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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不知道多久,高轻终于攸攸转醒,他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小房间里,房间中光线十分昏暗,他躺在一张硬木板床上,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
高轻努力地想爬起来,但是身体才一动,就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道:“你躺好,不要起来!”
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去,高轻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穿着似乎十分破烂,头发乱七八糟,脸上也很肮脏,因此看不出来是小男孩还是小女孩。
高轻问道:“你是谁?是你救了我吗?”
小孩说道:“我叫做小狗子,是帮主把你拣回来的,是他救了你。”
高轻又问道:“小狗子真乖,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帮主又是谁?”
小狗子道:“我们是丐帮,嗯就是一群乞丐啦!我们帮主就是我们帮主,就是我们的老大。”
高轻一听到“丐帮”两个字,不由得精神一振,稍稍思索了一下,虽然对“帮主”两个字有些怀疑,但是依然问道:“你们是污衣派的弟兄吗?”
小狗子道:“你说什么?我不懂!”
高轻见小狗子年纪太小,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好道:“小狗子,麻烦你去告诉帮主,说我醒了,想要见他。”
小狗子应道:“帮主叫我在这里看着你,没有他的吩咐不许乱跑”
高轻见小狗子是个实心头脑,比自己还要傻,妤说歹说,小狗子就是一味固执地遵守命令,想叫他做任何其他的事情都不行。高轻没有办法,只好大声叫了起来。
叫了好一阵子,才听见几个沉重的脚步声走了过来,还没进门,就有一个人用粗哑的嗓音喊道:“叫什么叫?叫魂哪!”
小狗子听见那人的声音,显得很害怕,小声埋怨道:“都是你啦!叫什么叫?你看,惹帮主生气了吧!”
小狗子话刚讲完,房门就“砰”的一声被大力推开了。高轻勉强抬起头一看,一共有三个人走了进来,当先那人大约四十岁左右,长得又高又瘦,却满脸横肉,贼眉鼠目,活像一具干僵。
高轻满脸狐疑,问道:“你就是丐帮帮主?”
那人道:“废话!我不是帮主,难道你是帮主?”
高轻又问道:“请问你们是丐帮污衣派的弟兄吗?”
那人道:“什么衣不衣的,我的手下有一大群乞丐,我们的组织就叫作丐帮,怎么样?
不行吗?我是这群乞丐的老板,他们都叫我帮主。你听清楚了,前几天我出门去,看你昏倒在地上,像是个没主的乞丐,所以把你拖回来,帮你治伤,还让人每天用肉汁你,救了你一命,既然你没事了,明天开始,就应该上街去干活,报答我的救命之恩,懂吗?”
高轻恍然大悟,心想:“原来这些人是一群有组织的乞丐,自称丐帮,倒也还说得过去。只是蛮横地逼人上街讨饭,似乎有点过分,说不定,像小狗子这样的小孩子,就是让他们拐骗来行乞的。”
高轻道:“没错,我本来就是个乞丐,但是你要逼我干活,我却未必肯去。”
那个“帮主”名叫游元隆,完全不会武功,但是手下却有十几名打手,控制着近百名老老小小的男女乞丐,在两、三个城市中进行着“连锁”经营的乞讨事业。游元隆命人将乞丐们饿得干干瘦瘦的,甚至故意弄残他们的颜面和肢体,连小孩子和襁褓中的婴儿也不放过,使他们看起来一个比一个可怜,藉以博取路人同情,进而慷慨解囊。但是,那些路人捐助的钱,转眼就会被他的手下收走,一点也不会留给乞丐,因此一时之间,游元隆的“丐帮”倒也大赚其钱,十分兴旺。
游元隆听高轻的说法,似乎是不太愿意为他所用,便怒目瞪着高轻说道:“你愿意去也得去!不愿意去也得去!”
说完,对着与他一起进来的两名大汉做了一个手势,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两人把小狗子赶了出去,然后恶狠狠地对高轻说道:“小子!帮主让我们教教你怎么听话,你认命吧!”
