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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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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烟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捏着手指发了会呆,便又恢复了如花的笑颜:“你怕我出卖你么?放心,我不会那么做!”

    何清君盯着她:“若是五王爷,我劝你自己好自为之,五王爷那个人不是你能招惹得起得。”

    紫烟却自信地一笑:“我柳含烟也不是旁人能招惹得起的。”

    何清君笑了笑,走到桌旁,提着那包糕点道:“紫烟,我不怕你出卖我,我是蜂雀阁阁主不是见不得人的,但若伤及我师门及蜂雀阁的小蜂雀,任谁,我都不饶!我走了。”

    紫烟笑吟吟地道:“公子,四十两银子都花了,难道不听完曲子再走吗?”

    本来已经走到门口的何清君不由得缩回脚来,坐下,总不能白花了这四十两银子,就算听不懂她吹弹的曲子,也总要听她吹弹一遍,才枉她那四十两银子。

    紫烟眼角抽了一下,她还真回来了,没见过这般守财奴!“公子,要听什么曲?”

    “乐淘淘。”

    紫烟美面果然一沉:“不会。”

    “月下会。”

    “不会。”紫烟有些咬牙齿了。

    何清君将糕点放在桌上,慵懒地趴伏在桌上,淡淡地道:“本公子点的曲子,你都不会,那你要吹什么?”

    紫烟气哼哼地递上铭牌:“小女子会的都在这上面,公子请点曲。”

    何清君懒洋洋地看一眼铭牌:“那就请紫烟姑娘随便吹一曲最精通的吧。”

    紫烟不屑地看她,哼了一声,取了玉箫,启唇吹曲。

    待她吹完,何清君看了看她,道:“紫烟,听我一句劝,五王爷,你惹不起。你不觉得五王爷接近你其实是别有用心么?”

    紫烟掩唇轻笑。

    何清君轻叹一声,看来,紫烟这只小蜂雀,她暂时是不敢用了。

    她提着糕点出了清音阁,路过街边的乞丐时,照旧将糕点送给了乞丐,然后疾奔向百草堂,吩咐王掌柜为她飞鸽传书给钟琳,让她把所有跟柳含烟接触过的小蜂雀都转移了,柳含烟到过的蜂雀阁落脚点,全部弃掉,重新再寻个落脚点。

    王掌柜问道:“可是柳姑娘出了什么事?”

    何清君笑笑,庆幸地看着王掌柜,幸亏柳含烟不知京中还有个王掌柜,否则王掌柜也得离京。“没事,我只是怕万一,有备无患嘛。”

    王掌柜笑笑,不再多问,反而问了她一句:“姑娘,老夫听说你跟摄政王的关系有些……不知是否确有此事?”

    何清君也不隐瞒,道:“王大叔,是师父让你问我的吧?你转告诉我师父,既然到了京城,却避而不见,他对得起我这整日价地为他还债奔走的徒弟么?想知道摄政王跟我的关系,就自己亲自来我。”

    王掌柜笑着点头:“好,老夫一定转告玄机老人。”

    何清君向他拱手施礼:“有劳王大叔了。”

    王掌柜原本不是蜂雀阁的人,他本是位游方的郎中,早年受过师父的大恩惠,她因为被陷害两年不孕,和离后,师父觉得乐山和蜂雀阁不能再无大夫,便帮王掌柜在京城开了一家百草堂,既让蜂雀阁在京城有个落脚点,又可伺机帮她洗清不孕的陷害。只不过,那时的她,根本不愿回到京城,更不愿再和白家有任何交集……自从她再次进京给令狐薄当护卫后,才觉得师父虽然败家,却不愧是玄机老人,很有先见之名。

    “姑娘,老夫这两天还听到些流言,说你与白都尉并未和离,是摄政王强占人妻……”

    何清君惊得合不上嘴,和离书出问题,只有白逸扬,她,令狐薄三人知道……呃,还有伪造和离书签字的纪芙!污蔑令狐薄强占人妻的事,白逸扬绝不敢做,更非她和令狐薄这当事人!难道是纪芙?

    在令狐薄对付南家这个节骨眼上,出现这种流言,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有人趁机将水搅浑!

