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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吴爱莲听鬼王喊她师父的名字,失声惊呼:“师父也来了?”只见鬼王为躲避不色迫杀,直朝八戒尼之中奔去,他知道八戒尼不会杀他,尽力在八戒尼之间游走闪躲。
八戒尼只采守势防备鬼王,她们虽可生擒鬼王,但因鬼王满身是血,竟然不敢下手,空自让他将她们当做挡箭牌,闪躲不色要命的刀法。
不色毫不放松,闪闪刀光撵在鬼王身后砍劈,只要教她砍中一刀,鬼王必然身首异处。
鬼王心知自己血不停的流,体力越来越弱,纵是这般闪躲,也撑持不久了。当下又是嘶叫道:“鬼翩翩,鬼翩翩”
霍然,一声清脆悦耳的音调,笑道:“你骂我有什么用,你不是希望有个外孙么?我帮你弄了一个外孙,如今外孙不救你,何需外人助你了?”
声落处,山助那头转出一位面容极为丑陋的女子。
吴爱莲呼叫道:“师父,师父!”
那丑女子微微一笑,却不再走过来。
吴爱莲喊她师父,显然她就是桃门掌门吴翩翩了。
鬼王想冲过去,好教吴翩翩救他,哪知四周的八戒尼出刀阻挡,不让他与吴翩翩会合。
不色心知八位师伯有意教自己杀死鬼王报仇,当下迫的更急,好几刀砍在鬼王的绿袍上,使原来狼狈的鬼王更加狼狈了。
鬼王吓得大叫道:“翩翩,翩翩还不快过来救你干爹”
吴翩翩笑道:“既有如今,何必当初,你不将鬼弹十指暗传你外孙,今天何致于惨败?”
鬼王骂道:“可恨那小鬼竟然怀疑我不是他外公,若非他外公想要有个外孙,今天有他在这世上!”
敢情后刀不继,一个踉跄,致使不色一刀砍上,直从他的肩头砍到腰际,血水从深长的刀口里,喷射而出。
吴翩翩眼看鬼王扑倒,无动于衷,虽见不色第二刀接劈出去,身体纹丝不动。倒是八戒尼齐声惊呼,停下身来。
不然那第二刀绝不容情,其势要将仆跌地上的鬼王砍下头来,一命呜呼!此情此景,解英冈不能不救,戒刀脱手飞出射在不色砍下的刀身上,想他自服一盒“七返灵砂”后,虽未及时调息运用,内力却大的惊人,生生的将不色手中之刀震飞。
不色也不管是谁震飞他的单刀,一脚朝鬼王头颅踢去,只教踢中,已然重伤的鬼王断难活命了!
解英冈一招“九仙移位”掠上,抓住不色纤足,喝道:“够了!”脸色铁青,像是不满不色赶尽杀绝。
不色见状暗惊,顿悟鬼王若真是解英冈外公,自己当他面杀鬼王,未免过于绝情,轻呼道:“放开我!”
解英冈怕不色继续行凶,用力一推。
不色未料解英冈会推她,身子向后面冲去,敢情解英冈用力甚猛,她收足不住,冲出十余艾定,仆跌尘埃之中,久久爬上不起。
解英冈顾不得不色如何,抱起鬼王,只见他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生死悬于一线之间。
见他肩后深长的刀伤仍在流血,急从怀内取出金疮花敷上,哪知立刻被血水冲去,丝毫无用。
吴爱莲疾忙走上,说道:“试试我这生肌膏。”
解英冈回头望去,见吴爱莲手上拿着一个玉瓷瓶。
正要接过,吴爱莲突然缩手,问吴翩翩道:“师父,这个能给他用么?”
吴翩翩望了望徒儿,叹道:“你已是解家之人,要救他的外公,本门贵重无比的‘生肌膏’当不需吝惜!”
