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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鸥号刚刚回到渔船码头,还没有靠岸,高轻就看见一个修长的倩影,正迎着海风,用一种焦急盼望的姿态站立着。高轻想都不想,就知道那一定是樊雪雯。
几分钟之后,高轻将船停妥,系好缆绳,立刻向樊雪雯走去。谁知道快走到樊雪雯面前时,樊雪雯竟然一改刚才企盼的神情,变成双手插腰的姿势。等高轻一到她面前,樊雪雯立刻挥出一拳,重重地打在高轻胸口。
“你这个死没良心的小乞丐,混到哪里去了?也不说一声,害本小姐天天到这里来等你,为你担心。”
高轻虽然挨了一拳,但是知道樊雪雯的心意,心头还是暖洋洋的,只好挠挠脑袋,陪不是地道:“我发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心里急着要去完成,所以”
于是,高轻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向樊雪雯说了,樊雪雯听完,仍然嗔道:“下次不许你再这样,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先告诉我再去做。”
高轻见她又耍小姐脾气,不置可否地吐了吐舌头。樊雪雯立刻瞪他一眼,逼问道:“你不同意?”
高轻连忙哄她:“同意!同意!”
樊雪雯见高轻点头,才迅速地改变了脸色,拉着高轻的手,笑道:“这么说起来,你现在有了一百多年的功力,又学会了一门超级厉害的掌法,那就不用怕宫本竹一郎了?”
高轻点点头:“应该是吧。”
樊雪雯高兴地道:“那我们明天就去日本,把他们打个落花流水,救出你那些乞丐朋友。”
高轻问道:“你要跟我去?那你不用上学了?”
樊雪雯道:“这你就不懂了,从明天放学以后开始,我们学校放春假,有一个礼拜的时间。我爸爸前几天就出差到加拿大去了,我妈妈也顺便跟他去探望住在温哥华的外祖父,他们都要十多天之后才会回来,怎么样?”
高轻想了一下道:“不行!我这次是去拼命,太危险了,你还是别去的好。”
樊雪雯一嘟嘴,双手交叉在胸前道:“哼!你要是不让我去,我就不跟你好了。”
高轻想了一下道:“好吧!反正那些凶恶又变态的日本人也不敢拿你怎么样,顶多只是把你打得鼻青脸肿、嘴歪眼斜,变成个丑婆子,再也见不了人!或者剥光你的衣服,把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做成人肉生鱼片,大口人口地进他们臭气薰天的嘴巴里罢了。”
樊雪雯一听,故作呕吐状,说道:“你少吓唬我了!就算日本人真有那么恶心,我还是要跟你一起去。”
高轻见吓不退她,想了一想,又道:“不行,你武功太弱,到时候动起手来,还要我照顾你,反而碍手碍脚的。”
樊雪雯气道:“好!好!好!高大侠,现在你的武功高强了,就嫌弃以前的救命恩人,真是够义气啊!”高轻知道樊雪雯心意已决,不让她去是不可能的了,只好叹了一声道:“好吧!你可以陪我一起去,但是你只能去东京玩玩,宫本株式会杜的事,还是由我一个人去办。如果你答应了,我就带你去,否则,就算你坐在地上哭,我也不答应。”
樊雪雯大眼珠子一转,假意委屈:“那也只好这样了。”
按着,他们就找来了航海图,研究前往东京的路线。普通的小型机动船,从本地到东京,大约要五、六天的时间,但是海鸥号性能极佳,如果日夜赶路,最多两、三天的时间就能到达。
研究完航海图,已经很晚了,樊雪雯家里父母不在,也就不回家去睡了,和高轻在海鸥号的甲板上各据一方,席地而眠,看着满天星斗,聊起许多或者重要,或者不重要的琐事,直到深夜,才在海风的吹拂之下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樊雪雯一早就回家,拿了当天上课要用的课本去上学。中午休息时,她又去银行换了一些日币备用。直到黄昏放学后,才又回到海鸥号。这时,高轻已经做好了一切出发前的准备,樊雪雯一上船,高轻立刻解缆启航。