高轻一瞄他们,知道难免要打上一架,但看见对方下盘虚浮,似乎不会什么武功,只是两名普通的打手,也就不大放在心上。
一直等到两人分别按住了自己的双腿,高轻才开始运内力要将他们反弹出去。但是一运内力,高轻立刻头晕目眩,才发现自己的内力仍然完全不听指挥,心中不禁大叫一声:“糟糕!”
于是那两名大汉以极重的手法用力一拧,便将毫无反抗能力的高轻的腿骨拧断了,高轻吃痛,大喊一声,立刻昏了过去。
等高轻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原来的都市了,而是在被送到距离十分远的另一个都市去“干活”的路上。他身上的东西绿玉打狗棒和万珍珍给他的金钥匙,也被取走了。
从此以后,高轻每天早上都由专人专车送他和其他的大小乞丐到人潮多的天桥、地下道、市场或庙口去乞讨。
而在离“工作地点”不远的地方,总有人监视着他们,防止他们逃跑。而他们如果不卖力工作,便有可能吃不到饭,更甚者,还可能挨一顿打。
就这样被逼着乞讨的活着,半年又匆匆过去了。刚开始的时候,高轻每天都偷偷试着练功,希望能恢复内力,但是“樱花醉”的毒素早已深入脏腑,自己又不能聚集内力将毒逼出,自然无法可解,只好放弃。再加上身上有多处内外伤,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医护,于是高轻愈来愈憔悴,终于瘦得只剩下皮包骨。
然而,高轻的情状愈是可怜,就愈能得到路人的同情,以致于他的“业绩”竟然不断上升。乞丐组织中的人见有利可图,便想尽办法照顾高轻,令他虽然活得十分痛苦,但是一时之间却又死不了。
直到那天,高轻只坡着一件薄薄的破外套,趴在冷风飕飕的天桥上,机械性地不断点着头,同路过的人乞讨。他忽然觉得有人在注意着他,于是缓缓抬起头来,首先,是一双洁白的女用球鞋映入眼,然后看见一条蓝色的毛呢长裤和鲜黄色的棉袄。再往上看,是一条和长裤同色的围巾,围巾之上是一头清汤挂面的短发,短发和围巾之间围绕着的,竟然是一张清秀俏丽而又熟悉的脸孔樊雪雯。
“小羽毛!真的是你!”樊雪雯抢先叫了起来。
高轻先前看见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现在又听见了她的声音,才肯定没有认错人,立刻打起精神喊道:“樊雪雯!”
樊雪雯扑了过来,也不管脏不脏,就往地上一跪,一把握住高轻的手,激动地道:
“小羽毛,好久不见了,你怎么愈变愈糟糕?你为什么要跑掉?上次放完寒假,一回去找就去找你,可是你已经不在了,连续一个多月,我天天去等你,一直到那些房屋都拆光了,你还没有回来,我心里着急,还以为你死了,哭了好几天。没想到没想到你还活着,我真是好高兴。”
樊雪雯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大堆话,一面说一面流着眼泪,高轻看在眼里,无限酸楚涌上心头。樊雪雯哪里想像得到,高轻这一年来的生活起了什么样天翻地覆的变化。这时高轻又想起了从前和樊雪雯在小木屋中共度的一段日子,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樊雪雯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高轻,怜惜地说道:“你以前就够瘦了,现在又变得更瘦了,脸色也不好,苍白得吓人,你的腿咦!你的腿怎么了?”
樊雪雯发现高轻的腿不对劲,用手轻轻按着,向高轻投以询问的眼光。
高轻眼中倏然出现了一股愤怒的火,但是很快又平静了下来,他挥挥手,淡淡说道:
“没什么,让一群坏人给弄断的,那些坏人就在附近。你快点走吧,我能再看到你一次已经很满足了,快走吧。”
樊雪雯眼眶一红,急道:“不行,我不走,人家好不容易才见到你,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呢!”
