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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兴年插话说:“爹娘,这些年来我欠你们的恩情都记在心上的,我杨兴年绝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若将来我有出息了,一定会好好孝敬你们的。”
一家人争论一番后,杨十九见到杨兴年坚持不肯娶她,她官太太做不成了,还得嫁一个乡下汉子,不由气得大哭:“我晓得,大哥嫌我不干净,就不要我。五妹拼命地阻拦,就是不想我嫁得好!她有邱家当靠山了,就不想我也有好日子过。从小到大,我就是个多余的,什么好的都轮不到我头上,我就是个没人疼的,不如死了算了!”
杨十九夺门跑了出去,柳四娘和杨老三正在为她的婚事心烦。现在夜深了,杨初月担心出事,跟在她后面追出门去以防她做傻事。杨十九哭着跑到镇上漆黑的大街上,杨初月在她身后大喊:“四姐,你要去哪儿,现在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万一遇到坏人了怎么办?”
杨十九想起流氓强那事,停下蹲在远处抱着双腿大哭。
“四姐你现在才十五岁,议亲还不着急,你想凭你的容貌,害怕找不到好人家吗?我听说婚姻这事除了父母做主外,还得靠缘分才行,等哪天你红鸾星动了,会找到合适的人家。大哥是我们的哥哥,嫁给他无论怎么说都不和情理。”杨初月蹲下身来搂着杨十九的肩说。
杨十九眼泪流个不停:“哥哥啷个了,他又不是我的亲哥哥,又没血缘关系,怕啥子嘛。”
杨初月劝说道:“不是亲哥哥也说不过去呀,他在我们家住了快十年,早就是家里的一份子了。”
杨十九不依:“我就是要嫁给大哥,我长得这么好看,大哥不要我,就是嫌弃我不干净。”
杨初月见杨十九不依不饶,问道:“好,我问你,你喜欢大哥吗?”
杨十九想了想,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嫁给大哥?”杨初月继续问道。
杨十九答不出来:“我……”
“你是看到大哥有前途了是不是?”
杨十九老实地点点头。
“四姐,有前途这事不是只考上了科举就说得通的。大哥若想官途顺畅,除了靠自己的本事,还得有人提拔才行。你想大哥是白身出身的,又无亲生父母可以依靠,将来若不找一门好亲事,在他官场上多加提拔,给他一些助力,大哥的仕途只怕走得很难。”杨初月明白,官场单打独斗是不可能的事,虽然裙带关系说出去不怎么好听,但也不失为一个保护自己的办法。
“真的吗?”杨十九只一心想当官太太,哪里想了那么多。
“我能骗你吗?再说了,你若嫁给大哥,你自信能当好一个官家夫人吗?原来邱夫人还在的时候我听她说,一家的主母必须学会怎样管家会看账本,处理好一家里的大小事务。现在当官的家里,那个没几房小妾,虽然大哥人好,但保不定就没小妾,你心里能容下别的女人吗?我听邱夫人说,官阶高的上峰最喜欢送美妾给下属。邱夫人就是吃了杜相送给忠毅侯小妾的亏,才躲到乡下来的。”
杨十九听到杨初月说大户人家家里的隐私,一下子来了精神。
杨初月见她愿意听,继续说道:“四姐,嫁到官家可不是一心去享福的,还得在各户同阶或上峰夫人之间周旋,我听说若不能同各位夫人们处好关系会遭人非议。乡下妇人喜欢说别人家的家私,更何况是官场上勾心斗角的夫人?都说大户人家见不得人的阴私多,若你以后遇到了怎么办?你能做好一个当家主母吗?女主内,男主外,若大哥在外忙了一天后,还得回家帮你处理家宅中的事,你岂不是拖了大哥的后退?这让大哥以后怎样在仕途上施展拳脚?”
