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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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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你跟阎王身边的女判官贡上了?”江明磊趴在好友办公桌上,一副看好戏的闲情逸致笑说风凉。

    杨洛停下笔,抬头。“谁?”

    “小何。”

    “谁是小何?”

    “不会吧?”连自己的敌手姓啥名谁都不知道,这未免也太夸张了一点。“对活人没兴趣也要有个限度,连对你不消到极点,三天两头把你挂在嘴边像仇人一样骂的人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喂喂!你不觉得夸张?”

    眉头习惯性地打结。“在背后骂我的人很多,你说的到底是谁?”

    “小何啊,刚调到台北地检不久的女检察官,还记得林森北路那件命案吗?你跟她的梁子就是在那里结下的。”

    他眯起眼回想,记忆中模模糊糊有个轮廓。“她姓何?”

    “小何当然姓何,要不然怎么会叫她小何。”人家说当医生的头脑很好,他看并不怎么样嘛!

    “一个女人?”

    了解他的问题重心在哪,江明磊解释道:“她不准别人叫她名字,老何跟小何挑一个,我当然挑小何叫。”

    这倒很难得地挑起杨洛的兴趣。“她叫什么?”

    江明磊看看左右无人,呵呵笑道:“何夭夭。”

    “何夭夭?”

    “据何老伯何老伯是我刑事局的长辈,也就是小何的爸爸,现在已经告老还乡,他说这个名字是他在诗经上看到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意思是桃树含苞满枝丫,红霞灿烂一树花他老人家希望女儿跟桃树一样美丽耀眼,所以取名夭夭。”

    杨洛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连带忆起大概两个月前耳边的唠叨。“她的确让人想‘逃’之夭夭。”

    江明磊愣了愣,领会他另藏的深意后哈哈大笑!“我的妈!哈哈哈此‘逃’非彼‘桃’,真有你的!哈哈”

    素日垮下的唇角似乎也被笑意感染微微上扬,以轻咳代替笑声。

    “你跟她到底是怎么贡上的?说来听听。”

    “没有。”

    “没有?”他才不信。“没有她会把你骂到臭头?上个礼拜刚好我出外勤在命案现场遇见她,才跟同事提了句‘打电话给杨洛’而已,被她耳尖听到,回头叫我找阿猫阿狗都可以,就是不准找你来验尸,天晓得,你是哪里惹到她大小姐不高兴,让她这么排挤你。”

    “我不知道。”

    “不知道才有鬼。”江明磊怀疑地瞟他一眼。

    “女人的脾气就像梅雨季一样阴晴不定。”

    “你说小何?哈!别开玩笑了,那家伙可不是一般的女人。”

    “是吗?”杨洛虚应了声,低头继续誊写验尸报告。

    “你以为她为什么被人家叫‘阎王身边的女判官’?如果不是对办理命案特别执著,哪能得到这份殊荣?她可是我见过第一位对命案这么认真办理的检察官,凡事都亲自参与。”

    “只会碍手碍脚。”

    “那你就错了,也许一开始的时候是这样,但是最近不太一样。”

    “是吗?”杨洛又是不甚感兴趣地虚应一通。

    真没意思。“杨洛啊杨洛,我实在怀疑自己为什么会交上像你这样好像把全世界的不幸背在自己身上的沉闷男人,明明我是这么开朗平易近人的新好男人,怎么看都不可能跟你走得那么近。”

    “你大可离我远点。”杨洛的口气还是平淡得像开水。

    “你真是太伤我的心了。”江明磊捧着心口哭天抢地,倒像有那么回事。“枉费我对你死心塌地、早晚问候,关心你肚子饿不饿、工作累不累,你看看你是怎么对我的?呜呜”他好可怜。

    杨洛终于停笔,但绝非因为良心发现,而是受不了工作的时候有人在耳边吵得像菜市场就开在隔壁一样。

    “你、你这样看我干嘛?”看得他发毛。

    “你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我手上这份报告为谁赶的?”他问,问得听者心虚,眼神游移。

    “还有你手上的饭盒是谁的?是谁喧宾夺主抢别人的饭吃?”

