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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天气,说变就变,催无命牵着林玉蝶的手还没有走到地头,这天空已经被乌云笼罩。眼看着就要下起了雷阵雨,林玉蝶拉着催无命一起躲到了一处民宅的屋檐之下。
"玄鸿,马上就要下雨了,还有多久才能走到目的地?"林玉蝶握紧了催无命的手,在她说话间,倾盆而下的雨滴已经如水一般的从天空倾泄而下,落在路边的地上很快的就溅湿了他们两人的鞋子与衣服的下摆。
"到那里还有小半个时辰。"催无命用手指着远处的一个地方。
这漫天的夏雨把他的思绪带到了儿时的那段记忆。
那时的他约摸只有五岁的样子,绝美精致的五官与那一头细碎的银发使得他看起来与普通小孩有着很大的差别。
在他的记忆里,他只有母亲,却没有父亲。村上的小孩子都说他是妖怪生的儿子,所以才会有一头银发,也因为他没有父亲才会一直一直的欺负他。才五岁的他时常因为他们的谩骂冲动的愤起与他们打架。每次都打得遍体鳞伤却从不会退缩。
他的母亲是一个非常美丽温柔之人,闺名芸娘,从小生长在这个村子里为人心灵手巧再加上人长得漂亮,自她成年以来,踏上门说媒的都快要把她家的门槛都给踩破了,却是没有想到最终谁也没有把她娶到手。而她在某年的春季入山采药时,失踪了长达三个月,再一次回到村上时,就怀胎七月未婚生下了他。
当时在村子里未婚生育可是一件辱人门楣的大事,为此芸娘的父亲,也就是他的外公逼问芸娘想要知道侮辱她的人是谁,可是芸娘就是顶着父亲的棍棒被打得半死却从来没有吐露过半个字。最终芸娘的父亲为此被活活的给气死了,她的母亲也在同年相继去世。自此芸娘带着未曾满月的他在村上艰难的生活了下来。
"芸娘,你家妖怪贱种打伤了我家儿子,你看这事怎么办?"邻居家的大婶带着头缠白布的儿子踏进了他们家的大门。
"王婶对不起,是我教子无方,你看我家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要不你把这些鸡蛋带上给孩子补补吧。"芸娘手里拿了一小蓝的鸡蛋拿到了王婶的面前。
王婶手里拿过鸡蛋,她的脸色才稍好了一些,随后她对着芸娘说道:"我说芸娘啊,你整天带着这个像是妖怪的贱种在身边也不是一个办法啊,村东头的付家老爷刚丧了妻,前两天跟我说看上你了,要不你给他当个填房去?"
"王婶,你看我这样子,还带着个孩子,这不合适。"芸娘把催无命抱在了怀中,面露难色的婉拒的看着王婶。
"这你不要操心,反正付家老爷说了并不介意你带着一个拖油瓶的。"王婶这会儿似乎已经忘记来此兴师问罪的主要目的,反倒是给付家老爷说媒来了。这也难怪她,因为付家老爷许诺了她,若是能说动芸娘经他当填房,那么他就给王婶五分地当酬金。五分地啊,这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无疑是一笔巨资。
"这事还是算了吧。"芸娘抱着催无命摇了摇头,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改嫁,在她的心里她早已认定自己嫁给了那个人,虽然他没有与她拜堂成亲给过名分,但她从来就不曾后悔过。
"哎,怎么能算了呢?这是多好的机会啊?你一个人带着这个小贱种生活不是很辛苦么?嫁给付老爷做填房,就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这种好事可打哪找去啊?"王婶见芸娘没同意,还在一个劲的劝说。
催无命在母亲的怀中看着王婶努力劝说自己母亲出嫁的丑恶嘴脸,年幼的他一时气急,弯腰从王婶手中拿着的鸡蛋蓝中拿出了一只生鸡蛋直接砸向了她的额头。