“这个……”杨十九想嫁给杨兴年的理由很简单,杨兴年做了官,她就是官太太,以后不用下地种田,自己面子上也有光彩,她没想过其中还有这么多复杂的东西。其实她的清楚自己的性子,自私刻薄又争强好胜的,除了下地种田干农活儿外,她什么也不会。
现在接近子时,夜风吹来冷飕飕的,杨初月扶起她说:“四姐,有什么话都回家去说吧,我们蹲在大街上不好。”说着就扶杨十九站起来,姐妹两个往邱家走。
屋内,杨兴年和杨老三夫妻也闹僵了。“兴年,做人不能忘恩负义,你娶了十九,就当还了这九年来的恩情吧。”杨老三最后说道。
杨兴年长长地叹了口气,这时候杨初月和杨初月回来。杨初月进门就说:“爹,你先别逼大哥了。四姐嫁给大哥这事,于情于理都说不过。若你真想大哥以后飞黄腾达给你增光,就不要给他托后退。”
“我怎么给兴年拖后腿了?”杨老三不服气地说。
杨十九的情绪稳定了些,现在不哭也不闹,坐在小凳子上低头想事情。杨初月安抚好了她,说道:“爹,你想想邱家。邱家为什么会瞧不起我们家,为什么觉得娶庄户女是耻辱?大哥若想官途走得顺,必须有一门好亲事做助力。虽然这话说得绝对了些,但我们也不能逼大哥。大哥不喜欢四姐,四姐想嫁给大哥只想以后当官家夫人,面不合心不合,两人怎么走到一块儿去?”
“我们都知道大哥是纯孝之人,他以后升官发财了,会忘了我们一家吗?若我们逼大哥,把这些年的情分都闹没了,岂不是什么也得不到?”杨初月继续劝说道。
柳四娘听后捏着衣角,杨老三吧嗒吧嗒地抽烟,杨初月说得不无道理。杨十九面色纠结,既想嫁给杨兴年,又担心以后做不好一家主母被人笑。
这事争议无果,杨兴年只得先无奈地说道:“爹娘,关于上门女婿这事,我看还是先别说了,若我没考上,四妹岂不白等了三年。在家里,我只把四妹和五妹当亲妹妹看,从始至终都没一点儿别的心思。五妹也说了,强扭的瓜不甜,你们也不愿看到四妹将来过得不好是不是?你们的恩情我会报答,也一定会还。当今皇上以孝治天下,我已经没了生身父母,现在你们才是我的爹娘,我若不孝你们,在官场上会被捉住把柄。”
关于上门女婿这事,杨老三夫妻只得作罢,杨十九脑子还是一片混乱。晚上杨老爹夫妇帮杨兴年收拾行李,给他塞了些笔银子,杨兴年退了回去,“爹,你也得花钱,这些钱不用给我。”
杨老三坚持把银子塞到杨兴年的包袱里:“你是我儿子,我给你钱花是应该的。”杨兴年没拒绝,等到杨老三出门后,他偷偷地把银子塞回了杨老三的包裹里。
天亮后不久,杨兴年把收拾好行囊放到马车上,王大娘几人相继坐上马车,哑巴黄挥着马鞭赶走了马车。杨初月和杨老三夫妻挥手告别,只希望这一家子在丰莱镇不要出什么大麻烦。杨初月长到十四岁第一次离开丰莱镇去看山外的世界,兴奋的同时也有些紧张。一行人坐在车内,向北翻过高岭,走了一个多月才到宁河平原。
进了京畿之地,田间乡村一片萧索,一路上见到的土房子几乎都塌了,人也没见到几个,走在路上甚至能闻到未散开去的血腥味,已经可以预见去年那场叛乱带来的破坏力有多大。刚走到京城南门口,文澹就来接她们去邱家。
杨兴年不愿到邱家叨扰,杨初月先劳烦文澹送她和杨兴年找一家离考场近些的客栈。文澹领着杨初月和杨兴年到文曲街,“这条街上的房子是多年来各地学子进京赶考住的地方,既安静又实惠,离考场也近,住在这里备考再合适不过。当年大公子就住的这间悦来客栈,价钱也不贵。”文澹直接领着他们兄妹两人到了悦来客栈。
杨初月杨兴年跟着文澹进了客栈,杨初月在柜台处给杨兴年要了一间最僻静的上房,交了两个月的房费,“大哥,你先在这里住下。阮夫子说这次有戏,你好生备考。我带足了银子,钱财你就不用操心。等你考过了会试,就到城南的南山书院拜师。阮夫子当年在南山书院读过书,你去的时候把夫子给的信带上。”杨初月掏出一袋银子交到杨兴年手上。
