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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桂有些后悔,自己干嘛提议逛远一点?这会儿,害得大伙儿被太阳烤得浑身冒烟,就快变焦了!
“没想到望山跑死马呀!”他唉声一叹:“明明看着那绵延的山岭就在眼前,结果赶了一上午,它依然在天边!”
“泄气了?”小千调侃道:“现在你知道,想要追龙寻脉,也不是件简单的事了吧!除了腿力要好,耐性也要足够才行。”
月癸挥汗道:“早知如此,咱们应该骑马出来,四条腿终究跑得比两条腿快些。”
这条土道的左侧,是一大片起伏不平的荒野,右面是缓缓斜升的浅丘,土丘上长满人膝高,还带着刺的野草。
往前约模百丈开外,斜坡突起,被顶上有片尚称茂密的杂木林。
客途指着那片林子道:“咱们到那边林子里歇歇腿吧!”
“我们举双手赞成!”
其他三人雀跃吃喝样子,逗笑了客途。
四人加快了脚步,朝那被上林子奔去。
就在他们四人刚跃过几块得脚的大石,林中忽然传出一声细微的低呼,像是有人想要呼叫,却立刻遭人捂住嘴巴一般。
四人停下身子,互相对望。
客途叹了口气:“那是个女人的声音。”
月癸加注道:“是一个好像正处于危难下的女人所发出的声音。”
小千啧啧叹道:“这种地方,发出这种声音,就表示麻烦。”
小桂揉着脸颊道:“横竖,咱们都要进林子去,不是吗?麻烦,也只有将就了!”
没有任何预兆,他们四人同时投身入空,迅若隼目,锌然扑入那片尚在十丈开外的密林!
一片晶莹如雨,细似飞蝗的暗器,无声无息却又狠毒至极的朝四人暴射过来!
小桂和客途并列而落,当胸交叉,瞬间猛推,普照大千的光影幻象突现,将林中射来的这一大片精芒悉数反震开去。
月癸和小千身形倏闪,扑进林中,只见十多个身披翻坎肩,腰围花布裙裾的苗人,腰佩弯刀,手持吹箭,径自凶悍的狂呼大叫,似在向二人示威。
他们身后,三个长相艳丽,颇具妾色的苗族汉子,上衫凌乱,秀发蓬散的被反手缚在树上。
三个狗雄一般的苗子,正各自捂住他们的嘴巴。
小桂和客途施施然的踏进林内。
“啧啧”小桂扰着头道:“为什么像这样的事,不管走到哪里,总是让人碰得到呢?”
客途皱着眉头道:“把人放了,立刻该蛋,你们还可以留着条狗命。否则,杀无赦!”
他冷烈的口气是月癸和小千前所未见,小千脑中记忆一闪,想起客途最根此等恶行。
这样苗人似乎不懂汉语,非但未依客途之言放人,反而尖员厉呼着技出弯刀,朝四人杀来。
客途冷哼一声,踏步上前两拿分飞“砰”、“砰”连声,已有两条牯牛般的大汉被震得口喷鲜血,仰面倒飞!
小桂等人更不怠慢,晃身迎上,掌出如刃,斥杀这群恶苗。
挟持苗女的那三人口中不知嚷嚷着什么,客途听也不懂,懒得罗嗦,蓦地屈指连弹“哗剥”激响中。三名苗子的太阳穴上,猛地爆闪一朵朵血花!
直到他们三人倒下,他们自己都还搞不清楚是如何被杀。
只这眨眼的时间,十数条原本生龙活虎的狂野苗子,刹时被四人宰杀一空。三名苗女似是无限惊惶的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瑟瑟直额。如果她们不是被绑在树上,只怕早已吓瘫在地上了。
小桂他们抬起地上的弯刀,为三名苗女挑断紧缚在身上和手腕的柔韧野藤。她们三人果然双膝一软,依着树干滑坐地面,半天说不出话来。
客途眉头做母问道:“你们听得懂汉语吗?”
其中一名苗女惊悸的直点头。
小桂拍手一笑:“听得懂就好,否则还真是资事。你们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被截来此处?”