两人一路平安无事,果然不到三天,就来到了东京湾外,高轻巧妙地避过日本海上巡逻队,在横须贺附近找了个小渔港将船停靠,然后一起坐车前往东京。
到了东京之后,两人虽然一个日文字都不认识,但是凭藉着几分胆识,再根据花道樱子和靳大海提供的地址及地图资料,以及利用东京方便快速的地铁网,很快便到达了银座区。
高轻先陪樊雪雯在繁华的银座街头逛了一阵子,吃了一些东西,便将樊雪雯安置在一家咖啡厅里等待,自己则前往不远处的宫本株式会杜本部。
临走之前,高轻嘱咐樊雪雯,如果他在咖啡厅打烊之前还没有回来,就叫樊雪雯先行回海鸥号等他,如果一周之内他没有回到海鸥号,就教樊雪雯自己想办法回家,不用再等他了。
高轻这么说,原本以为樊雪雯一定又会吵闹一番,要花许多心思安抚,但是这次樊雪雯却显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只叮咛高轻一切小心,什么话都没有多说,令高轻颇感意外。
离开咖啡厅之后,高轻又走了不到两条街,就找到了宫本株式会杜本部。那是一栋样式有些陈旧的二十层大楼,并不算很高,但是占地颇广,每一层大约有三、四千平方公尺。
当时正是下午的办公时间,一切都很平静,高轻从正门走进大楼,希望上一、两个宫本派中会武功的人。他想:“这里是宫本株式会杜的本部,只要找几个人好好打上一架,不怕引不出宫本竹一郎本人。”
但是高轻经过二楼,上到了三楼,却竟然连一个人影都没看见,他不禁十分纳闷:“难道今天是假日?但如果是假日,为什么楼下的大门不上锁?又为什么连一个守卫都没有?而且办公室中有许多电话响个不停,却没有人接听,显然是有些不对劲。”
高轻继续乘电梯到了第四层,还是没有看到任何人。他的心里开始有些发毛:“难道宫本竹一郎知道今天我要来,故意摆下了空城计?不可能,他们人多势众,怎么会怕我一个小小的高轻?那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高轻不禁开始沮丧起来,觉得自己这一趟是白跑了,然而当他正准备离开另想办法的时候,却发现地上有血迹,他顺着血迹一路找去,找到一间储藏室似的房间,房门半开着。
他立刻走过去把门打开,一看之下,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门里面竟然堆满了人!而且全都是死人!
那些人有的断肢残体,有的开膛剖腹,而且每个人的肤色都呈现黑紫色,显然曾经中毒,并且死状都很痛苦的样子,令人不忍卒睹。
从服装上来看,这些人正是宫本株式会杜的职员,有男有女,而且死亡的时间不会太久,否则应该早就被发现,有警察来处理了。
高轻又继续到五楼、六楼,看见情形全都一样,好像各楼层的人都毫无反抗能力,在一瞬间就被制服、杀死似的。
“这是谁的杰作呢?”高轻心中纳闷:“是一伙人还是一个人?如果是一伙人同时下手,那一定是一些武功颇高的同门师兄弟,分别在各楼层动手;但如果是一个人,那么这人的身法之快,武功之高,简直就难以想像了。”
高轻小心翼翼地走着,心中又想:“这个人或者这些人是哪一路的?从他或他们杀人的手法来看,绝不会是正道的人,那为什么要和宫本派作对呢?”
离开大楼以后,高轻索性直接先到顶楼,因为他突然想到公司老板在顶楼办公的可能性比较大,不管是死是活,他要想办法先找到宫本竹一郎再做打算。
顶楼到了,电梯门打开,映入高轻眼中的,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大厅中央铺有许多榻榻米,像是个武道场,而大厅四周,则都是落地的玻璃窗。
但是这时,四周的玻璃窗全都破了,碎玻璃满一地,没有一扇是完好的。高轻检查了一下,没有看到死人,但是却隐隐约约听到屋顶上有人在打斗的声音。
高轻连忙来到窗边,提气轻轻一纵,就上了屋顶。果然,有两名老者在屋顶上激斗,飞跃来去,快如闪电。
虽说两个人的动作都极快,但是以高轻现在的功力,仍然能把他们的招式看得清清楚楚,丝毫不漏。
