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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雨小跑到母亲身边,乖乖地给她捏起肩膀,一边道:“对了娘亲,大妈的贴身丫鬟玉琴,你与她相熟吗?”自从那日窥见玉琴和吴贵的奸情,吴雨每日都忍不住会想起。“不甚熟,怎么了?”何若雪捧起茶杯,瓷盖敲打着杯沿“哒哒”作响。
吴雨一听,打着哈哈道:“没事,闲来问问。”何若雪白了吴雨一眼,脸上泛起一些晕红,打趣道:“莫不是你看上了人家玉琴,想要收在房中?小小年纪,净想些下流事,真是讨打”说着玉手举起,作势要打。
吴雨连忙装出哭脸,怨声道:“冤枉啊,孩儿哪有想那等事情,就算想了”眼睛忍不住瞄向柳儿,继续道:“就算想了,也是想柳儿姐姐的”
“你!你要死啊!”柳儿顿时羞红了脸,一阵气急,扯起裙摆便往吴雨踢去。内心却不禁泛起几圈涟漪,暗暗窃喜了一番。
“娘,你看她,没大没小”吴雨一边躲着柳儿的香足,一边笑着向何若雪道。何若雪看着这主仆二人打闹,不禁莞尔,拦住柳儿向吴雨笑骂道:“我看你才没大没小,你想柳儿什么?”
“小姐!”柳儿连忙跺脚羞道。“我想啊”吴雨故作沉思状,摇头晃脑地道:“我想,我想她的荷包。”因为不想吴雨成为挥金如土的纨绔子弟,所以何若雪把他的财政大权交给了柳儿,以免他挥霍过度。
“你!”柳儿先听得吴雨的前言,正有些期待,却没想到他冒出“荷包”二字,心里忽地觉得委屈,只红着眼看向吴雨,说不出一句话。一旁的何若雪连忙轻抚柳儿的后背,细声道:“你就爱听他胡说,他想什么你还不知道。”
尽管何若雪生于吴家,思想却不像常人一样迂腐,对于男女关系的观点往往出人意表,与众不同。
在养育吴雨的这些年里,何若雪也不避讳这等事情,她认为若是处处遮掩,反而容易让吴雨误入歧途,索性明言其中。“嘿嘿”吴雨见柳儿眼红,也有些着急,腆着脸道:“柳儿姐,我跟你开玩笑呢,我就是想你”柳儿小嘴一嘟,哼声道:“想你个头啦!”何若雪摇摇头,心里暗道:这年轻人的事情自己也管不着了,还是顺其自然吧。她拉着柳儿坐下,示意吴雨也到她身旁来。
“雨儿。”何若雪看着吴雨道:“你也不小了,明年春初就要十八了,眼看着你长大成人,你爹也颇为欣慰,想要给你定下一门亲事,省得你终日胡思乱想的。”
“亲事?!”吴雨和柳儿异口同声地惊道。“对,亲事。”何若雪淡淡地道:“当然,你爹是你爹,他定的亲事只是他想要的,成不成还要经过我们母子的同意,你也不要太惊慌了。”
柳儿的双眼又一次红了起来,呆呆地看着吴雨。吴雨感受到她的心意,对何若雪道:“娘,若是要成亲,那我要先娶柳儿姐。”
“胡闹!”何若雪略带严厉道:“柳儿你自然是要娶的。但是无论如何,在外人看来她终究是下人,你的正妻一定要是门当户对的。”
柳儿和吴雨闻言都只能低头无奈。何若雪见状,不知道好笑还是好气道:“浑小子,怎么这个时候又变笨了说是正妻,那是给外人看的,回到家中还不是你这个一家之主说了算。”
吴雨闻言抬头一喜,心想:对哦,自己家中不就是这种情况吗?大妈是正妻,爹和大妈虽然也算得上恩爱,却总是不如对母亲的宠溺。
一旁的柳儿也笑逐颜开,梨花带雨地看着吴雨,晕红的俏脸带着一丝妩媚,恨不得马上嫁给吴雨。想通关节后,吴雨也定下心来,装作无意地问道:“那爹给我定的是谁家的姑娘?”何若雪语气一滞,轻声叹息道:“何家。”
