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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扬抬头望会,五公主双目奕奕如电,一不稍瞬地投注在自己脸上。
当下相讥道:“姑娘的意思是”
五公主一字字如敲金击玉般道:“宝马、金鞍、装束,佩剑、机智、谈吐,以及那身优美绝伦的轻功,在在都与朋友那副脸蛋不相配合,妾身怀疑朋友可能是位道土的熟人。不过隐去了庐山真面目而已吧!
武扬心内暗惊,好个聪明伶俐的五公主!口中却轻笑道:“姑娘在以貌取人?”
五公主轻哼一声道:“妾身也许出了,朋友是否能见告宝号呢?”
为了那封密函,武扬目前决不能暴露真实身份。如果胡乱报个假名,反而会弄巧成拙,因此.故意装作讳莫如深的样子道:“无名小卒,不足以言名姓。”
五公主轻笑道:“好吧!既然朋友不便见告,妾身也不便追问,该回宾馆了,妾身听说朋友今晚三更与侍婢珠儿有约,但愿不要误了佳期”
说罢.抽身便去。
武扬轻喝道:“姑娘慢行一步。”
五公主停步回身,笑问道:“朋友还有未尽之言?”
武扬冷冷一笑道:”姑娘一派端庄,谅非荡检偷闲之属,岂能纵婢淫乱?”
五公主似笑非笑地道:”听朋友之言,倒像是正人君子。”
武扬正声道:“在下本是正人君子.“
五公主道:“那就不该挑逗待儿.”
武扬辩白道:“在下并未挑逗。”
五公主道:“至少你已默许,你本可当场加以严拒。“武扬苦笑道:“在下当时只想早些支开那位姑娘,以便回房。”
五公主笑道:”女人如藤萝,那是缠不得的。”
武扬笑道:“这倒是至理名言”
五公主道:“好!妾身自当约束侍婢,不来扰你清梦,不过,朋友也应多加约束.”
武扬惊道:”在下何事需加约束?”
五公主铿锵有力地道:“约束你的锋芒,不宜太露。”
武扬愕然道。”无名小卒如一段朽铁,何来锋芒?”
五公主冷道:“朋友太客气!单是你那匹怒马一现,已经惊动川陕两地了。
说罢,粉颈一扭,脚下已行出丈余开外.
武扬叫道:“姑娘请”
他的意思,是想再间个明白。看看这话是五公主凭空涅造的,还是真有这么回事?
孰料五公主一扭头道:“你我一墙之隔,说话的机会多呢,犯不着在此吹寒风,妾身身子单薄,还怕着凉咧!”
莺声未落,燕影已起,刹时不见。
武扬微一怔神,辕臂上引,铁腿猛弹,也自穿林而出。
戌末
巴蜀宾馆一片沉静。
四厢一排房内,灯光或明或暗。
东厢这边,只有两间还燃着灯.那是五公主及侍婢住的两间。
武扬回馆时,在旁厅中进了一些夜点;”其实,他是想找机会和七公主搭上线。结果,是一无所获。旁厅中寥寥可数的几个客人,无一人是武扬所要找的。
凤车仍孤零零地停在空地当中,武扬很想再到车旁去走走,一想到那位五公主可能在暗中监视他,又不敢冒失,只得怅然回到房中。
开门,关门,取火
可是,放在桌上随手可取的“取火链铛”却没有了.武扬心内暗惊,当即凝神屏息,默察四周.毫无异状!至少目前无人潜伏在房内.
其实,武扬这一判断是错误的人.如果有人代在屋内,只要对方屏住气息,武扬是无法发觉的.武扬正想开门召唤店家取火燃灯.蓦然,暗中传出一声低沉、短促,而又细如蚊鸣的喝声。“不要开门。”
武扬先是一惊,继而一喜,因为对方正是自己极欲一见的七公主何慧卿.七公主又轻喝道:“将门闩牢,过来!”
武扬这才发觉七公主正坐在他的床上,很快地插上门闩,走了过去,低问道:”何姑娘怎样进来的呢?”
七公主用手拍了拍床沿道:“先坐下。”
武扬依言坐下,立有一股如兰似赐的香气装入肺腑,武扬虽未邪念大动,但心族却也为之一荡。”
七公主问道:“五丫头可知你的身份?”
武扬摇摇头,继而反问道:“何姑娘怎样认出我来的?”
七公主道:“唐天鹄告诉我的。你那匹宝马不正在后面马厩里么?”
武扬轻哦一声,自以为经过易容后,别人就认不出来了,殊不知自己却留下了这样大一个破绽。
七公主又道:“不过,目前无第二个人知道,我已吩咐解送武士点了他的哑穴。
武扬无心去关怀自己的行藏,他耿耿不忘那封密函,,但是,他不知如何启口,咨诅再三,方道.”有人托我带封信给你。”
七公主接道:“我知道,那封信我巳看过了.”
这一瞬间,武扬不知道是何感受,喜?惊?或者迷惑?期期艾艾地问道:“何姑娘怎知在下这里有封信?”
七公主道:“武少侠!血海深仇在你一身,武林存亡、安危,也在你一身,凡事都该小心,可万万大意不得哟!”
武扬讪然道:“是的,在下领教教言.”
七公主道:“少侠!你这里子里有地道.你可知道?”
武扬一惊道:“地道?在哪里?”
七公主从榻上站起,招了招手道:”随我来。”
原来地这竟在衣柜里,七公主拉开柜门,将底层木板在旁一推,赫然露出一方地道的进口。
商人进人柜中,将柜门关好,顺着石级走进了地道。
武扬轻问道:“这条地道通到哪里?”
七公主道:“我的房中.”
这条地道长不过三丈,一问一答之际。已到尽头,拾级而上,正从七公主房里的衣柜走了出来。
房内只有小韵在,她似乎早巳知道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青年人就是武扬,笑了笑,道:
“武少侠也来了!”
