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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雄截口笑道:“我是问师母老人家可好?”
无影女侠苏飞风幽幽道:“母亲依然如故,每次日念佛洗心淹,不见外人,唉2现在连我也不准擅入淹中一步了。”
金环二郎曹雄道:“师父、师母既都无事,不师妹为哪个穿了这身重孝?
苏飞凤呆了一呆,道:“谁说我是穿孝?”
金环二郎曹雄格格一笑,不再和苏飞凤争辩转头马君武说道:“马兄未免太轻看自己性命,才你那一掌,如果真的自碎了天灵要穴,死得实太不值了。”
马君武道:“那位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既不能和她动手,又不愿受她羞辱,只有自求了断一途。”
曹雄望了苏飞凤和李青鸾一眼,暗中骂道:这两个丫头怎么会这般凑巧,如果晚到一步多好。他想到可惜之处,不觉长长叹息一声。
马君武还误认他是关怀自己,微微一笑,道:“那位姑娘怀疑兄弟偷窃了她的归元秘笈,我如不自求了断,她也决不会放过我。”
曹雄隐身古松之上,暗中已听得蓝小蝶和马君武问答之言,他心中有数,早已把那玉盒藏好,他生性本就十分阴沉,此刻心中有了准备,更是丝毫不动声色,冷漠一笑,道:“想那归元秘笈乃盖世奇书,她岂会那样随便乱丢,这分明是有意’诬陷马兄。”
马君武叹道:“她乃是十分善良诚实之人谎。”
曹雄冷笑一声,道:“这么说来,那归元秘笈,真是马兄偷窃的了?”
马君武本想问曹雄是否见到归元秘笈,但被曹雄抢先一问,反而无言可对,当下不禁为之一呆。
金环二郎曹雄虽然能蒙骗过马君武与李青鸾,但却无法骗得过在一起长大的师妹。
但见苏飞凤眼珠儿转了几转,接道:“马相公为人诚实,他说没有偷窃归元秘笈,那定是不会说谎。”
曹雄冷笑了一声,道:“他不会说谎,蓝姑娘不会诬造,难道那归元秘笈是我偷的不成?”
无影女侠苏飞凤幽幽一叹,道:“我想师兄也是不会偷的。”
曹雄一扬双眉,笑道:“马兄,眼下云集在白云峡外的高人很多,想其间定不乏偷窃能手,那位蓝姑娘武功虽高,但据兄弟看来,她似是毫无江湖阅历之人,自难免粗心大意,也许是被别人偷去了。”
马君武正待反问,突闻一阵杂乱的步履之声传来,几人寻声望去,只见两个疾服劲装大汉,肩抬两根长竹特制的轿子,行动迅速,急奔而来,一望即知是有着极好的武功。
苏飞凤轻轻啊了一声,道:“莫叔叔也来啦。”话刚住口,交子已到几人身例停下。
马君武看那两根长竹之间,捆架的软藤椅上,坐着身材瘦小、身披蓝衫的瘸腿断臂老人,稀疏疏的几根黄白混杂的头发,松松地在头上挽个道舀,脸黄如蜡,眼窝深陷,但两眼中的:神光,却是湛湛逼人。’苏飞凤和金环二郎曹雄对这来人执礼甚恭,一齐以帮中:之礼,躬身叩见。:只听那瘸腿断臀老人干咳一声,打了两个哈哈,道:“你们两个娃儿,都先到了,不知是否已探得这白云峡四周敌势?”
曹雄笑道:“晚辈在无意之中听得消息,华山和雪山、点苍三派,已联手对付本帮,而且已经发动,要在半日一夜之内,扫除本帮派守在白云峡四周的暗桩。,,.那残缺考人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九大门派的人,是越闹越不像话了,我今天既然赶到,非得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不可。“,’言词托大,口气冷傲至极,马君武只听得脸上微微变色。
金环二郎曹雄却望着那残缺老人,笑道:“华山、点苍、雪山三派联手,实力甚是强大,莫老坛主一人之力,只怕不易挡拒得住,不知我思师老人家来了没有?”
那残缺老人忽然咧嘴一阵枭鸣般的大笑,道:“自老夫加盟天龙帮后,二十年来一直隐居在绝望石岩之中,也许当今武林之中,早已把老夫忘记了.。”话至此处,陡然住口,目光凝注在数丈处一座大岩石上,厉声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再不现身,可不要怪老夫出手了。”
只听那大岩之后!响起了一声长笑,讽然风动,跃出来八臂神翁杜维生。
马君武看那断臂瘸腿老人在笑谈之中耳目仍然灵聪无比,不禁暗暗佩服,付道:无怪他言词之间那等狂妄,看来倒非全是唬人之言。
只见杜维生手握着青竹杖,站在那大岩石上。
残缺老人右手一指,人已凌空而起,虚飘飘的左袖,随风飘荡。马君武目睹那老人虚晃的左袖,心中忽生怜悯之感,暗道:这老人已是残缺之人,怎么性子还是这等火爆,杜维生功力何等深厚,如果出手,只怕这残缺老人要吃大亏
他心念还未转完,那老人已落在杜维生停身的大岩石上,两人相距只不过三尺远近。
杜维生未出手,已出了马君武意料之外,更令人意外的是八臂神翁忽然由那停身的大岩石上飞跃而起,向后退了三丈多远。
但闻那残缺老人干嚎的一阵大笑,道:“杜维生,你还认识老夫吗?”
马君武听他一开口直呼杜维生的名字,不由微微一怔,暗道:杜维生乃一派宗师身份,江湖之上对他极是尊祟,这老人是何身份,竟然这等狂妄。
只听八臂神翁说道:“莫说莫兄断了一腿一臂,就是你火化成灰,我也一样看出是你。”
那残缺老人阴测测地一笑,道:“老夫虽然断去一腿一臂,但自信还不会输在你杜维丝的手下,”话还未完,突然单腿一跃,抢前丈余,一扬独臂轻轻一掌,直对八臂神翁杜维劈去。马君武看那劈出掌势,毫无力道,虚飘飘地拍击而出,禁一皱眉头,心道:这一掌如非暗含险劲,定然有什么诡异的变化。
他这年来时间,连经大变,迭遇强敌,经验阅历大增,一那残缺老人口气,已知他不是等闲人物,这一掌看似乎淡奇,但其中必然暗藏杀手。
果然杜维生不肯硬接那残缺老人一击,横里一跃,闪开五尺,拂鬃笑道:“咱们已经二十几年不见,见面就打,不觉得煞风景吗?”
但闻残缺老人嘿嘿一阵冷笑,道:“老夫这次重履江湖,是想见识见识你们九大门派的高人”话出招发,双肩晃,已抢至杜维生身侧,独臂挥动之间,连续拍出三掌。
不知何故,八臂神翁杜维生总是不肯接他攻势,长笑中,人又跃退了两丈多远。杜维生一拂长泻说道:“莫兄虽然身成残缺,但武功却又似精进不少,不过兄弟不愿和你动手,怒我失陪了。”说完,转身疾奔而去。
那残缺老人只是望着杜维生的背影连声冷笑,直待八臂神翁身影完全消失,他才绥绥转过身于,单腿一跃,落到了君武与李青鸾面前,目光之中满念杀机,冷冷地问道:“你们这两个娃儿,是什么人的门下?”
马君武一上步,挡在李青鸾面前,暗中运集功力戒备,待答话,忽觉微风飘动,苏飞凤已跃挡在马君武身前,两臂一张,说道:“莫叔叔,你不能伤他们,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那残缺老人微微一笑,道:“好!既然是你的朋友,莫叔叔就饶他们这一道吧。”说罢,独臂一挥,呼的一声从三人头上掠过,落在那软轿之侧。
他生性虽然暴急冷怪,但对无影女侠苏飞风却十分和蔼,临去之际,又对苏飞凤说道:
“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眼下强敌甚多,你行动可要小心一些。”
无影女侠苏飞凤笑道:“莫叔叔放心,如果我真遇上强敌,就施放流火炮,向叔叔求援。”
残缺老人微微一笑,右手一拂,人已跃上了竹轿。
曹雄突然一个飞跃,拦住竹轿说道:“莫老坛主,暂请留步,晚辈还有几句话说”
微微一顿,接道:“杜维生虽是一派宗师之章,但他为人却是阴险无比,刚才不战即退,定然有甚阴谋,以晚辈推断,他可能是去邀集点苍和雪山两派中高手,准备合力对付莫老坛主2晚辈斗胆相求,和莫老坛主同行,以便稍助微力。”
那残缺老人听他说得入理,微一领首道:“既是如此,老夫也不便再拒纳曹香主的好意。”说罢,一挥手,两个劲装大汉立时抢起竹轿,疾奔而去。
曹雄回头对马君武笑道:“马兄请和我师妹谈谈,兄弟如能找得那偷窃归元秘笈之人,自当私下通知马兄一声。”余音未落,忽的一跃而起,一掠之势,就是三丈远近。
马君武转脸望着苏飞凤道:“贵帮中人已到了不少,苏姑娘想必亦有要事待办,我们师兄妹不打扰了。”说完,拉着李青鸾转身就走。
无影女侠苏飞风看他仍然是一副冷冰冰的神倩,不禁大感伤心,只觉鼻孔一酸,热泪夺眶而出,急愤交加,叫道:“你还想不想要那归元秘笈?“这一句话立即发生无比的效力,马君武果然停住脚步,回头向她说道:“那归元秘笈不但关系着我马某人的生死,而、且还牵连了很多的人,事非小可,请苏姑娘千万不可当玩笑说。”
苏飞凤道:“谁给你当玩笑说,我说的一字一句,都是千真万确。”
马君武看她神情郑重,面色肃穆,不由信了五成,松开了李青鸾玉腕,缓步走近苏飞凤身侧问道:“不知那归元秘笈何处,望姑娘赐示一二。”
无影女侠苏飞凤冷笑一声,道:“哼!你在要用到我时,就说得动人好听,可是事情一过,立就变得冷若冰霜了。”
李青鸾望了马君武一眼,擞起熏眉,长长叹一口气,走到苏飞凤身旁说道:“唉!武哥哥为人心地很好,就是有什么对不起姐姐的地方,也是无心之过,姊姊不要放在心里才好。”
苏飞凤只觉一阵伤感,泪水泉涌而出,千万痛苦涌塞心头,说不出是恨,是爱,是愧,是疚终于她伏在李青鸾肩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马君武目睹这等情景,心中不安至极,但一时又不知如何解劝,只好站在一例发呆。
苏飞凤哭了一阵,收住泪痕,对李青鸾说道:“不能怪你武哥哥,都是我自己不好。”
李青鸾茫然答道:“你又有什么不好呢?”
苏飞凤凄惋一笑,道:“这事以后再说吧!我现在得赶紧去替你武哥哥寻取归元秘笈,再晚了,就没法子找到啦。”说完转身向金环二郎曹雄和那残缺老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马君武看她为自己之事这等热心奔走,不觉暗生愧疚,奋力一跃,人如努箭离弦一般,拦住苏飞凤问道:“你要到哪里去找,我陪你走一趟如何?”
