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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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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清君哼了一声,能为何,不过是因为她将白刘氏藏了起来。

    纪芙似是看透了她心中的想法,嗤之以鼻:“若论杀人的狠劲,我比不了你,但论起折磨人的狠毒你绝比不了我。我悄悄告诉你哦,我将那老虔婆送到了一个好地方,这种手段,你这这种江湖人是绝对想不到的……”

    纪芙顿了顿,脖子往前伸了伸,道:“我将那老虔婆捆绑了扔在乱葬岗上,乱葬岗啊,好多的尸体,遍地的白骨骷髅,还不时有寻食吃的野狗出没……”

    那恶毒的语气,令人毛骨耸然的情景,加上她那狰狞的表情,不禁何清君汗毛倒立起来,便是令狐薄也不禁心下一颤,这纪芙当真是狠毒,白老夫人在乱葬岗就算没被野狗啃食,侥幸活了下来,连惊带吓的,必也被吓丢了魂魄,失了半条性命。

    纪芙的目光落在令狐薄身上,感叹着:“当年,纪绍恒肯收养我,便是为了将我献给你和安康皇帝的,这安康皇帝是个短命的,断了纪绍恒的希望,可是你拒绝所有王公大臣跟你的联姻,在京中又传出你断袖的流言,彻底断了纪绍恒的所有希望,所以他才会一气之下占了我的身子!摄政王千岁,哈哈,却终究娶了名残花败柳!”

    令狐薄急忙看一眼何清君,见她似乎并未将她的辱骂放在心上,心下这才稍微放心,他踏前两步,使了分筋错骨手,那个原本已经不将生死放在心上的纪芙登时惨叫起来,浑身钻心巨痛,顷刻间额上便盗出细密汗珠,她凄厉的惨叫着:“摄政王,求你让我死个痛快,我再也不敢骂何清君残花败柳了!”

    锥心之痛,令她只求痛快一死,原来死并不可怕,被惨无人道的折磨才是最吓人的,她不敢再与他们强硬对抗了,只求一死!

    “说,柳夫人在哪里?”令狐薄冷峻的眸子看着她满地打滚,惨叫连连。

    纪芙边痛叫边道:“她……她已经被送进……翠怡轩去、去了!”

    何清君与令狐薄闻言面面相觑,已经被送进翠怡轩去了!翠怡轩是京城最大的青楼,进了那里……

    令狐薄转头瞧见柳清飞仍在呆立着,便道:“柳爱卿还不赶快去救尊夫人,堂堂朝廷命妇就算再失德,也绝不能沦落青楼里!”

    柳清飞这才反应过来,如旋风般冲出喜房,大声点兵,带了一队人马出了薄王府直奔翠怡轩。

    令狐薄正欲将解了分筋错骨手的痛苦,却被何清君拦住:“令狐薄,今日是你我成亲的大喜之日,却被她搅成这般,总得让她得些惩罚!”

    纪芙当真是痛得死去活来,满头大汗,听到何清君的话立时吓得心胆俱裂,不……她不要活命,不要报复,只求一死!

    “我告诉你们五王爷的真实……”话未说完,令狐薄便听到一声细微的暗器破空之声,他急忙一个旋身,护在何清君身前,伸指夹住那枚暗器,一转头却见纪芙身子停止挣扎抽搐,双目几欲睁出眼眶,嘴里似乎念叨着什么。

    “子母追魂钉。”令狐薄身形轻晃追出了洞房。

    何清君急忙凑到纪芙唇旁,运功凝神听她说,却只听到四个字:“都是……假……的……”然后就见她头一歪,真的去见阎王去了。

    都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何清君伸指在她颈动脉上试了试,已无气息,翻过她的身体,只见后心中了一枚子追魂钉,这个死了数次未死成的纪芙最后终于死在了自己人之手。

    她起身整了整喜袍,回到喜床坐下,将短剑放在床边小几上,忍不住轻笑,今日果真是诸事皆宜,宜成亲,也是杀人算计的好日子!“小顺子。”

    “在。”小顺子从房外一路小跑进来。

    “前面的喜宴如何,没受影响么?”