    “呃”证据还剩一半在自己手上,想销毁也不是一眨眼就能办到的事,江明磊笑得尴尬。“你知道的,这个便当很好吃,我在外头东奔西跑办案很辛苦,嘿嘿”“这里给你,半个小时以后到资料室跟我拿报告。”他边说边收拾必备工具,话完人已经走到门口,充分利用时间,一秒也不浪费。

    “等一下!等”

    砰!办公室里只剩江明磊一个。

    上帝关了一个人的门,必定会在另一个地方为他开一扇窗。显然的,这句至理名言似乎无法适用在杨洛身上,至少今天不宜。

    资料室里传出的声音让他断了得到清静的念头,但比较利弊,他决定开门。

    进去之后看清楚里头的人

    “老师。”他向其中一位老者点头致意,看见另一个人之后,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但又不得不走进门,挑最远的位子入座。

    “难得这个时候你会来这里。”资深法医杨老先生和善招呼回应。

    “查些资料。”杨洛应声,暗示有工作正在忙。

    “拨个空给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夭夭是我一个老朋友的女儿,最近刚调到台北地检署,你们年轻人应该好好认识,将来工作上也好互相照应。”

    “杨伯伯,我跟他已经照过面、合作过了,非,常、愉、快。”仇人道狭、冤家路窄,何夭夭斜眼瞟过角落的身影之后迅速换上之前愉悦的表情和杨老先生说笑。

    “是这样吗?”老人家似乎已经听出言外之意,挑挑灰白的眉。“阿洛,是这样吗?”

    杨洛没有抬头,简明扼要得一如以往。“明磊在等我的报告。”

    “你怎么可以对杨伯伯这么没有礼貌!”亏他刚才老师老师地直叫。“杨伯伯刚还说你怎么好怎么好的,呿!原来不过就是这德性。”

    “夭夭,没这么严重。”杨老先生笑着制止,他了解杨洛这孩子不废话的个性,可年轻女娃不知道,会分出心神解释事情对那孩子来说已经算是他对在意的人才会特别做的事情,在带他走进法医这圈子的时候他就很清楚,并不觉得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但是伯伯”

    “你就不能安静吗?”一句疑问打断她为老人家抱的不平,更惹一双杏眼圆瞪出声音的人。

    杨老法医也讶异地撑开老眼看看自己向来不喜欢浪费时间在无谓的口舌争论上的学生。

    “你说什么?”

    “沉默是金,你不懂吗?”

    这个男人“你不知道正义必须得到伸张,你对自己的老师不礼貌就是不义,我替天行道有什么不对?”一样姓杨,差这么多!

    “替天行道?”杨洛哼笑一声“我以为你这叫妨碍公务。”他扬扬手上待填的报告。“妨碍我的公务。”

    “你”“呵呵呵”杨老先生拉下还想回嘴的小辣辣,似乎因为看出什么端倪而笑不可抑。“我说夭夭啊,想在口头上赢阿洛还有得你等呵,他不开口便罢,一出口就惊人,别反而气坏自己。”

    “伯伯,嗡帳─”

    “好了好了,你不是来问我命案的事吗?”他打断年轻姑娘的火气,回到正事上。“我下午有三床要验,可没时间回答你的问题哦。”

    何夭夭心不甘情不愿地瞪了角落一眼,悻悻然坐下。也亏得她有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天赋,很快的,她似乎像忘了资料室里还有杨洛这号让她气得吐血的人物,压低声和杨老先生认真谈起公事。

    突来的安静让杨洛很不适应,分心地抬头注意起坐在门口的两人。

    原来她也有轻声细语的时候,他哼笑地暗想。之前的认知让他以为她简直就是会走动的扩音器,看来是他太早下断语。

    只见专注于讨论案情的何夭夭一会低头写字,听杨老先生说话的时候则转动手中的笔,要不就是将笔挂在耳朵上,不一会又拿下来转着玩,没有一刻安分坐正听人说话,充分显示她这个人骨子里天生好动,一刻也静不下来。

    要这个女人安静,恐怕会听到她“要我安静不如叫我去死算了”那种理所当然的回嘴思及此,冷峻的唇角因为想到这话时她可能会有的表情而微扬。

    但也很快的,他低头回到自己的工作上,心无旁骛。

    第二次交锋,很难得的,竟是以和平落幕。

    为了案子,何夭夭最近跑法医中心比跑自己办公室还勤。天晓得为什么这个月台北市死亡人数骤增,每天不是车祸就是杀人,再不就是引火自焚谁知道台北市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让活着的人这么想不开,一个个急着排队往冥府报到。

    也因此,不单是负责开立死亡证明书的法医中心忙,针对可疑死因必须作调查的地检署也忙得不可开交。

    何夭夭成天跑法医中心也跑得更顺理成章,缠得不久后将要退休的杨老法医大呼吃不消,成天陪年轻人在资料室里讨论案情。

    另一方面,刑事局的案件量暴增,江明磊烦杨洛的情况有增无减,烦人的程度到杨洛自动弃守办公室,则不是跑到解剖室就是到资料室去工作,以杜绝噪音干扰,也因此,常常和何夭夭不期而遇。

    但因为工作繁忙,谁都没有心情跟对方冲。

    喀!

