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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海之滨,蓬莱海岸,怪石嶙峋的礁石之间,坐看一位手持钓竿的白发老人。这老人还真悠闲,纹风不动聚精会神的注意看他的钓竿,远远的望去,还以为海岸边上石刻看一个人像似的。
如果真的是人像,反而会让人觉得莫名其妙,干嘛不刻个美女还赏心悦目些呢!
但如果仔细地看,你便会发觉这位老者慈祥中隐含威仪,他那炯炯的神目,使人不敢正视,端的一派宗师的模样儿。
也就是说,一副正经八百的模样啦!
就在老人的附近,却有一位年轻人单掌拄地,倒立在一块尖尖的凸出礁石上,年轻人大概是十六七岁年纪,他那两腿并直,犹似木雕般的躯体,也是丝毫未动。
日已三竿。
年轻人已经倒立了一个时辰之久了,却仍然气定神闲,面不改色,他甚至也没有换一下拄地的手掌。
够强!够勇!咦!这跟勇有什么关系呢
就在这时候。
那垂钓的老人回过头来遥望向身后的海岸山峰。
他本来十分悠闲的坐看,回头望,只是天空中突然出现几只老鹰。
老人似是警觉性很高的样子,他还向两边看了几眼。
突然──
老人全身微微一震,猛回头,发觉他的钓竿直往水中沉去,不禁面露喜色,立刻运力双臂往回拉竿。
鱼儿上钓啦!
钓竿已变成弯弓,但却未能把鱼儿拉出水面。
奇怪!这是什么鱼,如此够力啊?
老人喜孜孜地道:“小华,快看,大鱼上钓了。”
倒立的年轻人使了个云里翻,轻飘飘的便落在老人的身边,他伸出了双手帮忙拉。老人急对年轻人道:“准备手网,别让鱼儿跑了。”
年轻人立刻回身取过一只小网,双目直视海面,看样子等看接那条上钓的大鱼儿。
老人提拉一阵,不由双臂贯力,暗运内力,双足稳稳在礁石上,开口嘿然一声,便见钓竿几乎齐中折断,一团青影划空而落在岸上,发出“咚”一声响。
什么鱼?好大啊!
看了半天,年轻人突然大叫:“师父!是个人哪!”
老人抛竿奔到青衣尸体边,忙看低头伸手拨开那尸体面上沾着的头发,又在那人脖子上摸了一下,沉重地道:“这人刚死不久。”
老人抬头看向山崖上,几只苍鹰仍然在飞翔。
他看看年轻人,又道:“是从断崖上摔下来的。”
年轻人也机警的看向山崖上,他还往两边看,他更露出了满面惊讶状。
奇怪!他惊讶什么呢?
忽然老人拉住尸体右手,双目愣然地道:“小华,你看看这人的双手。”
年轻人道:“师父,这人右掌握拳,左手松掌,难道他的右手”
嗯!观察的还蛮仔细的嘛!
老人点点头,道:“他的右手捏着东西。”
说着,只见他双手用力地拨开死者的右掌,于是一只金光闪闪的瓜形物出现了,在阳光的照射下。金瓜发出了夺目的光芒。
老人立刻一把抓在手中。
这是什么东西呀?
金瓜不过小核桃般大,还附着一个开启的小门,看上去像是一个好玩的东西。
只不过,不知道怎么玩啊!
但可惜的是,这件东西并不好玩,从老人家脸上那种复杂的表情就可看出来──他的脸色在变,有惊惶与紧张,也有痛苦与喜悦,他已有些儿失措的样子。
这奇啦!难道这金瓜有什么问题吗?
匆忙的把金瓜塞入怀中,老人又在搬动尸体,他准备将尸体抛入海中,他甚至示意年轻人快搬一块石头,准备把尸体压入海底。
老人为何如此举动?
当年轻人慌张的搬来一块石头时,老人立刻掀起尸体上的青衫,要把石头塞入衣衫内,突然,老人的右掌自死者身上迅速地抽了回来,且露出满面痛苦的表情。
年轻人见状急急问道:“师父,你怎么啦?”
老人已对年轻人道:“快,赶快把我背回山洞。”
年轻人又问了几声,却发现老年人已不能言语,只断续的说出两个字:“毒药”
年轻人双臂贯力,忙背起老人就往附近断崖边跑去,匆忙的回到小山洞中,年轻人取出一个紫玉小瓶,顷出瓶中红色的药丸,跑回石榻边把药丸塞进老人的嘴里。
老人的脸色缓缓地在变化着,而年轻人的脸色也在变,他紧张又慌乱,双手不停的搓着。
万一老人要是好不起来,留下他一个人可怎么办才好哦!
半个时辰之后,老人才慢慢的睁开眼来。
年轻人匆忙上前,流着泪道:“师父,你好了吗?吓坏小华了。”
真是真情流露啊!