    小顺子笑道:“回禀王妃,摄政王都按排得妥妥贴贴,那些混进来的纪芙同党已全部被暗中斩杀,喜宴未受任何影响,大臣宾客在前厅喝得正欢呢。”说着目光落在纪芙身上,撇一下嘴,这死女人,真晦气!

    “奴才这就把这贱人的尸体拖出去。”

    何清君“嗯”地一声,起身走到纪芙的尸体处,复又试了试她颈下,确然没气了,连身体也开始僵硬起来,这才放心,让小顺子带人将尸体抬出去。她不得不谨慎,这个纪芙大概是猫妖转世,有九条命,总能逃出生天去,她得亲眼看着她死透才放心。

    小顺子刚将地面收拾干净退出去,令狐薄开门进来。

    何清君忙问道:“那个杀纪芙灭口的人是谁,他打出的子母追魂钉能夺过你的耳目,杀了纪芙,想来武功不在你之下。”

    令狐薄执起她的手,与她一起坐在喜床边上,道:“你猜得不错,那人武功确实不在本王之下,戴铁面具。”

    “肖越?”何清君猛地站起,肖越前些日子刚从她手里救走纪芙,不过事隔十余天,竟亲手杀了她灭口!

    令狐薄唇边浮起笑意,拉着她重新坐下:“你惊讶什么,纪芙要说五哥的事,却被肖越灭了口,至少说明五哥与大魏有勾结。好了,不说这些了,今天是我们大婚之日,岂能让他们败了兴。”

    “嗯。”何清君道:“你还要去前厅谢客吗?”

    令狐薄凤目带着炽热的火苗盯着她,一瞬不眨,直把何清君瞧得浑身发毛,手指下意识地抚上领口捏住,然后她自己忍不住笑了,她这是做什么,现在他们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怎地竟被他那毫不掩饰的赤裸目光给吓住了,竟搞得自己像在色狼手下保清白的烈女!

    令狐薄沙哑着嗓子,口里微微带着酒气,道:“本王好不容易脱身,哪有再回去被他们灌酒的道理,趁着此刻没人打扰,先让本王尝个甜头……”话音未落,那只饿狼便扑了过来,将她压在身下,薄唇吻上她樱红的唇瓣。

    “哎呀”何清君呼痛。

    “怎么了!”某饿狼眸里闪着绿幽幽的光芒,忍气问道,她打扰到他啃食了。

    “凤冠,凤冠好重,拽着我的头发了。”

    某饿狼只得坐起,将她头上凤冠轻轻取下,放在旁边小几上,又忍着满腹的“肌饿”将她秀发解开,然后猛地扑到她身上,开始啃食,薄唇落在眉间眼上,经过敏感的耳廓,一路滑至颈下,大手急切地拉扯着她一层又一层的礼服……却终于败下阵来,怒道:“谁定下的规矩,王妃要穿这么多层的礼服!”

    何清君拢一下外袍,斯条慢理地坐起,淡定地道:“你祖宗定下的!”

    令狐薄眼角一抽:“……”为何这话听起来像骂人?

    “是你太着急了,这事……咳咳,急不得……”何清君俏脸绯红,虽然成过一次亲,跟他也燕好过,只是因为是他,还是觉得羞涩难当。

    令狐薄轻叹一声,他素来克制力极佳,二十六年未碰过女人,也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只觉得只要对练功有利即可。岂知自爱上她后,便似洪水决堤找到出口般,再也控制不住,素来自负的克制力早已跑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就像是个急色鬼似的,忍不住就想连皮带骨头将她吞了。今日她终于嫁给了自己,还有什么可急的,她已经完完全全属于他,又何必急在一时?