    硬物敲上桌面的声音打断杨洛的全神贯注,一抬头,正好看见何夭夭转身坐回几乎已经变成她私人所有的专用沙发。

    莫名其妙。正当这样想的时候,目光收回,这才发现桌上多了罐冰咖啡。

    “杨伯伯,接下来这个案子”何夭夭像是没事人一样继续和杨老法医讨论,完全没察觉到杨洛投来的目光。

    这个女人让人搞不清楚她心里在想什么,从明磊口中不难听出她气他气得要死,如果杀人没有罪,恐怕他早巳不在人世。既然如此,现在这罐咖啡又意味着什么?

    喀!拉开拉环,杨洛发现背对他的女人背脊突然绷紧,看来她并非他所想的那样不在乎。

    “不知道是不是下了毒。”

    何夭夭马上像被点燃的鞭炮跳了起来,转身怒瞪:“怕被毒死就不要”接下来的话在看见他仰头啜饮的动作时骤顿,迷惘看着他。

    他刚是在嘲讽她还是在逗她、拿她寻开心?她不懂。这个男人就像是用来恶作剧的礼物,打开一层包装下面又是一层,一直解、一直拆,还是包装纸,让被作弄的人觉得火大。

    “你是狗吗?专咬吕洞宾,又没有人叫你喝。”

    “你把东西放在我桌上不就是要我喝?”

    “小姐我高兴放在哪就放哪,我喜欢放在那,你咬我啊!”“咬你只会脏了牙。”他接得顺口。

    “你!你你”杨老先生在一旁把什么都看进眼底,心里盘算着:这是他见阿洛第几次主动开口跟不算认识的人搭话了?还存心勾起人家的火气,就像是对小动物感到好奇上前去逗弄的小表头,总要欺负自己喜欢的,觉得有趣的东西。

    小表头?他认识的阿洛也会有家小孩子的时候?

    喜欢?他对夭夭有意思?会不会是他想太多?

    “杨伯伯、杨伯伯?”何夭夭的声音由远渐近,拉回老人家的心思。

    “怎么啦?”

    “不是我怎么了,您是不是累了?这阵子真的太麻烦您。这样吧,您先去休息,我一个人看,如果有问题,等您精神好些再向您请教,好不好?”何夭夭前后的态度大转变,连杨老先生都不太能适应,傻了半天。

    “这样也好。”这丫头好恶未免明显得过火。老人家暗笑在心里。“要不然问阿洛也可以,他是杨伯伯的得意门生,杨伯伯会的都教给他了。”

    “是这样没错,但是经验可不是说教就能教得会,如果遇到的是个笨学生,那就更不用说了。”她意有所指,送了记白眼给对手。

    杨洛被激得暂把公事放下,不是想动气,而是她污辱的是他的专业,而且,以一个外行人的角度。“拐弯骂人没有意义,有胆量就当面说。”

    “不管是上勾拳还是直拳,只要能打中对方的就是好拳,再说我也没背着你骂啊。”

    “好了好了,有什么好吵的呢,都是同事嘛。”杨老法医呵呵笑着。“阿洛,吃饭时间快到了,我看今天就麻烦你帮我招呼夭夭,请她吃顿饭。”

    杨洛表情古怪地看向长辈,从苍皱的细纹中读出老人家这么做的用意。“我还有工作。”

    “再怎么忙也要吃饭。”

    “您白费力气。”老人家以为他和她能发展出什么?