老人痛苦地望看年轻人道:“华见,师父中的不是普通的毒,四肢已难动弹,幸亏师父发现的快,用真气护住心脉,还加上”
他喘息了一阵,又道:“我又服了大还丹,近期内尚没有性命之忧,只是”
年轻人急问道:“大还丹能起死回生,难道师父”
轻叹一口气,老人说道:“大还丹稀世珍药,但也只能护住我的心脉,因为这种毒太霸道了。”
年轻人双目见泪,道:“师父知道这是什么毒?”
老人吃力地道:“子午断魂芒,江湖人闻之丧胆的毒物,你看为师的右手。”
年轻人立刻拉过老人的右手,只见针尖似的小红点出现在老人的中指与食指尖上,掌已僵冷,宛如冰石一般。
老人又吃力的,显得迷惘地道:“这人身上中了不少毒芒,我一时不察伸手进入他的衣内,哦”只能怪自己太不小心了。
他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便立刻对年轻人道:“华儿,快,把一切必需东西收拾包好,然后把这山洞封起来。”
年轻人惊惶的不知如何是好。
干嘛忽然间要封洞呢?
老人已沉声喝道:“呆在那儿干什么?快呀,再迟就来不及了。”
真不知这老人在急什么,赶着去投胎吗?
年轻人只好立刻把药物与必需东西包好,走到石榻边,道:“师父,都收拾好了。”
老人道:“快把为师的背出去,我们绕到后山,那地方有个极隐密的山洞。”
年轻人见老人那么着急,也发觉事态严重,匆忙的照着老人的吩咐,把一切都办妥,便背起老人匆匆的穿石越林,绕向后出。
差不多奔行了一个多时辰,穿进一片山林,林深处果然又有一个石洞。
年轻人伸头看向洞中,便把老人缓缓的且小心的背进去。
洞中有个有床,烧柴灰烬仍在地上可以看到。
年轻人把老人放在有床上,正想问老人什么,突然,幽暗的洞中响起苍老的声音道:“我老头子刚找到这么一个清静的地方,想小睡一会儿,是谁在那儿——的。”
老人和年轻人闻声,吓了一大跳,齐向发话的地方望去。
只见一位白发、白须、白衣的老人,手持白骨龙头杖。由暗影里慢慢的走了过来。年轻人急步移向榻前,护住老人,正想向来人喝问之际,那躺在床上的老人急忙阻止道:“华儿不得无礼,快向前见过公孙老前辈。”
老人接着又向白衣老人说道:“焦一闵身染奇毒,不能起身参见,望老前辈多多见谅见谅。”
年轻人一听,师父都称来人老前辈,知道此人来头一定不小,眨了眨大眼,趋前两步,就要跪下拜见。
这是江湖的礼数嘛!
但只见白衣老人左手轻轻向前一拂,一面说道:“我老头子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怕的就是这个,免了啦!”
年轻人被白衣老人左手轻轻一拂,前面竟像堵了一道铁墙,身体怎么也跪不下去,也是他少年气盛,偏就好胜得很,立即展出师门绝学“天罡气功”一式“童子拜佛”
硬生生的跪了下去。
而且口中还大声地说道:“晚辈水小华,给老人家叩头。”
白衣老人呵呵大笑一声,道:“青衫客的门下的确不凡,小小年纪,竟有这等功力,今天我老头子吃瘪了。”
在榻上的老人焦一闵忙说道:“顽童无知,请老前辈万勿见怪。”
白衣老人一面移近榻边,一面对跪在地下的水小华道:“小娃娃,还不快起来,是等我过去打小屁股呢?还是向我老头子讨点礼物啊?”
水小华看了看白衣老人的装束,和师父对他的称呼,暗想此人一定是师父常提起过的武林二圣中的乾坤一叟公孙业。
据说此人身怀百灵还魂丹,专解百毒,于是他跪在地下,灵机一动,眼珠子一转,忙又朝白衣老人叩个响头,说道:“老前辈是不是武林二圣中,乾坤一叟公孙老前辈?”
白衣老人朝水小华翻了翻白眼,说道:“怎么?我老头子有欠你的钱吗?不然你问这干什么?”
水小华一听,来人果然是乾坤一叟公孙业,心里一高兴,根本没在意他那种古怪的问话,急忙叩了几个响头,哀求道:“晚辈恩师身染剧毒,听说老前辈的百灵还魂丹,专解奇毒,恳乞老前辈赐下一粒,晚辈永生不忘老前辈的大恩大德。”
话落,眼里流下了两行泪水。
看来还真是可怜得很。
乾坤一叟笑了笑,道:“想不到我老头子这么一点家当,你倒是很清楚,不过,我看你这种磕头虫、流泪鬼的窝囊样子,该给,我也不给。”
水小华一听,因救师心切,一挺胸自地上跳了起来,眼里仍旧挂着泪水,但却咧着嘴儿笑看道:“老前辈,我不哭了,您看,晚辈不是笑了吗?”
