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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光明急奔而来,但见尸横遍野,只有惊吓过度的骆驼惊魂未定的站着,他一下扑倒在了吴贵身前,但见吴贵全身多出受创,都是剑伤,已然断气多时。再看余下弟兄也都是死于剑伤,想那黑衣人武功虽高,也绝不能以一敌百,必是还有帮手,方才为什么只有一人前来呢,那些人手法干净,行动隐秘,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不像一般的江湖中人,倒像是训练有素的军伍中人。吴光明抱着吴贵埋头痛哭,只恨自己不是黑衣人对手,没能为兄弟报仇,想起平日里一起出生入死,心中无限悲凉,不知回去如何向吕凤儿交待,还有那四个孩子。
吴光明悲伤中突然想起秦鹏还在树林,不知是否毒发,如果黑衣人折返的话,岂不,想到这心中暗自着急,“吴贵兄弟,大哥对不住你,不能带你回去见凤儿和彬儿了,此处寂静,本是大哥安身之处啊,大哥知道你爱热闹,只能委屈你了,待我把秦伯父接来,好把你安葬在此,须是要找棵胡杨,好让凤儿能找到你。”
秦鹏的毒已然走遍全身,虽无性命之忧,内功却一点点消失,最后连运气都觉困难,见吴光明回来满眼含着泪水,衣裳沾满鲜血,知是那黑大个遇害了,便安慰起吴光明来。
放下吴光明如何给秦鹏疗伤,如何寻到胡杨树下把吴贵下葬不说,且说他们兄弟当日接到差事瞒着孩子离家后,那几个孩子便觉无趣,时过一月有余还不见他们父亲回来,这个吴晋孝便拉着二弟晋礼来见母亲吕凤儿,说是父亲怎能撇下他们独自行走江湖去了,自己已经长大成人了,该是出门历练历练了。起初凤儿并不同意,说是江湖险恶,如何如何,但经不起再三哀求,何况孩子是大了,该出去走走了,于是再三叮嘱要多加小心。
这日兄弟二人便来找师娘秦岚,说是要和秦恩一起出去历练,想那吴光明只有一个儿子,秦岚将他当成了宝贝疼爱有加,自是不肯答应。吴晋孝拍着胸脯担保会照顾好弟弟们,并说男儿志在四方,岂能像彬儿一样整天关在家里读书识字。吴秦恩也在一旁哀求,说是短则三五日,长不过半月,且不出金陵。这下孩子们才收拾了行囊离家出走,临别前吴贵的小女吴晋彬拉着秦恩的手死死不放,硬是不肯让其离去,后来还是吴秦恩有办法,耳语了几句,这才破涕为笑,并满脸通红的嘱咐他早日回来。
一路上兄弟三人有说有笑,晋孝问秦恩是不是答应了回来娶彬儿过门啊,还说急着要喝他们的喜酒。
这日傍晚,天色渐暗,兄弟三人便找了个客栈歇脚,二更刚过,就听门外有人嚷嚷起来,吵杂声夹着女人哭声。三人便起身出来相看,原是住店的一家客人男人被杀了,留下个女人哭哭啼啼。吴晋孝查看了尸体,一剑封喉,不像是普通的盗贼所为。女子哭泣着说名来历,原是从楚州升迁入金陵为朝官的,今日休息一晚明日准备拜见兵部李大人的,怎料尽惨遭毒手。兄弟三人马上吩咐店掌柜的报官去了,这里便叫来店小二盘问可否有可疑之人出入,小二说没有,倒时刚才去马厩给客人的马喂些饲料时发现少了匹马。三人到马厩一看,吴晋礼的马不见了,这还了得,吴晋礼和哥哥晋孝上马就追了出来,吴秦恩也上的马来,那女子却说见过凶手面目也要跟着来,见她可怜只好让上了吴秦恩的马,四人两骑飞奔而去。
说来也巧,由于平日吴家兄弟甚为爱马,他的这匹紫霞驹不仅通人性,身上还有一股奇特的香味,晋孝拍着自己的赤霞驹说:“好马儿,快,跟上紫霞。”
吴晋礼可急坏了,使劲拍打着赤霞,“快,快。”
天色渐亮,四人一直追出了金陵城去,闻着马儿气味那贼人是向北而去了,兄弟三人快马加鞭紧追不舍。
吴秦恩也是马不停蹄紧跟着,但嘴上却不闲着,“二哥哥平日夸的那紫霞如何如何通人性,今日却叫那歹人骑了去,不但没叫唤一声还跑那么快,感情黑灯瞎火的还以为是哥哥你睡不着觉起身夜游呢,现在也不知道你在后面追它那么辛苦,你何不吹个口哨让其歇歇脚,好让我们兄弟赶上。”
吴晋礼本不高兴了,看他还有心调侃,没好气的说:“你只管骑好你的马儿,护好你的人,眼看就要追上了,你别跟丢了,到时候免不了一场打斗,你看好这位夫人,我和大哥捉了那厮便是。”
“只怕是追不上了,我的马儿跑不动了,还是紫霞最好啊。”说完正偷着乐,突然想人家刚死了相公还坐在自己身后呢,方觉不妥,便不和晋礼斗嘴,倒是整个人有点轻松下来了。这时才发现原来马儿跑的奇快,身后这位夫人尽吓得紧紧抱住了自己,那眼泪竟滴在了自己的后背,不免为她哀叹起来。也算是个美人,约摸二十六七的样子,相公是楚州的长史,青年才俊,正是大展宏图报效国家的时候,谁敢刺杀朝廷命官呢,可怜啊,这下成寡妇了。
