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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屋顶之上,脚下是冷清长街,头顶是繁华星辰。
却给我一种如站在独木桥上的感觉,脚下是万丈深渊,落下便是粉身碎骨,而身后的人是毒蛇缠身。
星子在眼前模糊又清晰,如魔似幻,而黑衣兄的手略微用了力:“在想什么?”
如此亲昵的语气,听来叫人憎恶。
如果是大灰狼的话,一口咬下去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摆出一副温柔款款的面目,问小绵羊疼不疼。
何况这个姿势,给我想起了吸血鬼的故事。传说中那种冰冷生物行凶的时候,经典的不也是从面扑上来,抬起下巴露出脖子,獠牙闪闪发光,然后噗嗤一声,鲜血四溅。
伴随着女孩儿惊慌的叫声。
几多刺激又几多恐怖,两两纠缠,怕是难解难分,我有些明白为何会有人喜欢那种不老不死的吸血为生的东西,为何会喜欢那生死一线时候的快感。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羞辱我?”本是想镇定,联想却越增添了几分心底的恐惧,语声都带着颤抖。
“不甘心,那就反抗埃”他戏谑的低语。
手在我的腰间缓缓地来回,像是游蛇,忽然捉到一个空隙,便极其灵活的滑了进去。
“住手!”我伸手去捂住那里。
他便又偷空地在我的脖子上一咬。
我冷冷地吸了一口气:不会吧,真的遇到吸血鬼了么?
欲哭无泪。
“我如果能反抗,还会容许你这样胡来?”感觉他的手指在我的下巴上蹭动,倒没有原先那么动作僵硬,于是急忙低头去,警惕看他另一只手动作。
身上担着的东西已经够多了,无缘无故的又多了一个棘手的对头,我感觉人生真是多姿多彩,叫人叹为观止。
“浮羽先生,真的是被你劫走了吗?”
“又如何?”
“你不否认,就是承认了?”
“我就算承认,你又有什么办法?”
“浮羽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想他有事,若是可以的话将他好端端送回来,大家相逢一笑泯恩仇,多么皆大欢喜?”
“你在做梦吗?”
我哑然,只好讪讪说:“人没有梦想的话,岂非很可悲?”
“那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眨着眼睛:“我的梦想就是请你放开我,大家有什么事,开城布公好好谈一谈。”
黑衣兄冷静果断说道:“你果然是在做梦。”
“我又没得罪你,何苦如此?做朋友岂非比做敌人好?”我皱眉叫屈。
“你怎么知道你没得罪我?更何况”他的声更是冷若冰霜啊“有时候朋友比敌人更可怕!”
我感觉这句话很深奥,只好垂死挣扎:“我向来品行良好,先前也是在小小县城,与世无争,进了汴京,也只是处理柳藏川之案子,据说你是西灵宫的人,我纺我前生今世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虽然这句话有些夸张,而且有隐瞒真相的嫌疑,不过情况危机之下也只好如此了。
他忽然不语。
我怀疑他是否被我诚恳打动,急忙弹起三寸舌,说道:“的确是如此吧?英雄,我实在不记得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若是有,拜托你说出,在下一定好好向你赔礼道歉,不过若是在下同你无怨无尤,麻烦你放过我,现在我身上的麻烦事已经很多,几乎焦头烂额了,英雄你觉得无聊的话,这城内的有趣的人或者事很多很多,你自去寻着玩就是了。保管你乐不思蜀。”
他开口问道:“哦?什么有趣的人或者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听了他这句话,很想回答一句:我也不知道。我是新来的。
但是
脑中忽然灵光闪烁,此刻正是祸水东引的时候,正好,我认识的那么有限的几个人当中,还真的有个闲的整天四爪朝天,得空勾引勾引小姑娘的无聊者。
“哈哈哈”干笑两声,说道“比如以英雄这样出众的身手,如果想要以武会友的话,我倒是认识一个高手高手高高手。”
“嗯?”