解英冈心知那“生肌膏”定然灵验,否则吴爱莲不会在给自己前,突然问她师父,当下也不管那是桃心门的东西,接过来,倒出乳白色的浆汁,只见那浆汁敷在伤口上,伤口即时收合。
一瓶特效的“生肌膏”倒完,才敷满鬼王肩后哪道数尺长的伤口。不色那一刀砍的也真狠毒,倘若再进数寸,足可削掉鬼王的半个身子。
那“生肌膏”不但可以即时收合伤口,并有止痛回神的效果,鬼王慢慢睁开眼来,苦笑道:“到底还是你救了我!”
解英冈流着眼泪,问道:“你,你当真是我外公?”
鬼王道:“你不信,问翩翩。”
解英冈将鬼王安放一边的草地上,站起身来,走向吴翩眠吴翩翩道:“不必问了,戒色是他的女儿,那他是你外公又有什么疑问?”
解英冈慢慢走上前道:“外公说他想要一个外孙”
吴翩翩笑道:“可不是,只因干爹想要她女儿有后。我才促成解学先与戒色的孽缘,但因令堂是个尼姑,那促成的法子便不大正当了。”
解英冈厉色道:“既是如此,你又为何化装门剑生同徐公亮陷害先父,使先父死前,背上教别人耻骂的罪名!”
吴翩翩不在意地说道:“谁教令尊瞧不起我,他若像你帮我女儿恢复容貌般,答应帮我找来复容之药,我怎会起心害他?”
原来当年解学先落在吴翩翩手中时,吴翩翩见解学先年轻有为,一颗芳心牢牢系在解学先身上。
她想叫解学先娶她为妻,从此脱离荒淫无度的生活,便叫解学先为她找来恢复容貌的药品。
那药品的方子不是没有,但有其中一味“蛊毒犀”的药引难求,要找该药引必需费尽心血,到荒山寻觅百年以上成精的蝮蛇,取其中脑中之石,即是“蛊毒犀”
又名“吸毒石”
“蛊毒犀”只有成精的蝶蛇脑中生有,可是要找一条成精的蝗蛇,若无极大的毅力,穷走荒山野壤,何以克求?从这里可考验寻求者是不是有真心爱一个桃心门的弟子,这因桃心门创门鼻祖桃根、桃叶被遗弃,故让她门下弟子个个易上变为极丑之面貌的易容药,倘若能为一个丑陋女子求求那难求的复容药品,目可见相爱之心,如此嫁他当可颗守一生,不致也被遗弃。
此乃桃根、桃叶为她门下一代弟子着想的一番苦心,意思教她门下一代弟子,若能真正相爱之人,不如不嫁。
但桃根、桃叶忘了“欲”乃天生,男女皆不能例外,她挑心门弟子找不到那种相爱的男子,不嫁的结果,为求欲的发泄,难免荒淫无度,粉罗面首,致使桃心门成个江湖闻名色变的女魔帮会。
然则一个有良知的女子,自不愿久过哪种荒淫邪恶的生活,只想找一个相爱的男子,为她们寻求复容之药。
吴翩翩见到解学先便生此念,是故解学先落到她手中,百般的献殷勤,最后说明要他为自己寻求哪复容之药。
但天下“情”之一字,是暗生滋长,不着痕迹的,像吴翩翩献了殷勤,便要解学先爱她而为她求来复容之药,是十分可笑之事。
尤当吴翩翩说明要解学先找来复容之药,便要娶她,不说她那望之作呕的面貌,只她以前种种淫恶的行为,实令解学先不敢领教。
解学先本可骗她先放了自己再说,但他一生守信,出口之言决不反悔,既不愿娶吴翩翩为妻,一口回绝替她找那复容之药。
以后无论吴翩翩如何威迫利诱,总是不应,吴翩翩加以刑求,他便讥骂吴翩翩,再怎么重大的酷刑,眉头也不皱一下,而且越骂越毒,只盼吴翩翩结果他的性命,少受些痛苦。
哪知种种讥骂下,恼怒了吴翩翩,暗起报复的毒计,却不干脆的杀了他,正好有天鬼王同她谈及,希望戒色有后,也好有个虽不姓吕的骨血,生在世上。
其时戒色落在吴翩翩的种,鬼王已知她是自己的女儿,却不敢去认她,只把那想法告之吴翩翩。
吴翩翩口中说好,暗生毒计,欲毁解学先一生,于是将解学先同戒色关在一起,再在食物中下迷药,使解学先造成无可挽回的大错后,才将他两人双双放走,更继续行使其毒,令解学先一世的英名付之流水。
吴翩翩认为解学先负她,报复的没有不对,言下说来振振有词,还颇恨当年解学先没帮她恢复容貌哩!
