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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你到底是怎么了?”凤舞阳怔愣不已,脑袋一片空白。
她搞不清楚他到底为什么会这么说,她自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
如今她就算想要从他的口中套点消息,他大概也已有防范了。
倘若只是因为大哥突来造访,他不该有如此古怪的反应,但若不是因为大哥,又会是为了什么?
“你这该死的女人,天晓得我有多么容忍你,孰知你的所作所为皆只是为了要博得我的好感,只是想对我下手,继而潜入龙腾洋行”青筋在龙颛予的额上跳颤着,仿若小蛇吐信般骇人。
“少爷,你误会我了,那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大哥猜想的,你”冷不防的,凤舞阳喉头被掐得死紧,她瞪大双眼不敢相信他居然这样待她,泪水更是不自觉地淌落。
“你知晓吗?”龙颛子低沉如鬼魅般森冷隐怒的嗓音响起“这一辈子至目前为止,我只对一个女人兴起想要成亲的念头,然而这个女人却骗了我,你说,我该要如何整治她?”
几乎了倘若不是一回府便遇上凤巡光,他几乎已经决定要登门求亲了,但也是因为凤巡光找上门来,反倒是让一切真相大白。
懊说是命吧!就如她说过的,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他万幸蒙天垂怜,得以知道真相,在过错犯下之前得以悬崖勒马但该说幸还是不幸?在他已如此不可自拔地迷恋上她之后,才发现她的居心。
“少”被掐住的喉头像是火烧般,疼得让她开不了口,胸口更是因为吸不进气息而胀痛不已。
然而再痛、再难受,也比不上心头的苦涩。
他说的人是她吧,应该就是她了照理说她该要喜上眉梢,该要大跳几下表示她的雀跃,但现下他却误会她了,甚至大有杀她而后快的意思。她是何其非哀!
“你说,我到底该要拿她如何是好?”见她涨红的脸已逐渐铁青,龙颛子暴喝一声,随即将她推落在地。
凤舞阳狼狈地摔在地上,贪婪地吸取空气,再缓缓回眼看着他阴沉的脸。
“少爷,真的不是那样,你听我说.”她痛苦地咳了几声,压根儿不管喉请疼得像是被撕裂一般,赶紧挣扎着要解释。
“住口!”龙颛予怒斥一声,瞪大的黑眸布满暴怒的血丝。“出去,给我出去.”
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了,她还想要解释什么?再多说什么部不过是狡辩罢了。
“那是我大哥的猜想,不是我的意思,我真的是因为对你动情,才想要嫁予你的,你要相信我,相信我!”她嘶吼得喉头疼痛不已,像是刀割般地难受,但她依然拼了命地解释。
她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怎能因为偷听到一字半句便断章取义?
“住口!我不想听!”龙颛予暴喝一声,大手擒住她的臂膀,拖着她往门口走,铁了心地将她甩到门外。
“少爷!”凤舞阳难以置信地睐着他,挣扎着要站起身。
他是真的铁了心,是真的要赶她走了
“姓龙的,你这是在做什么?你凭什么这样对待我妹子?”远远的,一道人影飞快地闪至凤舞阳的身前,横挡在两人之间。
凤巡光怒瞪龙颛子一眼,又回头睇着满脸是泪的妹子,错愕得说不出话来,这个好强的妹子居然落泪了撇开幼时不谈,他已经许久不曾见过她落泪了,但如今她却哭得像个泪人儿。
“姓龙的,你说!你到底对我妹子做了什么?”凤巡光一个箭步向前,紧掐住龙颛予的喉头。
“大哥,不要这样,不关他的事,不要”凤舞阳直拉着大哥。
“舞阳,他是不是轻薄你了,还是怎么着?你别光只是哭,你得要说出口,大哥才能替你主持公道。”见妹子的泪水像是决堤般泛滥成灾,凤巡光快急疯了。
“你倒是说啊,不说的话,大哥怎么会知道?”
他一醒来见不着她,便急忙要找她,孰知竟撞见这一幕。
“我没事,只是少爷误会我了。”凤舞阳直抹着泪,嘴角勉强一笑。
龙颛予见她泪中带笑的憔悴神情,心头猛然一紧,交迭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我没有误会你,你走吧!”
凤巡光见妹子泪水掉得更凶,虽猜不出发生什么事,但也知道是东窗事发,随即拉着她欲往外头走。“舞阳,咱们回去,咱们不必留在这里受人糟蹋!”
“我不要。”凤舞阳轻甩开他的手。“大哥,你不要管我!”
不走!就算已定了死罪,她也要把话说清楚,倘若他在知道真相之后还不原谅她,她也只能认了,但现在她什么都还没说,他怎能随意赶她走?
况且,他对她明明是有情的,他怎能待地残忍?
“我怎能不管你?咱们一道走。”
“我签下了卖身契,时限是一年,我怎能走?”不走!没把话说清楚,要她怎么走得了..