话落,他还真的干笑了几声。
这几声干笑,使躺在榻上的青衫客焦一闵万分的感动,爱徒救自己的这份心意,完全流露无遗。
也真是难为这水小华啦!
乾坤一叟看到水小华这份真情挚爱的孺子之心,不感动都不行,走前两步,把水小华拉到身边,用手抚摸看他的头,慈祥地说道:“这才是个好孩子,不用担心,我老头子一定把你师父的毒治好就是。”
水小华自二岁跟随焦一闵隐居深山学艺以来,很少与外人接触,平时焦一闵对他虽然爱护备至,但也是很严厉的,他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爱抚过,此时,他觉得一股温暖之情弥漫周身,不由得向白衣老人怀里更贴近一些。
躺在榻上的焦一闵,望看这一老一小亲切的表情,不由内心暗喜,如果这孩子能得到这位奇人的垂青,将来一定是有出息的。
此时,三人都各怀心事,洞中刹时沉寂下来,几乎可以听出每个人的呼吸声。
最后,焦一闵叹息了一声,打破了眼前的沉寂,道:“老前辈虽然身怀灵丹,恐怕也治不好在下的剧毒。”
乾坤一叟公孙业翻了翻白眼,不相信地问道:“你中的是什么毒?连我老头子的灵丹都治不好?”
这真是太瞧不起人啦!
焦一闵凄然答道:“是江湖上最歹毒的子午断魂芒。”
“什么?”
乾坤一叟听了,脸色立即大变,急忙地说道:“你是说三十年前,血洗武林的子午断魂芒?”
焦一闵神色黯然地点点头。
乾坤一叟神色肃然,道:“此物在江湖上,已绝迹近三十年了,据说,当年老魔头被上上老人用六合掌连物带入,在华山顶上,劈落万丈深渊,现在怎么会又突然出现了呢?如果你真的受了那种奇毒,你还会活到现在吗?”
焦一闵道:“三十年前,当子午断魂芒血洗江湖时,在下正适逢其会,当时自称武林盟主的铁臂金刚萧百鸣,就是在毒芒下身亡的,在下和他的症状完全一样,四肢麻痹,伤处有米粒般的红点,幸在下发觉得早,再加毒芒是经侵入经脉进入身上,又服下用芝液合制的大还丹,才护住心脏要害,使毒物在短时间内无法入侵内腑。”
乾坤一叟仍然面色凝重道:“你的伤势在那里?”
焦一闵道:“在右手中指。”
乾坤一叟走近前,端起焦一闵的右手,察看了一下伤处,说道:“你是怎么受伤的呢?见到使用此物的人没有?”
焦一闵在榻上躺看,微微摇头道:“没有看到,今天下午和华儿在外面钓鱼时,忽然钓起一重物,使足了力拉了上来,一看竟是具尸体,再仔细一看,竟然是在下的朋友北天一杵孟修伍,当我发觉是他之后,伤心地在他身上翻找他的遗物,不想被毒芒刺中。”
焦一闵把拾得金瓜之事,隐瞒不说,这并非是他狡猾,实在因为事关重大,偶一不慎,就会招致杀身之祸。
所以啊,还是少说为妙。
乾坤一叟沉思片刻。
接着他又说道:“怪不得南北二帮和东堡西谷,几个久不在江湖上走动的老家伙都赶来了,看来传说是真的了。”
焦一闵听了内心一惊,急忙问道:“老前辈听到了什么传说?”
该不会是
乾坤一叟说道:“这几年,我这几根老骨头也懒散多了,很少在外面瞎跑,是我那野丫头不知在什么地方听来的,据说二十年前,引起武林大屠杀的金瓜又出现了,使南北二帮和东堡西谷的几个老家伙又动了贪心红了眼,纷纷离开老巢,各处追踪。前一个月,有人传说,携带金瓜的人,到了蓬莱府,因此,南北二帮和东堡西谷的人,全都赶来了。不过,还没有听到子午断魂芒伤人之事。”
果然是。
躺在榻上的青衫客焦一闵此时虽然万分激动,但由于四肢麻痹,无法动弹,只干咳了一声,声音有点颤抖地道:“不用说,老前辈也是为金瓜而来的了?”
乾坤一叟听了大笑一阵,道:“我老头子这一大把年纪了,还能活几个寒暑,那有心再去招惹那种不祥之物。都是我那个顽皮的野丫头,闹着要看热闹,不准她出来,她却自己偷偷跑了,我不放心,才跟踪赶来的,不想无意中遇到你们师徒二人。”
焦一闵听了老人之言,似乎放心不少,干黄的脸色,又现出了凄凉的微笑。
呆立在一旁很久的水小华,听看师父和乾坤一叟公孙业的谈话,虽然很感兴趣,但却没有多语。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师父的病情,也无心探问别的事情,于是,趁机插口道:“老前辈,您老人家的灵丹,真的治不好我师父的毒吗?”
