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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怜花在昏昏沉沉中恢复了知觉,睁眼一看,正上方蔚蓝的天空上太阳高悬。看太阳的方位,正是正午时分。坐起身来转头一瞧,发现自己处身在一片山林之中,身旁不远是条清澈的小溪,所躺之处便是溪旁的滩地。
“唉,这次不知又穿越到哪个时空了?是古代呢还是什么异世界!”
他打量完了四周,轻叹着气站起身来,苦笑着无奈自语,说完又是长叹一口气。只是不管是哪一个,他都不知道能否再见到自己的那些妻子、朋友、亲人。但心中却还存着一丝侥幸,希望这一次穿越只是到另一个地方,只转移了空间位置,没有转移时间位置,自己还是身处在覆雨翻云的世界,又或者能够拥有梦游之九阳乾坤中的主角那样能够随意穿越两个不同时空,这样能够使他安心一些。
检查自身,身体器官俱在,上并没什么损伤。体内那种怪异的现象也没有消失,看来回到覆雨翻云还是有希望的,李怜中不仅大是安慰,只是要慢慢等待机缘。
“算了,还是先衣确定自己究竟是到了什么地方再说吧!”
又叹了一口气,他蹲在溪水边洗了把脸,又将身上沾染的灰尘擦洗干净。收拾妥当,在溪水旁照了照,只见焕然一新,心情竟也随之好了一些。
左右看了看,正犹豫是顺着溪流往上游走还是往下游走时,忽然间耳际一缕箫音传来。从低渐高,一首箫曲如欢快的小溪般流入耳中。箫音本低沉,吹来有凄迷幽怨之意,但这一首曲子却被人吹得十分欢快。似一缕清泉叮咚,跳着欢快的小浪花不断向前奔腾。箫音似也带着清泉的清新气息,只觉那一缕箫音钻入心腑,化作清泉将心灵洗涤了一般,令人听后只觉心中所有的烦恼忧愁都一扫而空。
李怜花虽然可算一个音律大家,但是惟独对箫这种管弦乐器不是太熟。
他本人也能吹上几首曲子,但跟现在这者一比,只觉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实是大感不如。心中叹道: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果然一点不假。”
细辨箫音传来方向,却正是从小溪的上游传来,当下再不犹豫,寻着箫音往上游而去。转了几道弯,上了几个坡,终于远远看见一个长发及腰的青衫倩影正坐在溪边的一处大石上低首。
看了一下眼前这个美丽动人而又陌生的侧影,李怜花不自觉地发出一声赞叹。
他这一声赞叹后,箫音忽断。李怜花觉得打断人家,甚感抱歉,走上前去抱拳道:
“打扰了姑娘雅兴,万感抱歉,望姑娘见谅!”
顿了一下,接道:
“只是我有些事情想要请问姑娘,还望姑娘能够不吝解答。”
他侧对着这女子,看不见她的全脸,不过只这一边侧脸瞧来,便已十分美丽,想来定是位绝色佳人。这女子的衣着发式皆是古代样式,与明朝女子的打扮也很接近,让李怜中又多了丝侥幸的希望。
女子清柔悦耳的声音响起,问道:
“阁下为何叹气?”
却是并没接李怜花的话,说话时也并未转过头来。
李怜花这时从上瞧到下,却发现这女子一双晶莹剔透的玉足正除了鞋袜,浸在清凉的溪水中。明朝理防甚大,女子露脚便是有伤风化,被男人看了脚更是不得了。他也不知这里还是不是明朝,只是想来古代都应差不多。这种情况下,他该非礼勿视,立马转过头去,等人家姑娘穿上了鞋再说。不过这女子却毫无惊慌羞怯之意,他也察觉到这女子身负绝艺,江湖儿女风气开放,这点事倒也并不会如何。但他却忽然想到了一点,那便是此处正是上游,而自己刚才在下游洗脸,岂不是便是用的她的涮脚水。
虽然眼前这女子是个美人,一双脚也是很美,但想到自己刚才用她涮了脚的溪水洗脸,李怜花只觉脸上很不是滋味,心中也是不由得有些微气。这些想法电光火石般闪过,那女子才问他为什么叹气,他本想回句“没什么”带过,这时却又改变了主意。看着这女子仍浸在溪水中的一双玉足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道:
“姑娘可曾闻李商隐在他的杂纂中所言的六大煞风景之事?”