武扬一笑作答。
七公主挥挥手道:“小韵!守着外面,我要和武少侠说话。”
小韵应命退了出去。
虽说是临时香闺,布置也很讲究,慢缀珠玉,帐挂金钩,一盆檀香散发出袅袅轻烟,宛如是芝兰之室。
七公主扬手示意武扬在锦凳上坐下,自己也在他对面落座,轻启樱唇道:“小韵首先发现这条地道,循着这条地道走去,竟然到了少侠的房间。”
武扬道:“何姑娘不是已经知道在下”
七公主接口道:“那是以后的事,当时我还不知道你的身份,于是我教小韵搜搜你的行囊,结果搜出那封信。”
武扬道:“对了!那封信是病郎中金策易转交的,写信的人是目下专和‘百凤帮’作对的‘天官教’教主,叫什么‘九天侠’何凤鸣,大概是巧上了.他还与何姑娘同宗哩!”
七公主双眉一安道:“他说是我的生父.”
武扬一惊道:“真的?”
七公主粉首微摇道:“谁知道呢?”
武扬问道:“信上说些什么?”
七公主道:“教我下月三日到昭化城南方家店落宿,自会有人引导我去见他。”
武杨开心地问道::“何姑娘去是不去呢?”
七公主微微点头道:“当然要去。”
武扬总觉得这件事有些儿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犹疑再三,方道:“何姑娘对这事千万轻信不得。”
七公主一笑道:“我会留意。”
武扬又道:“关于二老的突然失踪,姑娘作何看法?”
七公主笑着反问道:“少侠呢?”
武扬含笑道:“在下百思不得其解,若说在宾馆里动的手,唐天鹄那厮精明得过人,早该发觉,若说在路上动的手,那未免又太玄了。”
七公主面色凝重地道:“少侠仔细想一想,二老落店时,就被禁在你那间房内,而你那间房内却有一条地道”
武扬枪口道:“唐天鹄他们在此只宿了一夜,而这条地道也不是一夜之间可以掘出的。”
七公主道:“不错!这地道是早就有的。就算对方有意利用这条地道来劫走二老,唐天鹄他们不将二老禁于那间屋内,则一切计划势将白废,是不是?”
武扬点大道:“是呀。”
七公主轻笑道:“如果店主人肯出面安排,那情形就不一样了”
武扬大大一怔,低呼道:“店主人?他”
七公主皓腕一扬,止住他的话,然后道:“这地道不是新近开凿的,想想看,宾馆里设有地道,宾馆的主人该不是个普通的人吧?少侠!我今天晚饭时巳经试过了,几个店小二都是会武功的人.“武扬惊道:“真的?那在不可走了眼啦!”
七公主笑道:“我若不发现这条地道,我还不是也走了眼。”
武扬问道:“照何姑娘说,二老已到他们手里了?”
七公主语气坚决地道:“当然!”
武扬见她说得那样肯定,不由问道:“何姑娘有进一步的发现?”
七公主一扬手道:“听我说,二老昨晚就被救走了,地道里有淡淡的檀香味.不为了用那股怪臭味的话,谁会在地道里焚檀香?”
武扬轻嗯一声,赞同地点点头!
七公主又道:“我这屋里的檀香是原来就有的,而别的屋中却没有,想一想个中道理看?”
武扬点点头道:“何姑娘心思缜密,观察入微,但是,二老今午由唐天鹄亲自照料摊出套车的。这又作何解释?”
七公主一笑道:“那二人是乔装的,绝非二老本人。”
武扬轻晤道:“不错,在下也曾想到这点,但又想不通,人已到手,又何必来个画蛇添足,自找麻烦?”
七公主胸有成竹地笑道:“这正证明此事与店主人有关;想一想,人已到手,自然该高飞远遁,早离险地。可是,店主人如参与这件事,他可不能这样做。唐天鹄发现二老在宾馆内凭空失踪,必定要追根究底,严加搜查,最后必然发现地道。到时。店主人将如何解释?
区区唐天鹄,对方也许不放在眼里,但“百凤帮’的势力却使对方有所顾忌,要不然他们尽可公然劫取,何必偷偷摸摸耍花样?”
武扬赞同地点头道:“嗯!有理。”
七公主又道:“据唐天鹄说,他发现车子下面有块活板,那两个乔装的家伙不难在中途脱走。这样一来,谁也不会想到这家宾馆主人的头上来了。”
武扬若有所悟地点头道:“晤!何姑娘一提,在下倒想起来了。店主人描绘二老的模样时,表情特别逼真,原来他是有作用的,而且毫未流露出是一个会武的家伙,明天在下倒要试他一试,看看他是什么来路。”
七公主制止道:“不行!五丫头到此显然也有目的,这桩事千万不能让她发现。”
武扬本想说出五公主向自己表露心迹的话,由于还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又忍住了没有说出来.七公主又道:“不过,这事恐怕瞒不了帝君.”
武扬问道:“怎么呢?”
七公主道:“帝君对二老甚为重视,他绝不肯就此甘休,何况对方留下了一个极大的破绽,很难瞒过帝君。”
武扬疾声问道:“什么破绽?”
七公主道:“少侠义能也见到了。车垫被褥上满是粪汁,那是用来伪装臭味的,因为那两个乔装之人身上并没臭味发出。可是,那些粪汁却由一个瓦罐子盛着,放在车垫下面,由此证明一切手脚都是在宾馆里预先安排的.”
武扬赞叹道:“何姑娘真是心思缤密极了!这事是不是要想法通知对方?”