    念及此处,不由得轻笑,伸手开始一层一层地帮她解开礼服,凤目专注地凝视着她,只见她俏脸酡红,娇艳欲滴,像朵待人采撷的娇艳花儿,他大手一顿,额上青筋跳出,什么理智克制再一次抛到九霄云外去……

    但这紧要关头,屋顶传来一声长叹声:“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何清君吓了一跳,身子急忙弹起,推开令狐薄,将衣袍拉回胸间,颤道:“是司徒意!”

    令狐薄原本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却被人硬生生打断,那脸色,那怒气可想而知!今日明明是他的夜,却也波澜丛生,被这一拨又一拨的人搅得无法洞房!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目射杀人的光芒,索性将衣袍披在身上。

    身形一晃,便没了踪影,片刻后,屋顶上传来掌风剑气的激烈打斗声!

    何清君只作未闻,斯条慢理地将衣服一层一层重新系好,然后取了玉环将秀发束起,将凤冠置于柜中,这凤冠是很值钱的,她笑,不能让人顺手牵羊去,那她损失就大了。伸手取了短剑,忍不住轻笑,令狐薄当真是气得不轻,不过,这种情形下,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暴怒如狮吧。

    这个司徒意与令狐薄素来不对付倒不假,但是令狐薄回朝摄政已有近四年的光景,哪还有闲情逸致管江湖上的恩怨?事隔四年,司徒意却突然在令狐薄大婚婚礼上出现捣乱……她恶劣地笑着,她不认为司徒意对令狐薄感情深到,愿意被他压在身下,这样那样……嘿嘿……

    司徒意的出现,必定另有原因!

    可是是什么呢,一个江湖人而已!拍拍额头,当今四国似乎已经牵涉进好多江湖人了……

    房顶上打斗声不止,院里侍卫吵杂着,观望着当今世上两大高手交峰,啧啧赞叹声,不时响起。

    何清君拖着大红喜袍出房,院里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唯一不和谐的就是屋顶上跟人打架的新郎官!她借着院里通明的灯光,咪眼仰头望着屋顶上的两人。“司徒意,你若是春闺寂寞,出了薄王府往西二十里,有个翠怡轩,那里有美女有俊男,可以满足你正反两面的需求。”

    司徒意武功原就比令狐薄稍逊一筹,而此时暴怒的令狐薄,将浑身未发泄出来的精力全都压在手脚上,只不过拆了百余招,他便大感不支。此刻被何清君这般插科打诨,不由得双脚一虚,正好令狐薄一道无形剑气划过,险些要了他的命。

    他拼了近三十年的功力,使出绝杀技,攻向令狐薄眉间,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但是他有信心,令狐薄绝不会跟自己两败俱伤,他此刻刚成亲,这小登科尚未享受得到,怎么会轻易受伤,他是一定会撤招的。

    令狐薄果然如司徒意所料,右手急往旁边一移,剑气斩在了屋顶了,长长一排青瓦顿时为剑气齐齐斩断。

    司徒意见状,不禁肩头微缩,这剑气若是斩在身上,他还有命活吗?当即趁着间隙,一个纵跃跳到屋顶另一角。

    “司徒意,你是受了谁的指使!”令狐薄冷冷地问。

    司徒意在屋脊上跳将起来:“放屁,本公子岂会受旁人指使!”

    令狐薄也不管他说的话是真是假,淡淡地道:“司徒意,若为了张琴或一柄剑惹上本王,你终生都会很麻烦。”

    司徒意一愣,英朗脸庞显得极为惊讶。

    此时隐下了怒气的令狐薄反而极为淡定:“司徒意,你若再在薄王府出现一次,本王不会再让下面大队侍卫只观不战,必会下剿杀令,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司徒意,不信你便试试。”

    司徒意冷哼一声:“你以为他们杀得了本公子?”

