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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杨市长的手机打完电话不久,钱老就已经下了飞机,一出机场就给李远方打了个电话。李远方把自己的处置方法告诉了钱老,钱老对此很赞赏,说:“你处理得很好,我们确实应该放长线钓大鱼,把目光放得更长远些。像我们梅山集团这样发展得太快的公司,绝对不能让人抓到一点把柄,跟国家的法律法规不相符的事情,我们现在尽量不要去做。”
然后他问起李远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要不要让隋丽回来一趟?”李远方其实很希望隋丽回来一下、让她看看这些将对梅山集团的未来产生深远影响的国宝级陈年老酒,这也算是将自己的喜悦与她共同分享的一个实际行动吧!另外,这个古窖中的东西经过文物部门鉴定之后,与梅山集团有关的新闻发布会等等的,也得隋丽这个台前人物来做。但再想想,隋丽刚到美国才两三天就把她召回来,她也太辛苦了些,看在那些有心人的眼里,还以为自己有多舍不得她,所以对钱老说:“现在不着急,等文物部门下完结论后再做决定!”
钱老回答说:“好吧,等有了结论再决定也不迟,海外分部的开业典礼大致定在重阳节,和美国会稽同乡会的‘赏菊会’同时举行,到现在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文物部门应该对酒窖里的东西下完结论了,新闻媒体在这段时间内会进行跟踪报导,能把这件事的影响扩得更大。影响越大,对我们就越有利。我们可以让隋丽在海外分部开业前回来一趟,我们公司本身的新闻发布会,尽量和文物部门下完结论后进行的新闻发布会同时举行。如果可能的话,让隋丽带几坛这次出土的酒中的精品到美国去,为海外分部的开业助威,这样造成的轰动效应会更大。”
过了一会,钱老又想到了什么,补充说:“远方,虽然我们不能现在就私下里把那些酒搬走一些,但也不是没有办法截留一部分。等到市里的领导来了以后,赶在市文物部门对这些东西进行登记造册之前,我们以送到北京让专家进行鉴定化验以扩大影响为由,可以明目张胆地取走一部分,私下里对市里领导说拿到北京去给中央有关部门的领导送礼。因为这种做法有的时候是个惯例,对地方和对市里领导本身都有利,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我们跟他们打过招呼,得到他们的默许,就算拿走一半都没关系。把东西送到北京去鉴定化验,人家会用掉多少、怎么个用法,谁也不会去追究,而且我们这次的数量太多,东西少了一部分不大看得出来。因为我们拿走的不是经过登记造册的,除了我们自己和市里的领导,谁也不知道。等会市里的人来了之后,乱哄哄的肯定会破坏掉一些现场,我们再刻意做点手脚,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到时候给市里的领导用各种方式意思一下,就封锁了所有的消息了。就算他们今后想起来后悔了,一方面他们自己心里有鬼,另外他们也不知道我们都把这些东西送给了中央的哪个领导,为了不触这个霉头,谁也不敢说出去。当然,到时候让隋丽带到美国去展览的,必须是经过官方的正常途径认可的。”