那苗女定了定神,依旧有些哆嗦的开口道:“我叫伊娃,她们是我妹子,达玛和美纳,我们住在离这儿不远的桃花源。”
她咽了咽口沫,指着地上的尸体道:“这些人,是野人山的乌鲁族生苗。他们平时很少下山到这里来,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附近经过。我和妹子们要到前面寨子里,去看亲戚,在半路上遇见他们,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就被他们抓进这座林子里。还好有你们经过,不然”
她想到可能发生的事,忍不住以手掩面,颤抖不己。
那个叫达玛的苗女,以半生不熟的汉语道:“刚才,看见你们是小孩,我想完蛋了!小孩救了我们。可是你们好凶,比马鲁生苗还凶,一下子,就把他们全部打死了!
“不凶行吗?”小千呵笑道:“你没瞧,生苗个个凶神附体似的,端的不要命。我们如是太软弱,就像你想的一样,救不了你们啦!“客途温和的道:“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们如果走得动,我们可以送你们到前面的寨子。”
一路行来,除了他们四人出来的寨子,并无到处人烟,客途心想,送她们过去,不过是自己等人顺便回头之路,倒是方便。
伊娃却是惶然摇头:“我们不去了!那寨子还好远,得要大半天的时间,才到得了,能不能过你们送我们回桃花源?”
她怯怯的仰起头,又道:“四位哥子救了我们,请你们和我们一起去挑花源,让我们家人可以谢时你们,好不好?”
四人对垒一阵,月癸问道:“桃花源在哪里?很远吗?”
“不远,不远。”达玛热切道:“从这座林子后面下去,走一段路,很快就到。”
客途等人望向小桂,显然是要他决定。
毕竟,今天出门是这小鬼的意思。
小桂耸肩笑笑:“去又何妨,反正咱们闲着也是闲着。”
伊娃姐妹三人这才注出安心的笑容,起身带路,如林子里走去。
临行,伊娃忍不住回头望地下的尸体,机伶伶打了个冷颤,呢喃道:“往后,咱们再也不双打过林子过,死了这么多人在里面,一定会闹鬼的!”
四人闻言,无声一笑,心思:“若真是如此,那我们不知道已经制造了多少会闹鬼的地方哩!”
他们在伊姓姐妹的带领下,沿着林子后面一条不很明显的小径,下了小丘,转到另一条土路上去。
个把时辰之后一座花岗岩石山赫然在焉。
石山之下,一片如海般阔幽邃的桃林,静静耸立。
一条清淡的河流.如带一般,围绕在这片带大的桃林外面。
越过河流,进入桃林,只见桃树立正是结实累累,个个桃儿肥嫩嫣红,一见即知是上等佳品,想必吃来定然也是汁丰肉肥,香甜滑嫩。
瞧着垂涎树上成熟的桃子,小桂他们差点忽略在此批林中,竟然建有屋舍。那是一栋以花岗岩石所砌成的巨形石匠,占地极广,简直像隐于桃林中的一座坚实城堡。
小桂诧异道:“这是你们的家?”
达玛笑道:“你们想不到吧?其实.只要是这里的人,没有不知道咱们挑花源的,我爹可是一族的尊长哦!”一直不曾开口的美纳,回到桃花源,非但未见开怀。脸上表情反而显得更加忧郁。
只是——小桂他们忙于打量那巨大石屋,似乎未曾注意到美纳脸上的神情。
屋内,竟用的大厅中,铺着头尾俱全的虎皮地毡,个屋内气氛显得格外凛然威猛。
一个长方形的烘烤炉池砌在大厅正中,上首位置铺着一块罕见的白色熊皮,显示出酋长尊贵不凡的地位。
伊娃以苗语交待一番,二名苗人连连点头,诚惶诚恐的退了下去。
伊娃招呼道:“你们请坐,我爹马上出来。”
不过片刻,一个圆脸大耳,发须花白,气度雍容,气色却略带病态似青白的六旬老苗人,身着及膝鲜艳长袍,手戴全环,腰缠金丝串玉腰链,颈垂彩光珠圈,在六名身材窕窕,衣著艳丽的妾姬伴随下,缓缓地走了出来。
看看发须做白的老酋长,再看看他身后那些面容娇好,年仅二十上下的妾姬们,小桂等人不得不在心里暗自佩服,这个老苗子的年暮风流。
难怪他的气色,会是如此不佳。
那七名妾姬之中,有一人紧随在老酋长身旁,伸手搀扶着老酋长。她像是身份较为特殊,竟以一袭黑纱蒙住整个面孔,只露出一双澄如秋波的美丽瞳眸。
小桂很自然的对这名神秘女子多瞄了两眼,心中竟奇怪的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党。好像过去,他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一双明眸。
这小鬼不禁心头纳闷的微蹩起眉峰仔细回想自己在何处见过这名女子。看她如此美丽的双眸,令人不难想像,地的容貌必美极。
固然,她的眼底藏有经厉过岁月的沧桑。
这么一双动人的眼眸,如此一个神秘的丽人,小桂若是曾经见过,凭他过目不忘的本事,不应该想不出来曾在何处偶遇他深思的盯着面纱后的眼睛,其他人似乎并未注意到他的目光。但是,面纱后的那双眼眸中,忽然漾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像是在告诉小桂:
“我知道你在看我。”
小桂已尴尬的撇撇嘴,在老酋长黯哑的招呼下,和其他人一起在炉池旁落坐。
立刻有人迅速的为众人送上一大杯的乳茶。
伊娃以苗语和老酋长诉说一阵,老酋长轻咳几声,有些乏力的露出个浅浅的微笑,语声嘶哑道:“各位小哥儿,伊娃刚刚告诉我,她们在路上遇到的事我非常感谢你们!”