那两人其中一人个子不高,头发花白,容貌英俊,穿着雪白的衬衫,还系着领带,武功招式在大开大阖中搀杂着些许活泼灵动,既有大家风范,又不会失之呆板。另一人是个大胡子,年纪与先前那人相当,长得大鼻厚唇,可以说十分丑陋,他的动作比前一个人还快,全是以快打快的招数。
但有趣的是,那两人动手过招竟然完全不碰到对方的手和脚,只是在空中比划,然而两人却都如临大敌般专心一意,丝毫不敢怠慢,因此连有其他人上了屋顶也没有发现。
高轻却看出来,他们不碰到对方的原因,是因为两人都有极高的内力,双方手脚还没有接触,气劲就已经先接触到了,就好像是两双无形的手脚在打斗一样,因此看起来像是在空中比手划脚,但是其中的凶险,却比真正的拳脚接触有过之而无不反。
又过了近二十分钟,花发老者的内力,显然比大胡子老者消耗得快,手脚已经有些不大灵便起来,只能凭着高明的武功招式苦苦硬撑,但是大胡子老者的招式也不弱,看到花发老者败局已成,更是咄咄逼人。
高轻看见花发老者节节败退,情状狼狈,转眼间就要死在大胡子老者掌下,不禁起了同情心。于是大喝一声,冲上前去,使出天问掌法直取大胡子老者“啪!啪!啪!”连出数招,将两名老者隔了开去。
那两名老者看见有人突然闯入他们的战局,都感到十分意外。大胡子老者眼见马上就要得胜,却平白无故来了一个强敌,打乱了一切,不禁怒从中来,招式全都转向高轻,也是一阵快打。
花发老者显然力气已经衰竭,只好仗着高轻帮他抵挡的机会,想要趁机逃脱,但是大胡子老者看出了他的企图,在攻击高轻的同时,还抽空出招拦住花发老者的去路,因此一时之间,三个人便缠斗到了一起。
高轻没想到这大胡子老者与花发老者打了那么久,竟然还是体力充沛,攻势丝毫没有缓慢下来,而且招式变化莫测,威力强劲之极,自己亲自接招,才领略到其中的厉害,不禁十分惊异,连忙用出全力抵挡,将天问掌法使得虎虎生风。
好在高轻有一百年内力的根底,加上天问掌法招式精奇,过了没多久,不但护住了花发老者,还将自己与大胡子老者的战斗圈越打越大,又成了以气功打气功的远距离比斗方式。
那大胡子老者见高轻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然有这么深厚的功力,就算准备充分,也没有胜算,何况自己刚刚打过一架,损耗不少。突然“咦”的一声,向后跃出亡、八公尺,做了一个暂停打斗的手势,大声道:“小兄弟好漂亮的功夫,如果我没有看错,你用的应该是天问掌法,请问小兄弟叫什么名字?万云天是你的什么人?”
高轻没有多想,道:“我叫做高轻,万云天是我师父的师父,我的天问掌法,就是直接由他那里得来的。”
高轻自小跟左建鸣在一起,都是互相称呼对方的绰号,虽然有师徒之实,但是却不习惯用师徒的称谓,后来高轻好不容易接受了师父这个名词,对于师父的师父该叫什么却没有概念,只好直接叫名字了。
而那名大胡子老者显然也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对称谓也不大在乎,又问道:“左建鸣和万珍珍都喊万云天师父,你的师父是哪一个?”
高轻答道:“是左建鸣。”
大胡子老者呵呵一笑:“没想到那个没用的小瘪三竟然还教出了一个这样的徒弟,真是难以想像啊。”
高轻不服气道:“我师父的武功可比我高多了,你要是遇见他,可能撑不了三分钟!”
大胡子老者一听,立刻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个小孩子,武功不错,说大话的功夫可差多了,下回你再遇见你师父的时候,可以问问他,当年是谁一掌劈断了他那号称天下第一的‘太一剑’?谁才是天下第一剑?哈!哈!哈!”
高轻听大胡子老者这么说,忽然想起了小时候老穷鬼不让他问天下第一剑的事情,于是觉得这名老者和老穷鬼一定有些渊源,很可能还有些过节,但是却没听老穷鬼提起过这个人,连他的日记中也没有提到过。而他显然也不知道老穷鬼已经死了,于是又道:“我师父现在已经练成了一种最新的气剑,不用拿什么破铜烂铁的剑,只要手指一挥,恐怕你的人头就得落地了!”
大胡子老者有些讶异地道:“难道他也练成了我的‘万毒气剑’?不可能吧!这是我九龙派的独门功夫,他不可能学会的。你老实说,他学会的那门气剑功夫叫什么名字?我要再会会他!”