    “他们杀不了你,但本王能。”极淡的语气,却是赤裸裸的威胁。

    “堂堂绝尘公子竟要与侍卫一起围攻于我,传到江湖中,也不怕旁人耻笑。”

    令狐薄凤目眯起,袍袖轻晃一下:“司徒意,本王是摄政王,你若死了,传到江湖上去的说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红尘公子进薄王府行刺,被本王就地格杀……你说江湖上的人会耻笑谁?”

    司徒意语窒,他从来不知道鼎鼎大名的绝尘公子是这般无赖,但想他统摄南宛,位高权重,自己自然在身份上大为吃亏,也只能由着他说白说黑。

    “令狐薄,我们以后在江湖上见!”语毕,足尖一点,身子拔起,消失在夜色中。

    薄王府今日虽然有重兵把守,但是宾客也众多,要混个人进来也不难,况且对那些轻功极高的江湖高手来说,当真是进出如无人之地。

    令狐薄遣散了众人,携了何清君的手回到洞房。两人相视一笑,这般折腾,还洞什么房!他拉着她的手坐上喜床,打算就这般撑到天亮。过了今日这个诸事皆宜的好日子,反正肉已在碗,几时吃,从哪儿下口,还不由着他的心意,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再这般折腾下去,只怕就此不能人道了!

    何清君望着面前这位俊美的夫君,微微有些羞涩,于是她开始绞尽脑汁找话题,忽地想起白老夫人来,忙轻拍大腿道:“我倒忘了通知白府去乱葬岗救人了。”

    令狐薄凤目睨她,凉凉地道:“你难道不知今日是我们大喜之日么?如此良辰美景,竟然提什么乱葬岗。”

    何清君鄙视地看他一眼,他确定是良辰美景吗?就在适才,就在这个洞房,纪芙被人灭了口,那时他怎么不忌讳,现在倒开始忌讳起来了。这纪芙也当真有手段,换作是她,是绝狠不下心,将一个老太太丢到乱葬岗去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她狠不下心来那样做,倒是极想瞧瞧白老夫人从乱葬岗回来的狼狈模样。

    于是笑道:“千岁大老爷,让小顺子明早再去通白府,白老夫人确实欠教训,纪芙这样做虽然忘恩负义,倒是替我和她出了一口恶气,让她在乱葬岗呆上一夜,教训她一下也好。”

    令狐薄轻笑:“好。”唤小顺子进来,命他在天亮时去白府,教他们去乱葬岗救人。

    待小顺子出去,何清君又有些后悔了,心下惴惴不安着:“千岁大老爷,我是不是太过恶毒了,不过是个老太太而已……”

    令狐薄凤目凝视她良久,缓缓道:“白刘氏是你送到乱葬岗去了么?”

    何清君摇头。

    “那跟你有何关系,就算恶毒也是纪芙恶毒,白家如今跟你还有关系么?”

    何清君额上盗出薄汗,坚定地表明自己的立场,道:“没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

    令狐薄嗤笑一声:“既然没关系,白家老太是死是活关你何事?”

    何清君点头,是啊,白家老太的死活跟她有何关系,她被白老太折磨了两年,总得讨回些利钱,让人明日通知白家救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两人均不再说那些扫兴之事,当今四国的王孙大臣哪个成亲像他这般热闹?

    喜房内,红烛火光挑动,两人四目相对,对着对着,气氛便暧昧了起来,令狐薄咕噜一声:“明明是夜,为什么要忍着?”