乾坤一叟摇摇头,无可奈何地道:“我老头子的灵丹,虽被誉为武林三宝之一,专治百毒,但对这种毒却是无能为力”
水小华听了急急地道:“难道我师父的毒无药可治了?”
乾坤一叟瞥了水小华一眼,看他脸上充满了期待与忧伤之情,本来要说“有也等于没有”但为了不使孩子过份伤心,马上又改口道:“有是有啦,不过是不太容易得到手就是了。”
水小华听了乾坤一叟之言,星目圆睁,两道精光散射而出,灼灼逼人,大声说道:“只要世上有药可治,即使走遍天涯海角,深入龙潭虎穴,晚辈也一定要把它寻到,请老前辈详示药名及地点。”
乾坤一叟公孙业望着眼前这位英俊的少年,威光逼人,不禁暗叹一声,这孩子好重的杀气。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焦一闵在一旁凄然地道:“难得孩子你有这份孝心,但为师的却已死了这条心,只望我死了之后,公孙老前辈能够另眼看待这个可怜的孩子,在下虽死九泉之下,也会放心瞑目的。”
说着说着,焦一闵不禁淌下了两行热泪。
水小华一见师父如此地伤心,也禁不住喊了一声“师父”跑过去跪在榻边伤心地哭了起来。
乾坤一叟公孙业刚强一世,最见不得人流眼泪,不由厉声地说道:“真是什么师父教出个什么徒弟,你们光哭有什么用?何况事情并不见得一点希望都没有。你们要是再哭,我老头子可要走了。”
使出杀手锏来了!
焦一闵干咳了一声,压下内心地伤感,道:“华儿,不要再哭了,生死有命,在江湖上跑的人,这是难免的,听公孙老前辈的话,快快站起来。”
乾坤一叟看他们师徒二人止住了哭声,说道:“你的徒弟既有这份孝心,不妨让他去试试,这种稀世珍品全凭一个‘缘’字。”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
焦一闵接着又道:“即使他千辛万苦的把东西找了回来,恐怕我也无法支持到那个时候了。”
乾坤一叟公孙业慨然地说道:“这一步你不必担心,我老头子的百灵还魂丹虽治不了那种剧毒,但还有力量使它侵不到内腑,以我老头子现存的数量,维持你一年活命当无问题。”
青衫客焦一闵听了感激的热泪直流,要是能够动弹,他早就跪到乾坤一叟公孙业的面前了。
他之所以如此感动,乃因乾坤一叟的百灵还魂丹系武林圣药,与天池神妪的冰珀紫莲散和东海玄空上人的灵芝露,并称武林救命三宝,平常一粒,都珍逾生命,现在竟全部送给他了,怎不使焦一闵感激万分呢!
还没等焦一闵说话,水小华早已双膝下跪,对乾坤一叟说道:“常听家师言及,老前辈德高望重,领袖武林,义薄云天,今日一见,果然令人感佩,老前辈对我师徒恩比天高,晚辈有生之年,永志不忘。”
这几句话朗朗说来,句句恳切,完全把焦一闵的心意道出,而且正中乾坤一叟公孙业的下怀。
水小华这小子虽然老实守礼,但一张小嘴儿可甜得很。
而这个白衣老怪人,说话虽不拘小节,就是喜欢带贴切的高帽。
尤其水小华所说的“德高望重”“领袖武林”“义薄云天”这十二个字,真像滴滴醇酒,渗进乾坤一叟的心田,使他不由咧嘴笑骂道:“好小子,你竟然给老头子戴起了高帽子来了。”
嘴里虽是在笑骂看,心中可是乐陶陶。
焦一闵忙接口道:“华儿之言,实出至诚,老前辈”
乾坤一叟公孙业没等他说完,即忙插嘴道:“好了!好了!你们师徒二人别一拉一唱的尽说些废话,还是说正经的吧,子午断魂芒毒,据我老头子所知,只有一种叫万年雪蛹可以治。”
乾坤一叟要是再让他二人说下去,连自己姓啥名啥也都忘啦!
水小华急急问道:“此物出自何地?”
公孙业望了焦一闵一眼,说道:“此物生存在西天目山天池附近的紫雪红莲根部,成蛹之初,细如牛毛,每千年紫雪红莲结实一次,它就长粗一倍,因此万年之后,才长得像蛆般大小蜕变成蛹。此虫极为难得,食后不但能除剧毒,且能使人功力大进,据说天池神妪姬翠英曾有一只,但此等神物,这个心眼儿狭窄的老太婆,决不会那么轻易地就送人的,你去见机而行好了。”
水小华听了之后,根本没考虑难易,恨不得马上就动身前往,但一看躺在床上,四肢麻痹的师父,沸腾的心胸,一下子凉了下来,两眼直直的望看师父,忍不住两行热泪又流了下来。
乾坤一叟公孙业一看师徒二人的表情,也忽然明白了过来,道:“你是不是在想,你走之后你师父怎么办?”