高轻说道:“你别待在这里,等会儿让那些人看见了,来找你麻烦就不好了。”
樊雪雯道:“找我麻烦?谁要找我麻烦?这里可是光天化日之下。你别怕,有本小姐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高轻看樊雪雯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又是担心,又感到哭笑不得,只好道:“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你赶快走吧,我自己会照顾自己。”
樊雪雯道:“不行,我已经决定了,一定要带你走,不能再让你受这种罪。”
话还没说完,樊雪雯就转身背对着高轻,笨手笨脚的将他背了起来。高轻想要反抗,但是手上哪里还有力气?只好长叹一声,不再拒绝。
就在这个时候,看守高轻这一组乞丐的头目快步走了过来,拦在樊雪雯身前,叫道:
“喂!小丫头,你要把我弟弟带到哪里去?”
樊雪雯愣了一下,看了那人一眼:“你弟弟?”
那头目恶狠狠地盯着高轻,问道:“喂!小弟,快告诉她你是我弟弟,叫她不要胡来,嗯!”高轻不愿给樊雪雯惹麻烦,只好无奈地道:“是的,他是我哥哥,你快放我下来。”
樊雪雯听高轻这么说,只稍稍想了一下,便“嘻嘻”笑了起来,对那头目道:“哦!原来你是他哥哥,好久不见,我是他姑姑,这么说起来,你也应该叫我一声姑姑罗?”
那头目见樊雪雯存心捣蛋,立刻扯下脸来,喝道:“他妈的!少装疯卖傻,你要找麻烦,小心我画花你的脸。”
说着,那人有意无意地露出了衣角下的一把扁钻。高轻看到了,立刻对樊雪雯说道:
“放下我快走,快走!”
樊雪雯假装没听见,又对那头目说道:“乖侄儿别那么凶嘛!我看你弟弟最近身体不大好,特地来接他回家休养几天。别再拦着我,不然小心我打你屁股!”
那头目不想再和樊雪雯纠缠,便伸手来抢高轻,一面暗施偷袭,向樊雪雯小腹打出一拳。
樊雪雯见那头目的拳头飞快地打来,也不闪避,将一只手掌张开,轻轻一捏,便把住了袭来的拳头。
按着樊雪雯手上加力,那人吃痛,竟然在几秒钟之内冒出了一头冷汗,随即杀猪似的怪叫起来。
樊雪雯见那头目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将手掌一松一推,那头目立即向后运退了七、八步,最后摔了一个跟斗才勉强停下来。
那头目好不容易爬起身来,用怪异之极的眼光看着樊雪雯,好像看到了什么鬼魅一样,然后“哇”的大叫一声,拔腿就跑。
高轻也十分惊讶,问道:“你这一手是从哪里学来的?”
樊雪雯微微一笑,一面背着高轻向天侨下走去,一面说道:“你忘了?你曾经卖给我一本书,叫做“易筋经”的?”
高轻想了一下,笑着道:“难道,那是一本武功秘笈?”
樊雪雯道:“答对了!你真聪明。”
高轻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樊雪雯道:“说来话长,我在去年暑假的时候考上了高中,虽然以后还要面临大学联考,但是高一的功课不算太忙,所以找就参加了一些杜团活动。”
高轻又问道:“杜团活动?什么是杜团活动?”
樊雪雯耐心解释道:“就是学校里面由学生自己组织成立、自己管理,而有老师指导的、有益身心健康的、正式上课之外的群体活动。活动项目有文有武,文的有书法啦、围棋啦、国乐啦很多很多;武的有各种球类运动啦、击剑啦、柔道啦、跆拳啦还有很多很多。”
高轻问道:“那你参加了哪一个杜团?”
樊雪雯道:“让你猜!”
高轻想都不想:“一定是参加了有关武术的社团罗!”
樊雪雯笑道:“答错了!人家是女孩子,才不要去学打架呢!告诉你,我参加的是书法杜。”
高轻疑问道:“那和你学会武功有关系吗?”