    “是这样吗?”哎呀呀,就说这小子聪明哪!杨老法医暗吁。

    “是的。”他低头,回到工作。

    怎料夹枪带棍的声音往他飘来。

    “怕我吃垮就说一声。”何夭夭哼哼冷嘲。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带刺的声音总是能点燃杨洛冰凉性格底下稀少的火气,拉他的心神移转。

    他不是一个容易动气的人,但何夭夭的声音就是让他心生反感。

    “你能等,我就能请。”

    “等就等,谁怕你啊!”她抬高下巴,接受这项再简单不过的挑战。

    年轻人的斗法看得老人家好气又好笑,不过是吃顿饭,有必要斗成这个样子吗?老人家的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杨洛收起报击书,工作结束的此刻,时针正指着3。他若有所思地走向资料室大门,瞥见坐躺在沙发上熟睡的身影。

    差点忘记资料室除了他以外还有别人,他以为她早捱不住先行离开,所以才会这么安静,没想到她是看鉴定书看到睡着。

    “逞强的女人。”他忍不住嗤声。

    他说等,她就真的等,等到现在三点二十分。呵,要说她脾气太硬还是逞强好斗?硬是要跟他耗上三个多小时。

    她说他们五年前见过,她从五年前就认识他,但是他没有印象,记忆中从来没有储存过这张白皙的瓜子脸。

    五年前他见过她吗?

    五年前是一个禁忌的时间点,是他不愿意提及的时间数字,不愿开启的记忆大门。

    五年前一、二、三、四为什么不能直接跳到六?

    杨洛不禁嘲笑自己的软弱,逃避解决不了事情,但为什么难免陷入逃避的懦夫行为当中,让自己回到原点?

    脖子好酸!模糊的睡意被具体的酸痛扯醒,何夭夭在自己的惨叫声中逐渐清醒,一手按着脖子。“呀呀”

    这串惨叫声也拉回杨洛的心绪,回神定睛,看见她一张小脸皱得像个苦尽,挺有趣。

    “几点了?”迷迷糊糊的她连眼前的人都看不清,咕哝问。

    “三点三十二分。”

    “三,三点多?”有没有搞错?“我睡了这么久?”

    “睡得像猪一样。”讶异的圆眼马上眯成两条细线瞪他。“谢谢你多余的比喻。”

    “不客气。”他接得毫不心虚。

    “你忙完了吧?”

    “嗯。”“好,我等到了,你欠我一顿饭。”

    愿赌服输,虽不愿,但他说到做到。“你想到哪吃饭?”

    “下次吧,我没那么不识相,明明知道你很讨厌我,还硬要你跟我同桌吃饭,你不消化,我也会胃溃疡。”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这是意气用事,让你知道女人不是好惹的。”她说话的态度理直气壮得彷佛这句话再正确不过。“我等到你,你欠我一顿饭就够了。”

    “你这”missionimpossible的手机铃声戏剧性地适时响起,打断杨洛的质疑。

    “我小何,什么事?好,几点?第几庭?嗯嗯,我知道了,你带公文过去跟我会合,拜。”迅速结束对话,何夭夭收拾好公事包准备走人。

    “何夭”

    “小何老何挑一个,就是不要叫我名字。”难听死了!要不是碍于老爸那几招痛死人的柔道招式,她老早改名去。“哪天等你愿意跟我同桌吃饭再请这一顿吧,拜。”

    来去一阵风,挥挥衣袖,何夭夭不带走一片云彩,却留下一团困惑纠缠杨洛的脑海,让他不得不正眼注意到像她这样一个奇怪的女人。

    真的很奇怪。

    斑仁纯差点没被自己嘴巴里的咖啡呛死,同桌的李甜也险些死在自己的葡萄柚汁之下。

    周末午后,三个女人悠闲的下午茶时间,差点因为其中蕾一个人的愚行造成两起笑掉人家大牙的乌龙命案。

    “搞了半天,你只让他欠你一顿饭?”高仁纯不敢相信自己的姐妹淘会蠢成这副德性。“是不是公家机关待久的人都会被同化成笨蛋?”累积五年的怨气。辛辛苦苦熬到检察官这个位子就只为换得一餐饭?

