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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衡山派刘正风刘三爷金盆洗手大典的正日子,打巳时起,就不断有武林同道前来道贺。无论是认识的,抑或不认识的,都要前来给个面子。
先前就有交情的,无论是否对刘三爷突然举办金盆洗手大典心存疑惑,都是早早的来到衡山城道贺,至于原本没有交情的,也想过来混个脸熟。虽说刘三爷就要正式退出江湖,可与四海的朋友之间的交情还在,从前想要交结却苦于无门的,如今倒是逮到个好时机,所以只要还留在衡阳境内的武林中人,都会前来拜会一二。
如此,从巳时起,就不断有客进入刘府,偌大个刘府是门庭若市,好不热闹。自用过早饭后,林寒就回到歇息的房间不曾出来,一则是正戏未到,二则是太过吵闹,令人心烦。
临近午时,林寒才从房间中出来,径自前往刘府大厅。一路只见形形色色的江湖中人从大厅进入内堂,真真是络绎不绝,想来就算以刘大财主的富裕举办这等规模的宴席也得耗费不少银子,好在前来道贺的武林同道自不能让刘三爷做这等亏本的生意,俱都提着丰盛的贺礼前来。
若是这刘三爷还有来日,多举办几场这般规模的宴席,只要退出江湖,重出江湖,再退出江湖的这么来回折腾几趟,想必收礼收到手抽筋亦不再是梦想。
当林寒来到大厅正殿时,见刘正风、岳不群、天门道人、定逸师太及其门人都在帮着接待客人,将那些江湖豪客是高兴坏了,何时见这些大派弟子如此好声好语的对待自己,真是托刘三爷的福啊。
话说五岳剑派在江湖上那自是同气连枝的,所以岳不群等人在这里迎接众武林同道也算得上是半个主人,倒不是逾礼的行为。
见林寒进来,刘正风急忙上前,问道:“林贤侄也过来了,刘某这边繁忙,倒是有些接待不周,望贤侄莫怪才好。”
林寒见其在如此忙碌中尚要亲自上前迎接自己,知道多半是对自己颇为顾忌。遂摇头说道:“岂敢劳烦刘师伯如此,小侄不过是前来看看能否帮得上忙。”
刘正风说道:“这倒不必,贤侄有心就好,众同道差不多都到齐了,大典也要正式开始,只是不知令师是哪一位,是否已经到达刘某府上。”
林寒说道:“小侄这一路上也看过,似乎家师仍未赶到,想是路上出了什么变故,或要晚些时候才能到达,刘师伯不必在意,想来家师也不愿意耽搁师伯的大日子,请师伯照常进行就好。”
刘正风笑道:“如此也好,那贤侄就与泰山、恒山众同门坐在一起,可好?”见林寒点头后,对向大年说道:“大年,准备开始吧。”
见不再有武林同道进入,岳不群等人也停下手中的动作,被刘正风迎向左右两侧主位坐定。
像这般大场面,如岳不群、天门道人、定逸师太、余沧海这等掌门、派主级别的人物自然是要坐在主位的。虽说林寒的武功未必就逊色于他们,但终归是初来乍到,地位尚浅,坐于主位是往往不合适的。这终究是个排资论辈的世界,武功只是其中的一方面,在江湖中的威望要来得更重些。
林寒也不以为意,非常乐意的站在泰山派与恒山众尼之间。五岳剑派中除了嵩山派以外,林寒最没有恶感的就是这北岳恒山派。抛去立场不同,对“定”字派的几位师太,包括定逸师太,林寒是比较尊敬的,那真是以慈悲为怀,远不是那灭绝师太这等人可比的。
当众人都已排定座位后,刘正风上前走在红地毯上,拱手说道:“多谢各位前辈英雄、同道好友屈驾光临,参加小弟今日金盆洗手之庆典;各位厚谊隆情,刘某有生之年定当铭记不忘。”
正当众人一团和气时,有衡山弟子来报说张大人驾到。那刘正风当即立刻出迎,将被晾在当场的众人弄得好生不解,随后在岳不群的建议下,俱要出外看个究竟。
待众人也出得大厅后,见那刘三爷正跪在地上接旨,竟是被朝廷授予参将之职。众人是看得云里雾里,要知道这江湖与朝廷可谓是两个泾渭分明的世界,各有各的规则,一般朝廷是不会参与江湖之事的,否则极易生变,闹出事端;而江湖中人除犯奸犯科之外也是不会与官府朝廷打交道的。
如今这堂堂的衡山刘三爷却要做个小小芝麻官,以刘三爷的财富,又不必贪图升官发财,这是何苦来哉。
在刘正风与那张大人你情我浓互相追捧,刘正风更是使唤徒弟送上大笔金子时,那岳灵珊却是一语道出其中玄机:刘师伯这官原来是买来的。
刘正风离得远了些,但林寒就站在旁边,自然是将岳灵珊的话听个正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心说:他人见刘正风与那张大人这般客气,只道两人平日有所往来,互相帮忙罢了,不想这小师妹却是能想通其中关节,亦是心思剔透之辈,倒不像表面那般天真。
只是在林寒看来,那张大人虽说是一脸笑容,与刘正风侃侃而谈,却是掩饰不了眼神中对刘三爷的畏惧,对于刘正风没有丝毫意思让入大厅也是不敢有任何不满,反而借机下台匆忙离去,果真是花点银子那么简单?恐怕也有刘三爷的威逼在内。
不论刘三爷在其间耍了什么手段,但那圣旨终究是被刘正风迎进大厅供了起来。如此这般刘三爷才道出退出江湖的隐因,众人如何能够接受,自是一番劝解,然则刘正风表现得相当坚决。