无影女侠苏飞凤道:“又不是去和别人打斗,你陪我一起去有什么用”
她沉吟一阵叹道:“实不相瞒,我父亲飞传龙旗令牌,调集我们天龙帮高手会集白云峡,目的也在那归元秘笈,眼下我们天龙帮虽然到了一部分人,但几个一流高手都还未到,我父亲和红、黄、白、黑四坛主,大概在今天晚上夜分之前,可以赶到”她忽然轻轻地叹了一声,接道:“你若遇上他们时,最好不要和他们动手。”
马君武道:“刚才那断臂缺腿的老人,不知是贵帮中什么人?”
苏飞风道:“他就是我们天龙帮蓝旗的坛主、别看他身有残缺,但武功却是高得出奇,且都是阴险无比之学,你千万不可和他动手。”
马君武想起刚才杜维生不肯硬接那残缺老人掌力之事,看来此言非虚
马君武略一沉付,笑道:“承蒙告诫,盛情心领,如再通上他时,自当加倍小心”
苏飞凤婿然一笑,接道:“你肯听我的话,我心里就很高兴,你们师兄妹请先回去吧。
今夜二更,咱们仍在此地见面”说罢,转身疾奔而去。
马君武待苏飞风背影消失了才朗然一声长叹,拉着李青鸾道:“走吧j咱们也该回去了。”
李青鸾柔婉一笑,马君武拉着她向前奔走,翻过山岭,已到白云峡口。
只见一个灰袍大汉正站在谷口张望,马君武从他身材上辩认出,那大汉正是在饶州郊外曾和自已动手之人,这时,他已去了蒙面青纱,左颊之上有一道数寸长短的疤痕,他所以面罩青纱,大概就是为了要遮掩脸上疤痕。
他见到马君武之后,立时急奔过来,笑道:“小老儿奉了主人之命迎接两位,眼下这白云峡强敌四伏,两位还是随我回去吧。”
马君武听他口气,已知白云飞未告诉他其中原因,当下也就含含糊糊地答道:“晚辈们也正要回去。”
这灰袍大汉便是蓝海萍由宫内侍卫中捉来服侍白云飞的神鹰陈荣。
陈荣带两人回到耸云岩后的石洞,这一座天机真人的修炼石室,本来没有名字,但白云飞为着方便起见,命名天机石府,以示悼念三百年前威震武林的天机真人。
三人刚到洞口,三手罗刹彭秀苇忽地由洞口旁佃大石后跃出,笑道:“主人正和那位蓝姑娘在洞中商议对付强敌之策,三位快请进去吧。”
三人进了石室,立觉幽香袭人,只见白云飞身着谈绿罗衫,淡绿长裤,发垂玉肩,腰束白带,容貌端丽,神光夺目,她这一易装束,更觉仪态庄严,不可逼视。
马君武不敢多看,慌忙转过头去,哪知一转脸,忽觉眼睛一亮,但见蓝小蝶发挽宫譬,身着轻绢洁白如雪,娇美无匹,亭亭玉立,耀眼生花,不觉看得一呆。
但闻蓝小蝶冷冷地低暖一声,轻蔑地看了马君武一眼,环绕她身侧的四婢,也都对马君武皱眉睹鼻,转脸他顾-..马君武突感一阵被羞辱的痛苦泛上心头,有如千万把利剑绞心穿腹。
马君武满怀愤怨,冷哼一声,回头就走。
但听几声娇叫,白影闪动,四婢一齐跃迫过来,玉掌翻飞,拍击向马君武后背。
他本是生性高傲之人,连番受蓝小蝶和四婢轻视,已是难再忍耐,闻得衣快飘风之声袭来,立时停步转身,振臂横扫而出。
他在急怒之间,这一击用尽生平之力,但闻风声视视,掌声劲道迫人。
四婢武功虽得自归元秘笈,但对敌经验缺少,应变机智不够,看马君武扫出掌势力道奇猛,一时间不敢硬行拆解,纷纷收凶击出之势,向后跃退。
马君武因用力过猛,一掌扫空之后,不由自主身子向右侧一倾,就这一缓之势,四婢已由他两侧掠过,挡住了石洞出口。
李青鸾初见四婢对马君武出手之时,一时间茫然失措,不知如何才好,直待四婢跃挡住石洞出口,她才转脸问马君武道:“武哥哥,我们可是要冲出去吗?”
马君武还未来得及答话,白云飞已抢先说道:“蝶妹妹,你这般难为于他,究是何意,难道那归元秘笈当真是他偷窃的不成?”
蓝小蝶道:“他虽没直接说出偷了我归元秘笈但他已答应在三日之内替我找回,我看在姊姊和那位李妹妹的份上,就答允了他,如果此刻放他走,只伯他借机溜走,不再回白云峡来,我就没有办法再找到他了。”
白云飞绥步走近马君武身侧,柔声道:“你既然未拿归元秘笈,为何能承诺三日内替人找回?”
马君武道:“蓝姑娘一心认定是我偷了她的归元秘笈,迫我交出,但她对我又有救命之恩,我既不能交出归元秘笈,又不便和她动手,退得我为难万端,在形势逼人之下,只有自尽一途,不想我李师妹及时赶到了”
白云飞叹道:“你既然没拿,尽可据理争辩,岂可轻作承诺?”
马君武道:“我说三日内替她找回归元秘笈,亦非完全是空穴来风的谎言,蓝姑娘既然坚持归元秘笈遗失在姊姊闺房之中,除了姊姊和我之外,还有一人可疑。”
白云飞道:“你说的可是曹雄?”
马君武道:“我只是怀疑到他,但眼下并无凭证”
白云飞微扬双眉,十分坚决地说道:“不错,是他,一定是他!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马君武道:“今宵二更,苏飞凤约我在白云峡见面,她答应我送还归元秘笈。”
白云飞轻轻地哼了一声,道:“鬼丫头机灵无比,决不会安有什么好心。”
马君武长叹一声,默然不答。
蓝小蝶目睹白云飞对马君武诸般维护,玉掌轻拍,召回四婢,悄然起身,带着四婢回到后面。
马君武望着蓝小蝶背影,叹道:“她对我误会极深,实非言语所能解释得了,只等寻还她的归元秘笈之后,我就和李师妹西返昆仑”
白云飞接道:“现下白云峡四周伏满强敌,你如何能走得了?唉!蓝家妹妹虽对你有所误会,但我想只要相处一段时日,:必可冰释,今晚上我陪你去见苏飞凤一趟,看看她是否真能还给你归元秘笈?你伤愈不久,连番奔走,想已有些困倦,我已替依打扫好西侧石室,快去休息一会。”言来关怀备至,脸上拎借极甚。
马君武看一眼,不敢和白云飞目光接触,便向西侧石室走去。
白云飞拉起李青鸾右手,笑道:“你恐怕也跑累了,走2到姊姊房中休息去。”话至此处,突然回头向站在洞口的神鹰陈筷说道:“你去招呼松云和彭秀苇回来,协力同守洞口,只要敌人不攻我们天机石府,就不要管他们的闲事,以我推想,他们势必先自相残杀一阵,才会找上我们。”
陈保答应一声,自去招罗刹协力守住洞口。
静寂的白云峡外,不时传来厉叫和长啸之声,但陈保等三人已得白云飞指示,如果敌人不打上天机石府,不许外生枝节,是以,三人虽连闻警讯,但却没出洞查看敌情。
二更时分,马君武劲装佩剑而出,他经过大半天的养息,精神十分饱满,彭秀苇等早已得白云飞指示,立时让到一例,放他出洞。
这晚上阴云密布,掩遮了星月之光,松涛阵阵,一片墨黑夜色,他四外张望一阵,并未见白云飞随同而来,立时凝神提气,施展轻功,疾向和苏飞凤约会之处奔去。
他一心惦记那归元秘笈下落,尽力赶路,不到顿饭工夫,已到了白昼和和苏飞凤约会之处。
夜暗如漆,数尺外难辩景物,他目光虽然异于常人,但也只不过可及一丈之内光景,他澄神望了四周一阵,哪里有苏飞凤的影于,不禁暗中急了起来,付道,莫非她是骗我不成?
忽然间,黑暗中亮起一道闪光,紧接着一声响撤山谷的巨雷,就在那闪光刚逝,雷声未约之际,一声清脆的娇喊之声,起自数丈外并生的巨松之后,道:“我想不到你竞真的会来。”声音娇柔,充满喜悦。
但闻那娇脆之声划空而来,瞬息之间已来到身侧。:马君武不需再看,已由那娇喊声中辩出来人是谁,微一镇定心神,说道:“苏姑娘可寻得归元秘笈?”