李远方对钱老的建议感到非常吃惊,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样做行吗?”钱老断然地说:“酒这东西不像别的文物,把握的尺度比较模糊,拍卖之后带出境都可以,所以我们用不着按常规来处理。这并不是说我贪财还是什么的,主要是我们梅山集团想要加快发展必须用点特殊的手段。中央有关部门的礼我们一定要送,至于怎么送,送给谁,晚上我们再好好商量一下。送到各研究所去鉴定化验的部分,也得把量送足,只需要十克的我们送十千克,剩下的被他们喝了或者转送给别人了更好,故意把酒坛留下来不还给我们最好。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听完这话,李远方总算完全明白了钱老截留一部分的目的。把酒送给了中央有关部门的人,就给梅山集团找了新的更大的靠山,而且因为这次酒的数量太大,甚至于有足够的资本进行大面积撒网,做到面面俱到。多送一些给那些研究所,研究所的人得到了好处,在最后下结论的时候,肯定会挑那些对梅山集团最有利的话说,而且会不遗余力地通过各种渠道给梅山集团进行宣传。这种酒不像社会上有定价的名酒,说它是什么价就是什么价,送礼的人当二锅头送,收礼的人也当二锅头收,它就是二锅头了,送这酒的行为就成了很平常的礼尚往来,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要是担心有人从酒坛上抓住把柄,大不了把酒装在别的坛子里再拿去送人。实际上,只要换了酒坛子,就算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一点也没拿,别人也不大可能会怀疑,放了六百多年的酒,谁知道里面还能剩下多少?甚至可以把一些坛子里的酒倒空后,把空坛子交给文物部门,既然是六百多年前的东西,有一大半是空的也很正常吧!这么绝的主意,也只有钱老这样久经沙场的老将才能想得出来。
经钱老提醒,李远方想到了个新主意,对钱老说:“舅公,我们是不是应该把其中一个品种的酒全部截留下来,送礼就只用这种酒送。”一听李远方这么说,钱老在电话那头呵呵大笑道:“你小子比我还绝,把一个品种的酒全留了下来,那可真是死无对症,外界谁也抓不到把柄,那些送出去的东西还会更加稀罕。你这个搞阴谋诡计这么高明的人,生在现在这个和平年代,真是有点可惜了。”
李远方打电话的时候,周幸元一直站在边上,听到李远方和钱老商量的结果后非常兴奋,迫不及待地对李远方说:“那我们就赶快找人搬东西吧,等会再给市领导打电话!”李远方想想也是,反正准备截留了,干脆先下手为强,免得等会有警察什么的跟着市领导来控制住现场不好办事,于是对周幸元说:“等会你找人去把老贺的儿子叫过来,让我那些同学离得远一点,尽量不要让他们看见。你们三个人把酒窖里那些青花按分类拿走七份,我们公司六个老总一人一份,另外留一份备用。那些小酒坛,你把其中一个品种的全部搬走,剩下的也是一样搬走七份,大酒坛就先不管了,反正想搬也搬不动,到时候再说。为了节约时间,现在不用搬得太远,从办公楼后门直接坐货梯上去送到三楼我的宿舍就行,以后找个合适的时机再转移。”
周幸元异常激动地接过李远方的钥匙领命而去,刚走几步,李远方又把他叫住了:“老周,搬的时候注意处理好现场。等你们搬完了,把我那些同学和所有的保安都叫进去参观。然后让他们牵着狼狗控制现场,把参加施工的乡亲也请一部分进去看,搞成大家一哄而上看稀罕的样子。只要东西没人碰,那个樟木箱子附近没人接近就行了,地上的脚印越多越好。反正这只是个酒窖,除了整体结构和里面那些酒,也就是那个樟木箱子,多一点脚印,对考古工作应该没有什么影响吧!”周幸元回头朝他会意地笑了笑说:“我知道怎么办,你放心!”
周幸元走了以后,为了为周幸元他们的行动多争取些时间,李远方开着机取下了手机的电池,过了二十多分钟才重新把手机打开。刚把手机打开,顾书记的电话就进来了,顾书记很客气,称呼用的是李远方最不习惯的官名:“李主任你好,请问有什么指示吗?”