小桂等人正端着来在精致银杯中的乳茶,大口大口喝着,闻言忙不迭放下杯子,直道不客气。
小桂若有所思道:“酋长,你好像生病了,是不是?我正好懂一点把脉,诊病的门道,要不要我替你诊治诊治?”
老酋长意外的怔了怔,没有回答。
月癸嘻嘻一笑:“这小鬼看病的功夫,如果说,只是懂一点,那么,全中原的大夫,大概有三分之二的人要说他们不会看病了!”
老酋长苦笑道:“不敢麻烦这位小哥了,咱们族里的巫医说。我这是恶灵相侵,不是一般的毛病。”
“这可巧了!”小千眨眨眼,吃吃一笑:“我是专治鬼神的灵、魔神相扰这一类邪门毛病的人,要不要让我治治看?”
伊娃咯咯一笑,打岔道:“真的这么巧,你们有人会治病,有人会驱魔?这么说,稍待一会儿,可得请你们替我爹看看才行。现在,你们刚走了那么远路,又被日头晒得热呼呼,还得先喝喝我们桃花源特制乳茶,解解渴,歇口气再说。”“就是嘛!”达玛接口笑道:“哪有客人才刚来,就要客人麻烦的事。你们先喝茶!”
在旁伺候的苗人早已又将小桂他们银杯加满。小桂等人确实也热得慌、渴得紧,二话不说,一人又是一大杯乳茶“咕噜”下肚。
偎着老酋长而坐的美妾,一直低垂着头,默默无语。
四人杯子刚放下,立刻又被添满。
仿佛生恐小桂他们少喝一口,就会干的、渴死似的。
四人不禁被如此奇怪的待客之道,搞得有些啼笑皆非,但又不好意思拒绝,只得再端起银杯,有一口没一口的缀着。
如此拖拉一阵,小桂觉得时间已经长得足够用来做“休息够了”的藉口,这才放下银杯,笑道:“咱们没人说,救病如救火,我们也休息得差不多了,还是先替老酋长治病驱邪比较重要。”
小千跟着放下银杯,呵呵笑道:“我先来好了!”
他呼地站起身子.突然觉得混身力道尽泄,竟又噗通一下,软叭叭的摔坐回地面!
客途反应迅捷无比,银杯一扬,砸向老酋长,但是,同样的他再也无力继续任何动作!
蒙着面纱的美妇皓腕微始,轻易接住客途全力一掷的银杯,将之轻巧的放下。
小桂按住身旁亦要发作的月癸,出人意料的吃吃笑了起来:“看来,这是一个极其精心的圈套。而我们,嗯!如诸位所愿,已经着了道。”
伊娃和达玛原本在客途动手之际,机警的闪退开去。
此刻——确定小桂他们已无力动弹,才又咯咯娇笑着,走近过来,月癸怒火中烧的喝问:“你们是谁?为什么要费惩大的心思,牺牲十数条人命来暗算我们?”
伊娃娇俏道:“我们的组织,四位少爷一定不陌生。巴彤神教,问候风神四少了!”
“巴彤神教?”
小桂叹口气道:“我本来期望你们不是。”
小千征然苦笑道:“过去,从未听说过,巴彤神教之中竟有女性杀手。你们该不会巴彤神教为了对付我们,特别约聘的吧!”