    从百草堂出来后,天色已暗下,她便展开轻功往苏宅奔去,刚跃上苏宅屋顶,便听到院里的打斗声,她悄悄趴在屋顶往下瞧去,只见苏盛正与一名蒙面人在院里大打出手。

    两人武功似乎不相上下,拆了百余招未分出胜负。何清君趴在冰冷的青砖屋顶看了许久,心想他两人真有耐性,斗了百余招,一个不喊人帮忙,一个绝不放弃,却都静悄悄地不出声,似乎都怕惊动了旁人似的。何清君摸着额头,十分纳闷,她是来探虚实的,不是来观战的……

    突然苏盛罢手,低声轻吼:“够了,风间!便是再打两百个回合,你我也分不出胜负!”

    何清君一怔,那蒙面人竟是……风间?五王爷搞什么名堂,苏盛不就是烈火么,烈火与风间不都是他的护卫吗?为何风间竟蒙面跑到苏盛宅里大打出手?

    却听风间冷笑一声:“你还真当自己成了大内侍卫副头领,便可目中无人?竟敢再一次违背主子命令,主子让我告诉你,他可扶你成为侍卫头领,亦可随时取了你的性命!今夜我奉命来杀了那贱人,免得你再做出不该做的事来!”

    那贱人?是谁?何清君疑惑地再次看向苏宅西厢房,难道风间口里的那个贱人,就是那日西厢房内的人?倒底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是五王爷不愿救,而苏盛却偏偏要违背五王爷之命偷偷相救的?

    苏盛哀求道:“风间,那人我已经送走了,明日我会自己去主子那里领罚,主子要杀要剐,烈火绝不皱一下眉。”

    风间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冷冷地盯着他:“已经送走了?烈火,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么?”

    苏盛突然冷漠看他,往旁边一让:“不信,你自己进去随便搜去。”

    风间看他一眼,当真大踏步进房搜去了。何清君在屋顶上听着不大的苏宅里,挨个房间响起“乒乓”之声,这个风间丝毫未给苏盛情面,将所有房间搜过后,又进了院里东西厢房,无一遗漏,搜查无果后,拂袖出来,对仍站在院里的苏盛冷冷道:“你自己去主子面前领罪去罢!”说完脚尖一点,离开了苏府。

    苏盛站在院里似乎凝耳听了好一会儿,确定风间走远未返回。然后他四下瞧了瞧,快步进了西厢房。如那夜一样,苏盛进去了许久,才缓缓出来。

    何清君趴在屋顶喝着冰凉的西北风,等得差点睡着,才见苏盛出来,两脚也依然如那夜一样虚浮。她心里像被猫抓过般,奇痒难耐,那西厢房内,必有问题,肯定有密室!

    她静等苏盛进了主房,又隔了一会,才轻轻跃下屋顶,悄悄纵到西厢房门口,轻轻推门,顿时“叮铛”乱响起来。

    何清君大囧:苏盛你个杀千万的,明明那日她来之事,门窗都未设铃铛机关,怎地今日突然就如五王爷一般谨慎一起来?她见机极快,一听到铃铛机关,立时一个飞纵上个屋顶,在苏盛出来之前,隐身黑暗,急纵而去。

    “什么人?”苏盛迅速从房间跳出,月光下,只瞧到一条素白影子飞出苏宅。他急忙提气追出,只觉身子一阵虚浮,微微一晃,他只得驻足眯眼望去,是王爷派的人还是另有其人?怎奈适才大耗内力,想追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何清君离开苏宅后,才轻抚胸口,暗自庆幸,幸而苏盛适才大耗了内功,提不起力来,否则,以苏盛的轻功,极易追上她。

    “清君……”

    何清君听到这声音,立时大喜,循声望过去,见令狐薄一身月白织锦,如从月宫飞出般,轻轻落在丈外的树下,临风立着,衣袂飘飘,宛若从九重天外落下的神仙。她急忙奔过去:“千岁大老爷几时出宫的?”

    令狐薄淡淡地勾一下唇角:“从你伏上苏盛的屋顶,本王便一直在你附近。”说着执起她的手,忍不住赞道:“你也真够有耐心的,寒风凛凛中竟在苏盛屋顶趴伏了近半个时辰。”

    何清君汗颜,摸摸额头,讪笑:“千岁大老爷也够有耐心,竟然隐在暗处,等了属下这么久。”

    令狐薄不客气的接受称赞,道:“那是自然,本王耐性素来够好,不然怎么等你一点点地向本王走来?”见何清君面颊绯红,不由得笑出声来,拉着她道:“尚未用晚膳罢?走,回宫陪本王一起用膳。”

    何清君心下一暖,他竟然又未用膳?是急着出宫找她,还是故意等她一起用膳?