此际,两人相隔不过数尺距离,虽然夜暗如漆,但两人均有超异常人的目力,是以对方的神态举动,均能一目了然。
无影女侠苏飞风幽幽一叹,道:“我今天虽然未能寻得,但明天定可到手,无论如何,不会误了你三天限期。”
马君武谈淡一笑,道:“在下对姑娘之约,原也没抱什么希望,但对姑娘一番相助盛意,仍然十分感激,眼下天气即将大变,这等荒山之中,不宜久留,而且姑娘想必有很多要事待办,马某人不便多打扰,就此告别了。”说完话,深深一揖,回身就.走。
苏飞凤目睹马君武冷漠之倩,不禁羞愤交加。
但闻马君武轻轻叹息一声,道:“眼下贵帮实力强大无比,和武林中九大门派已成水火难容之势,我们虽无恩怨,但因大势所迫,势难兼顾友情,姑娘兰质惠心,想必能了解我马某人话中含意,至于姑娘对我数番相助思义,我定当铭刻肺腑,如果我还能活得下去,异日或有一报。”
苏飞凤忽然流下两行泪水,说道:“你已在川西救了我的性命,别说我对你没有什么思义,纵然是有,也早还报过了,我明白你说的话,唉!一点也怪不得你,只怪我作茧自缚。”忽然她抹去脸上泪痕,吟道:“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吟完两句!仰脸狂笑起来,笑声尖锐刺耳,直似巫峡猿啼。’忽的又是一道闪光亮起,马君武借机望去,只见苏飞凤玉颊上泪痕纵横,那狂笑之声亦早变成痛苦之声,懊的雷声展耳,苏飞凤忽然转身狂奔,但闻凄惋哭声划空而去,逐渐消失耳际-..。
马君武呆呆地站着,望着苏飞风奔走而去的方向出神,其实无影女侠苏飞风去势如电,早已跑到了数里之外
这时,山风陡转强劲,呼啸而过,石走沙飞,闪光迭起,雷声密如连珠
忽然间几声喝见,夹在雷声和呼啸山风中传来,紧接着大笑声,怒骂声,不断传入耳际,距离也愈来愈近。
摹地一道强烈电光闪起,马君武借着闪光望去,只见那独臂单腿的残疾老人坐在两人抬着的竹轿上,杜维生和一个身材矮小、身穿白麻衫、腰束红色丝带、留着花白山羊胡子的人走在一起,两人并肩而立,挡住那残缺老人去路。
这白衣人正是雪山派掌门人白衣神君滕雷,马君武那天和金环二郎曹雄躲在山腹石室之中,听到华山、雪山、点苍三派掌门人商议对付天龙帮,但那日因他躲在石室,未见几人面貌,是以,他仍然不认识白衣神君滕雷。
那闪光虽然光芒耀目,照彻群锋,但因一闪而逝,刹那之间又复黑暗,马君武除了看清楚三人之外,目光所及,似乎周围都已站满了人-.....轰然一声巨雷,只震得四山回鸣不绝,就在那雷声初动之际,忽然伸来一只玉手,轻扣在马君武手腕之上,耳际同时响起了白云飞的声音,说道:“不要出声,随我一起躲藏起来,现在不知有多少武林高手集中此地,咱们且藏起来看看热闹——吧。”
白云飞内功精湛,黑夜观物如同白昼一般,拉着马君武绕过挡在途中的敌人,到了那并生巨松之下,-提真气,右手用力一带马君武,跃上松树,两人选择一处枝叶茂密的所在坐下。
只听几声狂笑,和杂乱的呼喝之声交织一起,紧接着又响起了几声凄厉的惨叫,显然是有人受了重伤。
马君武忽听坐在身侧的白云飞轻轻冷哼一声,右手陡地向后击出。
但闻一阵枝叶沙沙乱响,数尺外一株浓密的松叶之中响起曹雄的声音,说道:“两位才来吗?千万出声不得,不管是哪方面的人,发觉我们隐身在这松树之上,这个热闹咱们就看不成了。”
白云飞正待答话,忽闻八臂神翁哈哈一阵大笑,道:“莫老儿,你今夜已经身陷重围,要活着退出去,只怕比登天还难,兄弟念你在江湖上的地位身份,成全你一个全尸,快些自己了断吧。”
只听那残缺老人连声冷笑,半晌才说道:“你认为你那点阴谋伎俩,能骗得过老夫吗?
哈哈.。我只怕你在今夜之中,无法再闯出这一片幽谷了。”
忽的一声闷哼和一声凌厉的惨叫连续响起,但那惨叫余音却被隆隆雷声所掩没。
白云飞借那隆隆雷声掩护,娇躯一侧,左手呼的一掌,直向曹雄隐身之处劈去,掌风所至,一片落叶断枝,纷纷坠下。
她在左掌劈出之时,右手却潜运天工指神功,暂势以待,不管曹雄纵跳避袭,或是挥拳迎击,只一发觉曹雄隐身部位,立时以天刚指神功,施展闲空打穴手法,直袭过去,左掌指在诱敌,右手却是绝毒的杀着。
哪知事情却大出了白云飞意料之外,那劈出一掌竞是毫无反应,既不见曹雄跃身躲过,亦无迎击力道,但闻睦暖不绝松枝折断之声。
她微微一呆之后,随即一声冷笑,道:“任凭你诡计多端,今夜若不交出归元秘笈你就别想活命。”说话之时,运足目力,向四外探望。
只听曹雄在右侧轻声接道:“眼下这片小小盆地四周,不知聚集了多少一流高手,号称武林九大主派的掌门宗师,不少都将亲自到场,眼下几方都正在调兵遣将,这场千载难逢的好戏即将开演,姑娘最好别太冲动,静坐这巨松之上,观看这场龙争虎斗”他微微一顿,又道:“刚才你那一掌,幸被雷声所掩,而且又正值情势混乱之际,未被发觉,如果你再出手,只怕要弓0乱全局,那时就后悔不及了。”
’白云飞虽已发觉他停身之处,但因中间隔了个马君武,出手极是不便,何况他说的话也确然不错。
她本是极端聪慧之人,略一思索,立时按下胸中怒火,冷冷地接道:“不管眼下的情势如何复杂,但你别妄想借机逃走。”
金环二郎曹雄笑道:“但请放心,你就是让我走,眼下我也不走。”
原来金环二郎曹雄在那惨叫声起、白云飞心神微分之际,借机施出“仙猿移枝”的轻功身法,跃到马君武的右侧一枝松干之上,白云飞停身在马君武左侧,这一移动位置正好把马君武隔在两人中间,就是白云飞定要出手,但因顾及伤了马君武,亦极感碍手不便,自己则可放手还击,必要时又可转向马君武下手,迫她施救,以求争制先机。
忽的闪光满天,霹雳大作,风威狂发,松啸刺耳,黄豆般大小的雨点倾盆而下,片刻之间,三人身已湿透。
白云飞轻伸玉掌,握住马君武的手腕,附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大伤初愈,元气未复,恐怕难挡这等强风猛雨的吹打,快些排除杂念,运气调息,我帮助你。”
马君武还未及答话,突觉白云飞手掌之内涌出丝丝热气,寻臂而上,缓缓向内腑攻去,知她已潜运本身真气助自己运气行功,赶忙凝神运功。
不知是豪雨影响了群雄搏斗之兴,还是双方都在争取时间调遣人手,在半个时辰之内,未闻打斗呼喝之声
忽的雨住云散,劲风势减,当空蓝天,乍现一轮明月,清辉似水,朗彻群山,马君武也刚好调息完毕,立觉精神大增。
定神望去,只风四周中已站满了人群,就是自己隐身的巨松之下也站着七八个手握兵刃的人,原来,双方都在那豪雨如注之时,分遣追随身侧的门下弟子,召集人手。
但听八臂神翁哈哈一阵大笑道:“莫老儿,刚才那阵豪雨正是天助你逃走的机会,想不到你却白白地放过了大好时机,眼下风住雨收,云散月现,只伯你那点鬼域伎俩不足以保卫自身了。”说毕,忽的一摆手中青竹仗,又道:“滕兄,这缺臂断腿的老儿,就是昔年名震江湖的五毒叟莫伦,二十几年前,被兄弟和少林派高僧大智上人、武当派名宿,合力围歼,虽已把他打成重伤,但仍被他狂发蝎尾针,冲出重围逃走,这二十几年来,就未重在江湖出现,想他可能早已伤发死去,谁知他竞不惜自断一臂一腿,留住性命。这老儿一身都是又歹又毒的暗器,尤以蝎尾针更是绝毒无比,不但体积细小,而且他能一发数十百支,咱们和他动手之时,不可不防。”
五毒叟莫伦阴侧侧一声冷笑,截住了八臂神翁杜维生之言接道:“蝎尾针何足夸耀,今夜让你试试老夫隐修二十年的五毒神掌。”
杜维生侧目望了滕雷一眼道:“想不到这老儿竞也会投效在天龙帮,今夜如不合力把他除去,可是后患无穷。”
白衣神君滕雷无声无息地咧嘴一笑,道:“兄弟在边唾雪岭之时,已听得人说五毒叟莫伦其人,今日幸会,实在难得,杜兄请先出手,兄弟接挡第二阵如何?”
杜维生道:“对付满身奇毒的莫老儿,大可不必和他讲什么江湖规矩”
只闻五毒里莫伦一声怒喝,单腿一挺,忽地由特制竹轿上飞跃而下,右手直向杜维生劈去。
八臂神翁猛地大喝一声,手中青竹杖一招“横扫五岳”猛击过去。
莫伦冷笑一声,单腿忽的一收,身子懊然上升数尺,让过八臂神翁的一杖横击,直向杜维生身边欺入,道:“杜维生,再接老夫一掌如何?”右手一探,轻飘飘一掌直劈过去。
他劈出的掌势丝毫不带一点风声,随手击出,访若无事一般。
八臂神翁杜维生知他武功大异常人,出手一击,阴险无比,看似轻描淡写,实在暗藏杀手,而且他满身都是剧毒,一不小心,就得吃亏,在未完全明了敌人用的什么阴毒武功之前,不肯轻易冒险,纵身一避,让开劈来掌势,青竹杖左打右击,连续攻出五杖。但见青光流动,杖影纵横,幻化出一片光幕,把莫伦的攻势挡住-白衣神君滕雷目睹杜维生处处让避敌势,不肯硬接对方攻势,不由心里暗笑,付道:杜维生为华山派一代宗师,怎生这么怯敌?