“你不用担心,我是主子,我不要你这个奴婢,你随时都能走!”龙颛予紧咬着牙,话自齿缝中一字字挤出,随即关上门。
凤舞阳瞪着合上的门板-斗大的泪水不断地落下,模糊了视线!,怔愣了一下,他立即走上前拍打着门板。“少爷,你听我把话说清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真的爱你,我不是为了要打败龙腾洋行,我”
听到她的话声突地停止,站在门里的龙颛予马上打开门,门前却没有半个人,八成是被凤巡光敲昏带走了。
他傻楞地回到房里,坐在案前,整个人失神得发着呆,直到阳光洒进房里!投射在案上一块白润的玉佩上头。
他随手拿起,睇着雕着凤凰的玉佩。
这是她的,上一回在船上替她褪下衣衫时,便见着悬在她玉带上头。
如今她人都走了,这王佩还留下来做什么?
龙颛予紧握王佩的手猛地抬一局,阴沉的俊脸上满是挣扎!好半晌之后才无力地垂下
凤府
“小姐,你要用膳啦!你一直都不吃,老爷好担心呢!”
凤府千金闺房里传来小丫环飘儿苦口婆心的劝告声,而窝在贵妃椅上的凤舞阳眼皮连掀都没掀,压根儿不睬她的聒噪。
“小姐”飘儿无力地垮下肩。“小姐,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我和碧儿又要被老爷和大少爷臭骂一顿了!而且说不准又要被罚不得吃饭;你瘦了,连咱们也都陪着一块儿瘦,小姐瘦一圈,咱们丫环要干活又要挨罚,一日一瘦下,就是瘦两圈,真的是”
“聒噪的丫头,本小姐想睡一会儿,你在吵个什么劲儿?”凤舞阳没好气地掀开眼皮,水眸灵气逼人。
“我也不想吵小姐,但我更不想挨罚呀!”
“好大胆的丫头,敢情是在怪罪本小姐了?”凤舞阳缓缓坐起身瞪着她。
“飘儿不敢,飘儿从没挨过小姐的罚,小姐待丫环们一向好,可小姐既是如此宅心仁厚,又何必让自个儿的身子活受罪,连带的也拖累了我们?”
“你现下是在抱怨了?”凤舞阳眯起美眸“好个伶牙俐嘴的丫头,八成是我待你们太好了,才会让你们爬到我的头顶上来,是不?”
她瞧不出来她很难过吗!瞧不出来她很伤心吗?
“飘儿岂敢?小姐,这可是一点都不像你了,以往只要是你想做的,你有何事没做成来着?要经营铺子,老爷不允,你也做了,成效也好到堵上老爷的嘴;要外出洽商,大少爷不允,你也做了,而且口碑好到抢了死对头龙腾洋行不少生意”
“别提了。”一听到龙腾洋行,凤舞阳便无力地打断她。
飘儿走到凤舞阳的身旁。“小姐,倘若你真是那般喜爱龙少爷,再去找他一趟不就得了,何必管两家的恩怨情仇?”
“你不懂,我在意的不是这个。”凤舞阳疲惫地合上眼。“是他”
“可是小姐,若是你不找他把话说清楚,他可真要断了咱们凤呈洋行所有的生路了。”飘儿叹了一声。“你被老爷关在房里,压根儿不知道龙腾洋行这一阵子像是发狠一般,抢了咱们好几笔的生意,老爷和大少爷气得直跳脚;而咱们因为无法劝小姐用膳,被罚得可惨了。”
“是吗?”凤舞阳略嫌青h口的粉脸上满是苦笑。“那他肯定是气炸了!但也怪不得他,要怪就怪我,是我欺骗了他”
左思右想、使尽计谋,结果还是一样,或许只能说,她和他真是有缘无份吧!
“那也不能说是小姐欺骗,该说是他小家子气,没有度量,没有”
“小姐,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飘儿一肚子的怨言还没说完,便见着碧儿像是急惊风般地跑进房里,上气不接下气地趴在桌边喘着。
“怎么着?我正在劝小姐呢,你打什么岔呀?”飘儿不悦地拧起眉。她知晓小姐和龙少爷之间的事,正想要好生开导她,孰知却被打断了。
“外头有位公子拿着找小姐”碧儿说得断断续续。
“什么啊?说清楚些。”
飘儿不悦地问着,而凤舞阳却已经站起身。
“有位公子拿着”
“拿着什么东西?”凤舞阳拉着她急问道。
难道会是他吗..是他兴师问罪来了?还是
“卖身契”
她话未完,凤舞阳已经一溜烟地跑出去了。
“小姐,你不能出去啊!”飘儿急忙吼着,见拦不住小姐,便回头问碧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明白一点!”
“有位姓龙的公子拿了一张卖身契,说是小姐签的,要上门领人哩!”