七公主皱眉道:“这正是我们为难的地方,为了二老的安全;应该通知对方,但对方的立场和动向我们又不明白,万一也是个贼党”
武扬立下决定道:“这样吧!我们尽快弄清楚对方来路再说。”
七公主犹疑了一降,终于点头道:“这似乎是唯一的方法,少侠请回房吧!这条地道,对你我之间倒有了用处。”
幸好,他们之间并无儿女私情,不然,这句话倒会引起武扬的遐思了。
武扬从地道回到自己屋里.
他一跨出衣柜,就觉出来有些不对动,因为他听到一阵淋淋气息。
虽然室内无灯,但从纸窗透进的微光仍很清晰地看见床上被褥业已摊开,里面像躺了一个人。
武扬大吃一惊,忙问道:“谁在床上?”
黑暗中先传来一声轻笑,接着一个娇媚的声音道:”死人;是不是明知故问?约好了三更,看看外面几更了,也不知死到哪里去了,让人眼睛都等酸了!”
说话的人是珠儿:那股娇声娇气的妩媚劲,不但未使武扬一颗悬心放下。反而提得更高了。
因为他发现了一个严重情况。
自己突然出现,照说珠儿应该大吃一惊,追问自己从何处进房来的。可是珠儿却没有这些表示,非常显然,她巳经发现了地道的秘密,甚至还偷听了自己和七公主的谈话,不过比自己早一步离开地道,匆匆地睡到床上装样子,所以才有气喘吁吁的淋淋鼻息发出。
武扬不动声色。慢慢走到床前,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珠儿娇笑道:“我以为你睡着了,轻轻地将门闩搬开了,谁知你不在。”
珠儿到这里仍未提起武扬是从何处进来的,看来武扬的判断是不会错了.珠儿嗲声道:“死人!你还站着发什么呆?天都快亮了.”
武扬不由感到一阵耳热,但这时却又不容许他退却,为了七公主的安全,他得想个法子将珠儿解决掉。
他在榻边坐下,轻问道:“门闩好了没有?’‘珠儿媚声道:“闩好了!你还伯人捉奸不成!”
武扬双手颤抖地往暗中摸去,他终于摸到对方穿着整齐的身体,慌张得连衣服都没有脱,这哪里是等候情郎的样子呢。”
他用脚扫了一下榻前.对方似乎连鞋子都没有脱。他掀开被褥,手从珠儿的小腿摸下去。
珠儿娇笑道:“死人!那有什么好摸的;脏死了!”
武扬轻哼道:“你连鞋子也不脱就上床了?”
珠儿吐气如兰地道:“那是睡鞋,临来的时候换上的,女人家的脚最臭不过。”
分明是双小蛮靴,她却巧辩是双睡鞋,不管她怎样说,反正武扬心里有了底。
珠儿又轻笑道:“死人!快脱衣服呀!”
武扬拉了她一下领口道:“你怎么不脱呢?”
珠儿妞动了一下身体道:“我要你替我脱。”
武扬出力一拉,珠儿上衣的纽扣齐被拉开,口里笑道:“好,在下效劳,不过在下要将你剥个精光。”
珠儿伊陪着道:“死人!别那么狠好不好!”说着,两条粉臂从武扬的肋下穿过、扳住了他的肩头,将他的躯体压下去。
软绵绵的两团内球顶在胸脯上,颇有点不是滋味,但武扬也只有忍耐了。
珠儿两手在武扬背上摩拿着缓缓移动。最后右手停在“气海”上。
武扬忙用内劲.将穴道逼左一寸,果然,珠儿右手中指在武扬背上使劲地一按。
武扬却像一个急色儿似地用手探索对方的酥胸,珠儿口里维艰晤晤,身体不住扭动。她做梦也不会想到,武扬已用阴柔的手法点了她的“璇玑”大穴.武扬从她的身躯上滑下来,躺在她的身边,他并不是一味倚翠偎红,只因为对隔壁房中的五公主有所顾忌。
他凑在她耳边轻问道:“姑娘听到些什么?”
珠儿静静地听了一阵道:“没有的!”
武扬轻叱道:“姑娘不必装疯卖傻,我是问你方才在地道中听到些什么?”
珠儿毫无惊色,反而轻笑道:’没有完全听清楚,所以等在这里再问问你。”
武扬冷笑道:“很有胆子!受何人指使?”
珠儿也冷笑道:“姑娘正要问问你的来路呢!”
听对方语气,尚不知自己是武扬,总算放了一半心,当下从床上跳起。低声道:“姑娘放明白些!你的‘璇玑’巳被我用阴手点封,想活命不妨说实话。
珠儿不由大骇,挣扎一阵,上身却无法动弹,知道着了武扬的道儿,于是冷笑道:“彼此!彼此!你不始运气试试,你的‘气海’也被姑娘动过手脚了。”
武扬冷哼道:“幸亏在下还没有到色迷心窍的地步,你所点的不过是假穴。”
珠儿骇然道:“我却不信。’”
武扬伸出食指抵住对方“命门”沉声道:“不信试试看,一根指头也能要你的命。”
说着,在食指上用了二成功力。
二成功力已经使珠儿额上淌下了汗。
武扬将指一松,轻叱道:“识相些!说老实话,不然,地道内就是你的理骨之所”
珠儿倒有几分骨气。将头一偏道:“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没有什么可说的。”
武扬扬掌扣住对方腕脉,沉声道:“好!有种!容在下先警告一声,分筋错骨的滋味不大好受.”
等在此时,屋内灯光一亮,一个柔媚的声音道:”朋友虽无怜香惜玉之心,也犯不料辣手摧花!”
武扬一惊松手,转身形一看,竟然愣住了。
原来墙壁上出现了一道门。隔室的灯光照了过来,灯光下站着五公主和其余三个侍婢。
武扬这一愣神之间,早有一个侍婢,纵上前,将珠儿抢了回去。
五公主轻笑道:“这丫头一向以为自己点穴认穴的手法无出其右,今天可吃瘪了,想必朋友是位高手了。”
武扬冷冷道:“用不着虚言客套,姑娘目的何在?”