    何清君“嗯”地问道:“你……”唇瓣被堵,帐幔落下,她被他压在了床上……

    一阵悉嗦的解衣声后,大红喜衣一件一件从床幔内落到地上,男袍女袍……最后落在地上的是一件细绳断开的红色亵衣……

    不多时帐幔内传来粗喘娇吟,身体撞击和大床晃动的声音……

    大红喜帐,一室春意,飘散着欲望的味道。

    令狐薄不停地要着她,几欲将她揉碎吃进肚里,通过不停地宠爱她来证实自己拥有了真实的她,活生生的她,梦寐以求的她……

    没有了顾虑和禁锢的夜,令狐薄要她要得更为疯狂,床第之间也更为夸张,浑没有了平时的冷峻睿智,就像只色狼似的要了她一遍又一遍,每次她体力尚未恢复,他却兴致勃勃地靠上来,深邃的凤目盯着她,一本正经地说出让她掩面扑地的话来:“小妖精,咱们再努力一下,说不定你肚里就有了个小小的小妖精!”

    何清君立时将头埋进软软的锦被里,伸纤臂出帐,捞啊捞啊,终于让她捞到衣袋里的白色汗巾,抖开,手捏白色汗巾朝令狐薄轻挥,无力地道:“敌军已投降,根据四国协议,请善待俘掳!”

    令狐薄失笑出声,一把从她手里扯走白色汗巾,扔到一侧,骨节分明的一只大手按住她那双小手,伸出另一只手修长的长指,在她唇间勾划着她的唇形,凤目凝视她,幽幽地道:“清君,可是厌烦本王了?”

    语气幽怨,可是眸光毫无幽怨,反而是赤裸裸的威胁,那意思很明确,敢说出厌烦两字,就等着被他加倍地啃食吧,可是若摇头,那就是喜欢……咳咳,还是摆脱不了被吃的命运。

    她权衡利害,虽然同样是被吃,但被加倍惩罚的滋味更不好,于是她果断地摇头,水眸闪着诚意:“没有,属下绝不敢。”

    “是不敢厌烦,还是心里喜欢?”凤目紧紧逼着她。

    何清君心下泪奔,千岁大老爷,你这分明是严刑逼供!她自信笑得十分诚恳,笑容可掬,虽然笑得有气无力:“……当然是心里喜欢。”

    旁边的某狼终于满意点头,精壮的身体覆在她身上:“既然心里喜欢,本王自要加倍恩爱,务必生出个小小妖精出来。”

    何清君“呃”地轻吟,心下狂泪,看吧看吧,她就知道横竖是摆脱不了被吃的命运,身体被他晃动着,声音有些发颤:“小小妖精……不太容易生出……我、我葵水刚走……据说这期间女子……不易受孕。”

    令狐薄充耳不闻,只是卖力的宠爱着她,享受着这真真切切的幸福,他不是贪欲之人,却因她变得贪欲起来,只因为她是他心中爱极的那个女子,唯有要她时,两具身体契合在一起,身体充实着她,耳里听着她满足的娇吟,他心里才觉得她完完全全属于他,唯有此时此刻她的心里才只盛着他一个人,不会再有白逸扬,刘匀泽还有何清宇这些闲杂人等……

    明亮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脸上,被阳光刺得无法再睡。

    何清君艰难地睁开眼,手臂无力的抬起,揉着眼转头,见那采阴补阳的妖孽已不在身旁,不由得心下一喜,她终于解脱了。

    经过夜,她才发现,同样是被啃食,大年初一那天与洞房之夜比,根本就是小眼见大眼,没得比!他花样繁多的她要都怀疑他是不是与好多女子欢好过,岂知他淡定地打开床头墙壁里的暗格,取出一卷精致的丝帛制成的春宫秘戏图,然后淡定地道,皇家子孙,十五岁便有专人教导男女欢好之事,这种春宫秘戏图,每个王爷手里都有一卷,他现在才用上,当然要身体力行,一一实践了才行。

    只不过他这一一实践下来,竟将她困在喜床上一天两夜未下床,被吃的连连骨头渣都未剩。她浑身酸痛无比,实在懒得动弹,正想着再眯一会儿,忽听门外脚步声响,那脚步声……她打个激灵,一个鲤鱼打挺坐起,从床下胡乱捞着的衣服往身上套去,宁愿乏死累死,也绝不能教他将她在床上困死!