正自暗笑之间,忽见杜维生挥动手中青竹杖,懊忽间杖影如山,幻化出一片光幕,不禁又暗自喝彩,一扫轻视之心,干笑一声,道:“杜兄的伏魔仗法,果不虚传,兄弟要助拳来了。”呼的一掌,直向莫伦背心劈去。
他这一掌乃蓄势而发,威势非同小可,但闻呼呼掌风,有如怒浪击岩一般。
杜维生目睹滕雷出手,心中大喜,右臂一振,那流动杖影候然合而为一,猛向莫伦前胸点去。
莫伦背腹受敌,他又是单腿独臂之人,无法分手拒挡前后合击攻势,而且前后施袭之人,又都是武林中顶尖高手,眼看就被那掌风和竹杖点中,忽听他冷笑一声,单腿一屈,全身卧倒地上。
杜维生冷笑一声,疾沉右腕,青竹杖“金针定海”紧随着莫伦爷卧下去的身子,击向前胸旋玑要穴。
白衣神君滕雷袭莫伦后背的一掌,却因五毒叟突然倒卧下去,一股强猛的潜力,直对杜维生撞击过去。
杜维生虽然觉得出滕雷击出的掌力直通而来,但他又不愿放过重创莫伦的机会,只得运气左臂,横攀当胸准备硬挡滕雷一击,右手青竹杖仍然指袭五毒里莫伦要害。
这本是电光石火一瞬,心念动作间不容发,杜维生左掌横前胸,滕雷掌力已然近身,杜维生正等挥出横胸左掌,忽觉那近身潜力突然消失。
要知白衣神君滕雷的武功已达护火纯青,收发随心之境;只因双方距离过近,一时间收势不及,击出去的力道才直对杜维生撞去,八臂神翁横掌一挡,滕雷立时借势收回击出掌力。
就这一刹那间,莫伦已贴地倒飞出一丈开外,挺身跃起。
杜维生心头一凛,暗道:这老儿虽余一臀一腿,但身手灵活不减当年,今宵这战,势必得小心一些,莫着了他的道儿。
心念一转,左手探怀取出一把金丸扣在掌内。
白衣神君滕雷收回击出力道,本要纵身直袭莫伦,瞥见杜维生站着不动,心中一动,暗道:江湖上久传杜维生生性机诈,心狠手辣,不要中了他借刀杀人之计,我和那五毒叟莫伦拼得你死我活,他却坐收渔人之利。
八臂神翁杜维生是何等人物,一望滕雷脸色,立时猜透他心中疑虑,当下呵呵一笑,叫道:“滕兄不要躁进,当心他蝎尾针厉害”
一语未毕,葛闻五毒叟莫伦乌鸣般的一声怪笑,独臂忽的一扬,一般腥臭掌风,直向八臂神翁杜维生击去。
忽然间冷芒电奔,一道白光直向五毒叟莫伦飞去,丈余外暗影处响起一个宏亮的声音叫道:“杜兄,滕兄,快请后退,不可硬接他五毒掌力。”
八臂神翁杜维生冷哼一声,猛一提丹田真气,双臂一抖,凌空而起,直飞起三丈多高,才悬空一个转身,化作“苍鹰摄燕”身法,左手挥动,先打出掌中一把金丸,人也随着猛向五毒叟莫伦扑去。
五毒叟莫伦掌势劈出,那电奔寒芒已快近身,哪知他竞不慌不忙地回手一抄,巴把急袭而来的一柄短剑接在手中,手法.巧妙至极。
他刚刚接住短剑,八臂神翁杜维生打出的满天金丸已破空罩下。
但闻五毒叟莫伦阴侧侧一笑,振腕先把手中接得的一柄短剑迎向杜维经刺去,接着双肩一晃,懊然间闪出九尺多远,独臂一拂,施出“铁袖神功”用内家真气把几粒近身的金丸击落。
杜维生一把金丸落空,施袭突然一变,猛一吸丹田真气,半空中忽然一长身,下落之势候然之间又向前飞去,掠蓄莫伦身侧而过。
隐身在那浓密松叶之中的马君武目睹几人几招施袭,闪击身法,心中大为赞叹,不觉转脸望了白云飞一眼。
白云飞樱唇一笑,陡在耳边说道:“这几人身手确都不凡,耐心点看下去,还有热闹好瞧。”
忽闻一阵大笑之声割破夜空而来,懊忽之间笑声已到数丈之内,马君武轻分松枝,凝神望去,月光下只见几条人影流矢一般奔来,那人影在两丈左右处停了下来,正是天龙帮帮主海天一叟苏朋海和红旗坛主百步飞拨胡南平、白旗坛主子母神胆叶荣青,三人身子刚刚站好,川中四丑也紧随着赶到,并肩站在海天一叟苏朋海身后。
这时,白衣神君滕雷和八臂神翁杜维生目睹天龙帮群雄赶到,强弱之势瞬息互易,彼此互望一眼,围歼莫伦之念立时改变;滕雷双肩微晃,人已向左跃开了一丈四五,和杜维生并肩而立。
只见苏朋海一拂长嚣,大笑道:“两位雅兴不浅,不知是敝帮和你们华山、雪山两派的缘分深厚呢?还是两位存心和敝帮作对?”
杜维生呵呵一笑,道:“这才叫冤家路窄。”
苏朋海道:“好一个冤家路窄,这么说来,杜兄、滕兄是有意和敝帮过不去了?在下原想在近年之中柬邀武林中九大门派的高人,到敝帮黔北总坛聚会一番,也好借机会彼此观摩各家各门的绝学,但杜兄和滕兄似乎专和敝帮作对,处处和我们为难,看来咱们倒得提前一步,在今夜作个了断。”
滕雷咧嘴一笑,还没答话,忽闻一个宏亮的声音接道:“贫道久闻苏帮主大名,心慕甚久,在贫道想象之中,帮主定是磊落君子,可是想不到竞使贫道大感失望,哈哈2你想倚多为胜吗?只怕未必能如愿以偿。“。
苏朋海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中年道人缓步由暗影中走出,背插长剑,道袍飘飘,黑鬃垂胸,气定神闲,不禁一皱眉头,一时间想不起来人是谁。
正想喝问对方法号,子母神胆叶荣青已看出帮主不识对方,立时接道:“江湖传闻夏道长闭关点苍山,精修内功,已二十年未履江湖,想不到今日竟在此幸会。”
夏云锋微微一笑,道:“叶兄乃武林中凤负盛名的高人,不知为何竞也投身在天龙帮中。甘心依人翼下,贫道实代叶兄的盛誉惋惜。”
几句话说来不徐不疾,脸上始终带着笑容,却听得子母神胆叶荣青脸上一阵热辣辣的难受,暗中骂道:牛鼻子少在嘴上刻薄,等下动手时,非要你尝试一下我子母神胆的味道不可。
他心里虽在暗骂,嘴上却笑道:“夏道兄言重了,江湖之上,都是你们号称武林九大门派的天下,像兄弟们这等江湖草莽,如再不知团结相助,哈哈,伯早晚都得被你们九大门派中高人消灭了。”
夏云峰冷笑一声,道:“这么说来,叶兄是甘愿臣伏在别人翼护之下了”不待叶荣青反唇相讥,夏云峰已转顾苏朋海道:“苏帮主治人手段,实使贫道佩服,天龙帮济济形雄,都甘心俯首听命”
苏朋海冷冷地接道:“夏道兄少逞口舌之利,既然相遇,总算有缘,老夫素对点苍武学敬仰,今夜正好借机领教。”
翻天雁夏云峰回头望了望杜维生和滕雷道:“苏帮主如肯赐招,贫道极为欢迎,不过,咱们先得立下一个规矩,如果贫道败在苏帮主的龙头拐下,立时就离开括苍山”
苏朋海仰脸长笑一声,接道:“如果老夫败在夏道兄剑下,就此解散天龙帮,退隐深山,夏道兄一日不死,老夫就一日不涉江湖。”
翻天雁夏云峰翻碗抽出背上长剑,道:“就这样一言为定,苏帮主请发招吧。”.海天一叟苏朋海正待挥拐出手。忽听胡南乎大声喝道:“帮主且慢!”
苏朋海回头问道:“你有什么事要说?”
胡南平道:“帮主乃一帮之尊,如何能轻易临场!本人愿代帮住出战。”
海天一叟苏朋海被胡南乎两句话提醒,暗道:我等此行旨在归元秘笈,夏云峰乃一派宗师身份,武功不弱,我纵有致胜把握,只怕也非短时间可分出胜负,岂不要耽误正事?
心念一转,亲自出战之心登时改变,目光移注在五毒叟莫伦身上。
五毒叟莫伦单腿一跃,飞落海天一叟苏朋海身侧,说道:“帮主请按预定计划行事,有我和胡坛主两人足可拒敌。”
百步飞铵胡南平双手一举,摘下背上青钢日月双轮,双肩微晃,直欺夏云峰身侧,说道:“在下代帮主领教夏道长绝学。”
翻天雁夏云峰冷笑一声,道:“我伯你接不下贫道三剑。”
说完,横剑当胸,凝神而立,脚下不丁不八,但却不出手抢攻。
胡南平双轮一分,左上右下,护住身于,笑道:“夏道长请先出手。”
夏云峰道:“让你一着先机,你输了,也可以落个心服口服。”
百步飞钱胡南平微微一笑,道:“夏道长乃出家之人,怎的口舌这等轻薄,一旦传出江湖,不怕被人耻笑吗”他哈哈一阵大笑之后,又道:“如果夏道长有兴对耗,咱们就面对面站上个十天八天也好。”
要知双方都是故意拖延时间,以便能看清敌势,重新变更部署。
这时,苏朋海已带着子母神胆叶荣青、川中四丑,离开了现场,走得无影无踪。‘五毒叟莫伦横身挡住了八臂神翁杜维生和白衣神君滕雷去路,潜运功力,蓄势待发,但却并未出手。
八臂神翁和白衣神君心中另有打算,是以,也未出手抢攻。
海天一里苏朋海去后大约有一刻工夫之久,杜维生忽然转眼四周,打量周围情势,但见不少疾服劲装大汉,一个个手握兵刃,围布在四周,当下冷笑一声,道:“莫老儿,你若不撤去四周之人,兄弟今天可要大开杀戒了。”
五毒叟莫伦阴森森一笑,道:“杜维生,你再看这四周形势,你还能走得了吗?”独臂忽的平胸推出。
杜维生早已存心硬接五毒叟莫伦一掌,左掌潜运功力,蓄势以待,左掌猛地迎前击出。
这一掌是他数十年修为的内家功力所聚,威势非同小可,随掌击出一股强猛无比的潜力,排山倒海般冲撞而出。
五毒叟莫伦嘿嘿一声冷笑,道:“来得好。”平空推出的独臂忽的一收,紧接着又疾吐而出。
就这一收一攻之势,力道又加强一倍。
两殷潜力悬空一接,杜维生立刻觉出不对,只感自己击出能裂碑碎石的掌力,有如击在一团棉絮之上,力道难以用实,不禁大吃一惊。
杜维生是久经大敌之人,觉得不对,立时猛吸丹田真气,把那击出力道收回。
只听莫伦一声怪笑,喝道:“杜维生,试接老夫一招五毒神掌如何?”身子微向前倾,掌势威力又加,但闻腥臭之气夹在一股阴柔力道之中,反逼过来。
八臂神翁杜维生心头一凛,暗道:“这种武功阴歹无比,不要着了他的道儿。当下运气出掌,把那收回力道重又反击过去。