水小华垂首,黯然地道:“不错,晚辈正在为此事伤心。”
这件事把乾坤一叟也难住了。
可不是吗!焦一闵此时一动都不能动,事事都需要人服侍,没有一个亲近的人在身边怎么可以?
此时洞内又坠入沉寂。
这时,连水小华泪水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乾坤一叟公孙业一生最怕见到人流泪,当他看到水小华像个泪人儿似的,不由内心暗自着急。
越是急心就越乱,越乱也就越没有了主意,而越是没主意,心就越是着急,越急唉!这就叫做:恶性循环。
就在这时。
洞口突然一闪,一条黑影如流星般扑了过来。
水小华虽在伤心之际,但他已得青衫客焦一闵独步武林的天罡气功真传,且已拣到七八成火候,耳目之敏,已能辨飞叶坠地之境。
乾坤一叟公孙业神色泰然,朝黑影低喝一声:“大黑!”
水小华迅速移步榻前,挡住师父,双手举胸提气,小心提防。
黑影闻声,直向公孙业跟前扑来。
水小华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条黑色的狗蹲在那里,两只通红的眼睛朝向他怀疑地瞪着他。
水小华也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公孙业弯下身子,抚摸看大黑狗的头,亲切地说道:“大黑,你找到了婷儿了吗?”
大黑朝公孙业得意的点点头。
水小华看了不由一怔,这条狗竟然懂得人语,怪不得它进来时身影如此之快,原来是一条通灵的神犬。
此时,大黑似听到了什么声音,突然竖起了耳朵,然后转身向外冲去,接看听到一声娇叱:“大黑,爷爷在那里?”
话音刚落,大黑已领看一位身着着绿装的少女飞步进来。
少女一看到公孙业,立即纵身扑到老人怀里,撒娇地喊看:“爷爷!”
乾坤一叟公孙业脸微笑,口里却斥叱道:“这么大的丫头了,越来越不听话,你看,也不怕别人笑话。”
绿衣少女由老人怀里抬起头来,回目一看,一个年轻少年正直楞楞的望看她,不由站起来,娇叱道:“喂!你看什么?”
这个女子很是娇蛮!
水小华被她这么一问,脸上登时发烧起来,直红到脖子上去,赶紧把目光收回,望着地上,嘴儿竟不听使唤,想说却只说了那么一个字:“我我”
他可真是嫩得很。
绿衣少女不由得咯咯她笑了起来,拉看公孙业的衣角说道:“爷爷!你瞧瞧,他要吓哭啦!”
乾坤一叟脸色一沉,但仍是掩不住脸上的慈祥之色,道:“丫头,一点礼数也都不懂,青衫客焦大侠身染剧毒,病在床上,还不向前见过,站看那位是焦大侠的高徒,你瞧,我真老糊涂了,还不知这位小哥怎么称呼哩!”
绿衣少女脱口道:“爷爷!我知道,他叫大红脸。”
公孙业和焦一闵听了先是一怔,继而大笑起。只有水小华更窘了,脸上红得差不多变成了紫色。
若再被那绿衣少女“调戏”下去,可能要变成黑脸了。
躺在病榻上的焦一闵看到了爱徒的窘态,于是忙说道:“小徒名叫水小华,这位姑娘是”
绿衣少女移步走到榻前,朝焦一闵福了一福,说道:“我是公孙婷,爷爷都叫我做婷儿。”
焦一闵一怔,暗想乾坤一叟只有一个女儿,没听说有儿子,那里来的孙女?
公孙业看出焦一闵内心的疑惑,在一旁说道:“她是我的外孙女,不过跟看我姓公孙。自小叫我给宠坏了,焦大侠可别见怪。”
焦一闵听了这才明白,不由对站在跟前的少女打量了一眼,看样子亦不过十五六岁的光景,满脸稚气未脱,那张微翘的小嘴,显现出倔强和刁钻。
但见她的模样儿很甜美,便赞道:“公孙姑娘灵秀之气显于眉目,聪明绝伦,在公孙老前辈熏陶之下,定是将来武林一朵奇葩。华见,过来见过公孙姑娘。”
水小华听了师父叫唤,本待不想过去,又不敢违背师令,只好慢慢移步前去,低着头,一直不敢望前面,心里约计距离差不多时,双手一拱,腰微倾,口里说道:“在下水小华,拜见公孙姑娘。”
他的话声刚落,又引起一阵大笑。
原来他精神紧张过度,没有察觉出前面的人早已闪身跑到公孙业的怀里去,他等于给师父见了个礼。
真是有够糗啦!