    岂知她双脚刚伸进靴子里,一只大手按住了她穿鞋的小手,她抬眸,然后往床里缩了下。

    令狐薄将另一只手里的食盒放在几上,弯腰半蹲着,将她脚上的鞋子脱下:“嗤”地一笑,道:“放心,今日本王不会碰你,本王是那么没节制的男人么?”

    何清君盯着神采奕奕的俊脸,暗骂一声,倒底谁才是妖精?他分明就是个采阴补阳的妖孽!她重重点头,毫不客气地道:“其实千岁大老爷就是那么没节制的男人!”

    令狐薄以拳掩唇,干咳一声,这一日两夜,确实将她折腾得狠了点,亏得她是习武之人,身体底子厚,不然只怕她真难以吃得消。

    “王妃息怒,本王以后必定节制便是。”令狐薄耳边出现一轮红晕,尴尬地笑笑。“你先吃点东西,然后再补会眠,等睡足了,明日好回门。”

    何清君嘴角一抽,她说他怎么这般好心放过她,原来是怕回门之日被师父他们耻笑啊。皱眉,她记得礼部特意交待她,说因为是帝王之家,他又是摄政王,是不用回门的,哪有主子去拜见臣子的道理,便是她成了薄王妃后,也就成了皇家宗族之人,也是主,只能接受臣子百姓的礼拜。

    “礼部不是说,你是王爷,不能陪我回门吗?”

    令狐薄提了食盒放到桌上,将食盒内的饭菜一碟碟取出摆好,淡淡一笑道:“礼部说了不算,本王说了才算。”

    何清君眼角微酸,他虽然说得霸道,她却知道,他只是想给她最好的照顾,最大的尊重,最高的礼义尊荣。

    “好,属下就听千岁大老爷的。”她趁着他转身布菜的功夫,将眼角的湿润擦去,这个高高在上的摄政王,狂傲冷峻的薄王爷,不可一世的绝尘公子,却亲自提着食盒,亲自将菜摆好,亲自为她布菜,他做得那般自然顺手,仿似他合该就该这么做!

    这样子服侍妻子的夫君,平头百姓家也是极少见的吧,偏偏他就那么自然的做了。

    何清君趿着适才穿了一半又脱下的鞋子,去嗽了口,净了手,便坐到桌旁。

    令狐薄盛了碗肉粥递给她,唇畔漾着满足的笑容,道:“清君,虽然时辰有点晚,但这一餐可是我们大婚后的第一顿正式早膳,只有你和我。”

    刚喝了一口肉粥,被馋虫饿虫一齐攻击的何清君目光紧紧盯着桌上的粥和菜,点头,道:“是我们的第一顿正式早膳。”可是那又怎样?

    “清君,以后就只有你和我一起用早膳,你绝不许跟第二个男人一起用早膳。”令狐薄有些霸道了。

    何清君连忙点头:“自然只能跟千岁大老爷一起用早膳,难道我还能跟第二男人一起用么?”忽得想起白逸扬,他在他们之前,他不算……她与他成亲两年,在一起用早膳的时间不超过一个巴掌吧,那时因为有白老夫人在,白逸扬回京中的时间多数是陪母亲一起用膳了。

    想到此处,她臻首微昂,如宣誓般道:“自此以后我何清君只跟令狐薄共用早膳,绝不跟第二个男人一起用早膳!”

    令狐薄眸里闪过喜悦,算她识时务。“吃罢,再磨蹭一会儿该凉了。”

    何清君无语,明明她早就饿透了的,倒底是谁在磨蹭害她不能吃饭?

    令狐薄只喝了一碗肉粥,菜吃得不多,吃完便静静地看着她吃。不紧不慢地问道:“清君可想知道宋玉洁跟白老夫人的事情?”