忽听白衣神君滕雷大喝一声,挥动右臂打出一掌,直向两人之间撞击过去。
这一掌发得恰是时机,莫伦虽然功力卓绝,但也难挡雪山、华山两派掌门人合力一击,只觉身子一震,飘然疾退了一丈开外。
白衣神君滕雷及时发出一拳,和杜维生因自保而重行反击而出的内家力道合在一起,威势何等强猛,莫伦立时感到自己击出的阴柔力道无法拒挡这两人合的内家真力,才收回发出的五毒掌力,飘身而退。
滕雷击退莫伦之后,两道眼神一直盯在五毒里莫伦身上,一瞬不瞬,因为他也发觉这单腿独臂的残缺老人,一身武功大为怪异,只怕他另有什么诡计施展,或是突然下手施袭。
只见莫伦在飘身跃退之后,闭上双目,似是在暗中运气调息,知他在挡自己和杜维生合力一击之后,被震伤了内腑,一时之间,不致于再发动施袭,当下缓步走到杜维生身侧低声说道:”杜兄,这老儿武功的确是有点邪门,‘不如乘他受伤之际,合咱们两人之力,先把他除去再说。”
八臂神翁杜维生点头笑道:“滕兄之见正合兄弟心意。”忽的一下振臂跃起,大声喝道:“莫老儿,拿命来吧。“青竹杖一招“挟山超海”直击过去。
但听莫伦冷笑一声,突然睁开双目,独臂一挥,疾向青竹杖上拂去。
杜维生冷冷笑道:“好狂妄的莫老儿,要找死吗?”青竹杖突然加力,迎着莫伦独臂击去。
哪知五毒吏莫伦这一招却是用的诱敌之计,就在杜维生竹杖和他手臂将触未触之际,单腿一旋快速无比地闪到了八臂神翁杜维生身后,一掌向他背心击去。
白衣神君滕雷早已蓄势等发,一见八劈神翁杜维生失机,立时举手一掌击出。一股呼呼掌风,直向莫伦背后撞去,紧随着人也猛扑过去。
五毒叟莫伦怪笑一声,单腿疾跃而起,独臂挥动,力敌两人。他虽只有一腿一臂,但因动作迅灵,拳招怪异,再加上五毒势焰慑人,滕雷虽与杜维生联手合攻,但激斗二十余合,仍是个不胜不败之局。
白衣神君滕雷首先忍耐不住,冷哼了一声,跃退八尺。
八臂神翁杜维生心知滕雷已不耐久战下去,这一跃退,不是要施展什么独门功夫,于是要运集功力准备和五毒叟莫伦硬拼,当下一紧手中青竹杖,绝招连绵出手,要时间杖影点点,急如狂风,攻势凌厉绝伦。
五毒叟莫伦力敌两人,本有些支持不住,全凭怪异拳路和飘忽的身法,以及那绵绵不绝的阴柔之力,化解杜维生和滕雷强猛的攻势,但因他修习的功夫怪异,阴柔之力又大异于阳刚这劲,外人极不易看得出来,是以,他虽已有些不支,但杜维生和滕雷却是丝毫看不出来。他正感难再勉强撑持下去,忽觉压力大减,白衣神君滕雷已纵身跃退。
莫伦力战两人之时,无暇运集五毒神掌功力,及见滕雷自动跃退,不禁心头大喜,正待运集五毒神掌,先把八臂神翁杜维生伤在绝毒的五毒神掌之下,忽见杜维生手中杖法一变,懊忽间杖影滚滚,有如怒涛汹涌而来,竞自无法抽出工夫运集真气。
’原来他的五毒神掌在施展之时,必需先要运行真气,把练聚在臂掌之内的剧毒迫聚一起,夹在内家真气之中劈出。
忽听白衣神君大喝一声,双手握拳当胸,直向五毒里莫伦扑去。
杜维生心知滕雷一扑之势中,不是毕生功力所聚的猛攻,必有奇诡难测的变化,忽然一收杖势,那满天流动的青光杖影,陡然敛收不见,拔身而起、悬空一个筋斗,倒翻出两丈以外,瞥眼间剑光耀目,轮影纵横,翻天雁夏云峰和百步飞钱胡南平也打到了紧张关头,五毒叟莫伦昔年闯走江湖之时,身经无数大战,会尽中原武林高人,先闻滕雷大喝之声,已有警觉,再见杜维生忽然间收杖跃退,立时借机提聚一口丹田真气,懊然一转身子。
这等高手相搏,出手迅如电奔,五毒叟莫伦刚刚转过身子,白衣神君滕雷已自攻到身侧。
五毒叟莫伦冷哼一声,虚飘飘拍出一掌,纵身向后跃去。
但见白衣神君滕雷正向前疾冲的身子,忽然问似被什么力道阻挡一般,急坠而下,脚落实地,身子还不停摇摆。
五毒叟莫伦却如断线风筝一般,直飞出五丈开外,才足落实地。
八臂神翁杜维生一例观战,只看得心花怒放,因为他已看出两人这相互一击,都是各尽全力施为,以两人功力之深,这一招内家真力的硬接硬打,势必两败俱伤不可。
只见白衣神君滕雷双目微闭,左手捧腹,右手按胸,静静地站着不动。
莫伦却直垂独臂,圆睁着两只怪眼,身上长衫不停飘动,显然两人都在运功调息。
杜维生纵身跃到滕雷身侧问道:“滕兄。是受了伤吗?
要不要做兄弟的助你一臂之力?”
滕雷微一睁动闭着的双目,望了杜维经一眼,缓绥地摇摇头,很迅快又闭上眼睛。
杜维生暗暗叹道:“可惜呀可惜!如果我这是站在和他敌,对之位,只要一掌。便可把他击毙掌下,不但异日论剑时少一强敌,说不定因滕雷这一死,会使雪山派今后在江湖上一路不振。
当前的形势利害,电光般在他脑际闪过,赂一沉付,忽然大叫说道:“滕兄安心运功调息,我先杀了莫老儿替你出-口气再说。”摹地纵身跃起,直对五毒受莫伦扑去,青竹杖一招“直叩天门”直向五毒里莫伦天灵穴上击去。
但闻五毒叟莫伦一声阴侧侧的冷笑,右臂一扬,十余缕细若游丝的白光迎面打来。
八臂神翁杜维生心头一震,疾收青竹杖下击之势,双臂一抖,猛提丹田真气,疾坠的身子懊忽间又向上升高七尺,那十余缕无声无息的白光擦着他双足而过。
八臂神翁杜维生让过五毒叟莫伦一把蝎尾毒针之后,暗自付道:好险,几乎忘了莫老儿这一手霸道绝伦的暗器。这时见几条人影奔来,心头忽动杀机,探手入怀,取出一把金丸,连弹五指,电射而出,但闻金丸夹着破空轻啸之声,迎向疾奔而来的人影打去。只听几声连续惨叫,那疾奔而来几条人影,纷纷栽倒途中-.莫伦目睹杜维生连发金丸伤人,顾不得元气未复;猛提舟田真气,单腿一跃,直向八臂神翁杜维生扑去,独臂扬处,又是十余缕细若游丝的蝎尾毒针出手。
八臂神翁杜维生扬手打出一把金丸,人跟着疾向旁侧跃退。
金丸带着破空之风,击落一部分蝎尾毒针,另有三粒势道特别劲急的金丸,品字形直取莫伦天庭和双目要害。
莫伦冷哼一声,疾沉丹田真气,硬把向前猛冲之势收住,右手袍袖一拂,把急袭而来的三粒金丸打落。
、他刚和白衣神君滕雷互拼内力,震伤内腑,尚未调息复元,袍袖一拂之势,不自觉又使出内家真力,牵动内腑伤势,落地之后,不停喘息。
杜维生斜跃两丈多远,刚避开未被金力.击落蝎尾毒针。
摹闻急啸之声,一面铜拔破空疾转而来。
原来胡南平听到了杜维生指弹金丸的轻啸之声,紧接着又连声惨叫,立时一紧手中青钢日月双轮,疾攻四招,把翻天雁夏云峰逼退一步,转眼一望,不觉大吃一惊,当下疾跃后退,腾出右手,取下背上铜钱,振腕向八臂神翁杜维生打去。
胡南平铜钱不过刚刚脱手,夏云峰长剑已到前胸,这一剑刺得迅快至极,胡南平封架已来不及,只得仰身向后卧去。
夏云峰右腕一沉,长剑紧随而下,胡南平背脊将要着地之时,摹地向右翻去,左手青钢轮随势一扫,横砸长剑。
他应变虽然迅快,但仍然迟了一步,待他青钢轮触及长剑之时,夏云峰剑尖巳刺入他前胸,他这一轮虽把长剑震开,但他前胸已被剑尖划了一道三寸多长,半寸深浅一道伤口;鲜血泉涌而出。
他顾不得伤势剧疼,立刻忍痛翻身跃起,借那翻滚之势,右手已取过交到左手的钢轮,双轮疾展,猛攻八招
夏云峰冷笑一声,双足札桩,不再避让他八轮疾攻,长剑左封右架,硬把胡南平八轮疾攻挡开。
翻天雁夏云峰挡开八轮之后,忽然长笑一声,喝道:“胡南平!我看你还能接得贫道几剑?”忽的剑法一变,尽是急攻招术,刹那间冷芒电掣,剑气弥天,隐隐起风雷之声,胡南平登时被那弥空剑气笼罩,手忙脚乱,只余下勉强招架之功。
原来夏云峰初和胡南平动手之时,并未出全力对敌,存心测试对方武功,既已知对手虚实,不再存久斗之心,剑法一变,施出二十年潜修苦研,准备用以争霸武林的七十二式天干风雷剑招绝学,要把胡南平活劈剑下。
这当儿,隐身在那并生古松上观战的曹雄已看出了形势-不对,如果自己再不出手,只怕胡南乎难再支撑十回合,但他:又伯一出手会引起白云飞现身干涉,那可是末得其利,反受其害,是故,一时间犹豫难决。
忽听胡南平口作长啸,天龙帮围守在四周的弟子,挥舞刃纷纷向场中奔去。
八臂神翁杜维生仰脸大笑一阵道:“天龙帮当真人多,不怕死的尽管来吧!”余音未落,金丸已连续弹出,但闻惨叫闷哼。
之声彼起此落,眨眼间已有十余人受伤倒地。
金环二郎曹雄眼看帮中弟子伤亡累累,再也忍耐不住,回头对马君武说道:“马兄,假如我们天龙帮一旦被华山、点苍、雪山三派联手击败,不知他们会不会联手对付你们”
白云飞冷笑一声,接道:“你不要妄想施展什么诡计,哼1天龙帮如果真被三派击败,对我们有益无害”
金环二郎曹雄笑道:“这次赶来括苍山的武林高人,兄弟敢武断地下句定语,都是志在那归元秘笈。只需我几句挑拨之言,包管他们会倒转过来对付几位。”
虽然明月在天,但因金环二郎曹雄藏身之处的松枝十分茂密,中间又隔着马君武,白云飞虽具夜鉴毫发的超人眼力,也无法看得曹雄神情。
只听曹雄尖冷的声音说道:“请两位仔细地想想我刚才说过的几句话,这一次到括苍山来的人谁不知那归元秘笈在那位身披蓝纱的姑娘手中,我只要费上一番唇舌,不难说动三派人物。”
白云飞暗自付道:他这几句话倒是不错,如果真被他说动华山、雪山、点苍三派和天龙帮联起手来,的确是不易对付,何况归元秘笈还在他的手中,这人狡猾无比,如今夜不能迫他交出奇书,只伯日后难再收回。
心念一转,冷冷答道:“你有什么话不妨明说2这等吞吞吐吐地闹什么鬼?”