解英冈迫近吴翩翩一丈前,定身冷问道:“这么说,只为先父不答应替你找来复容之药你便与涂公亮勾结陷害先父,对不?”
吴翩翩不将解英冈瞧在眼内,笑道:“令尊若是为我找来复容之药,你可就是我的儿子。”
微顿,突又傻怨的一叹道:“令尊不愿娶我为妻,使我养不出你这么一个好儿子,倒让那戒色捡了便宜。唉,看到你,不由令我痛心!”
解英冈倏地断喝一声:“看掌!”右手捏拳,左手翻掌成剑,展出“无字神掌”第一招“无坚不摧”
好个吴翩翩,纤腰一翻,极灵巧而又潇洒的让过那记石破天惊的绝学,抢至解英同身后。
解英冈转身使那第二招“无孔不入”
掌到中途,突闻威严地喝声:“住手!”
只听鬼王睡在草地上,吃吃笑道:“老婆啊,你到底出来看你老公了!”
解英冈侧首望去,不就是师祖,不,应是外婆,从庵堂内走出。
这时莲花峰上所有人全部停下动作,向莲花圣尼注目看去。
莲花圣尼不向鬼王投去一眼,满脸肃杀的走来。
鬼王四弟子见莲花圣尼出现,骇怕已极,缓缓走向鬼王身旁,只不知他们以为走到鬼王身边安全些呢,抑是怕莲花圣尼杀他们师父,而在保护?莲花圣尼不发一言的走近解英冈,突然站住。
解英冈忍不住内心的激荡,喊声:“外婆!”
莲花圣尼冷哼一声,说是答应外孙的称呼吧,那满面肃杀之容毫不缓转过来,有点不像,倒生像解英冈学了诚杀刀法而不悦似的。
突见九戒尼齐时抢至莲花圣尼身旁“咕鼓”下跪。
莲花圣尼冷冷道:“可是你们都传了罪儿十诫刀法。”
九戒尼齐声道:“弟子该死!”
莲花圣尼转向不色,问道:“你呢?”
不色被解英冈摔跌地上,怔呆住了,闻言,慌忙爬起,跑过身来,下跪道:“不色遭奉师命,曾,曾将诫色刀法传给罪儿”
莲花圣尼在庵堂内看到一切,虽只见解英冈使一套诫杀刀法,心知他十诫刀法全部精通,才能跟八戒尼与不色配合得天衣无缝,而使鬼王鬼弹十指不能发挥克制的效果。
不知是喜抑是怒,莲花圣尼连连点头道:“好!好!我十位徒儿真能干!”
九戒尼听得脊骨一寒,心知师父说她们能干,其实责怪她们不该不遵师命,偷传罪几十诫刀法。
九戒尼到如今才知道彼此因怜惜罪儿,而均冒欺师之罪,都传了罪儿十诫刀法,她们当年传罪刀法时,便会想到终有一天会被师父发觉,虽知师父严厉,却也不愿,事到临头,更是甘心接受责罚。
但见她们叩首不语,心里虽怕,却不说一句饶恕罪的话。
莲花圣尼道:“不色起来,你奉师命行事,不算违我之命,现在没你的事,站过一旁去。”
不色战战兢兢的爬起,垂首退至一旁。
此时就像她莲花峰清理门户似的,浑若没有外人存在,吴翩翩看的默不作声,心想且等你们用完了再说。
莲花圣尼回目一扫跪在身旁的弟子,问道:“你们知罪否?”
九戒尼齐声道:“弟子知罪,但凭师父责罚!”
莲花圣尼道:“须知欺师之罪,违背师命,端不可恕!”