    “清君。”

    “嗯?”

    “你有没有想过,苏盛西厢房里的那位神秘人是谁?”

    何清君摇头:“属下不知,但苏盛拼着性命相护,此人应该对苏盛很重要。但是那人却不讨五王爷欢心,想来并不是五王爷的人。”提有五王爷,她突然想起:“五王府不是昨日刚受了重伤么,怎地竟在精力管苏盛的事?千岁大老爷,你说五王爷受伤,是不是他自己策划好的?”

    令狐薄看着她,轻笑点头:“果然不愧是本王的妻子。”

    何清君囧了,嘟噜道:“谁是你的妻子,说话没的羞!”

    令狐薄却睨她一眼,又露出那每每让何清君看了都流口水的风华绝代的笑容,眼里是赤裸裸的威胁:“你不是本王的妻子,是谁地妻子?难道你想爬墙?”

    何清君更囧,爬墙?他摄政王家的院墙那般高,就算她想爬,她爬得出去么?再囧……话说她还不是他妻子呢!怎么就扯上爬墙的话题了。懒得再跟他纠缠妻子的问题,便转开话题问道:“千岁大老爷认为苏盛西厢房里的人是谁?”

    令狐薄明知她是故意转意话题,也不揭露她,只是轻笑,淡淡地道:“本王倒觉得那人有可能是在你面前撞墙自尽的纪芙。”

    纪芙?怎么可能?

    何清君惊诧万分地回头望向苏府,苏盛救纪芙?每日大耗内力为她疗伤?何清君只觉得自己风中凌乱了……“千岁大老爷记不记得属下曾问过你,是不是苏盛救走纪芙的,你当时说可能是纪绍恒在宫中的暗桩将她救走的?”

    令狐薄道:“不错,确实如此,本王的暗探曾回禀过,纪芙被救走那日,苏盛一直在宫中当值,而纪芙也确实在京城,若本王猜得不错,应是那暗探将纪芙救走后,求助于苏盛。”

    何清君不解:“苏盛为何会冒着触怒五王爷的危险,去救一个大魏奸细?这个五王爷也奇怪,明明要杀那大魏奸细,却又轻易不动苏盛,苏盛是五王爷的暗卫,却与大魏奸细有来往……”她头痛地拍着额头,越想越觉得脑里如一团乱麻般纠结在一起。

    令狐薄轻轻将她拍头的小手捉住拿下,淡笑道:“若那人是纪芙,苏盛这样做,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不止是五哥的暗卫,还有另一个身份,而五哥不动他,一是已经扶他爬上大内侍卫这个位置,若轻易除掉他,必会前功尽弃,二是有可能他知道苏盛的另一个身份,却忌惮着苏盛另一个身份的什么关系。而苏盛救纪芙,还有另一种可能,便是他对纪芙有情。”

    苏盛对纪芙有情……这怎么可能呢?

    令狐薄见得惊讶得合不上嘴,道:“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你初进宫时,你可曾想到会与本王纠缠在一起?”

    何清君摇头,不错,那时她只想到安分守己的做好他的护卫,哪曾想到他竟会爱上她这下堂女,与她纠缠起来?所以说,这世上还是没有不可能的事,只有想不到的事。

    她被他牵着静静地低头走着,忽然道:“千岁大老爷,有个很不好的消息要禀告于你。”

    令狐薄侧头瞧她,以目询问。

    何清君站定,蹙眉:“今日我听到京城传出流言,说摄政王强占人妻……”

    令狐薄闻言也蹙起英眉,这个纪芙倒真是不容小觑,便是重伤之下,仍能兴风作浪。凤目眯起,问她:“你在担心?”

    何清君点头,轻叹,她这成过亲的女子果然是非多,小辫子也多,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

    令狐薄微一沉吟,眉头展开,勾唇笑道:“不用担心,由着他们传去,明日,本王会主动在朝堂上提及此事,大臣们若是在朝堂上质疑本王,便让白逸扬在朝堂上亲口否认。”

    何清君不解看他:“虽然白逸扬不是趁人之危的人,但是,千岁大老爷怎地就确定他会亲口否认?”

