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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往南行军,所过之处,才渐渐地接触到战火烧伤的痕迹。
哀鸿遍野,饿殍满地!
许多村庄城镇被夷为平地,到处是废墟,萧瑟在阴风里,冒着黑烟,散着瘴气,残肢尸骨横七竖八地暴露在露天里发臭,撑得饱满的老鼠慵懒地在尸骨间徘徊着,还有成群的苍蝇在尸骨间萦绕,发出嗡嗡的声音,给沉闷的空气无尽地增添着烦躁的气氛。
偶尔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背着一身的风霜和狼狈,相互搀扶着,长吁短叹着,向着一个方向蹒跚而行。
那个方向,是一个举目无亲背井离乡地方向,也许没有温馨,没有幸福,但至少,可以躲开无情的杀戮,所以脚下虽然沉重,但他们却又坚定不移地迈动脚步。
看到这凄凉的光景,士兵们心中涌起许多伤感,不由得坚定了杀敌的信念。
而他们的余将军,却在这时候扮起了老好人,一路之上,逢人就施舍一些银币铜币什么的,遇到极其可怜的,金币也是毫不吝惜大把大把地给,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弄得穆林卡频频投去鄙视的目光:“这家伙家里那点家底儿我都清楚,他家还没我家有钱呢,我都不敢这么托大,他却打肿脸充胖子装什么财神?”
越是往南,大军也渐渐地陷入了一个困境——粮草短缺!
在西北的时候,余跃还可以用他空间戒指里的钱财去购置军粮,然而越往西南行军,就越难购买到粮食。
这一路之上,兵火所及,几乎寸草不生,即使侥幸遇到少许人家和商户,其粮食也早就被永安侵略军洗劫一空了,自己生存都成问题,哪里还有多余的粮食来出售?
因此,即便余跃手里有价值连城的财宝,却上哪里去买粮食?
没办法,余跃只得命令全军紧衣缩食,打野味摘野果,甚至割树皮刨草根,同时鼓励全军:“只要打下月亮城,就有山珍海味可以享用了。”
于是全军精神大振,拼命赶路,很快便抵达月亮城下。
及至月亮城下,为了吃到山珍海味,全军强烈要求攻城,早有探马来报:“月亮城敌军首领希伯来,领兵五万据守此城。”
余跃皱眉思忖:月亮城城防坚固,易守难攻,且对方兵力雄厚,如果强攻,恐怕难于攻克。倒不如先行安营扎寨,再做定夺。
于是下令退兵十里结营,为了稳住军心,又令:“待探清虚实,三天之内攻城。”
全军却也无奈,只好遵从。
结营之后,余跃召集众将领,吩咐各自守好营盘,而他自己准备潜入城内探听虚实。
穆林卡自然知道他所谓“探听虚实”是什么意思,当下就挤眉弄眼地上来:“我也跟你一起去探听虚实。”
余跃瞪他一眼:“就你那两下子,你进得了城吗?”
穆林卡吃了一瘪,愣住了。
说来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想当年穆林卡嘲笑余跃这废柴的时候,那是何等的颐指气使,没想到时过境迁,现在轮到余跃来嘲笑他了。
然而余跃说的却是实话:此时城内戒备森严,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就凭他那两下子,如何能越过那高高的城墙,又不被守城士兵发现呢?
凭良心讲,余跃现在都要靠着风系魔法戒指的力量,才能越过城墙,而要骗过那些耳目,恐怕还要使些手段。
穆林卡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终是挂不住脸面,冷哼一声,掉头出去了。
余跃有些愕然,看着汪古:“我说错什么了吗?”
汪古双手一摊,作不解状:“我也不知道。”
穆林卡刚冲出帐外,就见贺兰缺正一脸同情地看着自己。
原来这家伙正躲在帐后偷听呢。
穆林卡瞪他一眼,再次冷哼一声,大踏步往远处走去。
贺兰缺在后急追:“你干什么,你对我发什么脾气嘛?”