高轻见他显然十分重视老穷鬼的事情,便道:“我师父练成的功夫叫‘屠龙无影剑’,厉害得不得了,我劝你还是别去会他了,否则老命难保。”
高轻虽然没念过什么书,但是从小练武,对于武功招式的名称却接触不少,因为听大胡子老者说自己是九龙派,所以就编了个“屠龙无影剑”的名字,随口胡说出来的剑法,倒也有模有样。而劝他不要去会老穷鬼,否则老命难保,这倒是事实,因为想要去会死人,当然自己也得先死了才行。
大胡子老者一听“屠龙无影剑”五个字,气得七孔生烟,大声吼道:“好个左建鸣,还是忘不了和我做对!那就请你回去告诉他,我,九龙派的范轩,决定在今年的中秋节去拜访他,不见不散!宫本竹一郎这小子的一条命,今天就先借给你,中秋节时一并去取。”
说完,范轩转身就要走,高轻急道:“等一等!你是说,这个人就是宫本竹一郎?”高轻用手指了指那花发老者。
范轩双眉一扬,道:“宫本竹一郎这个龟蛋,叫十年前他强占我的老婆,还杀了找全家,当时我打不过他,只好隐姓埋名,躲到了九龙派里面。二十年前我学会了九龙派的绝技,来找他报仇,却被他的龟子龟孙们用计害得差一点散尽功力,成为废人。后来好不容易恢复功力,又苦练了将近二十年,等到有绝对的把握了才来找他报仇,你想我会认错吗?”
高轻“哦”的一声:“原来你和他有仇,那么楼下那么多人,都是你杀的罗?”
范轩道:“是我杀的又怎么样?你年纪还小,没见到当年这些家伙屠杀我们中国人的样子,否则你会嫌我杀的还太少了!”
高轻以前也听老穷鬼说过当年日本占领区中的情形,但不是自己亲身经历,印象总不是十分深刻。不过他想:“这个范轩敢做敢当,敢爱敢恨,把‘坏人’两个字写在自己脸上,倒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比起宫本竹一郎和池田九兵卫这一类的伪君子来说,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还是先处理宫本这家伙吧!”
于是高轻向范轩道:“好吧!我们中秋再见,至于宫本竹一郎,我答应暂时不杀他,农历八月十五那天你到丐帮总舵来带他走就是了。”
范轩心里虽然还是有些不愿意,但是面对高轻强大的武功,知道以今天的局势,绝对讨不了什么好,只好大声道:“好!我相信你说话算话,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范轩向高轻一拱手,高轻回了一礼,范轩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走。只见他不断地从一栋大楼的屋顶跃到另一栋大楼的屋顶,转眼之间,就没有了踪影。
正当高轻目送范轩离去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背后一阵劲风袭来,显然是有人暗算。
原来当高轻正在跟范轩谈话的时候,宫本竹一郎便一直听着,他的汉语程度极佳,听不到几句,便弄清楚了高轻的来历,知道这个刚刚救了自己的人,其实是另一个大对头,心中不禁暗暗叫苦。
于是他趁机调整气息,想要尽快恢复内力,等范轩一走,强敌去了一半,便突然用尽全力发动偷袭,也顾不了一代宗师的身分,企图一击先将高轻打死,或者至少打成重伤,以求得自己脱困。
高轻见有人偷袭,也不闪避,直到宫本竹一郎的手掌已经将要击到自己后心,再也来不及变招之际,才快如奔雷地一转身,两手直接搭住宫本竹一郎袭来的双掌,成为比拼内力之势。
宫本竹一郎双掌被突然黏住,不禁有些惊讶,他先前虽然已经在高轻和范轩的对阵之中,看出眼前这个年轻人武功不弱,但是却万万没有想到高轻的内力竟然能够深厚到这种地步。他只觉得对方强大的内力源源不断地冲击自己,不要说他现在已经在精疲力竭的边缘,就算是精力充沛的时候,也绝对不是对手。
宫本竹一郎明白大势已去,想开口求饶,无奈全身穴道都被高轻的掌力封住了,想说话也说不出来,不禁汗流浃背,情状狼狈之极。
过了几分钟,高轻见宫本竹一郎的内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才松开手,让他倒在地上,问道:“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吧?”
宫本竹一郎气喘吁吁地回答道:“你你是丐帮帮主?”
高轻点点头:“知道就好,我们的人龙三、顾越和其他的兄弟被你们关在什么地方?快说!”
宫本竹一郎仍是一副虚弱的模样,道:“你你答应放了我,我才带你去!”
高轻道:“我已经答应过范轩,要把你还给他,所以现在我只能答应不杀你。但是,如果你不说出来的话,我就先打断你一只手,再不说,就打断你一条腿。对付像你这种人,我是绝对不会客气的。”
宫本竹一郎一面听高轻说话,一面全身不停地发着抖,因为他呼风唤雨数十年,从来没有面临过像今天这样的境地,不禁悲从中来。
“唉!”过了许久,才听宫本竹一郎叹了口气,哀伤地道:“你也看到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半条老命,再囚禁你那些朋友也没意义了!你别伤害我,我带你去找他们就是了。”
于是高轻点了宫本竹一郎几处大穴,防他使诈,再背起他,也学范轩的走法,在几栋大楼之间飞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