五公主漫不经心地一笑道:“对讳莫如深的神秘人物,谁不想探探底!”
武扬冷笑道:“只如此么?”
五公主两手一摊道:“朋友不信,那也没有办法!”
武扬心中一动,立赔笑睑道:“既然如此,算在下多疑了!这位姑娘‘璇玑’大穴被点,待在下来为她解除”
五公主彩袖一挥道:“不劳费神,这丫头自高自大,该让她受几天苦楚,再说,这点解穴小手法,妾身也会。”
武扬暗道:好个狡黠的五公主来卿,自己分明是想杀珠儿灭口,偏偏又让她一眼看破。
这样一来.使得武扬进退维谷了。怎么办?公然动手,很可能坏事:听任自去,珠儿或多或少听去了几句话,会不会对七公主在帮中的地位有影响,实在大有问题.武扬正在犹疑不决,突然隔壁房门上传来一阵弹指之声。
五公主微微一怔,疾声吩咐道:“去看看是谁,别让他进来.”
一侍婢应命而去。
开门声,细语阀门成.别说五公主,就连武扬也有一点紧张。
过了一阵,传来关门声.那侍婢走过来报告道:“七公主着人传言,说这个家伙有间敌嫌疑,请公主就此拿下,严加鞠讯。”
五公主神色一愣.良久,方哺南道:“这个聪明的七丫头”
说着,又转头向那侍婢吩咐道:“去告诉她,本公主另有任务,要拿人请她自己动手。”
那侍婢应命而去!
武扬暗暗放心,何慧卿巳知道这边的情况,立即来了个煞手锏,她明知道自己不会败在五公主手下,却想出了,这个釜底抽薪的妙法。但是,五公主也够聪明的,没有轻易上当。
武扬正在沉思,蓦听五公主在向他传音道:“武少侠!来卿这样做,该对得起你了吧,”
武扬一惊抬头,只见五公主正对他吟吟而笑,于是也以传音道:“公主好眼力!但不知是如何认出在下的?”
五公主传音道:“珠儿的点穴认穴手法端的非常高明。除了你武少侠之外,恐伯逃得过的人,实在太少了。”
武扬丢了一个感激的眼色,然后朗声笑道:“原来你和对面那位姑娘还是公主身份,那倒是太以失敬了.”
五公主冷笑道:“方才的话,朋友你也听到了,妾身不想做仇人,也不想代人顶罪,不过,朋友想要离开这座宾馆恐伯很难哩!”
说着,一转身吩咐道:“走!七公主马上要动手拿人了。咱们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
一伙人又回到隔房。暗门关上,室内重归黑暗。
武扬将革囊带在身边.打开了房门,一场真真假假的斗立刻就要展开,不然七公主就无法交待过去了。
蓦然,一阵嘈杂的人声响了起来:“起火了,起火了!”
武扬一纵身出了客房,火势是从前面燃起来的,火苗已经窜上了屋顶,顺着风向。一两排厢房也已燃烧起来。
那店家站在厢房中间的空地上.失声叫道:“各位客官!起火了!快从后面马房逃,快,快!”
武扬冷眼旁观,店家和小二只顾叫喊,却无一人去提水救火、非常明显,这场火是他放的。
这真是个好主意,那位帝君纵有所觉,也无从追问了。
五公主也已出了房,朝武扬冷冷地瞅了一眼道:“这丫头的鬼主意真多,但毁了人家一幢客栈,未免也太心狠了点!少侠!再不走就辜负人家一番好意了。”
武扬腼腆地一笑,弹身而起,向马厩扑去.
火光闪耀,早已惊了马群,俱在狂踢乱嘶.
武扬将怒马牵出,金鞍银蹬好好地在马背上,想必店小二想解下来,马儿不依,所以只好让它连鞍上槽.武扬一跃上马;兜转马头,正待夹马催骑
蓦然,眼前多了十几条黑影,每人手中都执着明晃晃的长剑。
武扬知道是七公主手下的人,装着不知,静观其变.只听内中有人发话道:“朋友!下来说句话儿!”
武扬冷冷喝道:“让路;”
跟着,双腿猛夹,用刀一紧辔缰。
那十几个武士不晓厉害,十几支长剑集成一道剑墙.封住去路。
武扬跨下怒马,蓦地跃起,四蹄狂踢。
闷哼之声连传,十几条壮汉顿时被踢了个东倒西歪。
七怒马如天马行空般绝尘而去。
平溪东南方的“飞熊堡”.在夜色中矗立,案头一个魔鬼的头颅,孤傲、阴沉,却又透出一股目无余子的味道。
堡中,灯光辉煌!
王一世以一种目无余子的神色瞅着七煞剑唐天鹄道:“咳!唐兄!照说咱们都是兄弟伙,应该相互关照;可是,七公主有令下来,我王某人也不敢循私舞弊,唐兄是明白人,老实点说吧!”
唐天鹄只是伊伊晤晤地一阵乱叫,又用手指了指口。
一旁站立的解送武士头儿连忙回禀道:“启禀王令主,属下奉命点了唐令主的哑穴。”
王一世一挥手道:“快去解开。”
武士头儿犹疑地道:“这是七公主的命令。”
王一世叱道:“这是什么话!七公主下令点他的哑穴,是怕他途中泄露秘密,你现在不给他解开,本令主如何审问?”
武士头儿一听也有道理,忙替唐天鹄解了哑穴之禁。
唐天鹄已做了好几天的哑巴,此时禁制被解,立即迫不及待地发话道:“唐某忠心耿耿,受帝君之命行事,只因一时疏忽,被人做了手脚。唐某只求面见帝君,虽死无憾!”
