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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司牧,魏阿绮这才缓过神来,所以这位仁兄特意请旨出宫,就只是为了喝酒吃饭吹牛捞美男?
“也罢,正事要紧。”魏阿绮心里想着,回到寝宫,好一顿更洗拾掇后,坐在精致的香檀木雕花大床上,挥退了众人,只照例留下一名侍男在外间守夜。
“你且进来陪会儿本宫吧。”魏阿绮打了个呵欠,朝守在外间的侍男吩咐了一句。这个无聊的世界,没有电子产品可供消遣,漫漫长夜可怎么熬,不如叫个人进来拉呱,若是她熬不住不小心睡着了,通宵大计便毁了,那何时才能回去呀!
侍男应声走进寝殿里间,微垂着头,脚步放得很轻,但是步子迈得有些紧。待侍男行至床前,魏阿绮才发现他的脸和脖子都涨得通红,还未开口询问一二,侍男便开始利索地宽衣解带。
“你……停停停!”魏阿绮瞳孔瞬间放大,急忙用言语打断侍男脱衣服的动作。
“殿下,奴家想成为殿下的人。”侍男此时脱得只剩里衣,隐隐透出瘦弱的小身板,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甚至还用带着水波的眸子瞋了魏阿绮一眼。
魏阿绮耳朵一阵火辣辣,眼看面前这人便要一丝不挂了,她噌一下蹿起身,以五十米短跑冲刺的速度冲到外间,对着殿外大喊一声:“来人!”
话音刚落,巡夜女官带着一队女侍卫闯进寝殿,一阵歘歘歘的拔刀声响起,将魏阿绮护在正中,高喊护驾。
两名侍卫从里间将衣衫不整的侍男像拎小鸡仔一样拎出来,摔在众人脚下,眼看那女侍卫不带丝毫怜香惜玉的脚便要踹在侍男的身上,魏阿绮急忙高声喝住:“慢着!”
在殿内的众侍卫与听到动静匆匆赶来才至殿门口的侍男侍女们都停住了动作,静待魏阿绮接下来的吩咐。
“那个……他不是刺客,哦不,就没有刺客。”魏阿绮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缓缓开口,心中暗自气恼,怎的就招来如此多的人,她没想把事情闹大的。
魏阿绮伸手欲将摔在地上的侍男扶起,可他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怎么拽都拽不起来,看来吓得不轻。
“唉,将他带下去吧,没事儿了,你们莫为难他。”魏阿绮有些歉疚,希望不要给这侍男留下什么心理阴影才好。
待无关人等皆散去,魏阿绮对留下来宽慰自己的云姑讲清事情原委,面上微囧,道:“云姑,以后本宫这寝殿内便都用侍女吧,今日之事切莫再发生第二回。”
云姑神情或疑或忧,这午未国上上下下哪家哪户用的不是侍男,侍男服侍女主子生活的方方面面,这是应所应当的。虽说以前太女殿下也并未招寝侍男,但也没有今日这般避之不及的情形。大概是真的被这胆大的侍男吓到了吧,毕竟人生头一遭嘛,习惯了便是。
“喏。是老奴思虑不周,让殿下受惊了,今夜便由老奴替您守夜吧。”云姑心下忖度一二,顺着主子的意思应是。
魏阿绮怕云姑身体受不住,劝了几句,见云姑主意已定,便不再多说什么,叹了口气回了内间。
经此一闹,盘腿坐在柔软大床上的魏阿绮,呵欠也不打了,睡意全无,脑袋里无数思绪在乱飞。
“这侍男用起来确实没有侍女方便,毕竟男女有别,也不知道这些个侍男有没有进蚕室做过手术,看他们下巴光洁没有胡茬,应该是受过了那非人的苦。可是也不应该呀,要是有生理缺陷,刚才那侍男要怎么服侍我……好像在午未国皇宫里也有太监这一称谓,若此太监与彼太监为一类人的话,这些侍男怕是没动过手术,那他们服侍的主子们大都是女性,岂不是有损清誉……”
在胡思乱想间,天边终于泛起了鱼肚白。
而在屋顶上,一个在此赏了一夜景色的黑衣人,三两下蹿出了大皇女府,身法诡谲,无一人察觉。
早膳时分,魏阿绮用了些清粥面点,还别说,这糕点的味道着实不赖。吃饱喝足,魏阿绮回到寝殿,正欲找个身子不适的由头床遁,却见云姑领着三名侍女笑意盈盈地进来。
“殿下,这三位便是老奴为您挑选的贴身侍女,日后您寝殿内的一应事物便交由她们打理吧。”云姑挥了挥手,三名侍女齐齐上前,躬身朝魏阿绮行了一礼。
“好,辛苦云姑了。我……本宫……”魏阿绮向云姑得体一笑,话还未说完,两名侍女便将魏阿绮轻推到梳妆台前坐下,利落地为魏阿绮梳妆挽发,另一名侍女则巧步迈向衣橱。
“都是老奴的本分,殿下不必如此客气。”云姑面上依旧带着笑,又道,“按说昨个儿殿下接了圣旨,便应进宫面圣谢恩,但陛下口谕特许殿下隔日再去。今日正值休沐,殿下应当早早进宫请安谢恩才是。”
魏阿绮对此事只有些似是而非的记忆,敛了眉目,尽量掩饰心中的茫然,沉稳回道:“云姑善知本宫之意。”
但愿这进宫谢恩不会耽搁太久,若是误了穿越回去的时间,魏阿绮昨晚的通宵就白熬了。魏阿绮也拿不准自己昨天具体的穿越时刻,只记得是下午,保险起见,她今日需要在午膳与晚膳中间的这段时间处于睡眠状态。居家办公就这点不好,生活工作不分开,久而久之便不辨时间颠倒日夜了。
“殿下,马车已备好。”思索间,魏阿绮一切皆收拾妥当,云姑轻声提醒道。
魏阿绮回过神来,明黄色四爪蟒袍入目,她轻甩衣袖,心中腾起一种怪异的神圣感,觉得肩上沉甸甸的,难道这就是储君的责任感?
不对啊,肩膀硬邦邦的实在有点硌,魏阿绮打眼一瞧,她两边肩膀上居然一边一大块金灿灿的黄金,正好牢牢贴在整个肩膀上,实心儿的,也不知道怎么和衣服缝到一起的,这垫肩也不是这么垫的吧!设计师你出来咱好好说道说道!
还好魏阿绮七尺女儿身不怕压个头,不然这套衣饰着实显矮。
在对穿这套异常高调的衣服会不会半路遭遇抢劫的纠结中,魏阿绮的软轿在皇宫门口停下。
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在阳光下格外威严辉煌。
魏阿绮这时候才有了实感,站在巍峨高大的城墙前,顿感生命的渺小,整个灵魂仿佛都被禁锢了一般。同时又觉体内血液在逐渐沸腾,将目所能及的一切都染上了血色,眼前似乎出现了两个场景。一个场景里,一名穿着血迹斑斑的金黄色龙袍的女子盘腿坐着,身后一灰布棉袍的男子正运功替女子疗伤,二人的面庞却是怎么也瞧不分明。另一场景里,两军酣战,肃杀的城楼上,一男一女身着银色盔甲,女子手握长剑,男子正拉弓对准城楼下一名骑马逃窜的黑甲男子,几人的面庞依旧无法分辨。
血色消散,魏阿绮眼前一黑,身体脱力,在正红朱漆宫门前陷入晕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