曹雄道:“我要出手为我们天龙帮中助拳,希望两位不要出面干涉。”
白云飞对金环二郎曹雄道:“你不要我干涉可以,但必要先拿出归元秘笈,哼!要不然你就别想活过今夜。”
金环二郎曹雄心中一动,暗道:我如不承认偷窃归元秘笈,她只怕不会让我出手,不如先拿话稳住她,击败杜维生等之后,再联合莫伦、胡南平两人之力对付她,她武功再高,也难挡我们三人。当下笑道:“我哪里见到什么归元秘笈,只不过在姑娘闺房中,捡得一个精巧玉盒,你如硬逼我交出归元秘笈笑,那可是无可奈何之事。”白云飞暗咒骂一声,真个狡猾之徒,道:“就是那只玉盒,拿出来吧。”
曹雄笑道:“早知那玉盒中放的是归元秘笈,我也不会把它交给敝帮中弟子了。”
白云飞暖一声,道:“连篇鬼话。”
曹雄道:“两位如果不信,马兄尽管过来搜搜兄弟身上,是否带有那只玉盒”他微微一顿,又道:“马兄如果信得过兄弟,先让我解了眼下敝帮中人危难,原壁归还就是。”
马君武道:“曹兄一言九鼎,可不能说了不算,借词抵赖。”
白云飞听马君武答应下来,不忍使他难看,当下冷冷地接道:“任你诡计多端,今晚不交出归元秘笈,弥就别想逃得性命。”
金环二郎曹雄不再回答白云飞的话,长啸一声,跃下古松,反腕抽出背上金环剑,一连三个起落已到七八丈外,左手扬处,一把毒针疾奔杜维控,右手金环剑一招“分云棒月”封开。
了夏云蜂的长剑。
百步飞钻胡南乎正值险象环生之际,忽觉那绕身剑光一敛,压力骤减,耳际响起了曹雄尖锐声音道:“胡坛主暂请退后休息,这牛鼻子交给晚辈对付。”口中说着话,手中金环剑并未停止,左刺右击,连攻四招。
这四剑都是三音神尼拳谱上所载武学,招招诡异难测,四剑连攻,竞把夏云峰迫退了三步。
夏云峰本已把胡南平逼得无力招架,只要再加紧迫攻几:剑,就可把名震江湖的百步飞铰胡南乎斩毙剑下,哪知突然杀出这么一个奇装异服的年轻后生,剑招怪异,一出手就把自己迫退,不禁呆了一呆。
这进,杜维生已把曹雄打出的一把毒针击落,缓步走到夏云峰身侧,低声说道:“这娃儿出手几招,的确是有点邪门,夏道兄不可大意。”
夏云峰本来被曹雄先声夺人的四剑快攻震住,但听得杜维生几句话后,激起怒火,当下冷笑一声道:“杜兄别太长他人志气,量他是个毛头孩子,还能有多大成就”说话之间挥剑还攻两招。
这两剑都是天干风雷剑法中极凌厉的招术,出手威势甚大。
可是金环二郎曹雄已大非昔比,他已从三音神尼的拳谱上,悟得不少上乘武功及攻拒闪避的身法,但见他双肩微一晃动,人已脱出翻天雁夏云峰长剑幻化的剑圈。:杜维生双目炯炯,盯住曹雄,但仍未看清楚他用的什么身法闪避开那两剑急袭,不禁心头一震,暗道:这娃儿身法这等奇奥,只怕非易对付,看来今宵围歼莫老儿和胡南平的希望,又要落空了。
转眼四顾,身外丈余处,已围满了天龙帮弟子,各举兵刃,虎视耽耽,只待一声令下,立时将由四面八方围攻上来。
对于环围四周的群敌,杜维生丝毫也没放在心上,他担心的是曹雄一身奇诡难测的武学和胡南平连环飞钻的绝技,如让他腾出双手,施放飞钻,那可是不易对付,当下探手入怀又取出一把金丸。、再看滕雷和莫伦时,仍都在闭目静站调息,数十个天龙帮弟子正把白衣神君滕雷重重包围中间,月光下兵刃闪光,有如一片枪林刀山。
他不知滕雷是否已调息复元,但他神情却十分镇静,脸上一片冷漠,对周围群敌视若无物。
只听金环二郎曹雄哈哈一阵大笑,道:“儿位在山腹那番密议之策,只怕无能再实现了?哈哈,看来今宵只有各凭真功实学,打个胜负出来”余音未绝,突然一抖金环宝剑,疾向翻天雁夏云峰刺去。
这时夏云峰已知道对面的黄衣少年,身负着绝世武功,哪里还敢大意,一见金环剑点胸刺到,担心对方有甚诡异变化,不敢举剑封架,猛提真气,全身突然离地寸余,飘退四尺。
杜维生看得双目圆睁,叫道:“夏道兄好精深的内功,兄弟今天又开了一次眼界。”
翻天雁夏云峰微微笑道:“好说,好说,杜兄过奖了。”
他口中虽然说得轻松,但心里却十分紧张,两道目光一直盯在金环二郎曹雄脸上,凝神握剑,蓄势待敌。
曹雄回头望了胡南平一眼,只见他已裹好伤势,收了双轮,左右手各控一面铜拨。
忽然问长啸划空,月光下两条人影流星般飞射而来,瞬息之间,已到了几人身侧。
杜维生定神一看,不禁暗暗叫苦,来人正是天龙帮黄旗坛主王寒湘和黑旗坛主开碑手区元发。
这两人一现身,天龙帮的五旗坛主已经到齐,除了白旗坛主的子母神胆叶荣青和苏朋海同行而去之外,红、蓝、黄、黑四旗坛主都在场中。
王寒湘两道冷电般的目光环扫了一周之后,冷笑一声,对杜维望道:“杜兄久违了,还认得昔年旧相识吗?”
杜维生心中虽觉事态严重,但外表仍然十分轻松,一拂长鬃,笑道:“王兄别来无样,咱们总有二十几年没见面啦。”
黄旗坛主王寒湘仰天长笑一声:“兄弟久闻传言杜兄的弹指金丸绝技,独步武林,看来传言果然不虚.。”
杜维生衡量形势,不宜动手硬拼,何况他素知王寒湘之能,动手定要吃亏,当下仰天哈哈大笑,道:“王兄。可是想以众凌寡,倚多为胜吗?”
王寒湘冷冷一笑,道:“杜兄如果害伯群战,那就由兄弟单独和杜兄决战以分胜负如何?”
杜维生一沉付,笑道:“高见不错,但必得划出道于来,胜败之分该当如何?”
王寒湘目光扫掠过翻天雁夏云螃和白衣神君滕雷后,说道:“如果兄弟败在杜兄手中,不但放杜兄走路,就连那道长及滕兄-并放行-.....”
翻天雁夏云峰不识王寒湘,未待他把话说完,立时厉声接道:“这算什么打睹,就凭天龙帮这群乌合之众,岂能拦得住人?。”长剑一摆,就向外冲。
开碑手区元发纵身一跃,拦住了翻天雁夏云峰的去路,呼呼劈出两掌。
但觉一股强猛异常的力道直撞而来,夏云峰潜运真力横击一掌,把那急冲而来的劲道逼开,正待挥剑还击,突觉又一股强烈潜力直逼过来,这一股掌力来得太过突然,翻天雁夏云峰一时措手不及,只得运气挺胸一挡,硬接那击来力道,但觉胸前如遭重锤一击,登登退后三步,身躯摇额,宝剑几乎脱手,还算他内功精湛,开碑手区元发又未用全力发掌,才算末被震伤内腑。
但听王寒湘一阵冷笑,道:“这位道长是什么人?怎的这等莽撞,如要有心硬闯,那可是自找苦吃。”
翻天雁夏云峰脸罩寒霜,一语不发,只在暗中运气调息。
杜维生呵呵一笑,道:“王兄好大的口气,你纵然未见过夏道兄之面,也该听江湖上朋友谈过点苍派掌门宗师翻天雁夏云峰夏道兄大名吧?你这等自狂口气,就不怕江湖上朋友们笑你见识浅薄吗?”
王寒湘心里暗叫了一声惭愧,但脸上却丝毫不露声色,故作淡漠一笑,道:“兄弟只听人谈过少林、武当、昆仑、峨嵋和杜兄领掌门户的华山几派之名,其他各派名称,兄弟实少闻及,’说来惭愧得很。”’翻天雁夏云峰只不过被震动了气血,略一调息,已自复”
元,截住王寒湘的话,冷冷接道:“杜兄2说话毫无分寸之人,-想必是闻名天下的天龙帮苏帮主了吧?”
杜维生听得心中一乐,哈哈大笑道:“原来两位还未见过,兄弟替两位引见一番如何?”
王寒湘道:“杜兄好意心领,但兄弟素不愿攀交高人。”
夏云峰冷笑一声,道:“贫道二十年未涉足江湖,想不到一般离魅竞都成了气候”
杜维生看他脸色铁育,只怕他一怒出手,形成群殴场面,逐忙接口说道:“夏道兄,兄弟已和天龙帮王坛主有约,道兄最:好能让我们先打一仗试试,如果兄弟拒挡不住,道兄再接替兄弟不迟。”
夏云峰自和曹雄交接几招之后,心中亦甚不安,只觉对方武功诡巧至极,很多变化都出了武学常规,何况眼下敌势异常强大,不宜和人群殴。
他乃一派宗师之才,略一沉付,立时心平气和,当下笑道:“好说,好说。杜兄八十一招伏魔杖法,乃武林之名学,贫道能有一开眼界机会,那是最好不过。”
杜维生一摆手中青竹杖,道:“夏道兄既肯让兄弟先试头阵,至感荣宠”话至此处,放声一阵大笑,转望着王寒湘接道:“王坛主请亮兵刃吧!今宵咱们好歹也得分个胜负出来。”
王寒湘肩头晃动,人已向左闪开数尺,左右双掌齐出,疾攻八臂神翁杜维生侧背。
八臂神翁杜维生微一例身,王寒湘双掌一齐落空,右手一带青竹杖,横扫过去。
王寒湘长啸一声,疾退八尺,紧接着又纵身而上,不容杜维生再收杖击出,左右双掌各攻三招。
这几掌不但迅如电火,而且抢尽先机,八臂神翁杜维生青竹杖被六掌快速绝伦的急攻封拒门外,一时无法收回,只得挥动左臂,还击两掌,人已被退退了三步。
转眼间,两人已对拆了二十几招。
要知双方武功都已经达炉火纯青之境,这一相互快攻,真个是间不容发,王寒湘虽只是一双肉掌,但却变化多端,忽而指戳,忽而斜劈,忽而掌发电奔,劲力迫人,忽而含劲不吐,虚飘飘拍击两招,虚虚实实,极尽诡异之能。:八臂神翁杜维生却是另一种打法,青竹杖急如狂风骤雨,一味急攻快打,杖影点点,着着指击王寒湘要害穴道。
两人又对拆五十招,仍然是个不胜不败之局,但杜维生的八十一招魔杖法已快用完,只余最后九招最为精奇之学,能否克故制胜,尽在这最后九招之内,当下凝神运功,忽的跃退三尺。\一王寒湘冷笑一声,正待欺身抢攻,忽听杜维生沉喝一声,青征杖忽然振臂点出,这一击甚是怪异,若点若劈,使人难测来势,王寒湘虽然身负、绝学,但在一时之间,也无法测透对方一击妙用,不禁微微一怔。
直待杜维生育竹杖快近前胸之时,王寒湘才陡然侧身,右手忽地疾伸而出,硬向青竹杖上抓去,快如电闪。
哪知八臂神翁杜维生正是要他如此,右腕猛然一沉,青竹杖疾落一尺,猛点小腹,由缓慢之势,懊然间迅如雷奔。
这一招正是八十一式伏魔杖法中的三绝之一“飞蝗蔽日”妙在敌人避让攻袭之时,忽然以极快的手法,数招连续击出.,幻化出一片点点杖影,汹涌取敌。
王寒湘身子刚转半周,尚未站稳脚步,想让开这摈纷落英般的杖影,无论如何也来不及。
但他确有非常的本领和机敏的应变机智,他已知道一着失机,被人抢去主动,纵然能避那急攻的竹杖,八臂神翁杜必然另有更厉害的杀手趁势猛袭,自已后背受敌,先输一着,对方决不允许自己有再转身子的机会.心念一转,不再跃避那后背袭来的杖势,身子向前一震,让过要害,左臂回扫,反向青竹杖上迎去,右手却横拍一掌,还击过去。’但闻呼然一声,育竹仗正击在王寒湘左臂之上,但因他这反臂迎杖之势,用得十分突然,大出了杜维生意料之外,力道没有用足,是以,王寒湘虽然中了一杖,但臂伤并不严重,而他急快一掌还攻,也拍中了杜维生的右胯。
只听两人同时一声冷哼,双双跃退数尺,这一杖一掌,几乎是同时击中。
.杜维生一收竹杖,忍着右胯伤疼,笑道:“王坛主左臂先被兄弟击中一杖,不知是否算是个扯乎之局?”