解英冈急喊道:“外婆!”
莲花圣尼抬头来,怒目道:“你还不跟我跪下!”
解英冈“咕鼓”下跪,却道:“外婆,您讨厌罪儿,索性责罚罪儿一人是了。罪儿自幼失诂,又不知母亲是谁无人疼爱,只有九位师父还疼爱罪儿。罪儿干祈外婆饶恕九位师父,完全是罪儿一人不对!”
莲花圣尼听罪儿说的可怜,不无伤心,更伤心他说只右九位师父疼爱,弦外之音,指说外婆根本不爱他了。
其实莲花圣尼那颗心,无一日不在惦念着罪儿,但泊罪儿将来长大会跟他外公一样有不良的血统,所以不传他武功,也不认他,只教他做一个平平凡凡的人,心想只要他将来不跟外公一样,便不错了。
将则然事到如今,罪儿偏不是平凡之人,莲花圣尼虽担心也无可奈何,表面要责罚九戒尼不过试罪儿的心性如何。
当下颔首道:“很好,你能代师受过,我便成全你!”
转首又道:“戒杀,你们起来吧,为师今天只罚罪儿一人!”
九戒尼岂可让罪儿代罪,闻言后,只是叩首地上。
莲花圣尼怒道:“叫你们起来听到没有n九戒尼不敢连命,-一站起,戒爱忍不住问道:”师父欲待如何责问罪儿。“莲花圣尼道:“不得吾命,他擅学十诫刀法,念他尚有代师受过之心,我只收回他从你们所学的武功就行。”
戒爱“咕鼓”又跪倒,摇头道:“不,不能!”
莲花圣尼冷冷道:“怎么不能!”
戒爱道:“罪儿自幼苦练,青出于蓝,他好不容易学成的武功,师父万不可将他残除!”
莲花圣尼道:“我本不愿他学我十诚刀法,只怪你们多事,如今只收回他武功,还不便宜你们么?”
戒爱哀求道:“师父,您老人家纵不念他是自己的外孙儿,也得念徒儿们一番苦心传授,徒儿们决不愿师父将他辛苦学成的武功废去。”
戒杀八尼跟着纷纷下跪,哀求师父不可收回解英冈的武功。
莲花圣尼怒道:“你们胆敢再求我,连你们武功一起废掉!”
戒爱闻言无惧,续求道:“师父,弟子们枉自跟随了师父数十年,今日若不是罪儿相助,弟子们一败涂地,罪儿天纵特长,正可光大本门武学,弟子们不屑,与其废罪儿的武功,不如废弟子的武功。”
解英冈突然膝行至九位师父面前,伏拜道:“罪儿永感九位师父大恩,请告诉家母,罪儿不能侍奉她老人家了。”
爬起身来,转朝莲花圣尼伏拜:“外婆,罪儿不需您老人家费手脚,师父无罪,罪在罪儿一人,望请无再责怪我九位师父!”
说完,伏拜不动。
戒爱暗觉不妙,跃起身来,一指点在解英冈“筋束大’上。
只见解英冈应指翻倒地上,嘴里流出一丝血迹。
尚幸戒爱身手甚快,解英冈未曾咬断自己的舌根。
众人不料解英冈性格如此决烈,竟以一死求取解决。
九戒尼了解罪儿的用意,他怕九位师父续求下,陪同自己废去功力,索性一死了之,免得九位师父为他继续求告而惹恼莲花圣尼。
莲花圣尼见状暗悔,虽知罪儿性格决烈,实不该多加相近了。
却想:“罪儿这般做法,虽一心相护师父,却太不顾外婆的心了。难道他不知外婆爱他之心,就这般不顾一切,死在外婆面前么。”
不由老怀一酸,忘了去看望外孙的伤势如何?九戒尼纷围在解英冈身边察看,所幸解英冈“筋束”被点全身使不出一丝力道,只咬破舌根,末能咬断。
九戒尼心知无碍后,却不敢去解他“筋束穴”齐以哀求的眼光向莲花圣尼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