达玛以软柔柔的流畅宁波腔,娇笑道:“你们行情还没高到那地步!江湖上之所以不知道咱们教内有吉祥天女,是因为天女下手,不留活口。死人,是最懂得保密的,小道士,你说是不?”
客途沉稳道:“你们扮苗女,确实入木三分。不过,桃花源应该是被你们所挟持吧?”
一直到此时,一直来首开过口的美纳,终于以一种怯生生的口吻,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便咽道:“她们对阿爹下毒,逼迫桃花源的族人听她们的话,我们陷害你们,是不得已的!”
听她说话的调调、感情。那个自称达玛的宁波小妞,就是仿佛她说话的口气呐!
老酋长声嘶气乏道:“四位哥子,老汉真的很抱教害你们如此,但是唉!请你们原谅,我若想活命,只有听她们的摆布。”
小桂依然神色从容的笑问:“为什么要挑这里?莫非桃花源的风水比较好?”
伊娃咯咯桥笑道:“咱们八个姐妹里,可没有人是茅山派出身的,这里的风水好不好,我们倒不知道。不过,桃花源里的秘药情郎倒,我却是清楚的。我们晓得,四位少爷自从复出江湖之后,功力可是骇人得紧,若想凭本事收拾你们,咱们姐妹恐怕力有不逮。所以,我们只有将希望寄托在下药中了!
但是,如果用毒药、迷药之流来对四位,偏生君公子是百毒不侵的体质,因此只得换换玩样来用。这个情郎倒,不是毒药,也不是迷药,它是长在桃花源后面那花岗石山上的一种草药,这种草药无色无昧,人畜吃了混身乏力,动弹不得。
所以这里的姑娘拿它来意乳茶,给那变了心的情人喝,情人喝了之后,无力动弹,要杀要剐,还不任意处治!”
月癸瞪眼道:“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叫它情人倒?偏要叫情郎倒?”
达玛有趣道:“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研究过草药命名的因由?风神四少镇定的功夫,委实叫人刮目相看。好吧!我就告诉你为什么。因为这种草药挺奇怪的,不论人畜,凡是雌性误食,并无所谓,一点作用也没有,只有雄性吃了才生效。所以它才会称为情郎倒!不就是公的才叫郎!”
月癸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这苗疆真是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特务多!连草药都会认公的、母的,这种新鲜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小桂呼叹道:“这没啥稀奇的,天生万物,必有阴阳。或者这种草药系性至明,所以遇阳调合,产生作用;若是明上加阴,自然没有反应。更说不定,阴极则变,公的吃了会乏力,母的吃了反倒变成增功之物!”
伊娃诧异道:“你虽未见过这种草药,但是对它的推测和分析,却是一点都没错。真是不简单!”
“当然不简单。”小桂得意道:“因为我是天才嘛!对了,你又怎么会知道在桃花源里,有这种专门陷害男人的玩意儿?”
伊娃邪恶一笑:“因为,我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的苗女!自从本教探知你的目的是往苗疆之后,教主便派我赶在你们之前,先回苗域预做布署。所以,在你们踏进南领山区的同时,你们的行踪,已在我的掌握之中。你们根本是踏入死亡之网而不自知!”
“真惨!”小桂喃喃自语道:“原本泄露行综,是为了诱敌,没想到却是作茧自缚。”
沉默良久的客途,已经证实,中了这种情郎倒全身酸乏无力,便连一口丹田之气也提不起来,根本无法运功逼毒。
他沉声问道:“贵教打算如何对付我们?”
达玛笑吟吟道:“为免夜长梦多,自是就地格杀!”小千喃喃道:“真狠!”
小桂叹口气道:“没有商量可打?”
他早在暗里溜目四望,计划如何反败为胜。显然,对方并不知道风神四少里,有一个是母的!
这是目前,他手上最大的一张王牌。
就在小桂目光流转之际,他发现面纱后那双眼睛,此时竟也流回出一丝焦虑,这本是对方不应该有的情绪才对呀!
小桂拉回眼神,再看那双眸子一眼。
突然——记忆的灵光闪现!
他已想起曾在何时、曾在何处,见过这双同样充满焦虑与关爱的眼阵!那是小桂如中雷亟般,蓦地睦目一僵。
半晌,他机伶伶的打了个冷颤,像是由混饨里猛地冲到了清灵境地,心头一片清明!
伊娃和达玛己自体中摸出淬过毒的匕首,准备了结风神四少的性命。
她们齐齐回身,前面蒙黑纱的女子躬身道:“大姊,请准予行刑!”