王一世倏地面色一沉地道:“唐兄的意思,是王某人不够资格问你?”
唐夭鹄冷哼道:“关于两个老鬼头的事,唐某是直接受命于帝君,当然应该向帝君面禀一切经过。”
王一世有七公主令在,当然落得发发威风,扬掌在案上惊天动地的一拍道:“久闻你唐天鹄恃才傲物,自中无人,果然做得可以,你不将负责各路总巡的七公主看在眼里,我王一世可没有那样大的胆子呀.”
这顶帽子够大,也够重的,唐天鹄忙辩道:“唐某人并无此意,只求王兄尽速将唐某人解往总官就行了。”.王一世冷笑道:”可惜你姓唐的,没有资格向我王某人发号施令.唐天鹄也冷笑道:“那唐某人只好三缄其口了。”
王一世冷哼道:“好!你尽管一个字也不要说,七公主的命令是,对你严加销讯,你应当了解‘严加’这两个字的意义。
唐天鹄阴声道,”王兄该不会将姓唐的杀掉吧?七公主令你严加销讯,结果一个字的供词也没有,怕你也交待不了!
王一世勃然大想道,”好!王某人今天奉七公主之命,按本帮帮规讯问于你,你妄加抗辨,不吐实情,不但是未将七公主看在眼里,你连帝君也没有放在眼中.”
唐天鹄大叫道:“绝无此事,唐某只求面见帝君.”
王一世厉叱道:“胡说!帝君日理万机,哪有闲空见你这叛逆之人;”
唐天鹄也叱喝道:“王兄说话要有凭据.”
王一世沉声道:“听任两名重犯走脱,也有失职之罪,就该重惩。”
唐天鹄道:“内中另有隐情。”
王一世吼道:“说!”
唐天鹄摇头道:“干系重大,除帝君外,不足为外人道。”
王一世一方面早想教训一下跌扈飞扬的唐天鹄,一方面想在七公主面前讨讨好。说实话,七公主是帝君面前的大红人,连自己的靠山,金总护法也要看看她的脸色。现在有七公主的命令,自已落得放手去做.办对了,少不了一功,办错了,上面还有七公主给顶着.当下打定了主意;连连冷哼道:“姓唐的,你太狂、太傲!你尽管不要说,看看我姓王的有没有法子教你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
说着,向站立案边的一个武士打了一个眼色。
这武士是王一世的心腹,他知道令主教他将刑具抬上来,但他却另有看法,于是伏在王一世耳边大献妙计.王一世听得连连点头,吩咐道:“带下去暂押!”
唐天鹄冷笑连连,被一群武士押了下去.
王一世写了回文,打发了解送唐天鸽来堡的武土头儿,又摒退了闲人,方问道:“另外两个呢?”
大厅门口守衍的答道:“在廊下候着。”
王一世下令道:“带姓孙的进来.”
片刻,孙姓香主被押了进来.
王一世打量了孙姓香主一眼,喃喃道:“真是一表人才!咳!端过座位过去。”
身边武士立即端了一把椅子过去.示意孙姓香主坐下。
孙姓香主哪里敢坐,连连推让道:“有令主在,属下哪敢坐。”
王一世和蔼地道:“坐下,坐下!我这里没有这些排场。”
孙姓香主受宠若惊地坐下,可怜,凳子上只挨着半个臀部。
王一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孙姓香主答道:“孙祥!”
王一世诚地思头过.“名字不错,人也不错,就是跟错了主儿,可惜!”
孙祥听出了话意,立即打蛇随棍上,加以攀附道:“请王令主提拔!”
王一世笑道:“谈不上,我这里倒是缺一个香主,唉!可惜你有案未结。”
孙祥不由又皱起了眉头,哀求道:“请令主开恩。”
王一世叹了口气道:“这事我知道你是受连累,可是孙祥道:“是呀!出宾馆的时候,人还在,车行途中,两个大活人会突然不见了,真是怪事!”
王一世问道:“你可知道,那两个病人是从何处逃走的?”
孙祥答道:”车底有块活板,当然是从车子下面走的。”
王一世又问道:“谁走后面!”
孙祥答道:“唐令主亲自断后。”
王一世双手一拍道:“对了!这一定是他们师徒二人商量好了的,只有你被蒙在鼓中。”
孙祥“噗通”一声跪倒地上,连连磁头道:“令主既详内情,还请令主开脱。”
王一世装着无可奈何的神色道:“可是缺乏证据呀!你教我如何开脱,除非”
孙祥枪口道:”请令主明示良策。”
王一世冷冷地道;”除非你立刻自救,举出他们的罪状来。”
孙祥一愣道:“属下也无证据呀!”
王一世摇头叹息道:“那就没有法子了!咳!孙祥!你们因何纵放两名重犯,从实招来。”
孙祥听王一世说话突然换了口气,板下了面孔,心里不由一骇,忙口不择言地回道:
“人是他们放的,与属下无干。”
王一世立即追问道:“他们是谁?”
孙祥回道:“唐令主和容香主。”
王一世又问道:“你为何不出面阻拦?咳!当然,你一个小小香主,怎敢和违拗唐令主的意思。”
这无异是在递话,孙祥也有点小聪明,立即顺口答道:“小人职卑位低,迫于唐令主威势,怎敢拦阻。”
王一世点了点头道:“嗯!你可认得字?”
孙祥答道:“粗识几个。”
王一世向旁立武士吩咐这:“拿纸笔去,让孙香主亲笔写张供状。”
须臾,孙祥亲笔写了供状,供词完全合乎王一世的心意。王一世阴笑在心,口里和蔼地道:“不用怕!任何人问起也这样讲,放胆去做!有本令主和七公主为你担着,你要一改口,就是自寻死路。”
孙祥连连点头道:“属下省得.”
