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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眉,看着芸娘的气急败坏,月寻欢咬牙切齿的骂:“恶妇!”
芸娘气得七窍生烟,却突然抿嘴笑了,原本挡在胸前的手,干脆放开了来,不再遮遮掩掩的了,娇滴滴的问:“月寻欢,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月寻欢闻言,如被踩着尾巴的狗一样,一蹦三尺高,疾口否认:“自作多情!”
芸娘也不恼,风情万种的把胸前的青丝拨去了脑后,现出胸口肌肤,光洁细滑嫩得能掐得出水来,媚眼含了俏的朝月寻欢抿嘴一笑,似叹息般的说了句:“我还以为你是喜欢我的呢。”
月寻欢眸光微沉,视线不由自主的就落在了芸娘胸前若隐若现的微沟处,吞了吞口水,有些馋涎欲滴之感琬。
要说绣惑男人,芸娘能做唐初九的夫子,那功力那境界,都叫登峰造极,不动声色中,媚惑人于无形。
芸娘叹了口气,微扬起了小脸,声音软软糯糯的:“月寻欢,既然你不喜欢我,就不要老是对我对我动手动脚的好不好?我会心里难受的。你也莫恼我那么生气,非要追杀你,生为女子,对名节总是看得重的。没了清白,让我怎么做人。世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我。”
月寻欢差点就脱口而出应了‘好’,难怪都说美人乡,英雄冢,果真如此。“听潮阁”更新最-快,幸好一向意志坚定,而且心思慎密,芸娘一向都没好脸色的,如今她突然如此转变,直觉是个陷阱藤。
所以,月寻欢未做答,而是抬眼看着芸娘,看她要闹什么名堂。
芸娘是打定了主意要放长线,钓大鱼,反正对月寻欢以硬碰硬,是讨不了好去,不如以柔克钢。还就不信,不能翻身作主了。
打定了主意,芸娘立即付诸于行动,一脸真诚,感恩戴德的说到:“月寻欢,谢谢你回山洞救我出来,本来我还以为要孤伶伶的就那样死掉了。那时,我可生你的气了,不过也松了口气,以往的十年,我一直在找玉郎,从没哪一天过得高兴过。这样死掉也好,免得如行尸走肉般的活着。可是你终是去救了我出来,月寻欢,谢谢你。”
又听到玉郎这名,月寻欢还是一如既往的厌恶。
芸娘声音低低的幽幽的:“以前,我身怀六甲时,被人暗算,那时我非常无助和绝望,那时,我最大的希望,就是有人能救我,不过,最后终是没有人来。最终被人开膛剖腹,眼睁睁的看着孩子被摔死在我面前。月寻欢,我很高兴,这次在我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你回来救了我。”
月寻欢闻言,突然就生出一股心疼,对芸娘的心疼,原来她有这样惨烈的过去。突然就起了种心思,想护她一世安稳无忧。
芸娘声音带了些哽咽,一脸担忧,问到:“月寻欢,我的腿,以后会变成瘸子么?”
月寻欢斩钉截铁:“不会!”
窗外吹进来的风,吹得芸娘鬓边的碎发微微晃动,抬手别到了耳后,芸娘对着月寻欢灿然一笑,真心实意的说到:“月寻欢,谢谢你。”
暗夜中的笑容,如烟花绽放,美得不似人间,让月寻欢忽然就觉得喘不过气来。
芸娘似抱怨似撒娇:“月寻欢,我的腿好痛,脑袋昏昏沉沉的,难受死了。月寻欢,你把被子捡给我好不好?我感觉好冷。”
月寻欢未作声,却弯腰捡起了棉被,放回床上。
芸娘把被子盖到身上,三分满足七分舒服的叹了口气,随后缓缓躺下,闭上了眼:“月寻欢,你知道这些年,我最盼望的是什么吗?”