王寒湘冷笑连声道:“嘿嘿!想要在下认输吗?只怕还得再打个几十招。”
金环二郎曹雄在两人相约动手之时,一直站在旁侧观战,他素知王寒湘之能,为天龙帮有数高人之一,杜维生亦誊重江湖的一派掌门宗师,两人在攻拒之间定有很神妙的招术,是故,看得十分用心,当下插口接道:“一杖换一掌,彼此乎分秋色,自难断论胜败,何况赤手对兵刃,在声势上讲,敝帮已先吃了亏,以我看法,不作胜败之沦,你还算占先不少。”
八臂神翁杜维生正待反唇相讥,忽听白衣神君滕雷大声喝道:“杜兄何必和这般小辈逞不必要的口舌,咱们已中人调虎离山之计,此时再不走,只怕后悔不及了。”余音末绝,双掌已先后劈出,但闻应声惨叫,两个拦在他前面的天龙帮弟子,双双口喷鲜血栽倒。
翻天雁夏云峰一摆手中长剑,接道:“滕兄之言不错,咱们在这里和人打睹此武,人家早已分人去夺取归元秘篮,此时还不闯出重围,正好给人以可乘之机!”说完话,挥动宝剑,当先向外闯去,他内力深厚,剑招精绝,挥舞之间,已有两人被他刺伤。
杜维生长啸一声,道:”两位说得不错!咱们中了声东击西之策”随手弹出一把金丸,纵身和夏云峰跃到一起。
但见滕雷怪笑一声,身子凌空飞来,讽讽风声之中,落在杜、夏两人之间
夏云峰一招“乱堆彩云”森森剑气把扑近身的几个大汉遏退,道:“贫道开路,杜兄断后,滕兄请居中策应!”长剑一摆,瞬息连续击出五剑,凌厉剑风迫得天龙帮拦路弟子纷纷向两旁退让。
曹雄格格一笑,纵身一跃,拦住去路;金环剑还未出手,夏云峰已抢先发动,长剑一招“笑指天南”疾攻过去,曹雄退步侧身,让过一剑,哪知夏去锋已领赂过他异剑招的滋味,不容他还手,长剑忽变“渔翁撒网”幻化一片剑幕罩下。
金环二郎曹雄冷笑一声,正举剑向上封去,企图硬接夏云峰的剑势。
翻天雁夏云蜂这出手两剑,都是剑术中极普通的招式,目的只在诱敌,一见曹雄举剑硬封,心头大喜,一挫腕,硬把攻出的长剑撤回,恢然问,又疾攻三剑。
这三剑可是他天干风雷剑法中的绝学,只见剑影纵横,冷芒电掣,有如波涛汹涌而至。
曹雄目睹那满天闪动的剑影,心头大骇,暗道:这是什么剑招,这等奇幻?凝神运气,金环剑划出一个护身银虹。
但闻一阵金铁交鸣之声,两剑连相接触,夏云峰却趁势一招“白云出山”那满天流动的剑影,候忽问合而为一,疾奔曹雄前胸点去。
曹雄闪避不及,忽然触动灵机,不退反进,微一侧身,施出“游鱼逆浪”身法,左手奋力一拂,拍出一股潜力,人却从那绵;密的剑光中闪穿过去。
这等奇奥之学,举世也没有几人能够破解,夏云峰微微一怔,曹雄已到身侧,右手-j举,直向翻天雁夏云蜂握剑右肘关节托去。
他这举手一托,虽非什么出人意外的怪异之学,但却妙在出手时机部位,拿捏得恰当无比,使人无法躲避。
眼看曹雄右手就要触及夏云峰右手肘关节,忽的撞过来一股掌风,击在曹雄左肩之上。
但闻金环二郎曹雄一声闷哼,全身被攀风震飞起来,向:摔去。
夏云峰右腕一挥,长剑迫袭斩去。
忽闻一声大喝,一柄软索三才锤破空点到,正击在夏云峰长剑之上,但听一声金铁大鸣,火星进飞,硬把夏云峰长剑展开两尺,王寒湘借机施出“八步登空”人如掠波燕剪般穿空而过,两臂伸缩之间,把曹雄身子接住。
这时天龙帮的人纷纷围拢上来,开碑手区元发的软索三才锤舞起了一丈方圆的一片光幕,挡住了几人去路。
八臂神翁杜维生弹指打出三粒金丸后,大声叫道:“夏道兄、滕兄,不要多花精力和这班无足轻重的人硬拼,拦截苏朋海要紧。”说话间,突然凌空而起,一掠之势,就有七八尺远。
但闻夏云峰长啸一声,长剑舞起一片银光,直向人群中冲去,剑风指处,血肉横飞,再加上滕雷呼呼拳风助威,天龙帮人数虽多,但如何能挡得住这两个一流高手合力突击。莫伦正在调息内伤,无法出手,王寒湘又在替曹雄推拿穴道,只余下开碑手区元发和受了伤的胡南乎,这两人武功虽高强,但因帮中弟子众多,反觉碍事,软索三才锤和飞拔绝学都无法施展,他们自不能像夏云峰、滕雷、杜维生三人一样,毫无顾忌的全力冲击,只能眼看着被三人冲出重围.联诀大笑而去。
这一战天龙帮又吃了人手太多的亏,帮中的弟子损伤了三四十人。
区元发、胡南平虽然气得心肺欲炸,但却无可奈何2只得吩咐帮中弟子,把伤者抬走,死的掩埋,然后命人返回埋伏之处,只留四个武功较高的弟子,随侍身侧。
两人缓步走到王寒湘身侧,只见他脸色凝重,右手顶在曹雄背后的命门穴上,正在助他行功。
金环二郎曹雄似乎受伤很重,双目紧闭,俊俏的脸上变成了惨白之色,两人同时微微一皱眉头,暗中付道:看他今宵出手几招大是怪异,似非帮主所授武功,年余不见,不知从哪里学得这等奇奥之技
忽见王寒湘站起身子望着两人道:“他全身运行的真气,忽而逆转,忽而正行,使人无法测知他伤势轻重“区元发、胡南平听得了呆一呆,道:“这倒是闻所未确的事。”
王寒湘道:“依据常情而论,他被击中之处,并非人身要害,至多震断肩骨,内腑不至受到重创,纵然受伤,也不过是一时气血的翻动,一般推官过穴手法,足可使他伤势恢复,可是我已推拿他十二大穴,并以本身真气助他血行四肢,哪知竞毫无效用”
他话还未完,曹雄忽然睁开眼睛,接道:“王坛主不必担心,也用不请我师父代我疗伤,我自有调理之法。”说完,缓缓闭上双目,神态间毫无痛苦之色。
原来曹雄在近年之中,因苦练三音神尼遗留拳谱上几种上乘偏激的内功,常使本身气血逆行,因他功力不到,又贪求太多,想在同一时间之内,并修数种奇学,以致心神分散,进境缓慢,幸得他是绝顶聪明之人,不但把各种修为要旨法门熟记,而且能够严谨地分配进修时间,虽然并修数种内功,但尚未使体内经脉气血运行发生冲突。
大约有一顿饭工夫之久,曹雄那惨白无血的脸上已泛现艳红之色,又待一盏热茶工夫,忽然一跃而起,捡起金环剑,笑道:“我刚才一时大意,致受暗算,现下已然调息复元,咱们得快些赶去接应我师父去!华山、雪山、点苍三派,决不会就此甘心,三派掌门人既然亲临,存心和我们为难,必有高手随行,如果让他们召集了随行高手,全力拦裁,只怕我师父难挡对方人多势众。
王寒湘道:“不错。恐怕除了三派之还有其他门派中人,若被他们结集起来联手对付,帮主武功再高,也难抵挡得住,不宜再延误时刻了。”
忽听一个冷漠的声音接道:“滕雷硬接了我一记五毒神:掌,虽是互以内家真力相拼,未能双掌接实,但我料他在掌力:互击之后,决想不到运气封闭脉穴,只要他在回聚真气之际,稍把我劈出毒力吸取一点,四个时辰内毒性亦将发作,虽不一定致命,但也要他用七日以上时间运气迫毒。”
王寒湘回头笑道:“莫兄五毒神掌乃独步武林神功,料滕雷决难逃得厄运。”
五毒叟莫伦道:“只可惜我在久战之后,才运集五毒神掌,威力减去不少,日后如再能遇上这般人时,定要先运集五毒神功一击得手,让他试试我二十年苦修的五毒神掌如何2”
原来五毒叟莫伦经过一段长时间调息之后,内腑翻动的气血已逐渐平复。
曹雄忽然转脸望着那两株并生古松一眼,道:“咱们不宜在此久留,尽快去接应帮主要紧。”
曹雄话刚落口,忽听左侧一块大岩石之后,一个娇冷的声音接道:“现下华山、点苍、雪山三派的人已经撤走,我们依照约言,没有现身干涉,你偷窃的东西也应该交出来了。”
王寒湘、开碑手区元发等只听得脸色微变,不约而同转眼向那发话之处望去。
只见那大岩石后,缓步走出一个玄色劲装少女,赤手空拳,步屈从容地直向几人停身之处走来。
月光照射之下,清晰可见她绝世的美丽。
这红、黄、蓝、黑四旗坛主,无一不是久经大敌、誉满江湖之人,但也为这突然的变化感到震惊,以几人武功之高,竞不知人家何时隐藏在那在岩石后,只此一点,已使他们大感意外,而对方那份安静和从容的神态,更给人以莫溯高深之感,只有曹雄心里明白,是以他十分镇定。
区元发定神看去,隐隐认出正是在峨嵋山卧虎岭相遇之人,不禁心头一骇。
玄衣少女直走到几人停身处的数尺外,才站定脚步,星目中神光如电,向几人脸上扫过,盯在曹雄脸上,问道:“男子汉大丈夫,说了话不算数,不知你羞也不羞?”:金环二郎曹雄道:“我几时说话不算了?白姑娘且莫要含血喷人。”
白云飞怒道”你答应过华山、点苍、雪山三派人撤走之后,交还偷窃我们的玉盒,怎么不守信约,事后却要借机溜走?”说话之间,又向前欺进一步。
百步飞拨胡南平伯曹雄内伤初愈,难挡对方一击,横跨一步,挡在曹雄前面。
白云飞秀眉-扬,喝道:“你要干什么?站开去!”
