乱,声势骇人,马人立而起,马上的骑士被掷出。
第二个冲出来的是鬼手天魔,他在千钧一发中接住被掀下马背的怪医鲁川,救了人往回走。
七人八马经不起飞刀的袭击,砰然掷落人马向下滚。
司马英收回飞刀,火速掏出最后一瓶毒散,在宽仅五丈的进路上布下一道鬼门关,然后屹立在山坡上弯弓搭箭待敌。
怪医鲁川被解下手上的蛟筋索绳,但脚筋已被割断,成了废人,他向鬼手天魔苦笑道:
“人生太奇炒了,想不到这次轮到你救我。”
“你你是怎么回事?”鬼手天魔讶然问。
“一言难尽。自从听了英哥儿的话,我知道,我已成了天下一无所有的孤零老人,决定返回雷家堡找雷江小畜生算帐。岂知到堡的当天晚间,已经被他们在食物中下了毒而擒住,万里迢迢押到一了这儿。唉!我好恨。”
“你先歇会儿”
“不!扶我坐好,我要看他们遭报,要揭穿他们的秘密。”
从下面涌到的人群,还须等片刻方可达到,最前面的是雷堡主父子俩人,稍后的是风云八豪。
三绝神驼盯住怪人,走在右侧不动声色跟上。
其他的人,一声不吭一涌而上。
司马英举弓待发,大吼道:“亡魂剑客司马英在此,不相干的人不必前来枉送性命,让雷堡上上前答话。站住!”没有人站住。
“嗤”一声箭啸,弦声震耳。
“啊”雷堡主身后传出一声凄厉的叫号,有人倒了。
第二支箭扣上弓弦,被顶上的八张强弓已发,八支劲矢射向人丛,惨叫声震耳,人太多,躲不开。
人群已接近至百步内,司马英的怒吼震耳欲聋:“谁再前进三十步,定然被奇毒所毙。
在下大闹峨嵋,六大门派不少门人横死,鸡足山单身闯龙潭,奇毒伤人有目共睹。
你们,论功力禁不起昆仑昊天一道一击,吴天一道也毙命奇毒之下。下面已布下奇毒人阵,谁上谁死。”
雷堡主和风云八豪知道厉害,站住了。
左侧三名穿青色劲装的中年人不信邪,疾冲而上,冲了十余丈,同时狂叫不已,翻身栽倒叫号连天,一阵挣扎滚动,滚下山坡去了,临死前的哀嚎慑人心魄。
所有的人,全部骇然止步。
司马英扔掉了弓箭,大踏步向下走,越过了撒毒处,一步步接近了正在卸下长袍的雷堡主。
九龙寺方向,美潘安一行人人八骑,解决了九龙寺的接待站,狂风似的卷入谷中。
谷口的警卫不堪一台,八匹马在坡下勒住,如雷吼声入耳:“风尘三侠的老二老三,前来主持公道。”
群雄前后受阻,大惊失色,纷闯两侧门让,让出中间一段十余丈宽的坡道。八名老少在下方列阵,不再向上闯,像是堵住退路,两百余名武林高手进退两难。
司马英沉下脸,泛上了无边杀气,在雷堡主身前两丈站住了,用奇冷的目光扫了群雄一眼,在两百余名高手之前,他像是一座天神的塑像,毫不动容,脸色冷,冷极,冷得令人惊然而惊。
略一扫视。冷冰冰地说:“司马英与诸位无仇无怨,更无意与天下武林为敌。六大门派门人数百,六大掌门加上雪山派的高手齐会峨嵋,我司马英同样仗手中剑解决了双方的深仇大恨。
所以,在下功诸位不可冲动,让在下与雷堡主解决二十一年前的一段公案。雷堡主,你,可是家父的好友无双剑赵雷?”
“什么?怎么回事?”三绝神驼的叫声如同炸雷。
他身畔的怪人悄悄向后溜,却被一把抓住了。
雷堡主仰天哈哈狂笑,笑完说:“笑话了,司马英。武林群雄俱在,他们会告诉你本堡主姓雷名鹏,人称我神剑雷鹏。”
他否认,三绝神驼站住了。
坡上端的司马文琛也仰天狂笑,笑完说:“赵雷,你忘了我仍在人间了,三天来你迫我传你赤阳神掌心诀,这三天中我已看清你的本来面目,够了,你何必忘了宗祖,甘心出卖祖宗?