“动手!”
小桂石破天惊一喝。
月癸的无情竹猝然飞闪,直射伊娃和达玛背后!
伊娃和达玛不料有此异变,慌忙转身。
但是月癸的无情竹已挟着呼啸劲风狂扫候至,将二人有如破布娃娃般击飞,撞向丈许之外的花岗岩墙壁!
“砰”然声中,伊娃和达玛撞上坚硬旧区,使呼一声,口喷鲜血,复又掉落地面,咯咯抽搐之后,即已寂然。
明眸美妇同时动手,但她攻击的对象不是月癸,击是在她身后另外五名巴彤教假扮的妾姬!
“大姊,你疯了?”
尖叱声中,四名吉祥天女分掠四面,反手拔出双匕,朝蒙面女子扑去。
月癸击毙伊娃和达玛后,正想收拾那名为首的蒙面女子,怎料对方竟然自己先开打,她一时不明所以,只得收了势,怔在那儿。
小桂惊急叫道:“别发呆,快去帮忙呀!”
“帮忙?”月癸纳闷的指着斗场:“你是说,去帮蒙面人的忙?”
“是呀!”小桂如果不是无力动禅,早已冲上前去。
他急得满头大汗,只道:“你去就对了!”
这时,蒙面女子,虽仅凭一双肉零,应付八柄宛如毒技般的匕首,却丝毫未落下风,情况并不危急。
如此一来,不仅月癸不明白为何小桂竟如此焦心反常,就连客途和小千也莫名其妙的望着他。
“小鬼,你没搞错?”
小桂脸孔一板,阴沉沉的不出声。
月癸知道,这小鬼是说真的!
而且,他上火了!
不再犹待,月癸回身飞掠,切入战圈,无情竹如雨急下,立刻逼住二名对手。
“小鬼疯了!”这丫头一边动手,一面朝身旁蒙面女子大声道:“他要我来帮你!”
蒙面女子眼露笑意,依然无言,蓦的加紧攻势!
“大姐,你快住手”
吉祥天女的叫声来歇,蒙面女子已大胆的直进中宫,劈手夺过一柄匕首,另一只手掌蓦地震翻一名天女。
就在另一名吉祥天女惊慌欲逃之际,蒙面女子右手持匕倏挥,刹时,蓝汪汪的匕首幻现出一团团蓝汪汪的月形。
“笑月剑法?”客途脱口惊呼。小千揉着眼睛道:“真的?假的?”
小桂又激动,又欢喜,忍不住语声微颤:“她是我娘!”
“你娘?”客途和小千不信的转头瞪着小桂。
小桂举袖拭去激动夺眶的热泪,不住点头。
惨号再起——笑月剑法毙敌奏功的同时,月癸棒形如山,劈翻另一名吉祥天女!
最后一名天女夺路欲进,蒙面的玉秋彤轻叹一声,抖手挥腕,匕首带起一抹流虹,暴射对方。
“噗”地,匕首正中吉祥天女心窝,将她撞得飞弹入空,带着凑出的惨号重摔落地,一命呜呼!老酋长、美纳和一干苗子侍卫,早被这一连串的惊变,吓得脸青唇白,浑身抖颤的缩微一堆。
月癸望着蒙面女子,呐呐道:“你真是小鬼的娘,凌云仙子玉秋彤?”
蒙面女子双目含泪,优雅的挥手打着手语,却又蓦地想到,月癸大概看不懂,遂而作罢,只是朝月癸点点头。
小桂坐在地上,又哭又笑道:“娘呀!你不理我了吗?”玉秋彤蓦地一闪,闪身掠向小桂,一把将他紧紧搂入怀中,晶泪纷洒,拈湿了蒙面黑纱,也沾湿了小桂扫鬓双须。
小桂早已在母亲怀中放声痛哭,毫无保留。
玉秋彤哑然无声的硬咽,越见凄惻!
这一场意外的母子重逢,二代相泣,使得厅中众人同感鼻端酸涩。双目濡湿。
月癸更是感动的泪如雨下,陪着小桂母子泪湿衣襟。
经过良久。
母子二人激动的情绪惧已发泄的差不多。
小桂抹泪道:“娘,你怎么来到这儿?又怎会加入了巴彤教?对了,当年又是谁救了你?”