王一世吩咐道:“将孙香主带下去好好看待,等结案后,本令主还要重用,唐天鹄师徒二人打入水车,严加看管。”
孙祥被带走后,王一世又召来堡中文案,低声吩咐道:“这是孙祥的供词,速将案情以飞鸽传书呈报帝君,三人纵囚之罪,拟作如下惩洽,唐夭鹄容养吾二人凌迟处死,孙祥剜目割舌,逐出帮门。”
桃红李白,春意已阑!
位于长安南城鼎安门稍稍偏西的一座神秘古宅中,重院冷落,灯火零星,透着一派阴森可怖气象。这里,正是“百凤帮”的长安行辕。
在东跨院的后进,有一个小合院,里面是明暗三间厢房。正屋里一色红木家具,显得极有气派:当中吊着一盏碧纱灯,淡绿色的光芒映射在红木桌椅上,益增一番古色古香的韵味。
正中一排摆着四架红木桌椅,从右边数过去的第二张椅子上,坐着一个宫装妇人。年纪不过二十出头,身材丰腴.算不得出奇的美,但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却像两江深潭,真是溺得死人。
她一身盛装,遍体透着喜气,但眉心处却有一个暗结,像有无限的忧虑和烦恼似的。
左侧的卧房内闪出红光,原来卧房一张八仙桌上正燃着一对红烛,烛泪凝结甚厚,怕已点燃了很久了。
那妇人终于偏过了头,轻问道:“什么时候了?”
右侧那间厢房内立即奔过来两个侍婢,双双跪倒在妇人面前,其中一个禀道:“启禀五皇娘,二更天了!”
另一个又道:“今天是大喜之日,帝君一定会来的。”
妇人暨紧了眉头,轻叱道:“一边去吧!”
两个侍婢想讨好反而讨了没趣,立即遵命退回右侧厢房中去了。
原来这妇人是今天才被“青城帝君”召纳的新皇娘,只知道三皇娘原来是大公主凤卿,这五皇娘该不是剩下的六个。公主当中的一个吧?
一刻时光又过去了!
蓦然,小合院中传来一降杂乱的步履之声,接着,一声轻喝道:“帝君驾到!”
五皇娘忙不迭地站了起来,右侧厢房中闪出一十二个侍婢,跟在五皇娘身后,向门口迎去。
一阵哈哈大笑声音未落,一个身穿粉蓝大衫的魁梧男子走了进来,面上蒙着黑纱,看不见他的真面目。
迎接的人一齐跪了下去,齐声道:“迎接帝君!”
原来这人就是“青城帝君”他一把扶起五皇娘,哈哈大笑道:“皓卿!害你久等了!”
皓卿;四公主不是叫皓卿么?一点没错!正是她.她说不上十分美,但那双眼睛的确教人迷,丰映的身材更挑动起魔君的肉欲。
她是跟随大公主凤卿之后的第二个牺牲者。
皓卿柔夷被魔君拉着走进了卧房.在床边上坐下,魔君弯起食指,抬起她的粉颈,轻浮地问道:“高兴不高兴?”
皓卿慑于淫威,只得连连点头道。”高兴,高兴!”
魔君吩咐道:”去倒杯酒来!”
皓卿连忙拿了一个大盏,满满斟上一杯。
魔君笑道:“喝下去!”
皓卿原以为魔君自己要喝,想不到却是要她喝,胀红了脸。期期艾艾地道:“女啊!
妾身不善饮”
魔君倏地声音一沉,叱道:“凤卿不曾告诉你?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不容许打折扣。”
皓卿,心头一骇,忙道:“妾身这就喝。”
鼓足一口气.将一大盏酒喝得精光。
魔君伸手接过酒盏往旁一甩,恣意笑道:“寡人最喜醉美人,来”
一只手搂过皓卿,一只手已将皓卿腰间的罗带抽开了。
烛泪一直在流,是在为皓卿遭受宰割而哭吧?
三更天!
红烛已流完眼泪,熄灭了。
卧房门口坐着听候召唤的两个小婢正在打盹,院子里有武士穿梭造巡,步履之声清晰响着。
蓦然,天空中亮起一点绿光,跟着两点,三点一共七点绿光在天空中闪亮,历久不灭。
一名武士跑了进来,在卧房门口悄声禀道:“七公主紧急求见!”
如此叫了十几声,而且一声比一声高,最后卧房里才传出低沉的应声:“知道了!”
接着是一阵容容之声,片刻之后。房门打开,魔君在门口出现。沉声问道:“人呢?”
武士回道:“小人方才见到求见流星,人怕已进了二门了。
魔君在堂屋里的椅子.上一坐,挥手道:“去传进来。”
武土应暖一声,疾步而去。
魔君长衫虽不甚整齐。但那条面巾却扎得一丝不漏,除了眉眼之外,其余部位一概见不到.片刻,七公主一身劲装,满面风霜地走了进来。
魔君似乎对这位七公主特别的疼爱,也特别的器重,只听他亲切地笑道:“慧儿!甚么事这样急?深更。半夜地跑来?”
七公主回道:“紧急军情。”
说着,有意地望了望左右
魔君立即会意,挥退了武士侍婢,方道:“说吧!”
七公主向卧房努了努嘴道:“里面是何人?”
魔君轻笑道:“五皇娘。”
七公主一怔道:“五皇娘?那位五?”
魔君恬不知耻地道:“就是你四姊皓卿。”
七公主一惊道:“皓卿?哼!又高升了。”
魔君轻叱道:“别说这些闲话,先报告军情吧!”
七公主正色道:“好!女儿已查出‘天官教’,教主原来是病郎中金策易。”
魔君怔了一怔道:“不对吧?好像是一个姓何的老头子!