    何清君此时已吃了个半饱,闻言,便抬目瞧着他,其实她最想知道白老夫人的下场,可是却怕引得他心中不快,以为她还在念想着白逸扬,所以索性什么不问,道:“千岁大老爷若是想说,我就听,若是不想说,我也可以从旁人嘴里打听。”

    令狐薄看得出她心中顾忌,不禁心下一喜,笑了一声,她倒是越来越在意他的感受了,说明他在她心里的位置越来越重了。

    “柳夫人宋玉洁倒是救出来了,只不过已惨遭纪芙所在秘部中的一人给蹂躏,精神有些恍惚。”

    何清君大骇,义嫂竟被……蹂躏?这、这、这如何是好?此刻对义嫂所有的痛恨竟化成同情,她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见过不少女子因为惨遭恶霸蹂躏,无颜苟活于世上吊投河的,她最痛恨的就是那些男人恃强强暴柔弱女子,每每遇上强占了良家女子之事,必出手斩了那男人的胯下之物!省得再去祸害别的女子。

    当今四国,虽然风俗各异,但皆将女子清白看得极重,若失了清白之身,莫说嫁人,便是连活在世上的勇气都没有了。义嫂虽是成婚之人,但又有哪个男子可容忍自己妻子被他人侮辱?

    何清君脸色有些难看:“令狐薄,你说柳大哥会不会休了义嫂?”

    令狐薄明白她的意思,看她一眼,道:“若你义嫂不是大魏官妓,未杀了那个真正的宋玉洁,他或许不会休了你义嫂,但如今……”

    何清君轻叹,低头吃了几口饭菜,放下碗筷,良久,嗫嚅道:“是不是男人都很介意自己的妻子被玷污?”

    令狐薄凤目盯着她,淡淡地道:“清君,不要去想那些未发生的事,旁人是旁人,咱们是咱们。”

    何清君不解:“有什么区别?”

    令狐薄凝视她:“对有些男人,女人如衣服,自然越多越好,越华丽越好,若是衣服坏了脏了,扔掉便是,但对本王而言,你占据了整个心脏,谁会扔掉自己的心脏?”

    何清君不确定地看着他,她明白他的意思,他对她爱极,堪比心脏,没了心脏,哪还有命活?她爽朗一笑,是她自己钻牛角尖了,他说的不错,没有发生的事情,想了也无用,她就权当他难得说一次甜言蜜语吧。

    “千岁大老爷,我想等回门后去瞧瞧义嫂。”

    令狐薄轻笑:“好,清君不必这般客气,薄王府本王说了算,但我们夫妻之间,你说了算。”

    何清君“噗哧”笑出声来:“六王爷果然惧内呢!只是,我们夫妻,你是摄政王,我是护卫,似乎还是你说了算!”

    令狐薄唇角绽出那绝代风华的笑容,摸摸下巴:“令狐薄和何清君之间,何清君说了算。”

    何清君格格娇笑起来,咱们的千岁大老爷脱了冷峻的伪装,还是很有趣的。“那白老夫人呢?”

    令狐薄淡淡地唤小顺子进来,让小顺子给她讲述白老夫人的情形。

    原来昨日一早,小顺子便到白府通知白家去乱葬岗救人,并且跟着他们一起去,白峰带着家丁赶到乱葬岗,发现了被捆成粽子状的白刘氏,白老夫人倒是命大,既未被野狗啃食,也未吓死,不过却吓得丢了半条命,嘴里念叨着“鬼,鬼……有鬼”,高烧抽搐不停。

    白峰请了大夫为她看病,仍无济于事,她嘴里除了念叨“鬼、鬼”,便是骂纪芙忘恩负义,贱人!