玉秋彤又点头、又摇头,却是有口难言,只得转目搜望,一边以手势比出写字的样子,想是要和小桂笔谈。
月癸上前道:“君夫人.你可以直接用手语表达,我看得懂,我来帮你做翻译。”
不管仍然瑟缩一堆的众苗人,玉秋彤在小桂他们身边坐下,开始以手语诉说。
看来,当年救走玉秋彤的正是当今星月宫的宫主——千幻秀士伍崇煌。他利用一名身材、容貌与王秋彤相似的星月宫宫女,易容之后,送入武林联盟大牢,换走玉秋彤。
然而,伍崇煌解救玉秋彤的目的并不高尚,他竟是以此威胁,要玉秋彤嫁给他。在玉秋彤盛怒斥拒下,伍崇煌便将玉秋彤关入星月宫地牢囚禁。
当时,宫中二大护宫之一的星姥姥,仍是忠于秋彤之属,便利用伍崇煌不在宫中的机会,假传圣旨放人,但是却遭到星月宫的追杀。最后,星姥姥舍生掩护,才让玉秋彤脱出围捕。
之后,玉秋彤为了追查谋害君家的凶手,以喷油溅脸的方式自毁容貌,并服下哑药,让自己变成哑巴,再经三年弃剑改掌,重飞武世,让自己完完全全摆脱过去凌云仙子的一切后,方始重入江湖,追缉真凶。
好不容易,她终于查出些许眉目,判项巴彤神教与昔日凶手或者有关,于是费尽心力加入巴形教,由一名外围的隐密杀手,逐步深入,直到二年前方有机会成为教内的吉祥天女。
吉祥天女固然可以深知巴彤教中,不少机密之事,但是对于十几年前的往事,想要调查,亦是困难重重。
就在这个时候,巴彤教位于丰亭的秘密堂口,传来君家后人出现江湖的消息。巴彤教主似是颇为震怒,下令截杀。
岂料,巴彤教竟三番两次败在小桂他们手上,自此巴彤神教风神四少成为生死对头。
玉秋彤知道小桂未死,便踏入江湖,引起巴彤教惊动,内心固然期盼早日与小桂见面,坦因人在教内。若无奉命,不易外出。
为了避免十来年的追查,功亏一整,她只好强按想见小桂的行动.继续潜伏卧底,更藉此打探巴彤教意欲如何对付小挂,必要时更有暗中知会爱儿。
就在她得知,巴彤教将于淮阳山区伏击小桂等人时,觅祝赶往山区,想要为小桂等人解危,但是却在半途收到巴彤教倍受重创,风神四少于山中离奇失踪的传讯。她虽仍不死心。
随巴彤教搜寻队伍入山找了许久,竟也未曾找到任何蛛丝马迹。有一度,她也以为小桂他们真的遭难,令她痛不欲生。
总算上天有眼,庇信小桂他们得出生天,甚至武功大增,玉秋彤有重拾生趣。
当教主谕今,八名吉祥天女前往苗疆埋伏暗算四人时,她便知道与儿子相见的时机终于到了!
听完玉秋彤的叙述,小桂咬牙切齿道:“姓伍的奥小子,咱们只间这笔账可有得算了!”
玉秋彤手拂爱儿发际,泪中含笑问起小桂这十三年来的遭遇。
小桂自当日家变开始,细说从前,自己是如何为水千月所救,自己又是因何下山,如何结识小千和月癸当王秋彤听到君桂丞未死,身子大大一震,忙不迭追问他的详情近况,深爱之意表露无遗。
知道小桂来此,正是为父亲寻药,更已蒙山魈阴魅之承诺,答应帮忙寻找兰诞金蛊,她又惊又喜,直道儿子有幸,才会认识连阴魂鬼物都不怕的小千。
小千被夸赞的满脸通红,手足无措,窘迫的模样逗得小桂等人哈哈大笑。王秋彤复又向客途感谢他多年来,对小桂的爱护与照顾,客途竟也做脸发烫,直道没什么,应该的。
小千不甘示弱。立即反笑回去。
“亏你这么大的个儿,原来脸皮倒也挺薄的嘛!”
小桂和月癸颇为配合的纵声大笑。
玉秋彤打着手势问道:“你们四人之中,唯独这位冷少帮主曾中了情郎倒,莫非”
月癸看到这里,已是面色赧然的猛点头,连翻译都省下,免得也要落个受人嘲笑的下场。
他们这一番长谈下来,竟然聊了近三个时辰,屋外已是薄暮时分。
老酋长早已差人将屋中残局收拾妥当,此时,在美纳的陪伴下,似是有些期期艾艾的守在一旁。
直到他们的谈话声告段落,这位老酋长方才上前,邀请小桂等人留下用餐,他好为小桂庆祝母子重逢。
“不用麻烦了!”小桂呵呵笑道:“老酋长,我知道你要我们留下的原因,无非是希望我能替你解毒,对不?”