“我用不到这么多银子。”杨兴年掂量了一下,估计里面有五十两银子,就把钱袋子塞回杨初月手里。
杨初月说:“大哥,我还有银子,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不用太俭省。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就等到以后一并还给我吧。”杨初月把银子从新塞回杨兴年手里,帮着他把包袱和书籍搬到客房。
杨兴年犹疑一阵后,接下了银子,把马车上他的东西搬到客房里放着。“大哥,你先住下,我安顿好了再来看你。”
杨初月帮杨兴年收拾好房间,杨兴年谢道:“五妹你先去邱家吧,别让三位长辈和文兄弟久等了,我会小心的。”
杨初月同王大娘连大婶哑巴黄跟着文澹转到邱家所在的大街,四人从后门进屋,韩启家的出来迎接,见到王大娘连大婶两人拉着絮絮叨叨的说话。看到杨初月,惊讶说道:“当年离开丰莱镇的时候,她还是个干瘦的黄毛丫头,四年不见就长这么高了。人变白了,也长漂亮了,真是女大十八变。”
杨初月微微笑着说:“锦贞姑姑说笑了。”
韩启家的领着王大娘三人到了下人住的屋子,沿途走过只觉得忠毅侯府内一阵肃杀,处处蔓延着血腥之气。只见到碧云端着药碗到了邱夫人房里,王大娘见了担心的问道:“韩启家的,夫人又病了?”
韩启家的眼神转冷,“不是夫人病了,是小少爷。王大娘你们几年不在京城,府里发生了好些事,有些事是府里的禁忌,以后宅子里的事少问,知道多了对谁都不好。”
王大娘赶忙闭嘴,这大宅子里的事她们多年前也听过一些,那些夫人小姐们之间的争斗不是她们这些下人能明白的。刚到那天,邱夫人没立刻见她们,只让她们四人先歇着,等府上的事处理好了再见她们。
刚到邱家那天就听下人们偷偷的聚在一起说桂姨娘死了,杨初月在角门见到几个家丁抬着一个用席子裹着的还在流血的死人出去。一支苍白无力的手垂在地上,杨初月还看到了席子里桂姨娘白得发青的脸,和瞪得如牛眼还留着血的眼睛。
杨初月从没见过死人,匆匆暼了一眼席子里桂姨娘狰狞的死相顿时被下了一跳。转身躲到墙后,听到后面的人对着已经死去的桂姨娘指指点点:“桂姨娘做了那么多坏事,现在终于事发了,真是死有余辜。”
“可不是,小少爷那一身的病就是她暗里害的。她呀,就想着被侯爷扶正了当侯爷夫人,也不拿镜子照照,看自己是个什么样子,不就是个卖唱的吗?让她当姨娘已经很抬举她了,居然还妄想当侯爷夫人。”
“侯爷当年心仪赵家三小姐,但赵家三小姐早已经嫁人了。侯爷长情,当年回府的路上见到卖唱的桂姨娘,她长得和赵三小姐有七分相似,侯爷又见她可怜,就领着她回了侯府,抬她做了姨娘。桂姨娘仗着侯爷宠她,在府里就越发的大胆。我听说当年姚夫人就是被桂姨娘害死的,还有在这次叛乱中死的两个姨娘,也是她借机害死的,她就想一个人霸占侯爷。”府上的下人私下里说着忠毅侯府里那些阴私之事。
杨初月默默的听着,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看来那位桂姨娘着实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桂姨娘死了,她生的一双儿女骤然间失了宠,杨初月在后来得知,那对孩子被邱振晔送到江南的一处庄子了。
杨初月到侯府第一天便见到了这种血腥的场面,听了许多见不得光的八卦,心里越觉得忠毅侯府这趟浑水不是她有能力淌的,还是尽早拿了“和离书”离开的好。等到第二天天刚亮,府上的下人一切照常行事,就像昨天桂姨娘的死没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