二人一前一后,一直走出帐区,走到树林边停下,穆林卡气冲冲地对着一棵大树一顿狂擂:“这废柴,竟然看不起我!气死我了!”
“唉,”贺兰缺叹息一声,笑道:“咸鱼翻身的人,都是这副嘴脸,你不必放在心上的。”
孰料穆林卡回头狠狠地刺了他一眼:“我气的不是他,我气的是我自己。”
贺兰缺把手一摊,大咧咧地一笑:“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你只要知道自强不息就好了。”
穆林卡定定地看着他,摆出一副很是无语的样子。
弄得贺兰缺莫名其妙,使劲刮自己的脸:“我脸上有花吗?”
穆林卡背转身,斜靠着大树,将头仰望天空,幽幽地说道:“其实人家根本就是胸襟磊落之人,以前的事只字不提,甚至从未放在心上,可是他越是这样,越是让我觉得羞愧……”
贺兰缺摇摇头,上去摸了摸穆林卡的额头,露出一脸的迷惑:“不发烫啊,可为什么语无伦次呢?这是怎么回事呢?”
穆林卡狠狠地打开他的手,怒道:“你丫的知道羞愧不?”
贺兰缺心中砰然一动:我到底有没有过羞愧?
继而勉强地一笑:“我不知道有没有羞愧,我只知道,你病了。”
穆林卡望着他,认真地说道:“说实话,你以前有没有把他当朋友?”
“不知道,”贺兰缺苦笑着摇头,“但是上次在比斗之前,当我知道那是一条通往敢死队的路,我是真的不希望他去白白送死,要不然也不会出言警告他。”
“是啊,”穆林卡再次望向天空,轻呼了一口气,“也许在潜意识里,我们很早就把他当朋友了,只是我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而已。”
“其实最初我也没有意识到。”隐藏在暗处的余跃喃喃自语。
※※※※※※※※※※※※月亮城下,余跃与茉莉小心翼翼地摸近城墙,然后使出一招投石问路,很巧妙地躲开了城头上的防卫,潜入城中。
触目之下,是一条条荒凉的街,摆摊设点的绝迹了,就连两边的商铺也都关门闭户,整个月亮城,全然没有了往日的繁华和喧闹。
似乎感受到大战在即,街面上空无一人,一阵阴风吹过,卷起几片枯叶和几张纸屑,偶尔一只瘦得皮包骨头的野狗仓皇跑过……极尽萧条。
不时有巡逻的永安士兵走过,军靴踩着地面,发出踏踏的声音,在沉闷的空气里,没有一丝悦耳,却尽显腾腾杀气。
躲开巡逻士兵,余跃径直往城中心的方向走去。
茉莉感到纳闷,忍不住跟在后面问道:“既然进来打探消息,就应该潜入守备营,却往城中心去做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余跃故作老成地看她一眼,“要深入群众,才能获得最真实准确的信息。”
“我真的是不懂了,”茉莉摇头,一脸迷惑地道,“群众能知道什么呢?”
然而除了迷惑,她心中又没有丝毫的疑虑,因为在她看来,余跃做事情,有时候叫人猜不透,却总有他的道理。
他的聪明绝顶,他的洞若观火,也总是令她佩服不已,然而令她郁闷甚至恼火的是,这家伙对于有的事情,却又是那么的不开窍,那么的“不解风情”。
不知不觉间,走到一所宅院门前停了下来,抬眼可见,门上一副硕大的匾额,上书“余府”。
只是因为萧条的渲染,原来金光灿灿的匾额,此刻都不由得蒙上了厚厚的一层风霜,一阵风过,似乎还怕冷似的,呜呜地颤抖着。
大门紧闭,微风拂起台阶上的败叶,敲打着门扉,让人不禁开始怀疑:这门里到底还有没有人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