她声音虽然娇脆,但在高华气度之中,含一种慑人威势,胡南平不自觉退回一步,一步跨回,忽觉不对,又赶忙抢到曹雄身前。
王寒湘亦感近身少女,在至美之中,自含一种颐指气使的威严,当下微微-笑,道:
“请问姑娘贵姓,不知和曹香主订的什么约言,望能坦然相告,在下可替曹香主作上三分主意。”
白云飞暗自付道:“那归元秘笈乃天下武林人物的心目中珍逾性命的奇书,我如据实说出,这般人决不肯让曹雄交出,心念一转,说道:“他偷了我一只玉盒,说好还我,谁知他竞图背弃信约,一走了之。“王寒湘回头望着曹雄笑道:“一只玉盒,能值几何?快请交还给人家。”
曹雄道:“不错。我确说过交还玉盒约言,但据我记忆,这约言似非对姑娘所许。”
白云飞气得冷笑一声,道:“任你狡诈无赖,今宵不交出偷窃玉盒,就别想逃得性命。”
忽听那大岩后响起马君武的声音道:“这么说来,曹兄诺言是对兄弟所许了?”月光下但见人影闪动,马君武一连几个纵跃,落到白云飞身侧。
曹雄忽然探手入怀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玉盒,振腕向马君武投去,道:“马兄快请接住,看看是否有错?”
马君武接得玉盒,仔细一看,果是原物,正待说两句慰藉之言,忽然心中一动,暗道此人心机太多,不可不防他一着。忍下那正待出口之言,当场把手中玉盒打开。
他在开启玉盒之际,曹雄脸色已然大变,只因白云飞守在马君武身旁,使他不敢突然下手施袭。
马君武启开玉盒一看,果然盒中空无一物,不觉大怒,冷笑一声,道:”兄弟自和曹况相交以来,无时不存肝胆相照之心,不想曹兄却以捉弄兄弟为乐。”
曹雄道:“兄弟亦把马兄视为生平难得知已,诚心诚意结交,不知马兄此言所指为何?”
马君武道:“这玉盒之中放的东西哪里去了?曹兄先把盒中存放之物取去,把一个空盒子交给兄弟,这难道还不算捉弄人么?”
曹雄道:“兄弟捡的就是这么一只玉盒,至于盒中存放的什么,兄弟确实未见。”
白云飞冷笑一声,侧脸望了马君武一眼,却未接口,她似是存心看马君武如何处理。
马君武沉吟了一阵,道:“我马君武自信对曹兄十分坦诚,但曹兄这么对待兄弟,实使人难以捉摸,咱们虽是萍水相逢,但却一见如故,承你援手相助,兄弟一直深植肺腑,无时无刻不存酬报之心,不过,这玉盒中存放之物、牵扯太大,亦非兄弟一人生死能予解决,尚望曹兄看在一场相交情意上,赐还兄弟。”
天龙帮四旗坛主,听马君武说话言词恳切,不禁动了仔疑,八只眼睛不约而同投在曹雄身上。
王寒湘低声叫道:“曹香主”
下面的话还未说出口,曹雄已格格大笑道:“怎么?难道四位坛主也不相信我曹雄之言吗?“马君武听他矢口不认,不觉动了怒意,厉声喝道:“交友之道,首重信义,曹兄刚刚承诺之言,这么快就这般背弃不顾,实使兄弟寒心。”
曹雄笑道:“我答应送给你一只捡得的玉盒,并未承诺送给你盒中之物,马兄请仔细想想,兄弟哪里背弃信约了?”
白云飞转脸望着马君武冷冷地说道:“这就是你的好兄弟!你今天认识他了吧?”
马君武叹息一声,目光移注在曹雄身上,道:“曹兄纵然舌架莲花,这件事也难使兄弟相信。”
曹雄道:“如马兄一口咬定兄弟先取了玉盒存放之物,那兄弟又该如何?”
马君武还未来得及答话,白云飞已先接道:“哼2任你狡辩动人,我们也不会上当,今宵不交出窃取之物,定要你当场溅血。”
曹雄冷笑一声道:“白站娘口中我们我们的,不知是指的哪个?”
.白云飞生平之中,从未受人这么当面讥笑,被激得粉脸一“热,杀机陡起,运集功力,准备出手。
忽听开碑手区元发大叫道:“那玉盒中是不是放的归元秘笈?”
他在一年前,曾和苏朋海在这括苍山中,拦动过一次假归元秘笈那秘接也是放在一个精巧的玉盒之中,现下目睹马君武手中玉盒,忽然心有所感,不觉大叫出声。
.他此语一出,在场众人全都不禁为之一怔,白云飞本已到蓄势待发之境,听得区元发大叫之言后,懊然收住攻袭曹雄心意。
要知那归元秘笈乃传言武林数百年的奇书,巳不知多少江湖高人为它溅血送命,多少武林奇士为它如痴如狂,王寒湘和莫伦虽都是生性阴沉、久历江湖的人物,但在闻得归元秘笈四字之后,也不觉心头震动。
胡南平望了马君武手中玉盒一阵,道:“区坛主猜言不差,年前,玄清道人盛装那假归元秘笈的玉盒,也和这玉盒一般模样。”
王寒湘微扬双眉,两道炯炯眼神迫盯在金环二郎曹雄脸上,但却一语不发。
曹雄只感那两道迫盯在脸上的眼神如冷电一般,直似要看穿他五脏六腑,不禁心头一展,慌忙别过头去。
五毒里莫伦缓缓走近曹雄,冷冷地问道:“这只玉盒,是从哪里捡得?不知是否已裹报过?”
曹雄素知帮主戒规森严,刑律惨酷无比,自己虽是帮主弟子,但如触犯戒规,一样难逃刑律,微一沉吟答道:“晚辈尚未会见过帮主,而且的确不知那玉盒中存放何物,故而也没和帮主谈过此事。”
他这几句话,虽然说得神态自如,若无其事,但因此事大出常情,不只是白云飞和马君武不肯相信,就是红、黄、蓝、黑四旗坛主也没有一人肯相信。
只听王寒湘冷笑一声,目光移注在马君武身上问道:“那归元秘笈关系非同小可,一句随口之言,可能会引起一场血雨腥风的武林浩劫,如果你言不由衷,那可是千古罪人。”
马君武付量眼下形势,纵使不把归元秘笈说出,也难免一场大战,天龙帮的黄旗坛主决不会放手不管,而且还会眼看着曹雄伤损在白云飞的手下,但那归元秘笈关系太大,又势非讨回不可,既难隐瞒,倒不如索性揭露真相,当下傲然一笑,故意不理王寒湘的问话,却望着曹雄说道:“以曹兄在江湖上的身份,岂肯偷窃一个小小玉盒,纵然是三尺童子,也难信曹兄巧辩,今宵如不肯交还归元秘笈,那可是逼着兄弟翻脸。”
曹雄冷笑一声,答道:“马兄这些逼人气势,兄弟有口难辩,事已至此,兄弟只有敬候马兄吩咐、舍命陪君子了。”
要知曹雄此时功力、技击,均高出马君武甚多,他所顾忌的是怕白云飞出手,待听得马君武几句责问之言,立时触动灵机,反口几句话,硬迫马君武和他动手。
果然几句话激得马君武愤怒填胸,道:“曹兄既是想和兄弟动手,马君武自当奉陪。”
说完,翻腕拔出背上宝剑。
金环二郎曹雄自信必胜马君武,格格一笑,越众而出,说道:“咱们相交甚深,纵然动手,亦不必定要拼个你死我活,不妨点到就收,只要一分胜败,就不必再打下去。如果兄弟败了,自当替代马兄寻回那归元秘笈,万一兄弟胜了,不知马兄如何打算?”
白云飞一扬熏眉,娇躯微晃,人已欺到金环二郎曹雄身侧,接道:“你要先胜了我,再和他动手不迟。”
曹雄脸色一变,暴退五尺,道:“我已和马兄约好,白姑娘就是想打,也得等我和马兄分出胜败之后,你再动手不迟。”
马君武飞身一跃,挡在白云飞身前,回头说道:“白姐姐暂请后退,他既指明和我动手,我岂能退缩避敌。”
白云闷幽幽一叹,说道:“此人武功诡异,似是阿尔泰山三音神尼一脉,你恐怕打不过他。”
马君武淡淡一笑,道:“大丈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如有什么好歹,尚望姊妹费心,把我师妹李青鸾送回昆仑山去,寻回归元秘笈,交还原主。”
白云飞看他神色坚决,心知多劝无益,一面沉思暗助他的法,一面嘱道:“对敌之时,不可硬拼,且记蛇走鹰翻,鱼逝兔脱,五行生克,易强为弱。”
但听一阵金铁响动,曹雄金环宝剑已握在手中,缓步逼近马君武,道:“马兄请先动手,发招吧
马君武也不让,振腕一剑刺去。
曹雄施出“移形换位”轻轻一闪,让开马君武剑势,又道:“兄弟愿先让马兄三剑,但请以绝招相攻便了。”
马君武知道他存心相戏,也不答话,翻腕连攻两剑。
曹雄满脸笑容地闪避开两剑一招,道:“马兄请小心点,兄弟要还攻了。”金环剑一招“倒转阴阳”向马君武面门刺到。
马君武心头微感一震,仰身疾退五尺,哪知身子还未站稳,曹雄的金环剑夹带一片尖风又到了前胸,出手之快,无与伦比,马君武闪避不及,只得挥剑硬接一招。
但闻一声金铁大震,马君武长剑几乎被震手,曹雄却若无其事一般,笑道:“马兄再接兄弟三剑。”环剑挥动之间,连环三绝招“海市唇楼”、“夜半烽烟”、“天网罗雀”相继出手。
马君武只觉四面八方尽都是金环剑影,心头大为凛骇,不敢再硬封曹雄剑势,施出五行迷踪步法,轻灵地闪了两闪,已脱出金环剑光围困。
这奇奥的身法,也使曹雄大吃一惊,收剑妖退三步,问道:“马兄用的是什么身法?”
马君武道:“区区几步闪避之学,算不上什么怪异武功,实难启齿相告。”
但闻金环二郎曹雄冷笑一声,道:“马兄既然不肯相告,怪不得兄弟出手狠辣了。”忽地振腕一剑,当胸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