七公主肯定地摇头道:“不!那只是金郎中做的幌子,根本就没有姓何的其人。”
魔君又问道:“你查确实了?”
七公主点头道:“绝对错不了!女儿还探到另一项重要军情。”
魔君声音一咦道:“快说!”
七公主走过去几步压低了嗓音道:“本帮金总护法和金郎中是同胞兄弟!”
魔君沉叱道:“慧儿!你可不能胡说!”
七公主狡田地笑道:“女儿怎敢,这可都是金郎中自己说的,而且”
魔君迫不及待地追问道:“而且怎么样?。
七公主神色凝重地回道:“而且金家兄弟二人时有接触,父君!这不能不防啊!”魔君怔神良久方喃喃道:“千万不要中了敌人离间之计啊!”七公主肯定地道:“绝对不是离间之计。”
魔君凝声问道:“你怎会那样肯定?”
七公主侃侃言道:“如果金郎中向女儿说这些活,女儿一个字也不会信他,而金郎中对另一个人叙说这些,凑巧被女儿听到,那就一个字也不错了。”
魔君忙问道:“对谁呢?”
七公主一字字如敲金击玉道:“硕果仅存的孽种侠魂武扬!”
魔君沉声道:“好!这件大功是你的!你要求什么赏赐?”
七公主娇笑道:“女儿只求一件。”
魔君笑道:“别说一件就是一百件为父也会依你.”
七公主一个字一个字缓缓地道:“只求父君福寿双全.功成名就。”
每个字都敲在魔君的心坎上,真令这当代魔道巨掌舒服透了.当即呵呵大笑道:“难为你有这番争心!为父心里有数,来日自会厚待于你.”
七公主盈盈一拜道:“谢父君。”
魔君又问道:“还有事么?”
七公主双眸一转谨慎地回道:“关于天忌和古然之两个老不死的下落,女儿已撤下罗网,不日可获.咳!关干唐天鹄等失职之罪既经王令主讯明,又有唐天鹄手下的香主孙祥指证,父君因何迟迟未予处决?”
魔君阴侧侧地笑道:“这点为父另有算计来!见过五皇娘。”
七公主推拒道:”不了!皓卿姐会感到不好意思的。”
魔君笑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将来还不都要”
虽然魔君这时将话煞住,但他的心意却流露了出来,看样子七个公主都免.不了要变成皇娘。
七公主暗暗心寒,忙又一挥道:“女儿去了,父君早安歇吧!
魔君呵呵狂笑道:“慧儿真是善解人意”
这里是一条花溪。
清浅的溪流夹着两岸的紫姹红嫣一片片落瓣在水面上飘着
一双男女正并肩坐于花溪之旁,男的丰神如玉、女的堪比花艳,更比花娇,他们不是别人,正是侠魏武扬和七公主何慧卿。
武扬拾起一块石子扔进溪流,激起一阵涟漪,溪流涟漪有平静悄逝的时侯。一而心头的那阵涟漪却久久消失不了。
他身旁的何慧卿瞅了他一眼道:“时光真快!转眼又是榴红季节了。”
武扬轻嗯一声道:“还有三个多月就是一年了。”
七公主一愣道:“什么一年?”
武扬心情沉重地道:“丹碧山庄灭门之祸到中秋就满一年了。”
七公主想不到武扬又想到了自己的血海深仇,使她无法接口,只得将话题岔开,轻问道:“少侠!你判断一下,看帝君听了我的话后会有什么后果?”
武扬沉吟道:“很难说,如果他全信,金重山就不会像以前那样蒙宠了,如果这魔君不信的话”
七公主抢口道:“我包管他百分之百信我的话。”
武扬一怔道:“你这样有把握?”
七公主轻嗯着点头!
武扬唱叹一声道:“如果真是这样,我倒为你担心了。”
七公主明白他的意思,心里不由一阵激动,轻笑道:“少侠请放宽心:目前他还不至于动我的歪脑筋,因为像我这样的重任,在帮中还找不到适当的人来接替.”
其实,这也不是可靠的想法。但是,武扬也没有适当安慰的话,只得撇过不谈,另找话题:“何姑娘!关于那位何大侠的话你都信了?”
七公主轻应道:“倒是没有什么可疑的。”
武扬摇头道:“依在下看,未可全信.”
七公主张目道:“怎么呢?”
武扬道:“恕我说句不敬的话,这位何大侠似乎是凭空钻出来的.”
七公主笑道:“这话不能这样说,他老人家的话可信的成分很大,他能说出凤卿大姐背上有块红色癣,这就错不了啦!”
武扬蹩眉道:“你呢?你是他最小的女儿,他应该对你最疼才是,他说出你身上甚么明号不曾?”
七公主娇嗔道:“你这个人!人家身上一块疤痕一也没有,教他说什么?”
武扬神声凝重道:“何姑娘想一想:令母带着七个女儿高飞远随,那位自称是令尊的何大侠竟然不闻不问。一直到了今天,你们俱已长大成人,而且大姐已遭魔头淫辱,他才又突地现身,怎不教人疑?”
七公主蛾眉紧皱道:“也许他老人家有隐情。”
武扬又道:“其实,可疑的事情很多!据止水前辈说:金策易最少已失踪三年。那么,去年在本庄现身,以及这次传信的都不是金大夫本人。”
七公主问道:“那会是谁?”
武扬轻哼道:“极可能就是金重山,根据他的现身说法,他既然和金大夫是兄弟。相同之处自然很多,稍加变化,自然就可混充过去了.”
七公主一怔逍:“会是他?”
武扬神色凝重地道:“凡事该从坏处想,这有两种可能,一是金、何二人想独当一面,和魔头斗个高下”
七公主迫不及待地问道:“另一种可能呢?”