老酋长尴尬一笑:“小小的请求,尚清小哥儿不要见怪。”
小桂抵嘴一笑:“解毒当然没问题,不过,我身上的情郎倒,药性也还没退。老酋长,你是不是也该礼上往来一下?否则,我的力气不恢复,如何为你疗毒?你说是不是?”
王秋彤轻轻挥手,表示解药在她身上。
她向老酋长要了一大碗清水,取出一支朱红瓷瓶,将其中的药粉化入水中,让小桂他们哥儿三人喝下。
小桂三人喝了解路不久,浑身汗出如浆,大汗过后,身体亦恢复正常。
客途摇头直叹:“这次载得真是有够惨,如果不是有伯母相助,光凭月癸一人,要包上应付八名对手,恐怕没那么容易。”
“什么伯母?”小桂白眼道:“要叫阿姨!”
月癸笑道:“何不叫干娘更恰当!反正你们倆原本就是亲如手足的师兄弟。”
小千抢赶道:“那我不轨吃亏了,不行,客途如果叫干娘,我就得叫义母,这样才公平。”
小桂道:“以前,咱们四个都没有根,现在我找到失好了,咱们有难同当,有福共享。
往后,我的娘就是你们的娘。”
客途和小千听了这话,只道是理所当然,但是,月癸听在耳里,就觉得好像不是挺对劲的。
于是,玉秋彤不仅找回了亲生儿子,甚且另上加二,外带多收了二个干儿子,乐得她明眸含笑。
不过,月癸没开口,她也故意忘记要收干女儿。
小桂恢复体力后,替老酋长接了毒后,小桂一行人趁着天色尚未全黑,便上路赶着想回自己等人投宿的寨子。如今,既然找到了娘,小桂现在满心只想快点找到兰诞金盅,好回绝命谷救老爹。
五人一路行来,边谈论着当个武林局势和巴彤神教种种,却也不觉得长路漫漫。尤其,如今太阳已下山,行囊中又满装着挑花源所奉赐的肥美鲜桃,不饥不渴,心情愉快,走起夜路有如外出散步,快意的不得了!
当他们远远的望见高耸入云的风水村时,已是半夜时分。
今夜月色如勾,繁星满天,明天料必也会是个大晴天吧!
就在五人经过一道山场的阴影下时,四周蓦地刮起一阵凌冷狂风。
“那话儿来了!”小千呵呵轻笑。
小桂却是朗声招呼道:“是卜果和雷扎而二位老朋友吗?”
狂风过处,二股黑烟由浅变浓,慢慢聚结成人形,却又意变愈大,直到丈余方始稳定。
玉秋彤虽已曾听小桂他们提及,但是真正见到山魈、阴魅现身,仍不免头皮发麻,心腔直蹦的倒抽了凉气。
卜果如雷般轰隆直笑:“小哥儿,正是我们兄弟俩。先前,我们进寨子里去找你们,知道你们正在路上,所以特地来此地等候。”
小桂兴奋道:“有兰诞金盘的下落了吗?”
“幸不辱命,小朋友!”
雷扎尔出以尖尖,星臂一挥,一个乌溜溜的墨玉方盒,已到了小桂手中。卜果隆隆笑道:“打开来看看,不过小心,这家伙见风即涨,别给它飞了!它可是让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逮着的呐!”
“什么?”四小惊喜道:“你们一并把它给擒来了?”
小桂小心翼翼的掀开玉盘一角观看,只见黑色的玉盘中,蛰伏着一条金光闪亮的盅蚕。
盅蚕长约方余,细若细香,金色的背上,有一条极为悦目的翡翠绿纹,宛如镶在金子中的碧玉,美丽极了。
一阵幽兰特有的清香,随着玉盒的开启飘散出来,令人闻了为之心神舒爽。这几点异兆,在在说明,玉盒之中,正是千载难逢,可遇不可求的传说奇宝——兰涎金盅!
小桂盖上玉盒,情绪激荡,呐呐不能成言,只是以充满感激的目光,怔怔望着半空之中,那两团高大骇人的黑影。
卜果忽然笑道:“不用说!不用说!你的心意我们知悉,你果然是个好孩子!”