“嘎?”龙府的少爷?
凤府大厅寂静无声,而厅堂上,凤家老爷子和当家的凤巡光则是目露凶光地瞪坐在下座,神色自若的龙颛予。
“姓龙的,你到底想做什么?”凤巡光沉不住气地怒吼着。
“我方才不是说了,我来领人的。”龙颛予不疾不徐地呷了一口茶,淡淡地道:“我的奴婢跑了,我是来领她回去的。”
“住口!你把凤府的千金当成你府里的丫环?”凤巡光恼火地冲到他面前。“姓龙的,做生意是各凭本事,今儿个我赢不了你,是我无能,但若是你上门捣乱甚至想带走我妹子,我肯定让你走不出凤府的大门!”
“巡光,不得无礼!”凤老爷忙制止。
“爹!”
“倒还是凤老爷较知晓何谓待客之道。”龙颛予再呷一口茶,面对凤老爷,口气倒是客气了一点。
“龙公子,你与小女之事,老夫皆已知道,就不知能否让老夫赎回卖身契?“凤老爷低声问。
“千金不卖。”龙颛予想都没想便回答。
“爹,不要同他那一种人说了,让我一拳打死他!”凤巡光有一肚子的火正待发泄。“也不想想他把舞阳害成什么样子,她一回府,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
不到一个月人已经整整瘦了一圈;咱们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谈的?卖身契!待我杀了你之后,还有什么卖身契!”
话落,凤巡光一把愀起龙颛予的衣襟,抡起的拳头尚未落下,便猛地见着他挂在颈间的玉佩,一时怔楞得说不出话来。
“这玉佩为什么会在你身上?”
龙颛予不解地顺着他的视线探下一望,微挑起眉。“如何?”不就是她的玉佩?.
“这是舞阳的,”凤巡光懊恼地松开手。
“那又如何?”龙颛予微蹙起眉,随即又优雅地落座。
是她丢在他房里的,他不过是将之拾起,放了一段时间之后便拿了出来佩带在身上睹物思人吗?连他自个儿都不解,甚至也不去细想他今儿个上门领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多想,一些事就等他将她领回去之后再谈。
“可以这么说。”她搁在他的房里,也可以说是她送给他的。
有什么问题?不过是一块玉佩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对她付出的何止是一块玉佩?
“我不信,”
凤巡光探手想要拉下玉佩,龙颛予头一偏,立即闪过他的手,不悦地蹙眉瞪着他。
就算要他归还,他也得要亲手交给凤舞阳,然而进来至今,他可还没见着她,不知道她现下到底是怎么了,是否真的如她兄长所说的整整瘦了一圈?
“巡光,你岂能如此无礼?”
“可是,爹你自个儿瞧。”凤巡光微恼地退到一旁。
凤老爷凑近一瞧,睇见龙颛予颈项上头的凤凰玉佩,微愣了一会儿道:“这不是”
“那是娘给我的玉佩!”凤舞阳像阵风似地走进大厅里,粉颊微透着红晕,水眸偷觑龙颛予一眼,不巧四自相接,她立即调开眼。
“你怎么来了?”凤巡光忙挡在两人之间。
“我不能来吗?何时连我要踏出房门都不成了?”凤舞阳微恼地瞪着大哥。“那是我给他的玉佩,我不准你对他胡来。”
“舞阳,那玉佩是不能乱送的,要是送出去的话”
“也就是定情物。”她当然知道,因为知道才故意搁在他房里的。
“你、你不知道他是谁吗?他是龙腾洋行的少当家,你给他王佩,你”凤巡光瞪大黑眸,气得牙痒痒的。“我不准!”
“有爹在,轮不到你作主!”凤舞阳硬是推开大哥。
“舞阳,你”她让他这个当兄长的好伤心哪!
“爹!”凤舞阳不睬他,迳自走到父亲眼前。“大哥老是这么莽撞,你怎么都不说说他?”
“我”凤舞阳偷觑龙颛予一眼,见他仍直盯着自个儿,忙侧过脸去。“大哥又要对我未来的夫君动粗,我能不出来挡一下吗?至于王佩当年娘就说过了,只要是我瞧对眼的人,我便能将王佩送出,收下玉佩的人就是我的夫君,这有什么不对?”
“你真信了你娘说的鬼话?”凤老爷气得瞪眼吹胡子。
“难道你要同我说,娘当初跟我说的事全都是假的?”凤舞阳丽眸一睁,凌人气势不亚于凤老爷。“那是娘当年给爹的定情物,是娘老家的旧俗,如今娘传承给我,爹却说是鬼话,那我要听谁的?抑或者是当年娘给爹的定情物的事全都是假的?”
“这”这不是要他自打嘴巴吗?
“等等,谁来同我说个明白?”龙颛于突地介入其中,语气像是在问凤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