樊雪雯道:“当然有关系,我为了写好毛笔字,找了许多字帖来临摹,后来发现你那本易筋经里的字非常好看,就照着抄写了几遍。当我抄完第一遍的时候,看到书的最后面几页,有一些人体的图形,还在人体上标明了许多小黑点,小黑点旁都写上了名称,后来我才知道,那些小黑点就是中医所说的穴道。”
樊雪雯讲到这里,稍稍停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的记性很好,当我抄写几次经书之后,不管是前面的文字还是后面的图形,就都背得滚瓜烂熟了。于是我在休息的时候,便自然而然的照着经书上的记载去呼吸、意识也循序跟着呼吸游走到了经书上所指定的穴道。就这样过了几个月,我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轻松了许多,反应也灵敏了,以前冬天总爱感冒,现在也不感冒了。更有趣的是,我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大力士,只要我提气劈出一掌,就能很轻松地把一块砖头劈成两半,你说奇怪不奇怪?”
高轻听樊雪雯这么说,想起自己小时候练功,也是不明所以,老穷鬼救他怎么练,他就怎么练,直到最近一年才知道那叫做“内功”或者“气功”老穷鬼把易筋经留给他的意思,自然是要他好好练习了,而他却误把经书卖给樊雪雯,使樊雪雯练就了一门内功,现在又凑巧救了他,真可以说是歪打正着了。
但是高轻又有些担心地道:“以前我练这类功夫的时候,花了两、三年的时间才有你现在的功力,你进步这么快,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樊雪雯道:“才不会呢!你练得慢是因为你太笨了,像我这么聪明的人,当然练得快罗。”
高轻喃喃地道:“但愿如此。咦,对了,你家不是住在北部吗?怎么会跑到南部来呢?”
樊雪雯道:“我的祖父母住在这里呀!每年寒假我父母都要带我回来过年的,你看,我祖父母的家就在前面。”
樊雪雯一面继续向前走,一面用手指着前方四、五百公尺处一幢三层楼高的透天厝建。
高轻看了一眼,说道:“你要带我回你祖父母家去吗?那不太好吧?”
樊雪雯道:“那怎么办?我又不能丢下你不管。”
高轻想了一想,说道:“我只是中了毒,内力使不出来,大腿也只是被扭脱了臼。现在你也会使用内力了,让我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我教你将我体内毒素逼出来的方法,等我的内力恢复了,我自己就能医治腿伤和其他的毛病。”
樊雪雯道:“那我们要去哪里呢?”
高轻灵机一动,问道:“你祖父母家屋顶上有没有阳台?平常有人上去吗?”
樊雪雯道:“有是有,但是我祖父在上面种了许多花,每天早晨都要上去浇水,太容易被发现了。”
高轻道:“没有关系,你带我上屋顶去,我自有办法让你祖父发现不了我。”
樊雪雯又道:“好吧!可是上屋顶要经过室内的楼梯,你总不会隐身术吧?”
高轻笑了一笑,说道:“没问题。你先走到你祖父家的屋子后面去,然后按照我的话做就行了。”
樊雪雯点点头:“好吧!就听你的。”
于是樊雪雯背着高轻来到了透天厝的后面,那里是一小片干硬的黄土地面,四周长着密密的杂草。高轻道:“听我说,你面对房子站好,然后用你学过的内功,先在丹田聚气,随即气分两路,左路走阳陵泉至太溪,石路走承山至涌泉,然后发力向上跃去,一下子能上屋顶了。”
樊雪雯瞪大了眼睛道:“你开什么玩笑?从这里上去起码有十公尺高,我怎么可能跳得上去?”
高轻道:“我不会骗你的,虽然你练功练没多久,但是水准看来还不错,如果照我教给你的法门去做,应该可以跳上十几公尺没问题。”
樊雪雯问道:“你这门功夫,是不是叫做轻功?”
高轻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吧,反正老穷鬼这么教我,我就这么练,以前我最多可以跳上五层楼,老穷鬼总是夸奖我,因为他自己也只能跳上六层楼而已。”
樊雪雯道:“好吧!那你先让我练习几次,以策安同。”
高轻道:“也好,你放我下来吧!”