毕竟是其家事,他人只是给些意见,最终决定权还是在其手上,其态度如此坚决,这金盆洗手大典自是要进行下去的,不过林寒却是一脸戏谑的看着刘正风,只听门外传来一声:且慢。
随后自有嵩山派十三太保之一的“大嵩阳手”费彬携带两弟子前来,那两嵩山弟子林寒也甚熟悉,正是那徐铮和李季。
只见费彬右手拿着一面大大的令旗,正是那五岳盟主令旗。待众人望过来时,费彬高声说道:“刘师兄,奉左盟主之令,请刘师兄将金盆洗手之举暂且押后。”
徐铮那小子从费彬右边望向里面,一眼瞧见站在人群中的林寒,张口就要喊人,却被林寒以眼色阻止,林寒可不想没有一点意义的就被暴露出来,如此又有何乐趣可言。
再说那刘正风一听左冷禅竟要插手其金盆洗手之事,而且是早不来、晚不来,恰恰是踩着点赶到,如何还不知道是其有意而为之,这真是打脸啊,还是一巴掌双响。
刘正风是气不打一处来,好在还有些许理智,可不敢和嵩山派这等庞然大物硬碰,只得委婉的表示此等私事不必奉令旗行事。
只是不管刘正风如何作为,都没有好结果。今日费彬来此,自然是计划好的,心中有底,口气自然就硬了,活脱脱就是个二愣子,就是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就算是天门道人在其中调和,也没有丝毫作用,实在是相当不给面子了。
刘正风一看,这么多武林同道看着呢,当即就发飙了,两人最终都决定“以德服人”以武力来说服对方。
见两人乒乒乓乓的一阵乱打,就为了争个洗手的盆子,林寒也是无奈:虽说那盆子或许真是纯金打造的,你们也不至于这么猴急吧?
那金盆子被两人从屋里折腾到大院中,在两人间不断的易手。林寒看得是直摇头,心说:你们两个也多少认真点啊,有这么多观众看着呢,怎么尽是往盆子上招呼,真以为双龙戏珠啊。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林寒的心声,见刘正风玩得不亦乐乎,费彬是不准备再配合了。只听“咔嚓、哐当”的声音过后,盆子被费彬给切成两半随即掉在地上。刘正风顿时傻眼:这就没得玩了?
这时那刘正风的女儿刘菁从后堂跑出来,对刘正风说:后堂来了一帮人,不许有人踏出半步。
林寒听到这里,知道定是丁勉派人拿住了刘府一众家眷,心说今日之事是翻不起什么乱子了,刘三爷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只有被刀割的份。
随后也如原著般,费彬将刘正风与曲阳结交之事抖露出来,群雄哗然。面对费彬给出的两个选择,刘正风竟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保全曲阳,就算是岳不群站出来说要替他去解决曲洋、不用他动手的时候也是将老岳驳得无话可说。
林寒听到刘正风那死脑筋说得大义凛然,真是相当无语,心说平时挺有些小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这么愣呢,难道这一会的功夫,就被费彬给传染了?
你说曲洋是个什么人物?魔教光明右使,在魔教的地位只在教主、副教主以及光明左使之下,比之十大长老尚要高出半筹。从其十多年前离开黑木崖之后,到现在都活得逍遥自在,岂是岳不群说杀就能杀的?
要是林寒碰到这种情况,岳不群敢假惺惺的那么说,那还不得赶紧借坡下驴,看岳不群如何自圆其说。只是这人一以自我为中心,看问题就容易钻进牛角尖里。
之后刘正风就彻底悲剧了,费彬可从来都不是善良之辈,那心狠手辣劲就是在嵩山派都是名列前茅的,只是可惜了向大年、米为义两人,就那么憋屈的挂在费彬手上。
对那两人,林寒还是挺欣赏的,虽然武功不高,人也不够机灵,可贵在忠厚,如此死了,多少有些不值。如果林寒不是嵩山派的定是要救其一救的,只是作为土生土长的嵩山派弟子,如何能够留下此等忠孝的弟子练好武艺之后再去报仇。所以只能在心里说声对不起,然后要杀的照样杀,绝对不能留下后患。
要说这人总要吃过亏后才会记得教训,所以有“血一般的教训”这么一说。老早在嵩山上,林寒就跟嵩山派的众人提过要小心莫大、刘正风两师兄弟,可如今看来,那番努力是白费了。
见两个弟子就在面前被杀,刘正风发飙了,只见他随手拉过一个弟子的尸体,狠狠掷向费彬,在其躲闪之际,借助尸体的掩护急步窜到费彬身旁,手指急点,随后抽出其背后佩剑横于其颈间,竟是将费彬胁迫住。
林寒差点羞愧得捂住眼睛,以后都不敢再说自己是嵩山派的,被个不如自己的人三两招就给解决了,真是丢人啊。
你还别说,愣子自有愣子的好处,见被制住了,那费彬把颈脖向右一侧,满脸桀骜,竟是毫不理会。要说还真是个傻大胆,如果刘正风见终归是要不得善终,拼着临死前拉个垫背的,那费彬真是到阎王那都没法哭去。
就在众人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林寒一脸笑意的望着那个胖子将刘府一干家眷统统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