小桂揉揉鼻子,语声有一丝暗哑:“人真是奇怪,虽然发明了无尽文字,但是真正碰到用时,竟找不到任何足以形容的字句。”
他解下背上装有玉盒的搭链,送给卜果他们,含笑道:“这是义父在我临出绝命谷时,要我带出来的。我想,实在没有再背回去的道理。所以送给二位老朋友,算是一点纪念吧!”
雷扎尔尖咻咻:“小朋友,兰涎金盅虽是奇宝,但是对我们兄弟并无用处。倒是你送的翠魔,集百阴之毒于一身,正合我俩口味,吃了它有增加功力之效,我们便却之不恭了!”
卜果感慨道:“此别之后,不知何日再见。小朋友,我们兄弟限于修炼所拘,甚少离此山区,所以很难去看你们。你们千万记得,在此苗疆化外明山,尚有这二个老怪物朋友常常念着你们,有空来看看我们!”
说罢,二团黑雾挂着阴冷旋风,呼呼离去。
旋风消失之际,小桂手中的搭链亦已失去影踪。
小桂等人不由得对着夜空大叫:“我们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老朋友,再见了!”
他们四人真挚势切的语声,飘散在星空之下,回荡良久天下着稀稀小雨,阴沉的让人难过。
绝命谷,隐月小筑。
君桂丞依然面无表情,定定的坐在桌旁。苦竹站在他面前。
小桂四人和玉秋彤俱是满脸紧张之色,睁大眼盯了着魔算子苦竹的一举一动。
苦竹谨慎的开启玉盘,俐落一倾,兰诞金盅已被他倒入一个有盖的玉杯中,他左手倏扬,一撮白盐已进入置有活盅的杯中,他右手再翻,玉杯上盖。
片刻之后,苦竹揭开杯盖,活盅竟已化成清碧宛如琥珀的液体,且散发着阵阵兰香。苦竹取过桌上一瓶米酷,向杯内滴下二滴。
刹时,清香更郁,似乎充盈在整栋小屋之中。
苦竹将玉杯送至君桂丞唇际,温声轻语:“兄弟,喝药了!”
像是听惯了这句话,而且明白其含义,君桂丞顺从的张口,任苦竹叹他喝下满杯清香灵液。
灵液甫落君桂丞肚子,他的腹中响起阵阵古怪的咕噜声,约过盏茶时光,君桂丞忽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一大口乌黑腥臭的粘液!
苦竹立即双掌齐扬,在君桂丞全身各大个穴道拍打起来!
随着苦竹的运劲推揉和拍打,一滴滴黑色的汗水,自君桂丞周身毛孔泌出!这时——君桂丞早已瞠目喷鼻,宛似口鼻俱在冒烟报,咻咻喘着。
玉秋彤和小桂忙着用白布为他擦拭如浆黑汗,白布稍一沾着汗水,刹那间变得焦黑。
如此,直到也君桂丞身上的汗水,不再泛黑,苦竹方始歇手。
这位魔算子业已汗透重衣。
气息微喘,神色疲备至极。
他嘘口长气,在君桂丞对面坐下,亦是微见紧张的盯着君桂丞的反应。
本是眸目怒瞪的君桂丞,不知何时又闭上双眼。
此刻,在不住的喘息中,他慢慢的眨动眼皮,慢慢张开眼睛,像是自一场遥远的梦中醒来般,他茫然的望着自己面前的苦竹。
玉秋彤忍不住伸出冷冰颤抖的柔夷,轻轻按住君桂丞微观干瘪的大手。
君桂丞艰辛的转动目光,望向一张蒙着黑纱的面孔。
但是——只消一眼,不需再加辨认,他已知道这双深情似井的明眸属于谁!
“彤妹!”
君桂丞的声音是沙哑的、低沉的,却是清清楚楚的:“彤妹,你无恙否?”屋中众人先是一阵惊喜过度的沉静,接着——“耶!”
一声狂喜的尖叫,出自小桂口中,震得小屋直额!
刹时——客途等人亦是欢呼爆响,雀跃叫笑!
玉秋彤喜极而泣的扑入君桂丞怀中,肩头耸动,无声的哭泣屋外。
下了一整天的雨,竟也停了!
似乎被屋内的雷动欢笑所感染,天色竟也开朗了起来。
绝命谷,今天下午的天气不错。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