"哎哟,你这个小贱种,居然敢拿鸡蛋砸老娘?"王婶被鸡蛋砸中,摸了一手的蛋清蛋黄,她恼怒的上前,一把揪住了催无命的衣襟,从芸娘的怀中夺了过来,劈头盖脸的对着催无命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芸娘赶紧上前,护住了催无命,让王婶的拳脚全都招呼到了她的身上。
"无命,跟王婶道歉。"芸娘推着催无命小小的身子上前。
"我不,她是坏人,他们全家都是坏人。"催无命怒视着王婶与她的儿子,在他的眼里她们母子两个一个欺负他一个欺负他与娘,所以她们都不是好人。
"对不起,王婶,小孩子不懂事,我会好好的教训他的。"说完芸娘第一次用力甩了催无命一个耳光,红红的五个指印立马在催无命精致白希的脸上显现了出来。
"娘也是坏人。"那时候才五岁的他哪懂得娘的无奈,只是一味的认为打他的人都是坏人。他哭着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重重地把门关上了。
王婶走的时候,带走了他家唯一的一只下蛋的母鸡。
芸娘走进他房间的时候,他还在生着她的气不理她。
"无命,别不理娘好不好?给娘看看,娘给你上药。"芸娘拿着手中的药膏来到了房间里,她伸手抱过了坐在床上的催无命,用手轻轻地抚着他稚嫩脸颊上那五道被她留下的红红指印。
"对不起,娘不是故意的,对不起。"芸娘抱着催无命声音哽咽。
一滴两滴,冰凉的水珠滴落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了悲伤的痕迹。
"娘,我有爹吗?"催无命看着认真在给他涂药的芸娘,忍不住问出了心中所想。在他看着别的小孩被父亲抱着宠着,其实在他的心里他也是十分羡慕的。他并不想被人叫自己野种、贱种或是妖怪。
"无命当然是有爹爹的,只是你爹爹正在修炼的关键时期,不能在我们身边而已。"芸娘用手轻抚着催无命的银发与他精致的小脸。
催无命完全继承了那人的相貌,每当看着他便会让她想起她与他美好生活的那短短三个月。他跟她说过,会回来娶她,她也深深坚信着。即使时间过了长达五年,她也从不曾怀疑过他会骗她。
"修练?那是什么东西?"催无命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芸娘,这个词是他第一次知道。
"你爹爹是修仙之人,自然需要修炼,这些你还不懂,等你爹爹来接我们了,你自己去问他就明白了。"芸娘温柔的抱着催无命轻声细语的对着他说道。
"哦。"催无命应了一声,这是他第一次对父亲的印象。
不过好日子不长,王婶说媒没有成功,村东头付家老爷对他娘的念头没有死心。一天夜里,趁着他们孤儿寡母独自在家的时候,摸黑进了他们家的门。
芸娘为了保住桢洁,在反抗的时候,用剪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才五岁的他哭着喊着推着倒在血泊中睁大眼睛的芸娘,可是她再也没有醒过来。
家里的亲戚虽然上门安葬了母亲,却是把他这个孽种赶出了家门爪分了他们家的家产,任其自生自灭,让他过上了乞讨的生活。
催无命回忆到这里的时候,浅银色的眸子里已经蓄满了淡淡地悲伤。每次回忆起他的母亲,他都会自责,如果当年他有现在这身本领,母亲一定不会含冤而终。他要带林玉蝶去的地方,正是当年他母亲安葬的地方,那里有他童年儿时的回忆和他在这世间最后一份亲情的牵绊。如今他有了心爱的女子,他想带着她一起来到母亲的坟前让她看看。
"有人吗?"林玉蝶这个时候用手拍打着民宅的房门。
紧地这多。"谁啊?"从里面传出了一个耐烦的声音,有人走出来打开了院门,在见到林玉蝶与催无命后愣神了一下,语气在这个时候稍有了和缓,"你们是?"