“不过这位位高权重,据我所知汴京城中人莫敢仰视,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不管怎样,先勾起你的好奇心顺便刺激你一下。
“说的这样玄,是谁?”他的语气却仍旧漫不经心。让我很不爽。你到底是不是人啊,给带感情会死么?若不是身后的身体是热的,我还真的以为抱着我的是僵尸咧。
“那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安乐侯,小侯爷上水流是也。”我得意的抖了两下。虽然不知道说出他的名字为什么会有种奇怪的得意的感觉。莫非是得意自己会将这黑衣兄的兴趣引到他的身上去么?
“是他”似乎要失笑的样子。
咦?
我欲扭头看黑衣兄此刻表情。
“不要动哦。”那一只手在我的脸颊上轻轻抚摸过,十分轻保
我怒,然而却只好忍祝
黑衣兄慢慢地说道:“你想看我找他麻烦?”
“哪里,不过那人的确是个很好的对手,跟英雄正是天生”那个“一对儿”好歹被我硬生生地咬了回去没有说出来,不知他是不是正统玻璃,万一不是我就惨了。
黑衣兄却开始沉默。
怎么,莫非他怕了?
怕了就赶紧滚!这样抱着我算什么,欺软怕硬么你?
我在心中大加鄙夷。
“你唉”他叹了一声。
我竖起耳朵听他是示弱还是中计。
不料他却说出一句让我魂飞魄散的话。
“你不是凤宁欢吧。”
我浑身发抖,冷风扑面,双脚浮动,似要滚落,呆若木鸡,不知所以。
“你说什么埃”半晌,才僵硬的说。舌头都有些打结了。他是神仙?妖怪?或者吸血鬼?
他双手抱我:“若你是凤宁欢,我会困得住你吗?若你是她也不会对我用这些小小的不入流的手段。你当真以为我会听你的去寻那安乐侯的晦气嘛?我要找的人,只是你而已。”
“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一声冷笑“你不明白不要紧,你只要跟我说,你到底是谁?”
“在下是新任监察御史凤宁欢。”
“胡说!”他怒然喝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么你以为我是谁?”
“我不知道”他喃喃一声“只是你不要逼我”
不知为何,黑衣兄虽然口出不逊,但是却语声沉重,似乎在做重大决定十分心痛。
这样矛盾忧郁,一如文学青年,实在不像他出手那样辣。我心想这个疯子,还是少理会为妙,伸长脖子打量白玉堂跟展昭回来了无,上次他们两个大意才被这人诡计得手,只要他们两个聚精会神亦或者齐心协力,还怕拿不下他?
到时候落入我手中,看我不抽死你哼哼。
“你在盼他两个回来?”他淡淡一哼。
“我只是看看夜色美妙。”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不要说出这样大煞风景的话来嘛。”
“你想拖延时间?”
我心一抖:他真聪明。
“哪里,我只是想大家谈谈人生理想之类的。”
“你到底是谁?”他忽然不耐烦起来,大力捏着我的手臂,另一只手,似乎要将我的腰勒断。
“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我是谁。”我苦笑。
“说!”
“说了你也不明白。”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明白。”
“我就知道以你的智商你会不明白。”
“凤宁欢你!”他终于被我激怒。
我哈哈笑起来:“你看,你也这样叫我,为什么还要勉强我去承认我有另一个身份,做人活的简单一点不行吗?还是说,你想将我当成另一个人,是有所图谋?”
他动作一停:“不错,你说的对,我的确是有所图谋。”
“哦?不知是什么?财物亦或者男人所想的无非是两件事,升官发财,再加一个,漂亮的妹妹你知道了,你想要什么?”
“你的话真是不少,我在考虑要不要将你的嘴巴封上。”
“封上了就说不了话了,你又怎么问我答案?”
“反正你也不可能知道,知道了也不可能说,对不对?”