哈哈!二十年前冲出天心小筑之后,我曾仔细思索其中令人费解之处。天心堂秘室中,只有极少数的知交好友知道秘道所在。
好友们为我司马文琛死的死,困的困,而你,却在最后关头失了踪。
我记得,你知道赤阳神掌和三昧真火的心诀秘笈,是放在英儿襁褓之中的,你自告奋勇要抱英儿突围,却被岳老大哥接走了,你是在庞老大哥突出重围时失踪的,在谷外率领蒙面人袭击庞老大哥的,是你。是你这畜生,我早年的知交好朋友。”
雷堡主摇头笑道:“你的话雷某不懂,二十一年前雷某还默默无闻,年纪也比你小,你的话可笑已极。”
任医鲁川向鬼手天魔叫:“扶我起来。”他在鬼手天魔的搀扶之下站起了,向下叫:
“雷堡主。看看我是谁。”
雷堡主大吃一惊,怪医出现在坡顶,大出他的意料。
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死人死马上,总算明白了一大半。
但他一无表情。向身后的一名老人低声说了两句。
人丛中有人移动,悄悄向两侧崖壁下移。
第一个人爬上崖壁丈余,弦声震耳。
萱姑娘发出一箭,叫:“不许妄动。”
“啊”爬上崖壁的人胁背上挨了一箭,狂叫着翻身,向上一挺,站不牢向下飞坠,惨叫声动人心魄。
高峰的另一面,一群天完煞神从谷口左侧秘窟中涌出,攀登谷右高峰,从峰腰奇怪地向前移,快爬近高崖的上端了。
他们是发现司马英一群人占了崖底时开始出动的,已经爬了许久,快接近崖顶了。假使让他们占了崖顶,只消用巨石向下推,崖下的人必被砸成肉泥。
另一侧,也有两个人影攀近,一穿葛袍,一穿紫袍,两人的身手极为敏捷。但可以隐约看到他俩的颔下,白长须迎风飘拂。
冷风凛冽,草木枯黄。斗场左侧崖壁下,有人悄悄地钻入怪石丛生的壁根,向左移,然后向上绕。
看方向,正是统向司马英一群人先前攀下的左侧崖下,也就是通向秘洞的所在,要断后路,同样可以从那儿接近,由司马英先前进袭帐幕的路线,反抢崖壁内方。
第一批马群开始列阵,准备冲向美潘安的八匹马,让群雄获得退下山坡绝境的机会。第一批马群尚未发动,第二批马群已开始在后面列阵,第三批也在集合。
风雨飘摇,血战将起,假使发动混战,不知要枉死多少人。马不像人,人怕死,马却不知死活,数百匹健马冲击之下。其乱可知。
斗场中,依然是紧张而不动乱,凶险的气氛隐隐控制着人们的神经,死亡的阴影在人们的眼中逐渐升起。
怪医鲁川衰老得不成话,群雄不知他是谁,只有雷家堡的人认得,雷堡主心中暗暗叫苦,心说:“真糟!我不该叫他们押来这儿审问的。”
怪医鲁川的话。在空间里流动:“雷堡主,你怎不说话?说呀!我是谁?割断了老夫的脚筋,老夫人是残废了,口可不废。
在贵堡五六年,你竟如此待我,你的儿子也杀了我的女儿,你真是畜生不如。武林的朋友们,你们知道我怪医鲁川为何落得如此下场?雷堡主的脸目,为何会以六十余高龄,看去却只有四十岁光景?”
怪医鲁川四个字,引起群雄一阵骚动。
江湖朋友对怪医鲁川不陌生,这个怪医并不得人心,但大家都知道他是雷堡主的上宾,在雷家堡安居了五六年,配一分药散索银十两,找他医病医伤,他会将人折磨得死去活来,但保证你死不了。
他的名号够响亮,武艺造诣深不可测,怎么竟以雷家堡贵宾的身份,出现在司马英的同伴中?
怪事!他的脚筋怎会被雷堡主割断了?
雷堡主哈哈大笑道:“鲁老先生,在鸡足山你已离开敝堡两月以上了,你竟投入亡魂谷余孽手下,怎么不念昔日的情份,在这儿信口雌黄起来了?哈哈!你的话大概只有疯子才能相信。”
“哈哈哈哈”下面传来一阵震天狂笑,众人扭头一看,原来是骑在马上鬼怪一般的戚疯子在踞鞍技笑。
笑完说:“哈哈!我疯子相信任何可见的怪事,光天化日之下,任何怪事都可能发生,我戚疯子怎能不信?”
“你胡说什么?”雷堡主怒叫。
“哈哈!我戚疯子在说疯话。你那有名的手下风云八豪,老七黄河神蛟和老八飞天秃鹰,在迷谷附近官道曾以天完煞神的面目向老夫动手脚,老夫曾说过,老夫出山之时,便会揭穿你们的本来面目。哈哈!你是天完煞神的首领,这也是怪事,不知可有人信我疯子的话么?哈哈哈哈!”
在众人扭头下望分神的片刻,三绝神驼身畔的怪人,乘三绝神驼转头不注意时、悄悄地溜走,到了崖壁旁向石草丛中一钻,不见了。
三绝神驼片刻方发觉怪人不见了,怪叫如雷道:“兔崽子,你溜到哪儿去了?为人谋而不忠,你该死。”
三绝神驼在参加宴会时,到得太晚,还未等到主人雷堡主引介,司马英已开始发难,宴会大乱。
这时他用沉雷也似的叫吼声大骂,群雄的目光方向他集中,看了他那高大得像人猿,又背了一个大驼的凶猛怪相,全都吃了一惊。
群雄中,认得三绝神驼的人没有几个,一个冒失鬼倒抽了一口凉气,怪声怪气地说:
“咦!这凶猛的驼子是谁?”
这人的话声音不小,已被三绝神驼听到了,怪眼一翻,迫近大吼道:“小子,我是三绝神驼,你不相信?无双剑赵雷是我老人家的唯一弟子,你不服气?”
三绝神驼的话不但令群雄变色,司马英也暗暗叫苦,有这个凶魔出现,大事不妙。
他以为三绝神驼在峨嵋已发现了他的行踪,从贵宾居盯住了他,不然怎会巧得在紧要关头出现,助雷堡主前来找麻烦?不消问,这凶魔已知雷堡主是无双剑赵雷,所以这番话是冲他而说的。
“真糟!他师徒联手,将有一番苦斗,不知我能否接得下这凶魔?”他想。
但他并不害怕,美潘安和独脚金刚全到了,大援在旁,何所惧哉?再说,连张三丰他也敢毅然接下,三绝神驼不见得比天下第二高手张三丰强,何用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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