也不等月寻欢回话,自顾自的往下说:“我很想有个人喜欢我,让我依靠这些年,我过得好累。甚至不知道,如果不去找玉郎,那活着还能干什么。玉郎他一句话也没说,突然就如人间蒸发了,这让我有些不甘心。可是我找了十年,就是找不到人,找得我好累,好累。我渴望过安稳的生活,我渴望有人来疼我,宠我,我渴望有人喜欢我,救我于水火。月寻欢,要是你能喜欢我,该有多好。”
话落,芸娘沉入了梦乡。是真的很累,同时,也是一种必要。所以,就放任疲惫,让它做主,睡着了。
留下月寻欢心绪难平。特别是芸娘最后一句话,让他有些热血沸腾。
月寻欢看着芸娘的睡颜,心里思绪万千,一夜未再合眼。
而芸娘,却是好眠。
直到第二日,太阳晒屁股了,才醒来。
一睁开眼,带着些睡眼朦胧,娇憨的说到:“月寻欢,我好饿。”
是真的被饿醒的。
月寻欢声音有些微微的哑:“你等会。”
说着,站起身,去屋外找老人家,却不见人。
月寻欢干脆去了灶屋,揭开锅,里面有几个馒头,一小碗萝卜干的咸菜,皱了皱眉,这样的东西,哪能吃。
翻箱倒柜,寻到了米,月寻欢挽起袖子,洗锅,生火,动作非常干脆利落,一点都不手生。虽然不做饭很多年了,可是,以往有很多年,月寻欢都是自己动手,才能饱腹。
特得火生好后,月寻欢去了院子,墙角有围出一小片菜地,种了些青菜和葱。
月寻欢各自掐了点,回到灶层洗净后,切好,待得粥熬得差不多的时候,把它们放进去,搅拌后又加了少许的盐。
一时粥香溢。
用碗盛好后,月寻欢端着出了灶屋,芸娘已经坐了起来,靠在床头,脸色有些苍白。
白色的粥,青绿的菜,色香味俱全。
这让芸娘有些意外,对月寻欢一时有些刮目相看,一直以为此厮一无是处,没想到会熬粥。
而且,月寻欢非常细心,连同粥,还端了盆水进来。
芸娘洗刷过后,笑容满面的到:“月寻欢,谢谢你。”
月寻欢脸色有些僵硬,以往和芸娘在一起,都是针锋相对的,习惯了芸娘的凶狠,如今和平共处,让他有些适应不良。
芸娘挖了勺子粥到嘴里,不咸不淡,香滑可口,满齿生香,味道正好。
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了,饿得实在是狠了,很快的,一碗粥就吃了大半。虽然芸娘吃得很快,甚至是有些狼吞虎咽,但是却不会让人感觉到粗鲁,举手投足间,尽是风情。
芸娘这些年,把大家闺秀的端庄和青楼女子的风尘,很好的融合了在一起,变做了风情。
诱人至极。
大半碗粥进肚,芸娘还没有饱,准确的说是更饿了,饿到极至,突然吃到了东西,又不让吃饱,只会让人觉得更饿。
芸娘突然停了下来,一手拿着勺子,抬眸问月寻欢到:“你也还没吃吧?”
月寻欢硬邦邦的答了句:“不饿!”
“哦”了一声后,芸娘继续喝粥。反正刚才,也只不过是随口问问。饿死更好,免得老娘费尽心思。
把碗里的粥都吃完之后,芸娘也才八分饱,有些意犹如未尽,却也知道久饿之后,不能吃太饱,问到:“我们现在回竹院么?”
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回去了。
月寻欢斜着眼,带着薄凉:“你自己走?”
看着断了的腿,芸娘:“”!虎落平阳被犬欺啊,还是条恶犬!
既然走不了,不如埋头睡觉,反正也没有睡够,而且浑身上下从骨子里的难受,哪都酸痛,像是被马车辗过一样,身上的高烧,因着药效退了些,不再那么难受,但还是有些烧,脑袋晕晕沉沉的,打不起精神来。
虽说要钓月寻欢那条大鱼,但现在这灰头灰脑的面目,实在不宜,还是等光鲜亮丽了再下功夫,那样也才能事半功倍。芸娘一直坚定的认为,女人美貌,加有心诱惑,从来都是天下无敌。
芸娘说睡,还真立即就睡着了。如果不是特殊情况,芸娘一向作息时间都非常有规律,早睡早起,这样才能身体好,最主要的是,才能精神好气色好。女子一旦气色不好,即使长得再美若天仙,也会大打折扣。
月寻欢默默的端着碗筷退了出去,在灶屋时,就着咸菜,连啃了六个大馒头。
这才觉得饱了。
看着屋子里的家徒壁,月寻欢想了想后,出去了一趟。
再回来时,手上拿了一大包东西。有米,有肉,还有一套女子衣服,连同衣服一起,还有根发钗。
刚才月寻欢神使鬼差的,就买了。
钗非常简单,连花都未曾刻一朵,也不名贵,这小村子,哪有贵重的东西卖。
月寻欢一进院门,就见芸娘一个用力,从门槛里跳了出来,身子摇晃了几下后,才堪堪稳住。
惊心动魄。
月寻欢冷着脸,问到:“你在干什么?”