    “骂人之前先搞清楚状况。”李甜拍拍自己腰间。“想死在我的枪下,你可以再随便说下去。”公务人员、人民保姆,随时都在待命中的便衣冷冷提醒。

    “呃当检察官的是不是都像你这么笨?”这总可以了吧?高仁纯见风转舵,作更精细的分类。“这年头欠宇好写难还,光看我手上要催的帐款就知道了,两千块的信用卡费都缴不出来,还吵着说要跳河自杀的大有人在。”

    “总不能要我对着一张冷脸吃饭吧?那肯定会消化不良。我宁可放弃,乖乖奉送钞票给麦当劳的轻松省。”

    “但也没必要花一个下午的时间只为了一顿国王的午餐看不见也摸不着。”高仁纯不敢相信那个大学时代常找人往福隆后头的乱葬岗夜游练胆的女泰山现在会变成小绵羊。“不要告诉我你何大小姐怕跟一个男人吃饭,会害羞。”

    “你不懂。”

    “我是不懂啊,有人请吃饭多好,换作是我,一定要他即欠即还,免得拖到最后不了了之,那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不就什么都没有、浪费掉?更何况那是他欠你的。”一点商业头脑都没有,难怪只能当公务员。

    “她有她的理由。”

    “还是甜甜了解我!。何夭夭撒娇地钻进好友怀里。到了这把年纪,偶尔装装可爱体会少女情怀也不为过吧。

    甜甜?这匿称真让人不悦。“但是一定很蠢。”

    “甜甜!”

    “不要这样叫我。”

    “真搞不懂你,气一个人气这么多年,说要给他颜色看的人是你,为此你不惜辞掉工作补习插考进法律系,毕业后又参加司法考试,现在是堂堂的检察官了,还是吃瘪,真不知道你这几年的辛苦是为了什么。”

    “就像被激得闭关修练的武林高手,出关之后发现仇人的等级还是比自己高,自己闭关对方也练得很勤,最后还是节节退败,差劲。”

    哗啦啦两块大石连砸,压得她满眼金星。

    “我有我的算计,你们不要说风道凉像没事人一样。”真气人!“再说,难道要我继续当那小小可怜没人疼的交通警察吗?半夜还得担心是不是会被飙车的青少年给辗过来压过去化成一摊肉泥。前阵子回到之前待的派出所,那只色胚主管还必恭必敬叫我一何检座哩!紧张得满头油,一直担心我会找他算旧帐。”女子报仇五年不晚,谁说这年头天还是由男人在顶来着?

    “别告诉我你是想se诱他、等他爱上你之后再狠狠甩掉他,让他尝尝心碎的滋味以作报复拜托!这种小说情节的玩意儿你别搬到现实生活上用,一来不切实际又愚蠢好笑,二来贬低现代新女性的身价跟脑袋,三来你没被弃的糟糠妻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顺,难为正义之师。”

    “你扯到哪里去了!”何夭夭戳戳高仁纯的脑袋。“文艺小说看太多了啦你!神经!”

    “你单方面把矛头指向杨洛,他知道吗?”李甜冷淡地说出事实。“只有你一头烧没有意义。”

    “整个署的人都知道了,多亏江明磊的大嘴巴,就连刑事局都当笑话看。”唉,不过是她自己的陈年旧帐,哪知道旁边的人直喊米粉烫。

    她算她的帐,干这票人等什么事?。我问的是杨洛,他知道吗?”

    “他连我都不记得。”想到这里,更让人沮丧。

    可怜两个女人默契十足的同情起这个手帕交。

    “你这五年来花费的努力根本就是个屁。”高仁纯非常残忍地下结论:“五年含苦,化成一响屁。”

    “你太过分了!我生气了,这一次我真的生气了!就算你请我吃蛋糕也不原谅你了!”

    “别这样嘛!”高仁纯乖乖替她倒杯花草茶算是赔罪。“但是我和李甜真的很好奇,那种小事就算换作是我或李甜都不会像你一气就是五年,还因为这样不干交通警察,这是什么逻辑?怎么想都想不通,就算受辱而后知发奋图强好了,没道理是检察官而不是法医吧?按照一般小说的情节来说,柔弱无助的女主角被男主角污辱之后应该变成女强人和勇主角互别苗头,照这样的逻辑走下去你应该当法医跟杨洛对峙才是。”

    “你疯了!”何夭夭送她一记大白眼。

    “那你为什么当检察官?”李甜问出放在心里五年的疑问。“一直不认为有提的必要,但是,你不考刑警反而当检察官,为了什么?只因为杨洛的刺激?”

    何夭夭撑着下颚,笑得神秘兮兮。“嘿嘿”“别光是嘿嘿笑,倒是说啊。”高仁纯很好奇。

    除了因为被刺激,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理由吗?实在好奇。

    “理由嘛”涂抹唇彩的红唇淡淡扬起一笑,看看好友,还是不说话。

    她当检察官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