    令狐薄眸里闪过一丝邪佞,冷笑:“所有的事情都是由白家引起的,纪芙活着虽可兴风作浪,倒也成了白家的把柄,你认为以白逸扬的性格,他会为了张自己都说不清的和离书,而让白家再次被提及儿媳是大魏奸细,白家也跟着受累有通敌之嫌的罪名么?”

    何清君笑着瞪他,他真奸诈!纪芙曾从白家偷了些无关紧的小情报,虽然令狐薄并未在朝堂上公布过,但只一个纪芙是白家儿媳这一条,若有心治罪,便足可致白家覆灭,若白家通敌之嫌再次在朝堂上被提及,令狐薄就不得不迫于朝臣压力治罪于白家了,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啊,真阴险!

    他这样一说,她反而宽心了,她整日惴惴不安的事情,他轻描淡写就可解决,那她担心了近一个月算什么,她何苦去找白逸扬索要休书反而被他强吻……可是若未发生这些事情,她又几时才能自己想通,放下一切心结和抗拒,全心全意走向令狐薄呢?

    次日早朝。

    众臣跪拜完毕之后,令狐薄环视朝下众臣,目光落在白逸扬身上,道:“本王昨日得到消息说,大魏奸细纪芙还活着,而且就在京城,不知白都尉与白参将可曾听说?”

    此言一出,众臣哗然,议论纷纷。

    他故意强调大魏奸细四字,引得白氏父子不得不多想。白逸扬虽然已经写下休书给纪芙,却抹不掉纪芙曾是白家儿媳妇的事实,他突然在朝堂上提及此事,必是有事要发生。白氏父子不敢说话,只是暗自揣度着。

    “这位白家曾经的平妻如今正在散播谣言,说本王强占了白都尉的原配妻子何清君。”

    众臣闻言,登时议论声更大。

    “姓纪的奸细果然阴险,众所周知,何护卫早与白都尉和离近两年,就算咱们摄政王看上了她纳了她,也是未婚男女你情我愿的事,岂能说强占!”

    “杨爵爷所言甚是,白都尉与何护卫和离之事,京中传得沸沸扬扬,谁人不知,说是强占,分明败坏摄政王的名声。”

    “说什么强占,咱们摄政王明明与何护卫清清白白,根本未纳入府中,哪儿来得强占?”

    “……”

    小皇帝也在高高龙椅上帮腔道:“一派胡言,这纪芙实在可恶,不但做了大魏的奸细,竟然还要诬蔑皇叔,这贱人捉到就该凌迟处死!”说着目光也落在白逸扬身上。

    令狐薄微叹一声,道:“那纪芙这般说也是有原因的,她说白都尉与何护卫的和离书是她伪造的,其实他们并未和离……本王喜欢何护卫,也是各位臣工都知道的事情……”

    他目光在白峰和白逸扬身上逡巡一圈,道:“白都尉,白参将,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你们倒是说说,何护卫与白都尉是否当真未和离?那张和离书是否是纪芙伪造的?还本王一个清白,本王堂堂南宛摄政王岂能背负这强占人妻的恶名!”

    他说得清楚,就是要还他一个清白,既然还他清白,白逸扬必得亲口证实和离书是真的才能还他清白,这是逼得白逸扬完全没有退路啊。

    众臣的目光一齐看向白逸扬,他娶了个大魏奸细已经令人所不齿,如今这奸细竟又败坏起摄政王的名声,他们倒要瞧瞧,他有何话说。

    白逸扬脸色铁青,看一眼前面的父亲,只见父亲正在摇头叹气,再抬头望向坐在小皇帝左下方的摄政王,跨出一步,咬牙昂声道:“启奏摄政王,臣于一年多前便已与何氏清君和离,臣亲自签下的和离书,哪儿来得什么伪造?臣娶了纪芙这个大魏奸细,是臣识人不清,臣甘愿领罪!”