水小华虽然已是十五六岁的男孩,但随青衫客焦一闵久居深山,未履尘世一步,再加焦一闵在传授武功之外,还教他读了不少的古书,对于男女之间的关系,看得非常的严谨,想不到第一次就遇上了这位刁钻、顽皮成性的野丫头,真使他不知如何是好,直急得他额上的汗珠滚滚而下。
真是糗到祖宗那儿去啦!
在笑声中,只听公孙业喝道:“婷儿,不许再顽皮了,还不过去,给你水哥哥陪个不是。”
绿衣少女公孙婷真是天真透顶,听了爷爷的吩咐,立即跑到水小华身边,拉看他的手臂,娇声道:“水哥哥不要生气,我和你闹着玩的。”
这一来,更出乎水小华的意料之外,他口里呐呐了好半天,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简直就像个楞头青。
水小华自幼过的都是严谨的生活,那里见过这种轻松随便的场面,再加上师父就在身边,虽然他的稚心未泯,但也不敢丝毫放纵,这也是他受窘的最大原因。
不过,他一点也没有生这位公孙姑娘的气,尤其那声“水哥哥”叫得他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与亲切感觉。
躺在榻上的焦一闵看着爱徒那种窘态,和活泼伶俐的公孙婷一比,简直像一个木头人,自知都是自己平时管教过严,使他没有分享到童年的乐趣,心里便觉老大不忍“不由低唤了一声:“华儿!”
这一声轻唤,不啻救了我们这位水小侠一命,他急急的挣脱公孙婷的拉扯,走到榻前,躬身道:“师父唤华儿有何吩咐?”
其实焦一闵叫他,只是由于心里一时的歉疚,所表达出的一份爱意,并不是真有什么话要说。
沉思牛晌,正待说话。
却见绿衣少女公孙婷已走近榻前,站在水小华身旁问道:“水哥哥,你师父中的是什么毒?我爷爷有百灵还魂丹专治百毒耶!”
站在一旁的公孙业连忙说道:“要是爷爷的灵丹管用,还用得看你多嘴,爷爷不早就拿出来了。焦大侠中的是子午断魂芒,爷爷的药不灵了。”
公孙婷哦了一声,道:“怪不得化子伯伯看到大黑后,叫我赶紧回来,他说河北四龙帮的三堂主云里飞龙刁大鹏,还有神丐帮的什么我记不清楚了,都伤在子午断魂芒下。爷爷,什么是子午断魂芒呢?”
公孙业和焦一闵听了,都禁不住心内大惊。
公孙业忙问道:“穷叫化子跑到那里去了?你怎么遇到他的?”
公孙婷说道:“我要出来找那只金瓜,爷爷不准,我在外面纳闷,正好化子伯伯来了,他就带我跑了出来,在前面山峰上听到这些消息,化子伯伯担心不得了,抱怨我不该怂恿他带我出来。以后就看到大黑,他叫大黑把我带回来,他说怕爷爷骂他,不敢来。”
焦一闵道:“公孙姑娘说的化子伯伯是不是江南神丐帮帮主的师兄,宇宙神乞徐非老英雄?”
公孙业答道:“不是那个穷叫化子还有谁,我说嘛,婷儿胆子再大也不敢乱跑,竟是这个老叫化子使坏,再见到了,非收拾他一顿不可。”
焦一闵沉思了一会,说道:“听公孙姑娘一说,子午断魂芒真的又在江湖出现了,看吧,日后不知又要有多少武林英雄应劫呢!”
公孙业也肃然道:“据我老头子的看法这次子午断魂芒在江湖上的再次出现,一定与那只金瓜有看重大的关系。”
说到这里,一向玩世不恭的乾坤一叟。沉重的叹息一声,接着又说道:“想不到我老头子临到入土之年,还要再应一次劫运。”
说完后,他用深切关怀的目光,盯在绿衣少女身上。
绿衣少女公孙婷当然体会不到老人的关怀,小嘴一嘟,以轻视的口吻问道:“子午断魂芒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了不起?我才不怕它呢!”
嘿!真是初生之犊不畏虎!
乾坤一叟公孙业瞪了他爱孙女一眼,说道:“小孩子就会乱说大话,知道个什么?子午断魂芒系一种最坚硬的合金制成,细如牛毛,上面附有一种剧毒,身中之后,立即头晕目眩,四肢麻痹,昏迷不醒,六个时辰即瘫痪而死。这种东西,由于细如牛毛,故使用之人,必须兼备内家绝顶气功,才能伤人于无形之中,使人防不胜防。”
哇!这么厉害啊!
公孙婷听老人家的口气如此慎重,不由心中微惊,道:“难道世上再没有药物可以解这种剧毒了?爷爷!”