“不对不对,你不问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你不问怎么知道我不会说?另外你也知道,我是官儿,自是有些权利的,你若告诉我你想找的东西或者人是什么或叫什么,我可以派人碍你干”
我滔滔不绝,施展我雄辩胡扯的才能,想要让这位年轻少侠昏头转向顺便让展昭白玉堂赶回来,但是
出乎意料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穷尽我的想象、我无比罗曼蒂克的想象也想象不到这一幕。
身子好像是被握在人手中的玩偶,轻而易举的转了一圈儿。
在屋脊上,很惊险。
我来不及反应,只觉得眼前发花,长街上的灯光,头顶上的星光,遥远的圆月,深蓝的天空,以及这个对我动手的黑衣人。
诸多景色,连成一片,好似人在旋转木马之上,我慌张起来,张口想大叫,感觉人晃晃悠悠,像要坠落,心想莫非他真的对我动了毒手,推我下去?一转身的功夫,见那人在面前,细腰若柳,当下想也来不及想,立刻伸出双臂将他抱祝
“真乖”隐隐一声戏谑多过于夸奖的声。
这一切,操控这一切的却只是他的双手。
他的手究竟多么大,一手握着我腰间,趁着我脚下慌乱落足不稳,上前来贴上我的身体,另一只手当空一挥,自他的面前,压上我的眼前。
我都不能抗议。完全还没有想到要抗议。
眼前的景物隐退,他的手遮住我的双眼,这天,这地,这夜的星辰跟圆月,这黑衣的神秘之人,都已经不在。
唯一存在的是,他忽然落下来吻着我的
大脑有近乎一分钟的死机。
然后我伸手想揍人。
却因为靠得太亲密的缘故,所能碰到的范围只是他的背心。他的手在我的腰上围了一个完整的圆,大概是因为我嘭嘭打了他几下,手指在腰侧一挠,我泄了气。当下乖乖的被骚扰。
嘴唇被咬住了,从最初的并无动作到有了动作,从有了动作到变得激烈,这个吻折磨而漫长,漫长的时间里我的大脑从呆滞到有所反应,蠢蠢欲动生出一丝灵活来,感觉滑滑腻腻的在唇边流连的那种触感,脸热窜血,我把心一横咬下去。
到底是不够心狠
泪流满面连传说中的血腥的咸涩都没有感觉到。却幸好也成功的阻的他停了停,黑衣兄低声,说道:“若你是她这一下,已经是要了我的命了。”似乎是叹息,又似乎是欣慰。
“我不明白。”我看不到东西,躲不开,恼羞成怒的说“你误认错了人是不是?那应该别缠着我了吧?”
“你才不明白。”他轻轻地笑“我是缠定你了。”
我张口结舌:真是个二百五。
“既然如此”黑衣兄又是一声叹。
嘴唇于是又被轻轻地压上,极尽纠缠,就好像是要验证他方才所说的那句话一样。
唇齿相交的感觉,原来是这样
脱去了先前那份不明所以的生疏,这一次却好似是启发,是调教,让我逐渐的感觉,自己竟不是很抗拒他了,因为吃惊的缘故是半张着嘴,让他趁虚而入,本是很讨厌的动作吧,为什么现在却感觉隐隐的竟有一种奇异的
心神荡漾。
很远的地方,有人叫道:“小欢子!”很激怒的声音。
我的身子一震:白玉堂!
他们回来了?
“叫的真亲热不过又怎样?”与此同时,身边的人慢慢将我松开:“真是大煞风景的家伙哼!”轻哼了一声,忽然将我向后用力一推。
身体凌空飞出去,我想这一次不差了,他是真的要杀人灭口吧。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泪在夜风中飞啊飞。
倒飞出去的瞬间,望见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如那一夜在御史府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吻了我,一只手在面上轻轻一挡,手上戴着黑色的绷带似的,只露出几根洁白如玉的修长手指,他瞥我一眼,纵身向着旁边的屋顶跃过去,这一动,长发舞动,身影随风,如鬼魅,如幽灵,几个起落,如烟一样消失茫茫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