    他先红口白齿的证实与何清君的和离书是他亲手签字下,后避重就轻的为娶了纪芙领罪,似乎他唯一的罪责就是娶错了人而已,而非失职让纪芙窃了些信息,虽然那些东西是无关紧要的,但也要看当政者是否想治罪,若是想治罪,便是大事,若是不想治罪,便是小事。

    令狐薄勾唇轻笑一声,继而正色道:“各位臣工都听到了,白都尉亲口证实早与何护卫和离,自然不会有假,他日本王若要娶了何护卫,谁若再敢说本王是强占人妻,本王定斩不饶!”

    “臣等不敢!”众臣立即跪倒。

    “至于白都尉说甚么识人不清……虽是事实,倒也不能全怪白都尉,说起来纪家从先帝时便进了南宛朝堂,若论识人不清,倒是将先帝也牵扯进来了。”他微一沉吟,为白逸扬找了先帝这块“免死金牌”,看向令狐义道:“皇上,白逸扬即将回边关,不如就罚他两年奉禄,官降一级,让他在边关将功赎罪吧。”看一眼白参将道:“至于白参将,罚奉两年,以儆效尤。”

    令狐义点头,纪家确实是从先帝时便入仕为官,说起来纪芙算得上是名正言顺的官家大小姐,白逸扬娶她原本算得上是门当户对的……若真论起罪来,倒真是把先帝牵涉了进来。“皇叔所言极是,白爱卿有罪,却罪在未识清纪家真面目上,罚他两年奉禄,官降一级,在边关立功赎罪,倒是罚得合理合据。众卿家以为呢?”

    “皇上英明,摄政王英明!”

    白峰擦擦额上汗珠,出列跪拜:“老臣谢摄政王,谢皇上!”纪芙毕竟嫁入白家,若当真追究起来,必要诛连九族,纪绍恒已逃,白家便是九族中首当其冲的一族,就算摄政王有心护着,免了诛连之难,只怕也免不了罢官抄家,岂知摄政王竟拉了先帝进来,护白家免于一劫,教他如何不感激涕零跪拜,如何不死心塌地效忠于他?

    白逸扬脸色微白地跪倒在地,高呼:“臣领罪,皇上英明,摄政王英明!”

    小皇帝令狐义笑着看向令狐薄,道:“皇叔适才说,喜欢何护卫?”

    令狐薄俊面微红,爽朗承认:“不错,本王确实喜欢何护卫。”

    朝上大臣们又开始窃窃私语了,不时将目光飘向白逸扬。

    小皇帝笑道:“南宛最近喜事真多,先是婉和公主要嫁于天晋太子,后是朕与天晋四公主订亲事,皇叔年龄也不小了,要不要趁机定下与何护卫的亲事?”

    令狐薄闻言不由得一怔,惊喜望过去,见小皇帝笑咪咪地朝他眨一下眼,立时会意,他忙即起身,朝小皇帝躬身就是一礼。

    小皇帝被他突然行此大礼吓了一跳,忙从龙椅上跳下,道:“皇叔这是作甚,竟对侄儿行此大礼?”

    令狐薄正色道:“诚如皇上所言,臣也不小了,再过一个月便二十有七了,臣难得喜欢一个女子,臣恳请皇上为臣与何清君赐婚!”

    小皇帝一个趔趄坐回龙椅,面色古怪,喃喃道:“皇叔,你好直接!”他本来是打算趁机在朝上定下令狐薄与何清君的关系,免得不相干得人再说三道四的,惹皇叔不悦,岂知他竟直截了当让他赐婚,皇叔是摄政王啊,他尚未亲政,如何给一个摄政王赐婚?

    众臣闻言,立即跳出不少大臣,异口同声道:“臣以为万万不可!”

    令狐薄凤目冷肃,转头看一眼地上的大臣,厉声道:“你们闭嘴,本王娶老婆干你们何事?”

    小皇帝瞪大眼睛看着他,轻叫:“皇叔,你好威武!”

    被令狐薄厉声一喝,大多数臣工都憋屈地闭上嘴。但总有那种迂腐谏臣,他是不怕死的,比如说宰相刘昀祥。

    “臣以为,虽是摄政王娶妻,但是摄政王的婚事关系朝廷社稷,不得不慎重,那何护卫,毕竟出身江湖,又……”说着瞅了瞅白逸扬道:“又嫁过人,若摄政王真心喜欢她,纳了为妾便是,万万不能请皇上赐婚为妃。”

    令狐薄铁青着脸,冷冷地睨着刘昀祥,刘昀祥被那冷凝眸子盯得不禁打个寒噤,缩了缩肩,硬着头皮道:“臣提议从王公大臣适婚女儿中为摄政王选妃。”

    话音一落,众臣纷纷高呼:“臣附议!”