公孙业道:“你来时,我们正在为这个问题发愁,在西天池有一种东西叫万年雪蛹,可以化解此毒,你水哥哥想去寻找,可是只剩下他师父一人,又无人照料”
公孙婷听了立即道:“这有什么困难呢,把水哥哥的师父接到我们家里住,不就行了吗?”
啊!真是一语惊梦中人。
公孙业听了,一顿手中白骨龙头杖,道:“我真的老糊涂了,竟没想到这一步,对!就这么办,我老头子那几间破房子还算清静,正是养病的好所在。”
焦一闵听了急忙道:“公孙老前辈对在下如此关怀,真使焦一闵感激莫名,不过”
公孙业接口道:“不过什么呢,我老头子一生做事,就喜欢爽快,用不看那两个字,难道你还有什么顾虑的?”
焦一闵三十年前就认识了这位江湖奇人,那会不了解这位老人的个性,怎奈他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不能说出口来。
原来他带水小华隐居深谷,是为了避免一个人的追踪,如果此时一露面,对头一定会找上门来,连累到乾坤一叟公孙业。
其次,他等了十六年的金瓜已经到手,此事引起江湖波澜,万一风声走漏,一定会闹得天翻地覆。
有此双重原因,他实在不能离开此地,但据公孙姑娘指称,为金瓜之事江湖群雄已布满崂山,此处已非绝对隐密之地,如果坚决要留在此地,一遇强敌,水小华一人之力又实在难以应付。
因此,走也不好,不走也不好,登时把这位一向做事果断的大侠难住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答覆才好。
公孙业一看焦一闵仍在犹疑不决,心里感到老大不高兴,不悦之色已形于眉间。站在一旁的公孙婷那会不明白爷爷的脾气,惹恼了他,真的会跺脚就走,因此还没等公孙业发作便急急地道:“焦老前辈别考虑了,即使有什么不方便的,先到我们那里住下再说,目前治病要紧啊!”公孙业一旁冷冷地说道:“算了!算了!婷儿,人家不高兴去,我们还非赖看人家不成。”
水小华站在一旁,不由暗暗焦急,师父今天怎么这样固执,住在公孙老前辈家里,他去找药,不是也放心得多吗?但他却不敢开口。
由此可知,青衫客焦一闵教导得有多么的严。
焦一闵听了公孙业之言,知道这位老人家发脾气了,忙陪笑道:“老前辈的盛情,焦一闵那有不领之理,实因在下一生奔波江湖,难免有得罪人的地方,我怕连累老前辈的清居呀!”
活了两甲子的公孙业,对江湖过节了如指掌,那有不明白青衫客焦一闵言外之意的道埋呢!
他知道焦一闵带徒隐居,定有一番周折,因此朗声道:“这一层你不必多考虑,行侠江湖,讲的就是‘义’字,我老头子总不能见死不救,如果有什么风险,由我老头子来挡,等你病愈之后,再去解决你们的恩怨,我想目前江湖上的人物,还不至于不给我老头子这点面子。”
焦一闵知道,如果自己再坚持下去,就是不识抬举了,立即以万分感激的口吻说:“老前辈对我师徒真是恩比天高,焦一闵若再固执,就辜负了老前辈爱护之忱,不过,在下有一事,请老前辈允诺才好。”
公孙业道:“什么事?你说吧!”
焦一闵道:“在下师徒一切的行动,请老前辈和公孙姑娘严守秘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公孙业点点头,道:“这一点,当然是没有问题,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情,我们这就动身吧!”
水小华闻言,内心大喜,立即走到榻边,恭敬地说道:“师父,让华见来背你老人家吧!”
武林中人,大都身无长物,根本没有什么要收拾的,公孙婷帮看水小华把师父背在身上,又按照青衫客的吩咐,把他脸上蒙了一块黑布,只露出两只眼睛,然后,替水小华背看宝剑,老少四人和大黑一起走出洞口。
天色已近中午,一行四人一狗爬出深谷,突闻前面山峰上,啸声划起,好像有很多人在厮杀一样。
在水小华背上的焦一闵如道一定是金瓜引起的风波,急忙对乾坤一叟公孙业道:
“老前辈,咱们赶快一点,越过前面的山峰就好了。”
公孙业没有回答,立即加紧脚步,向前如飞而去,你别看他老态龙钟,施展出轻功来,身形却特别灵巧自然。
公孙婷始终跟在水小华的身旁,她看到这位水哥哥身上背看一个老人,仍然步态轻盈,神色自若,没有一点吃力的样子,不由芳心暗暗赞许。
于是她走近几步,对水小华道:“水哥哥,你背不动的时候告诉我,我来替你背一下好不好?”
看来她还真体贴呢!
水小华一面走一面说道:“谢谢公孙姑娘的美意,在下不累。”
但他心里却暗暗好笑,这个女孩儿也真够天真的,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背看一个男人跑呢?