樊雪雯“嗯”了一声,放高轻坐在地上,高轻又教给她跳下来时减轻下坠力量的法门。
樊雪雯便上上下下地跳了几次,初时,还拿不到诀窍,不敢跳得太高,后来逐渐熟悉了,便奋力一跃,很轻松就上了楼顶。
樊雪雯十分高兴,跳下来背起了高轻,再度跃上楼顶。
放下了高轻,樊雪雯笑道:“这个功夫真好玩,下回我们学校开运动会,我一定可以拿跳高金牌。”
高轻道:“老穷鬼曾经告诫过我,如果不是绝对必要,千万不要轻易在人前显露武功,否则被人捉去当研究的对象,岂不是很惨?”
樊雪雯吐了吐舌头,说道:“好嘛,那我就不去参加跳高比赛了。对了!这屋顶上很冷,我先去楼下‘偷’两张棉被和一些食物上来给你,你等着。”
说完,樊雪雯便下楼去了,直到一个多小时后才又回来,手上抱了一大堆东西。
“唉!我妈可真罗嗦”樊雪雯一面把东西放下,一面说道:“好在我动作快,不然再过一个小时也上不来。”
高轻说道:“我从小就没有父母,想要有入罗嗦还不行哩。你应该要好好孝顺你的父母才是。”
樊雪雯道:“我已经够孝顺的了,至少我功课好、多才多艺、人长得可爱又漂亮、又还算听话,这种女儿到哪里去找?”
高轻听樊雪雯如此大言不惭地称赞自己,不禁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樊雪雯见他不说话,嗔道:“你说!我讲的对不对?”
高轻回过神来,忙道:“对!对!对!你说的对!”
樊雪雯微微一笑,蹲下来把被子在花棚下铺开,和高轻一起坐在被子上。高轻教她以内力逼出毒素的方法,樊雪雯依法做了,但是高轻中毒时日过久,一时之间也无法除尽,好在高轻并不着急,他只觉得此时和樊雪雯在一起比干什么都好,也乐得让樊雪雯慢慢照顾他。
而樊雪雯心中早就知道,她不是把高轻当做普通的朋友。女孩子家早熟,心思又多,尤其是经过了一次失去的痛苦,这次与高轻重逢,一种似有似无、似懂非懂的情,已经在她心中悄悄燃烧起来了。
樊雪雯帮高轻逼毒之后,高轻又教樊雪雯接续断腿的刀法,樊雪雯学会了,便帮高轻将脱臼的腿骨接回正常位置,然后,高轻便急着想站起来。
但是刚开始时,高轻只能勉强站起来几秒钟,不过这种进展已经使他十分高兴了。
他们坐下来聊天,谈分别后的遭遇、谈学校的趣事、谈天南地北的见闻,两人像有说不完的话似的,一直谈到夜深,樊雪雯才想起该睡觉了。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礼拜,高轻除了每天早上要略施小计,躲过樊雪雯的祖父以外,在阳台上的日子过得倒也十分自在。樊雪雯每天来为高轻驱毒、送食物,还陪他谈天说话,易筋经纯正的内力很快便将高轻身上的余毒除尽,腿部也在迅速恢复中。
这天早上,樊雪雯吃过早饭,偷偷带了两个面包和一杯牛奶到阳台上,看见高轻,一面把面包、牛奶递给他,一面说道:“寒假快结束了,我爸爸说,今天下午我们就要回北部去了,要我整理行李。我把我家的地址和电话抄给你,你一定要来看我。”
高轻道:“我休养得也差不多了,正好也要回北部去算几笔旧账。你等着,我一定会去看你的。回去以后,海鸥号应该还可以用,我带你出海去玩,好吗?”
“好啊!”樊雪雯兴奋地道:“我从来没有自己驾船出过海,一定很好玩。”
于是,两人定下了约会,又开开心心的聊到中午,樊雪雯才和高轻道别下楼。而高轻,也不用整理行李,轻轻一跃,就离开了这幢透天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