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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些,也不等别人的反应,赵尔巽甩手就离开了客厅,此时,哪怕就是神仙也无法解决当前的问题。
在陈华前世的历史记录中,这赵尔巽也算得上是晚清的名臣之一,其很多做法客观上也促进了地方经济的发展,譬如在东北设财政局和银号等,但今天所遇到的事情已经超过了赵尔巽的理解范围。
作为一名位高权重的封疆大吏,赵尔巽是不相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他知道,昨天的事情绝对是人为的,贝多尔特两人被杀就是证明。惟一不好解释的就是各类物资的消失,即便一把火烧了,总该留下点灰尘吧;但如果硬要说他们是被人运走了,那得多少人,那得弄出多大的声响,难道全城的人都睡得像个死人?
最后,头痛欲裂的赵尔巽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将所发生的事情全部如实上报朝廷,包括自己的分析、市井传言等都如实上报,要打板子,要罢官,要杀头,都由朝廷决定吧。
有了主意的赵尔巽顿时变得乐观起来,他突然想起自己也应该到现场去看一看,这“神迹”到底是如何发生的。
赵尔巽最先到达的地方自然是贝多尔特的家了,贝氏的家此前赵尔巽也来过,贝多尔特虽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也算经营有方,所以赵尔巽与贝多尔特的关系也还算不错。但是,到了贝氏的家之后,赵尔巽才明白一句话,什么叫耳听为虚,什么叫眼见为实。手下汇报的,根本没自己直观看来震撼人心。包括暗室在内,总共四间屋,除了卧室那张大床外,不只是财物没了,就是地面上也绝对是干干净净的,就像刚打扫过了样,甚至比刚打扫过的还要干净。赵尔巽虽是高官,但并不缺乏生活经验,一个屋子放了一个柜子,一段时间之后,那柜子下就会积累起厚厚的灰尘,如果把柜子稍为移动,就能发现那些灰尘。即便家里有佣人打扫,也会出现扫不干净的死角。
“难道真的有神仙?”赵尔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了。更奇特的是,贝府除了少数人面带悲容外,大多数人的眼睛里露出的竟然是惊奇的神色,这不得不让赵尔巽感到好奇。
事实上,成都府数十万人已经传遍了昨夜的神奇之事,凡是走得动的人,也差不多至少去看了一个地点的“神迹”慢慢地,成都府的传言就多了起来,综合出问题的地方,有人大胆传言,旗人的江山不长了,你看,这次出问题的都是旗人,即便发电厂那地方,也是朝廷的产业。
一些汉人小老板看到那些原来堆满着煤炭的地方现在空空如也,而自己家煤场的煤却完好无损,心中却是百味杂陈。是别人看不起自己的煤,肯定不是,因为满城内那些旗人放于门前的几堆柴火都一扫而空;而且要把一个场地搞得如此干净,没有数百个人辛苦两三天,根本就不可能,加上全城那么多地方的煤都在一夜之间不见了,这不是神仙干的又是谁干的?
但是,赵尔巽还没来得及向朝廷报告,朝廷的问责电报已经发过来了,电报把赵尔巽骂了一通之后,还给赵尔巽出了一个主意:这事是神仙干的,神仙路过成都缺少柴火,所以收走了部分柴火,至于收走的是满人和朝廷的柴火,那是因为满人和朝廷对神灵最为敬仰,神仙便取走了,而其他人的柴火,神仙根本看不起。电报还暗示“这是京里的活佛掐指算出来的。”
至于贝多尔特两夫妇,则是革命党借月黑风高之夜施以暗杀的,电报“责令”赵尔巽迅速破案。
“好,好,这样处理好!”赵尔巽哈哈大笑,当即把派出去的人撤了回来。
见到各衙门的人都到齐了,赵尔巽将朝廷的电报念了一片,众人神情不一,有的惊鄂,有的高兴。成都府胡文礼自然属于高兴之人了,这事如果朝廷不拿旨意,说轻点他的乌纱帽不保,说重点就是性命丢失。当然也有失望的,这些人最初也是幸灾乐祸的,说白了就是与赵尔巽等人不对路的,只有赵尔巽等人倒霉,他们才有机会上位的人。
会议研究的措施只有短短的两条,第一,旗人受到的损失由总督府发钱安抚,那些柴火煤炭也值不了几个钱,当然,也会对贝府进行安抚,只是那银两与所受损失相比,就是沧海一粟了;第二,关于神仙的光临不能说是朝廷的旨意,只能各自私下解说。
其实,第二条根本不费神,这个时代的人百分之九十都非常迷信,大多数老百姓都相信鬼神。事实上,这种事件本身就是“神力”造成的。要不,去找一个有那么大能量的人?只不过,这个神仙并不是真正的神仙,而是现实的活生生的人,只是这人有点特异功能罢了。
陈华也许知道他的行为会给成都造成多大的麻烦,所以当晚回会馆后,好好地睡了一个懒觉,直到下午十分才起床,起床后就听到了各种版本的传言,陈华与常人一样,也加入了讨论,并对那神仙表示敬意。
虽然后果可能非常严重,但陈华对自己这次的行为还是满意的。在陈华的计划中,本来是想通过一定的途径联系上新军,卖几百支步枪,筹个几万两启动资金,但现在的陈华已经是百万家财,像阿嘎邛说的一样,虽然与美国等国的大亨们相比什么都不是,但放在国内的资本界,也算是一个大户了。当然,陈华知道自己的优势与劣势,最大的优势就是自己拥有超越于这个时代的技术和观念,而最大的劣势就是无钱无人。钱,现在有了,有了钱,慢慢地人也会有的,陈华相信这一点。所以,在同样的起点上,陈华相信自己的实业会有一个超乎常规的发展。
只是,成都形势的发展最终还是超出了陈华的意料,原本混乱飘摇的形势竟然在两天之内复归于平静,官兵入营,刀枪入库,只许进不许出的城门也进出自便了,即便街上的警察与探子也少得多了。陈华千思万想,就是没想到这个朝廷竟然与愚昧的民众是一个心思。
平息了好,办完赫莱的事情之后,陈华也该打道回府了。这成都,暂时还不是自己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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