李远方说:“顾书记你客气了,你是我们梅山集团的父母官,我哪敢对你有什么指示?只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向你汇报。”然后也没等顾书记继续跟他客气就直接说:“顾书记,今天中午,我们集团在施工的时候挖到了一个酒窖,据初步估计,至少在地下埋藏了六百年以上。我接到报告后立即从老家赶回来,进去看了以后,发现这个酒窖里面埋藏了大大小小几百个酒坛子,最大的四十多个的容积在一立方米以上,而且所有的酒坛子基本上保存完好、封口完整,如果里面保存的都是酒的话,可能有几万斤。另外,在酒窖里还有一个樟木箱子,里面装的应该是别的更有价值的文物。这个酒窖的文物价值和将来对会稽市的文化、经济等方面所带来的影响,我想不用我解释你也非常清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目前世界上所发现的历史最久、储藏量最大的一个酒窖。按照在上海拍卖的梅山女儿红的价格推算,这些酒的总价值应该在数亿元以上。甚至于,光是一部分用来装酒的青花瓷坛,按照目前的市价,总价值也有上亿。”
顾书记被李远方所说的消息惊呆了,张大着嘴老半天说不出话来,头脑里转过了无数个念头,所有的答案都表明,这个酒窖的发现无论是对会稽市还是对他个人都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因此有些语无伦次地无李远方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李远方一本正经地说:“虽然这个酒窖是在梅山集团的工地上挖到的,但按照国家有关规定,这些文物的所有权归国家所有,所以目前我已经组织了公司在位的职工和保安,尽最大的力量对现场进行保护。因为这批文物的价值极高,为了进一步保证这批文物的安全,请你立即指示公安部门派出足够的警力到梅山镇来,最好与驻我市的武警支队进行一下协调,把特警中队派过来。另外,请求你尽快派文物部门的专家到梅山镇来进行实地考察鉴定。”
说完了这些,没等顾书记回答,李远方又说道:“这件事我已经通知了钱老,他接到电话后已经立即从北京出发,现在已经下了飞机,正在回来的路上。天快要黑了,为了保证文物的安全,我现在再到现场去作一些布置,在公安部门或者武警部队赶到之前尽量保护好现场。”
李远方的这一番表演震住了顾书记,急声回答道:“好的,我马上安排,现在就先麻烦你了李主任!”听他说完这句话,李远方玩得更绝,干脆挂了电话。然后自我解嘲地笑了笑后再取下手机电池,转身往现场去了。
和李远方说完话后,顾书记脸上的肌肉因为激动而抽搐了几下,发现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看着他,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恢复到平时庄重的样子,一板一眼地对会议室里的各位常委说:“刚才梅山集团的李远方告诉我说,在他们公司的工地上挖出了一个至少有六百年历史的酒窖,里面还有酒和别的文物,具体的,因为情况紧急我等会再跟你们解释。王局长,你马上给梅溪县公安局和梅山镇派出所打个电话,让他们能派多少人就派多少人,立即赶到梅山集团去保护现场。姚市长,你让文物局找几个最得力的专家马上赶到这里来,电视台和电台报那边也同时通知一下。邵书记,你联系一下武警支队,让他们的特警中队作好准备,等会跟文物局的专家和记者一起出发到梅山镇去。”
顾书记发完话,公安局长、主管文教卫的副市长、政法委书记等人就按照他的要求打起了电话。然后顾书记转头问市长:“杨市长,这么大的事,我们市领导要不要去一个?”市长没来得及回答,方书记在一边泼起了冷水说:“顾书记,这个酒窖是不是真有六百年,光听他们梅山集团的一面之词不行,万一没那么回事,我们这样大张旗鼓的不就闹笑话了吗?再说了,发现了一个酒窖就搞得这样兴师动众的,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顾书记心里非常不爽地看了方书记一眼说:“老方,刚才李远方告诉我说那里面有几百个酒坛子,所有的酒坛子都是好的,就算那个酒窖没有六百年,最少也得是建国前的吧,要不这么多年不可能没人知道。就算是五六十年的老酒那也不得了,梅山集团上半年拍卖的那几坛女儿红什么价你总听说过吧,所以再怎么的都是重要发现,对我提高我市在全省全国的文化和经济地位肯定能起到一定的推动作用,连钱老都特地从北京赶回来了,我想我这样处理并不为过。”
发现两位书记又别上了苗头,市长说:“方书记,我想李远方这样的人不会做那种没谱的事,他说有六百年肯定就是六百年,钱老都专程赶回来了,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要不这样,刚才我们不是讨论让小何去梅山镇吗,干脆我去一趟,顺便把小何带过去熟悉一下环境。顾书记你在市里坐镇等我的消息,万一有什么新情况需要处理的话,有你这个一把手在这里也要方便些。”
经方书记这一泼冷水,顾书记心里也犯起了嘀咕,本来他打算亲自去一趟的,但如果像方书记说的,事实和李远方所说的有出入的话,他的面子就丢大了,既然市长愿意做这个替罪羊,他就顺水推舟地说:“好吧,那就麻烦杨市长去一趟,有什么新情况及时和与我联系,我可以及时处理或者向省里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