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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王朝,永和门。
尽管是晌午十分,但这里仍旧是一片灰蒙蒙的感觉,仿佛昨日的爆炸仍旧余威未消。
守卫军统领此时正一身囚服地跪在军备所的废墟面前,倒不是孙冀不顾念其往日的战功,主要还是因为这样的惩罚是非常必要的,孙冀需要给所有已故之人一个交代。
刑场不远处的一处高台上,孙冀、无心、孙千雨以及五位皇子站在那里,彼此无言地关注着行刑。
大皇子孙望的脸色格郁,短短几日时间,血衣卫副统领、守卫军统领,他最信任最牢固的两个人相继毙命,血衣卫那边的损失是因为他的咎由自取,而守卫军这边,他只想掘地三尺把幕后的主使给揪出来,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四皇子孙安仍旧是兜帽遮脸,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但想来应该是很兴奋的模样吧,这种一点点报仇雪恨的过程,任谁都会有心情舒畅的感觉。
五皇子孙定倒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他本来也和大皇子是敌对关系,但这种把情绪写在脸上的行为还是彰显着他的年幼无知,如果孙望一切都准备好,第一个被处理的皇子一定是他。
二皇子孙坤和三皇子孙乾是最正常的两个人了,只不过前者是刻意的表现,后者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当然,能看到孙望吃瘪,内心里的兴奋肯定是必然的。
“除了倾尽财力重塑军备所,真的就只有以战养战这唯一一个弥补损失的办法了吗?”孙冀沉默许久后说道。
“在这一点上,宰相大人的判断是正确的,如果不趁现在将士状态还算不错的时候动手,那么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咱们都会成为弱势的一方,至少重骑和堡垒战车肯定是只有弃用的。”
无心这次没有选择先行观望,再见缝插针,直截了当地回答到,如果等到几位皇子跳出来胡说八道,事情还不知道要往什么奇怪的方向发展。
“以战养战只许胜不许败,咱们能有几分胜算?”孙冀的声音很低沉,听得出来他内心的犹豫。
“该说的,心儿之前已经说明白了,只要时机对了,胜算不低于八成。”
“为什么不能是十成?”
“这世上哪有十成的事情?凡事都有意外,但能有八成已经足够成为咱们动手的理由了。”
“唉容我想想吧。”
孙冀长叹一声,离开了高台,这些道理他哪里不明白,只是觉得自己最近好像总被人牵着鼻子在走,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担心,最不幸的是,无论他怎么担心,都找不到问题的根源。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有些人变得安生了很多,不敢去触碰孙冀的怒火,而有些人则变得活络了很多,越是这种时候越容易提升自己的地位。
而作为掀起风雨的无心,此时正站在五皇子孙定的院前,孙千雨这次并没有跟着,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兴趣。
无论其他人内心里有多少小九九,无心要做的只是继续眼下的任务,大皇子这边基本已经等于完蛋了,四皇子那边又是同一战线,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二皇子和五皇子是不是和韩王朝有所联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无心所到之处总会发生点什么的原因,当她走进院落后,除了一脸不屑的五皇子,连二皇子都一脸微笑地坐在那里。
“心儿姑娘你终于来了,我们等你很久了。”二皇子开口道。
“不知二皇子和五皇子都在等候,还请二位皇子见谅。”
无心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二皇子会料到她的到来,但她也没有太过慌乱,顺水推舟地发展下去就可以了,他们既然等在这里,就一定有所打算。
“心儿姑娘客气了,我今日在这里等候,主要是想谢谢你啊,原本是想让五弟代劳的,但想到他太过年幼,性格又比较乖张,怕他怠慢了心儿姑娘,这才专程前来。”
不得不承认,孙坤的话说的算是滴水不漏了,即便是无心也很难从中发现什么破绽,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把五皇子憋得干干净净。
“不知二皇子为何要谢我?”
“你是知道的,我和大哥一直处于竞争的状态,但他的势力盘根错节,我完全撼动不了,这次多亏了心儿姑娘,才让他有如此之大的损失,也帮我缓解了不小的压力,自然是要好生谢谢你一下的,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绝不会拒绝!”
无心也说不好二皇子这话是为了试探她,还是真的掌握了什么证据,抛开这些不说,敢直接挑明出自己和孙望的矛盾,就已经超出了无心的预料。
“二皇子有些太看得起心儿了,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哪有本事让太子殿下折戟啊,还望二皇子不要乱说才是。”
“我二哥说应该是你,就一定是你,啰啰嗦嗦的,难道是怕我们满足不了你的要求吗?”
孙定忽然叫嚣了起来,不过这反倒让无心放心了不少,看来这个孙坤也只是怀疑而已,并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反正现在怀疑自己的人也不少,多一个也无所谓。
“心儿姑娘不要介意,我五弟就是这样,鲁莽的很,既然心儿姑娘否认,那想必应该另有其人吧,咱们姑且不谈这个事情,倒是有另外的事情,我希望心儿姑娘可以帮助我。”
孙坤及时地打断了孙定的愚蠢,语气也一如既往的温和,但那一闪而过的愤怒和蔑视还是出卖了他的本心。
“不知是什么事情?”无心问道。
“配合我,将我大哥送去参加韩公主的比武招亲。”
无心有些拿捏不准孙坤如此直白的原因了,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孙坤这么做的目的,不单单只是想要获取她的帮助,更有可能是想掩盖背后的那些人,孙望身上发生的事情传达出来的信息之一就是:不要任由无心刺探,这个女人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