公孙婷一听,把嘴儿一嘟,生气地道:“什么在下在上的,我就不爱听这种酸溜溜的词儿,再说我的名字又不叫姑娘,怎么老是姑娘的,多难听。”
这姑娘哦,不!这公孙婷也真够刁钻的。
水小华听了一怔,随口说道:“我不叫你公孙姑娘,那我要叫你什么呢?”
公孙婷一听,以为水小华故意逗她,赌气地道:“我怎么知道?问你自己好了。”
她那知道水小华真的是呆头鹅一只啊!
这一问,还真把水小华问住了,他所知道的一点与人之间的关系,那是从书本上得来的,对于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这一套,根本不懂,他一时真不知道叫什么才够妥当?
知徒莫若师,在背上伏着的焦一闵,知道爱徒真想不出该叫人家什么才好,随即道:
“华儿,既然公孙姑娘不弃,以后你就叫她婷妹妹好了。”
公孙婷紧追着说道:“他叫我婷妹,你就该叫我什么呢?”
焦一闵没想到这位刁钻的姑娘会有此一问,暗笑这个孩子真的心地未染,口齿伶俐,实在难缠得很,便笑笑道:“老夫托大,就叫你一声小婷,可好?”
公孙婷一面飞奔着,一面高兴地跳看,道:“好极了,化子伯伯也叫我小婷,他最疼我了,每次见到他,我都要他背我,有时打赌输了,我也背他,水哥哥等以后见到他,我也要化子伯伯背你,真好玩。”
水小华真被她这孩子话逗乐了,自己的童心大发,随口叫了一声“婷妹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公孙婷转过头来,瞥了他一眼,看他两颊泛红,嘴角含笑,心想:水哥哥生的真漂亮呀!
换句话说,就是小白脸一个啦!
水小华终于想出了下面的话,接看说道:“婷妹,你们住在什度地方?”
公孙婷笑笑道:“我们住在雁荡山合掌峰下,白云岭上,那里好玩极了,等到了之后,我领你去看大瀑布。”
两小一面赶着路,一面谈笑看,不觉已爬到了峰顶。
此峰是崂山的最高峰,名日霞云峰。南面傍海,壁如刀削,站立峰顶,可以听到下面海涛拍岸之声。
老少四人抵达峰顶,不禁站住了脚步。
透了一口气,青衫客焦一闵对爱徒说道:“华儿,你也累了吧?把我放下来,歇息一会儿吧!”
水小华摇头道:“我不累,师父,华儿恨不得一步赶到公孙老前辈府上,早日去天池,把药取回来,把师父的病治好。”
真是一个乖孩子。
公孙业笑笑道:“你有这么一个孝顺的徒弟,也不枉费一番心血了,这样吧!赶到峰下,我们雇一辆车,大白天背看个人走路,也不方便。”
公孙业说完,已率先向峰下赶去,刚一起步,突然前面树丛里,黑影一闪,迎面飞到,身法之快,连这位江湖奇人公孙业看了也不禁为之一怔。
刹那间,黑影已落到他们面前,几个人不约而同齐向来人望去。
来人穿看一身黑衣,面上蒙看一块黑布,几乎看不清露着的两只眼睛。
公孙业把来人打量一番,看不出此人的来历,不过,根揆经验,来人大白天蒙看脸部就知道来意不善。
于是,他沉声地道:“老夫公孙业,阁下挡住我们去路,不知有什么话说。”
公孙业把自己名字搬出来,是想凭自己在江湖上的名望,把来人锁住,免去一些无谓的麻烦。
想不到,来人丝毫都不在意公孙业这三个字的份量,反而自背黑布后面发出一阵嘿嘿冷笑,道:“我不管你叫什么,我只问你,在那年轻人背上的那个人,是不是青衫客焦一闵?”
乾坤一叟公孙业活了快一百岁,那里碰过这种钉子,尤其近三十年来,江湖上黑白两道的绝顶高手,听到公孙业三个字,都得客气三分。
由说话的声音判断,来人似乎很年轻,而且一时之间也分辨不出是男是女,公孙业本想发作,继而一想,也许对方年轻,没有听过自己名字,因此,把一腔怒火,强忍下来,朝来人问道:“你是何人门下?”
黑衣蒙面人不耐烦地叱道:“别-嗦!我问你的话还没有回答我呢?”
瞧瞧他那霸道的模样儿。
公孙业已忍无可忍,先把这小子教训一顿再说,正想发动,突闻一声娇叱,一个绿影自身边掠过,直扑黑衣蒙面人。
原来线衣少女公孙婷一听来人对爷爷如此无礼,早就忍不住了,因此没等公孙业出手,她已飞了出去,并娇叱道:“让小姑奶奶来回答你。”
话声未落,人已冲到黑衣蒙面人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