    令狐薄转身坐回椅里,冷笑一声:“你们的心思,本王自然清楚,但是,本王不妨跟你们明言,两年后,皇上亲政,本王是要浪迹江湖的,你们那些闺阁女子,哪个受得了?”

    众臣闻言面面相觑,立时噤声。

    却听三王爷令狐靖道:“本王以为,娶妻当取贤,若能抛却身份地位,只是两个人单纯相爱,才是人间至情,摄政王与何姑娘两情相悦,若能得成佳缘,倒是成全了摄政王幸福,也了却了皇家众人的一块心事,何必要跟朝政利益相关?”

    众臣一时无语。

    令狐薄感激地向三哥投去一瞥,环视众臣,道:“本王早已跟何护卫结发于锦袋,若是相负,便会祸及子孙后代,你们是想让本王的灵魂生生世世受地狱之火煎烧,还是想让本王的子孙永世为奴?”

    朝堂上下,只剩下阵阵抽气声,结发锦袋?堂堂摄政王竟跟一个下堂女结发锦袋!朝臣除了抽气也只能抽气了。

    三王爷令狐靖也呆住了,他虽然力挺六弟娶何护卫,但却绝没想到他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与何护卫结发锦袋了!是情深所至,还是一时冲动?

    白逸扬身份尴尬,不能说什么,只能竭力掩饰情绪,装作置身事外。

    白峰看了看自家儿子失落的眼神,不禁摇头,摄政王不但不嫌弃何清君嫁过他的臣子,反倒跟他结发锦袋,可见是爱极了她。今日为纪芙那贱人所累,儿子又不得不力证和离书是他亲笔签名,他与何清君真的是此生再无缘了!

    乾极殿里除了抽气声,只剩下一片沉默。

    小皇帝令狐义不意皇叔竟在朝堂上坦承结发锦袋之事,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笑道:“皇叔这般痴情,令朕佩服之极,朕极愿成全了皇叔……虽然朕尚未亲政,但为皇叔赐个婚的能力倒是有的。”

    令狐薄眸里闪过狂喜之色,起身道:“若得皇上御赐,便是臣与何清君的福分了。”

    殿下众臣依旧面面相觑,不知该做如何反应。

    小皇帝已经伏在龙案上挥毫疾笔,不多时,便放下笔,小心翼翼地取出玉玺郑重地盖上玺印,轻轻呵气吹干朱印,端着那张圣旨左右看着,笑着感叹:“没想到朕有生以来写得第一份圣旨,竟是为摄政王皇叔赐婚啊。”

    心下却大喜,原来亲自书写圣旨的感觉竟是这般有满足感,寥寥数笔便决定了一个人的终身啊。不由得看向令狐薄,他怎么就舍得推拒掉握在手里的至高无上的权力,却一心想守着一个女子逍遥江湖,那很有趣么?

    他将圣旨亲自交到令狐薄手里,啧啧再感叹:“皇叔啊,你怎地不多娶几个女子,也好让朕给你多赐几次婚啊!”

    令狐薄眼角一抽,双手紧紧攥住那张圣旨,皮笑肉不笑地道:“皇上多赐几次,是想让臣死后灵魂永世受煎烧,还是想让我的子孙世代为奴?”

    令狐义笑道:“朕只不过说说而已,皇叔不必当真。”

    令狐薄笑了笑,不过是写一道赐婚圣旨,便激发了他的权力欲,想来以后为了牢牢坐稳这皇位,他必会用尽心机和手段,倒省得他走后还挂心了。他将圣旨卷起,右手紧攥,对着小皇帝深深一揖,道:“臣谢皇上赐婚!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王爷令狐靖立时高声道:“恭喜六弟,吾皇万岁!”

    太傅万云安跟着叫道:“恭喜摄政王,吾皇万岁!”

    众臣见状,纷纷轻叹,然后纷纷跪倒:“恭喜摄政王,吾皇万岁!”

    令狐薄满面春风,双眸盛满喜色,扫过白逸扬,只见他那张举世无双的俊脸有些灰白,眸底早已失了光彩,不由得一阵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