    小顺子道:“王妃,你是没看见刚找白老夫人时的样子,她在一堆腐烂的白骨中呻吟着,满嘴胡话,一身的恶臭,啧啧……哟,那样子太吓人了,就跟个女鬼似的,除了大声叫鬼,就是叫骂纪芙,污言秽语哟,又凄惨,又可怜。”

    何清君表情倒没多大变化,她能想像得到那种情形,白刘氏一生争强好胜,绝容不得府内任何人忤逆,如今却被她亲自挑的媳妇给扔到乱葬岗,在乱葬岗过了一天一夜,那心中的恐惧害怕可想而知,也必会更加憎恨纪芙,只怕白刘氏精神都快崩溃了吧?

    若白逸扬知道,他曾经的两位夫人,一个将自己的亲娘丢在乱葬岗,一个明知却故意晚了一夜去救,该做何感想,会不会恨起她来呢?想到此处,轻叹一声,爱又如何,恨又如何,她和他如今路归路桥归桥,再无关系。若真的恨她倒好,对现下的他来说,恨她比爱她更好受些。

    令狐薄似笑非笑地睇着她,心下微微不快,既使她已经嫁给他,白逸扬仍然可以影响她,她此刻心里必定在想着白逸扬。

    何清君抬目,见令狐薄表情怪异,暗叫不妙,难道她无意中又惹到他了?她将碗筷往前一推,故意掩唇打了个哈欠,佯装困极,嘟噜道:“不行了,困死了,回床补眠去。”

    令狐薄示意小顺子将剩饭剩菜放进食盒拿走,将房门关好,然后缓步走到床旁,凤目一瞬不眨地床上那个女子,喃喃道:“你还有心思想那些不该想的人,瞧来应是还有力气……”

    那言下之意是什么,何清君岂能听不明白?当即直挺挺坐起,连连摇手,口里求饶:“千岁大老爷,我错了,我错了,不该想起不该想的人,求千岁大老爷,莫要跟我一样的见识。”

    令狐薄瞪视她片刻,心下十二万个想爬上床,与她一起再赴巫山风云,但终于还是败在了不忍上,于是冷哼一声,转身离开:“睡罢,回头再收拾你。”

    何清君如获大赦,抹抹额间细汗,她就说嘛,他们夫妻之间,永远是他说了算,因为他有致胜法宝,便是讨他欢心可以收拾她,惹他心里不舒服,照样可以收拾她。

    她身为新婚的嫡王妃,原本是要在第二日进宫拜见地皇上,太后,皇后等人的,但是因为令狐薄摄政王的身份,皇宫中现下又只有十四岁的小皇帝一人,既未亲政,更无半个妃嫔在身边,太后因失德进了皇家寺院修行,因此才得免此礼,让她成为南宛开国以来,第一位大婚两日还赖在床上补眠的王妃。

    呃……只不过补眠的下场是,夜里仍旧未摆脱被吃的命运,好在那只狼忌惮着次日要回门,只啃食了一轮,便大方地放过她,让她感激涕零,感激涕零。

    翌日,大清早何清君便起床沐浴,那只狼闪着赤裸裸的欲望坐在旁边观看,看着看着,就把自己变成了落水狼,在水里一番嬉戏缠绵后,神清气爽、干干净净地出了水,当然神清气爽说的只是那只狼,何清君是两腿发颤地从浴桶里出来,边穿王妃服制,边恨恨地瞪着那只浴桶,她终于明白薄王府为何浴桶竟大了一倍,便是为了她被吃得顺畅!

    穿完衣服,揽镜自照,检查着颈间有无欢爱痕迹,再不能像上次那般在师父师娘面前丢了大脸。

    镜里出现了那只采阴补阳的妖孽,唇畔挂着淡淡的笑意,将手里的大毛巾包住她的秀发擦拭起来,笑道:“放心,本王这回很小心,绝不在裸露的肌肤上留下任何吻痕。”

    何清君双颊微热,瞪着镜子里的妖孽,他还好意思大言不惭地说出来!

    待她在府内婢女的帮助下,梳好头发,穿戴整齐后,两人一同上了马车,随侍了一队百余人的王府侍卫,和仪仗队,风风光光地回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