"您好,能不能卖一把雨伞给我们?我们被雨堵在了这里。"林玉蝶脸上带着微笑,这雨一时半会的应该停不了,现在他们的鞋子和衣摆都已经打湿了,那倒还不如带把雨伞上路到了地头再赶回客栈靠谱些。
"有,有。"来人走了回去很快的他的手中拿了一把雨伞。
林玉蝶道了一声谢,递过银子接过雨伞。
"玄鸿,我们继续走吧。"林玉蝶撑开了雨伞,举起送到了催无命的头顶。
"嗯。"催无命接过雨伞,轻轻的揽住了林玉蝶的肩头。
两人踏着雨水溅起的泥泞继续向目的地走去。
"银发?"卖伞的村民看着催无命离去的背影,他的容貌已经有五十多岁了。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在确认那人有头银发之后不由的喃喃自语,"奇怪,难道是当年那个小妖怪的后代吗?看他们去的那个方向,应该是村后的那片墓地吧。"
催无命带着林弯弯来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片荒废了的墓地,半人高的杂草长得倒处都是。只是奇特的在一处墓地周围却长得异常整齐,寸长的青草看着郁郁葱葱的,在墓前间或着盛开着数种漂亮的野花。青石的墓碑上俨然雕刻着催芸娘三个字。
催无命站在墓碑前,他用手轻轻的抚着墓碑顶部的花纹。浅银色的眸子里流落出了一丝温柔的眷恋。
娘,我带着媳妇回来看你了。
"娘,媳妇来给您请安了。"这个时候,林玉蝶却是出乎催无命的意料跪在了泥地里向着墓碑拜了三拜。
"你怎么知道?"催无命很诧异林玉蝶怎么知道睡在地下之人是他的母亲?
不过很快林玉蝶便给了他答案。
"能让你这么在乎的人,除了我之外,自然只有你的亲人了。"林玉蝶是从催无命的姓氏和墓碑上的姓氏做了对比,然后结合着催无命的表情才判断出来的。虽然催无命从未在她的面前说过他的亲人,可是师尊自然也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这次他带着她回去见她的父母,自然也是要带着她见一见他的亲人的。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催无命居然是北燕国人,而且是生长在这片小山村里的。
"蝶儿。"催无命看着林玉蝶,他的眼眶中渐渐有了湿意。
"无命,你不早说要来拜祭娘亲,我也好准备一下祭品什么的,现在两手空空前来多不好意思?"林玉蝶抬头看着催无命,脸上带着一丝娇嗔。
"呵呵,我娘不会计较的。"催无命想起了小时候,美丽温柔的母亲,她是一个无世无争的善良之人,他相信自己带来的媳妇,一定会让母亲喜欢的。
"那你也来给你娘拜祭一下吧。"林玉蝶拉着催无命跪了下来。
催无命与林玉蝶并排的跪着,他的目光平视着眼前墓碑上的名字。。
"娘,孩儿来看你了,希望你在天之灵能够安息。"说完催无命在泥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奇异的现象这个时候出现了,原本满天的乌云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全部散去。在墓碑之后的山涧上居然出现了一道彩虹。
"咦,你看,是彩虹。"林玉蝶用手指着那道绚丽的彩虹惊奇的感叹道。
"嗯。"看来娘已经知道了他的心意,这是她给他的回信。
催无命扶着林玉蝶从地上站了起来,两人并肩看着从山涧通往天际的彩虹。有人说,这是灵魂得到安息之人,在了却了世间烦恼之后,便踏着彩虹飞向天庭了。看来,娘这一次是对他彻底放心了,所以她离开了。
这样也好,他的目光从彩虹上面回落到了林玉蝶的身上,现在他最放心不下的便是身边的这个丫头。他的时日已经不多了,所幸已经快要到达南宁国了,等把她送到林弯弯夫妇的手中,他也就可以安静地离开了。
"走吧,我们回去。"催无命牵着林玉蝶的手,转身离开了这片墓地。自此他没有回过一次头,因为他已经知道,他娘已经安心的离开了这里。
等他们走了之后,在催芸娘的墓前出现了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同样的银发如雪,风华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