芸娘柳眉弯弯如画,脸起红霞,娇羞的低下了头去,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想去如厕。”
月寻欢有些尴尬:“”!|!
顿了顿后,非常强大的到:“我送你过去。”
芸娘这回,是真不好意思了。虽然一向不拘小节,可是,如厕这种事,生为女子,谁也无法在男人面前泰然自若。
连连摆手拒绝:“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好。”
月寻欢面无表情的上前,一把打横抱起芸娘。
身子一下腾空,让芸娘轻叹了口气,事已至此,那不如顺从吧。
于是,伸出纤纤玉手,围住了月寻欢的脖子,微抬首,吐气如兰:“真是麻烦你了。”
月寻欢身子一僵。鼻息之间,都是芸娘的幽香。
抿了抿嘴,坚定的目视前方,大步走。
茅房非常简陋,就是下面挖了个坑,摆了两块木板,再搭了个方寸之地的棚顶,又连着下了几场雨,路面非常滑,而且那茅房里,恶臭恶臭的
这些都可以忽略不计,行走江湖多年,早就适应了将就,并不贪图享受。
让芸娘无法忽略的是,那茅房因着漏雨,就成了泛滥成灾,那木板被淹没过后,水又退去了些,但留下了脏污在木板之上。
再淡定,芸娘也接受不了站在一片脏污之中,解决内急。
可是人有三急,是真的很急。
月寻欢难得眼里带着兴味,问:“要去上么?”
芸娘心里大恨月寻欢的幸灾乐祸,脸上神情却是苦恼,都带了哭腔:“月寻欢,我真的很急。”
不得不说,柔弱是女人最大的武器,杀伤力巨大。
就连一向无心无肺于月寻欢,也起了怜香惜玉之心,抱着芸娘转去了一旁的菜园子。
很好,地方是找到了,而且对这地方,芸娘勉强算满意,总比刚才那茅房强,做人要知足。
芸娘一向很知足常乐。
但眼前,实在是乐不起来,一只脚是残的,根本就用不上力。想蹲下身去,有些难,难于蜀道,蜀道难,难于登天。
芸娘千想万想,就是没想到眼前这尴尬。
月寻欢这辈子都没有如此善心大发过:“你扶着我吧。”
芸娘虽然彪悍,可是,到底是接受不了在月寻欢面前
所以,当机立断,到:“你去给我拿个凳子来。”
被拒绝的月寻欢,脸色一下子变了,很不好看。
没去拿凳子,而是手指一抬,砍下菜园子旁边大树上的一根树枝,用力直接往芸娘身前一叉。
树枝入土了一大截,落叶纷纷。
月寻欢没有再理会芸娘,扬长而去了。
芸娘颤微微的扶着那根树枝,解决人生大事。
突然脑海中就闪现出曾经看到过的一幕,一只小狗,抬起腿,对着树干上撒尿。
何其相似。
芸娘:“”!
从来没有觉得这么郁闷过。
提好裤子后,左右看了看,处不见月寻欢的人。
芸娘也不指望,手上一个用力,把刚才那根树枝给从土里拔了出来,拿在手里掂了掂后,觉得当拐杖粗了点。
不过,眼前只能将就了。
幸好有了这东西,否则地上满是泥泞,很滑,而且泥巴粘在鞋上,越来越多。
等芸娘步步艰难的回到屋子时,月寻欢已经躺在床上,闭上了眼。
也不知道他是闭目养神呢,还是真的睡着了。
其实月寻欢是闭上眼,对芸娘眼不见,心不烦。
芸娘拉了根凳子坐了下来,随即脱下脚上的鞋子,‘啪啪’的把上面的湿泥巴给拍了下来。然后一抬眼,就看到了月寻欢买的那套新衣裳。料子一般,针线也一般,寻常人家的粗布衣裳,倒是颜色很鲜艳,玫红之色。
芸娘低头看着身上散发着阵阵恶臭味的衣服,确实是该换了。
拿着那套新衣裳,芸娘看了月寻欢一眼后,去院子里打来一盆水,把身上仔细擦了一遍后,这才换上了新衣。
大小刚好,而且玫红之色,很衬肤色。原本芸娘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穿上这身衣服后,显得气色好看多了。
换好新衣后,芸娘以手作梳,把披在肩上的三千青丝理顺后,手指非常灵活的把头发挽了个髻,最后,拿起月寻欢买的那根木钗,固定住。
一切妥当后,芸娘坐到了院子里的树下,独自想着心事。
屋里的月寻欢从半开的窗户之中,看着芸娘头上的那根发钗,眼带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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