“李商隐?”
女子摇头道:
“我不曾听说过!”
微微一顿,问道:
“又是哪六大煞风景之事?”
她此时还是未转过头来,仍是以侧脸对着李怜花。
李怜花只道这女子不多看书,是以不知道这擅写情诗的晚唐著名诗人,却也并不多想。微微一笑,道:
“这六大煞风景之事,一为清泉濯足;二为花上晾裈;三为背山起楼;四为焚琴煮鹤;五为对花啜茶;六为松下喝道。”
那“清泉濯足”四字却是特意咬重了字音。
女子脸上不由得微微一红,忽然又是“卟哧”一笑,道:
“这么说来,我是在这里大煞风景了。”
转过头来,仰脸望向李怜花问道:
“所以你才因此叹气?”
果然是绝色佳人,李怜花终于看到了她的全脸,心中生起惊艳的感觉。清丽无伦,完美无暇的脸上带着轻轻的笑意,让人目光舍不得从她脸上移开寸许,她地美绝对不输于自己的妻子——秦梦瑶和虚夜月。李怜花呆了一呆,方自收摄住心神,道:
“姑娘,能否先解答我的问话呢?”
女子并没有作答,只是在一阵“悉索”之声中穿上鞋袜,间或看着那晶莹的玉足,也令李怜中一阵陶醉。
女子穿好后,才道:
“先生所提之六大煞风景之事,‘清泉濯足’、‘花上晾裈’、‘背山起楼’、‘焚琴煮鹤’、‘松下喝道’倒还合理,唯有这‘对花啜茶’,我却想不通有何煞风景的!”
李怜花看着收拾妥当的女子手握着竹箫婷婷玉立。不禁笑道:
“赏花无酒,或有酒不饮,只喝些清茶,岂不是很煞风景。”
女子笑道:
“看来这李商隐是个酒鬼!”
李怜花随着她笑了笑,并不作答。又是拱手一礼,道:
“在下李怜花,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女子又笑道:
“怜花怜花,看来阁下一定是一个‘惜花之人’,要不然不会连名字都叫‘怜花’。”
李怜花道:
“多谢姑娘夸赞,在下可不敢当这‘惜花之人’之说。”
女子一双如水双眸直看了李怜花一会儿,才柔声道:
“阁下真够谦虚的,呵呵现在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石青璇。”
“石青璇!”李怜花轻轻念了一遍,忽然间觉得“石青璇”这名字甚是耳熟,略一思索,不禁面色一变,惊问道:
“你当真是石青璇!”
看了她执在手中的竹箫一眼,满是无奈地叹道:
“能有这样的箫技,也只有你石青璇了!”
不用再问什么年代了,他已知道这是哪里了,难怪石青璇不知李商隐。他仰头望天,又是长叹一声,低下头来苦笑道:
“这里是不是还有什么武林三大宗师,是不是宁道奇、毕玄、傅采林三个?”
石青璇觉着他的表情语气甚是奇怪,略皱了下秀眉,却还是点头道:
“不错!”
李怜中涌起怪异荒诞又满是无奈的感觉,最后终于又长叹了一口气平静下心情,略有抱歉的看了石青璇一眼,拱手道:
“在下一时失态,请石姑娘见谅!”
不等她说话,又接道:
“我想请问石姑娘,离这里最近的城镇怎么走?”
石青璇伸手指着南边,道:
“从这里往南走三十余里便是扬州城(作者胡乱编的,也许方位有错,请各位见谅)。”
微顿了下,又道:
“我刚从扬州而来,你可以去那里!”
李怜花道:
“谢谢姑娘,如果姑娘有事可以先走,我还想在这里呆一会儿!”
他此时心乱如麻,确是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石青璇拱手道:
“如此,青璇告辞了!”
李怜花拱手回礼,道:
“石姑娘慢走,恕不远送了!”
石青璇又拱了拱手,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