吴秦恩便问身后夫人可有仇家,夫人说绝无仇家,问起是否有可疑之事,说是临睡前相公修了封书信给她,并嘱咐若有意外将此书信交与兵部李大人。
正说话时赤霞紧追着紫霞进入了一片树林,突然,赤霞“啾”的一声,前腿跪倒在地,被绊马索绊倒了。好在吴晋孝和吴晋礼都不是等闲之辈,一个趔趄,纵身腾空而起,后面赶来的吴秦恩赶紧勒住马儿才没有中招。
只见树林里突然多了十几个彪形大汉,齐刷刷将他们团团围住,夫人一眼就辨认出其中一人,“是他,是他杀了我相公。”
吴秦恩下意识的正了正身形,“夫人莫怕,看我两位哥哥如何擒住凶手给你相公报仇。”
吴晋礼早就手痒痒了,二话不问就打上了,那些人哪是天雷掌的对手,不一会工夫全都趴下了,那个凶手想跑被吴晋孝一个纵身拦住去路。
吴秦恩将夫人扶下马,大喝一声,“为何在客栈行凶,看你不像是偷盗之徒,快说,否则我哥哥的天雷掌可不饶你。”
但见那贼人突然两眼一瞪眼珠发白一头栽倒在地,这下可出乎了兄弟们的意料之外。吴秦恩上前一看,“哥哥,这小子服毒自尽了,真没趣,我还没活动筋骨呢。这下倒好仇是报了,可惜什么都没说。”吴秦恩转身对那位夫人说:“这事说来奇怪,这些人到底是做什么的,夫人说没有仇家,那定是你家相公在官场上得罪了什么人夫人不知吧。对了,夫人何不把那书信拿出来看看,也许会有线索。”
夫人抹了抹眼泪,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吴晋孝接过书信看了半天,递给吴秦恩,“还是秦恩看看吧,就一首诗。”
吴秦恩接过书信念了起来:“周家欲生乱,吾主有机乘。年外生变数,徐州可成事。这诗简单啊,就是说周家年外就要生变化了,我们的主子有机会,徐州可成就这个机会。哈哈,就是不知道这个周家是谁,主子是谁,夫人可知周家?”
夫人点点头,“如果没错应该是周国而不是周家。”
“周国?生什么乱啊,难不成又要来攻打我们,刚夺了我们寿州不到三年。”吴晋礼愤愤的说。
“周国生乱,说的是他们自己内乱,或者北方汉人南下,总之有变数,这是告诉吾主有所图啊,徐州可是周之要害,不知徐州可成何事。”吴秦恩甚是疑惑。
这时吴晋孝又从那个凶手身上搜出了一封密函,上书徐公谨启,夫人一眼辨认出是自己相公的信物,抽泣道“徐公就是我家相公,前些日还在楚州时我还见过此信,不知何人写与相公,看他甚是谨慎连我都不肯透露半句。”
打开一看,这才明白,是周国徐州守将杜世恭写给徐公的,大致是说周国大将赵匡胤企图谋反,徐州将士欲趁乱降了吾主,且要吾主出兵收复寿州,最后嘱咐其尽快将书信转呈兵部李大人。
“定是走漏了风声,才遭人灭口了。”吴晋孝说道,“此乃国之大事,我们应赶快将此书信送到李大人手里。”
“可是这些杀手是什么人,徐州来的吗,幕后主使是谁,有多少人知道此事,如何走漏了风声。”吴秦恩提醒道。
“是啊,不如我们兵分两路,有晋礼护送夫人快马加鞭返回金陵,将此信交与李大人,我和秦恩兄弟继续北上,看看有何线索。”吴晋孝颇有大将分度的吩咐起来
吴秦恩一听还要继续北上,可不干了,“出门前我答应娘亲不出金陵的,现在出了城不说,还要北上,回去如何交代啊,我看还是大家一起回去吧。”
吴晋孝拍拍吴秦恩的肩膀说道:“男儿志在四方,难不成你这辈子都不出金陵了吗,何况此事非同寻常,正是你我兄弟一展拳脚的时候啊。”
“话是不错,可我怕娘亲不会饶我。”吴秦恩诺诺的答道
“放心,师娘那有我呢,再磨蹭就真的什么线索都没了。”吴晋孝转身对弟弟叮嘱了几句,四人就此别过。
吴晋礼带着这位夫人催着紫霞回奔金陵而去。
吴秦恩问道:“大哥,这些人都死了,我们又如何寻找线索呢,看他们打扮不像本地人啊,莫非真是从周国追赶而来,如果是的话杜世恭企图变节的事定是泄露了,这里的水很混啊,我们行走江湖,这等国家大事如何管得了。”
吴晋孝并不理会,一心只想着如何引出幕后的主使,想那些人没有回去复命,主子必会再派人来,到时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只是那吴秦恩心想刚出家门就遇到如此棘手的大事,若是卷进这个争斗里来,恐怕半月之内是回不了家了,这要北上,没有线索,难不成还要到周国的徐州一趟,想到这不禁又想念起娘亲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