武扬接道:“另一物可能就非常可怕了!所谓‘百凤帮’‘天宫教’不过是上为二,二为一的组织而已,都是骆阳钟那厮一人在捣鬼;如果真是那样,我们已经堕进那魔头布下的陷饼里去了。”
七公主含唇略加思忖道:“照你这样说,金重山即是你所见到的金策易,那么姓何的也就是姓骆的改扮的了?”
武扬点头道:“这假设不是没有可能,因为你大姐已当了三皇娘,所以他才能说出凤卿背上的红色瘀。”
七公主道:“少侠这种想法如果十分正确的话,那我的处境已十分危险了!”
武扬叹道:“只怪我赶到昭化时晚了一步,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让你这样听那姓何时摆布的.”
七公主皱眉叹息道:“摆在眼前的许多事实,使人非信不可。何大侠他说:皇娘本是骆阳钟的亲妹妹,本来跟何大侠过得很好,谁知和骆阳钟一见面,竟然跟着姓骆的跑了,这些事在总宫里流传已久,相互印证,使人不得不信!”
武扬道:“是呀!何大侠所说的许多隐私话,愈真切,愈显出他的身份有问题.想一想。什么人不可以为他送信?却偏偏拐弯抹角地找金策易出面托我?这是第一步,先将你我拉在一起。”
七公主问道:“你还有什么发现?”
武扬道:“他那名字。”
七公主喃喃道:“‘九天侠’何凤鸣!”
武扬微微颔首道:“号与石含着‘凤鸣九天’四个字,这正是姓骆的开办‘百凤帮”的宏滔大略,一鸣惊人,震九天,惊武林,若说这是巧合,未免太巧了。”
七公主面显忧戚地道:“真有些令人可怕!”
武扬道:“既巳上圈套,还得继续套在里头,稍为一动,被对方发现,那危险性将更大。”
七公主神邑惶然地问道:“那怎么办?”
武扬诡滴地一笑道:“我倒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说着,附在七公主耳边,面授机宜一番.
七公主听后笑道:“这是否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武扬点头笑道:“一点也不错!凡事都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正阳楼可说是长安城内第一家酒楼了!
瞧!时不过西初光景,天尚未黑尽,业巳华灯高挑,人影如织。
澄澄澄!楼梯轻响,上来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年纪不过十八九岁,面上不施脂粉,却红白有致,轮廓分明。
真个是:眉如山凝翠。眼如秋水寒;满座食客立即给予两句评语-一艳如桃李,冷若冰霜.这两个颇似一对姊妹的少女在临窗落座后,回眸三顾。”足以颠倒众生,就连那里手待命的店小二也痴立着发呆了。
其中一个有一双微微上斜的凤目,她用手指敲了敲桌面道:“喂!伙计!来四碟小菜,一盆薄饼。”
店小二这才如梦初醒,连连哈腰退去。
在酒楼一角上,坐着一对白发鸡皮的老夫妇俩.、那老头儿轻声道:“你看见那两个没有?相貌和你差不多哩!”
那老婆子笑了笑道:“倒是真的简直像极了!”
这正是怪事!一个鸡皮白发的老婆子竟然和一对艳丽如花的姊妹比起容貌来了,那岂不令人笑话?
那老头儿就算讨老伴的欢心,也多少离了点儿谱。
不过,要有谁去将老婆子面上那层鸡皮剥去,你就会发觉那一双老夫妇所说的话并无夸张的成份。
原来他们是侠魂武扬和七公主乔装而成的。
那双姊妹花要的菜饼均巳送到,四只纤手迅速地夹莱卷饼,送到嘴边。
登徒子的口诞都淌到地上了,大胆一点的,已经起了俏皮话。
“晦!那饼一卷起来,可与那玩意像极了!瞧那种欢喜的样子。八成‘横’。‘竖’‘上’‘下’一齐受用!”
“晦!妞儿!上大爷这边来喝上一杯如何?”
不三不四的话儿此起彼落。
那次姐妹面胀红,气得说不出话来.
有些色胆包天的,一见可欺,变本加厉,竟然起身离座,围着那双姐妹品头论足起来.酒楼上食客甚多,却没有一个敢出来打抱不平的。
这边,武扬向七公主丢了个眼色。
她会意地站了起来,施施然向那边走了过去。、那边总有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根本就没有理会这个糟老婆子过来。
七公主冷冷发话道:“各位不要太过分了,行吧,”
众人一回头,见是一个口气就可以吹倒的一个老婆子,不由引起一阵闹笑,内中一个道:“你是千什么的?“七公主冷笑道:“有些不平。”
另一个道:“八成是来找棺材本的。”
七公主沉声道:“老婆子数三下,你们赶快连波带爬,不然”
其中一个大汉邪气邪声地道:“不然你要用你那没牙的嘴给大爷”
一句话没完,只见七公主抬了抬手,那壮汉连哼都没呼出来,两眼立时翻白,顿时了帐。
众人不由一骇,纷纷嚷道:“不得了啦!杀人啦!
七公主连忙向那双姊妹一使眼色道:“两位姑娘先脱离险地吧!
那双姊妹带着感激的目光望着她,但却没有动一下身子。
七公主催促道:“还不快走?”
那双姊妹齐声道:“‘老人家见义勇为,如今闹了人命,我姊妹俩岂可一走了之?”
七公主疾声道:“看样子二位姑娘也是在武林中走走的,何必等着官府来找麻烦。
那双姊妹站了起来道:“那么一齐走吧!老人家是一位高手,我姊妹正想讨教哩!”
说着,一左一步扶着七公车,矫健如飞地下楼而去、此时,店内一片混乱,食客竞相奔走!
武扬也趁乱下了正阳酒楼,向鼎安门外尾随而去-
火流星武侠世界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