一阵凉风吹过,蓬莱居的杏树桃花如雨落下,飞花成雾。何若雪往窗外看了一眼,姣好的面容不断变换着表情,欢欣,难过,痛惜,幸福一一飘过,过往的一幕幕如同画页在脑中回放。
她回头看了吴雨一眼,欲言又止。再叹息一声,只是静静地走到栏杆前,似乎对着窗外的景色在说:“何家,偏偏又是何家”
吴雨和柳儿都不解地看着何若雪的背影,却不知道说什么好。默然了半晌,何若雪轻舒一口气,那端庄的笑容重新挂回脸上,看着吴雨和柳儿道:“这件事你们知道便好,你爹似乎也还没决定,不好向外人说。”
她顿了顿,看向柳儿道:“柳儿,如今雨儿已经十七岁,到了嫁娶之年,你可愿意让他要了你?”吴雨虽然生在富贵之家,母亲思想又颇为开放,却不曾破了处男之身。
何若雪早对他言明男女之事。不过如此,然则吴雨年纪尚轻,何若雪深恐他沉溺欢爱欲色,所以一直严禁他行房中之事。
如今吴令闻想要为吴雨定下亲事,那对于夫妻之礼,也应该让吴雨及早了解了。柳儿听何若雪说得如此直白,不禁一阵羞意上脸,如同落霞暮色,双颊嫣然。
不知怎么的却忽然想起那日吴贵和玉琴的呻吟,腿间潮热升起,浑身酸痒。母子二人都眼睁睁地看着柳儿。只见她低头又抬头,洁白的玉齿紧咬下唇,快要滴出血来。
最后还是羞涩地低下臻首。吴雨顿感好笑,便对何若雪道:“娘,柳儿姐脸皮子薄,你就别问她了,问我!我愿意!嘿嘿”“小色狼!”何若雪和柳儿同时剜了吴雨一眼,嘤咛道。在看看吴雨和柳儿眉来眼去。
尤其是柳儿那双媚眼快要滴出水来,满含春意,秋水可断,何若雪已知其两情相悦,心意相交,便道:“也罢。柳儿,那我就给你做决定了,今晚便和雨儿圆房吧,也好赶在他正室夫人入门之前。”
最后一句便是何若雪故意调笑柳儿。“嗯。”柳儿声若蚊呐,偷偷抬头看看吴雨,见他也在盯着自己,心里一阵欢喜。窗外的微风忽然停了,凉意消散,剩下的只有满园的燥热。城的另一边,回春堂。
吴贵抖着怀中的钱包,正坐在回春堂中喝茶。老板笑口迎人地站在他身前,画面极其古怪,似乎吴贵才是老板。
“老板啊,老吴我可是有一事相求啊”吴贵一盏茶毕,粗着嗓音道。吴家是苏州有名的富豪,身为大管家,吴贵自然也水涨船高,比得城中一般小土豪都要尊贵。
“哎呦,真是折煞老朽了,吴管家有事尽管吩咐,何用一求啊,不敢不敢”老板连忙答话道。
吴家上下数十上百人口,少不免有个病痛,都是到这回春堂取药。身为回春堂的衣食父母,老板对吴贵是毕恭毕敬,不敢有违。吴贵斜眼看着老板,鼻子“嗯”的一声,便细声道:“今日到这回春堂来,是要取几味药材,只是今日这事,老板须记不得,记不清,如何?”
记不得,记不清?便是说今日之事不可让人得知,回春堂老板心里一紧,脑中转了几圈,连声道:“老朽年事已高,自是记不得,记不清。”
“嗯,甚好。”吴贵靠在椅背上,回忆着玉琴给他那两张药房上的药材。接着便慢慢地说道:“风匣儿三钱,草乌,当归各一钱,记下了?”老板碎碎地跟着吴贵念,把药名记在心中,点头道:“记下了。”
“好,还有淫羊藿,五钱。”吴贵一字一念地道。淫羊藿?春药?老板心里一阵好奇,难不成眼前这位吴管家,不举?吴贵见老板表情奇怪,轻咳一声,道:“别打断!还有,肉苁蓉三钱,鹿茸二钱,人参嗯,人参家中自有,就不必了。”
老板不敢多想,嘴里自言自语地念着几个药名,连忙回身拾好药材,交予吴贵。吴贵从荷包摸出一锭银子,贴近老板身前道:“这是一两纹银,今日之事,老板可要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