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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说,一边看向一侧的如柳,“下一次你见你大爷大奶奶要孝敬我什么东西时,可千万记得提醒我,指不定又要被派什么差。”然后示意如柳接过了容湛捧着的钥匙,又命容湛起来。

    容湛与君璃方松了一口气,君璃因忙笑着道:“孙媳说句公道话,大爷此番孝顺您绝对是出于一片真心,可不是为了要让您吃他的嘴软,所以不得不答应替他管库房管田庄,这一点,孙媳是可以与您下保的。”

    太夫人没有再多说这个话题,只是道:“既让我帮着你们管库房管田庄,田庄的账本收益且先容后再说,库房的东西总要先拿了清单来,一样一样对清楚了才说,省得将来少了个一样半样的,我老婆子岂非说不清了?”

    容湛忙赔笑道:“瞧您老人家说的什么话儿,孙儿的东西还不都是您老人家的,您老人家看上了什么,只管拿去用便是,孙儿还怕那些东西都太粗陋,入不了您老人家的眼呢!”

    太夫人却正色道:“话不是这么说的,你要孝顺我什么东西那是你的心意,我若没经得你的允许便私自动用了你的东西,那便是我的不对,这两者如何能混为一谈?你且让人取清单去罢,我待会儿便让祝妈妈亲自领了人与你们一块儿核对去,一码事归一码事,不然你这钥匙,我便不接了。”

    见太夫人态度坚决,容湛与君璃不好再坚持,事实上,这也正是他们想要的结果,容湛因忙说道:“那孙儿这便使人去母亲那里取清单去,还请祖母稍等片刻。”扬声唤了侯在廊下的菊香进来,如此这般吩咐了一通,菊香便领命要走。

    君璃却站了起来,笑道:“还是我亲自走一趟罢,母亲是长辈,这些年替大爷管库房管田庄又辛苦了,若只使个丫鬟去,岂非显得太过不尊重母亲?母亲虽宽和,咱们做小辈的却也不能因此就恃宠而骄,未知大爷意下如何?”

    这原本便是君璃与容湛事先商量好的,容湛自然没有异议,点头道:“既是如此,你就亲自走一趟罢,顺道把我托祖母替我保管库房钥匙及田庄的本意与母亲细细说道一遍,也省得母亲多心,以为我这是不信任她了。”

    君璃屈膝应了,又与太夫人行了个礼,方领着菊香去了。

    再说大杨氏,在接连煎熬了两个晚上以后,昨儿个傍晚总算有好消息自其娘家传来,杨家到底赶在赌坊的人给出的期限以内,凑够了五万余两银子,将杨大老爷给赎了回来。然后不必她和杨氏并杨家二房的人发话,杨老太太便一力做主,在半道上便让人将杨大老爷给送去了她的一个只有百来亩地的偏僻庄子上,使了四个健妇并四个男仆去专门“服侍”他,并严令若是他们让杨大老爷离开了庄子半步,不但他们,连同他们的家人,都将一块儿没命!

    杨大太太与其子女其时正侍立在一旁,闻得杨老太太的决定,母子几人还想给杨大老爷求求情,让他回来好歹将养一段身子,省得去到庄子上便一命呜呼了,却被杨老太太骂了个狗血喷头,说自今日起,她便当自己的大儿子已经死了,让他们也当自己的夫婿与父亲已经死了,如此他们以后的日子没准儿还更好过些。

    杨老太太又命了杨二太太管家,让杨大太太以后只安心含饴弄孙即可。虽说经此一事,没能分成家,也没能让二老爷成为杨家的家主,但自己能管家,到底也算是好事一件,是以杨二太太也没有再闹,杨家总算有惊无险的度过了这一劫。

    大杨氏见过杨老太太特地使过来给她报信,以让她安心的人后,那块压在心上的大石总算是落了地,夜里也能睡好觉了,以致一夜好眠,醒来时已比往常晚了一个时辰。

    是以君璃到得大杨氏的屋子时,她才刚吃过早饭,正由人服侍着梳妆。

    闻得君璃这会儿过来,大杨氏还只当她是请安来的,大杨氏本就“人逢喜事精神爽”,又想起昨儿个容湛与宁平侯的那场争吵,心里越发的高兴,因命人:“快请大奶奶进来。”打算趁此机会好好儿“劝慰”君璃一番。

    君璃很快进来了,见大杨氏穿了玉色对襟夹袄,靛蓝印花长裙正坐在镜台前由素英服侍着梳妆,一副心情极好的样子,心知她是在为昨日容湛又与宁平侯起了冲突的事高兴,不由暗自冷笑,等会儿看你还笑得出来笑不出来!

    君璃心中冷笑,面上却不露声色,笑盈盈的上前屈膝给大杨氏见礼:“见过母亲。”

    大杨氏见君璃一身妃色衣裙,也一副气色极好的样子,暗想小贱人惯会装模作样,等待会儿她“劝慰”她时,看她还怎么装下去。

    婆媳两个都是各怀心思,但也都是演戏的高手,君璃笑得灿烂,大杨氏就笑得更灿烂,道:“快起来,自家娘儿们,不必拘这些俗礼。对了,你这会子过来,可是湛儿身上又哪里不舒坦,或是他又犯牛心左性了?他生来就是那个性子,昨儿个你也亲眼瞧见了,别说你了,连侯爷都经常被他气得更呛,你可得多包涵他一些才是。”

    君璃见她巴拉巴拉的一说起来就没个完,才懒得听她废话,径自便打断了她:“回母亲,儿媳这会子过来倒也的确是为了大爷,不过不是大爷身上或心里不舒坦了,而是奉大爷之命,来母亲这里取一样东西。”

    说完,根本不给大杨氏说话的机会,已语速极快的将事情的经过原委大略说了一遍,“……母亲自来疼爱大爷,想来见大爷如今知道自律上进了,只有比祖母和儿媳更高兴的,还请母亲这便将清单交与儿媳,儿媳也好回去向祖母和大爷复命。”

    君璃一边说,一边还观察着大杨氏的脸色,见她才听她说到一半,已是面如土色,一副只恨不能即刻晕过去的样子,只觉心里说不出的痛快,暗自冷哼道,这会儿你就想晕了,你晕的时候还在后头呢!

    彼时大杨氏心里的确火烧火燎的,脑子更是“嗡嗡”作响,耳朵里除了方才君璃说的那句‘大爷使儿媳来取当年先夫人给大爷留下的嫁妆清单,待将账目都对清楚后,好一并交由祖母替大爷保管’在一遍又一遍的回响以外,已再听不到任何声音。

    事情怎么会忽然之间就变成了这样?浪荡子与小贱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是真如他们说的,想通过这个法子来让浪荡子自律上进了,还是他们已经发现了什么,所以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还有那些她让松烟项烟打着浪荡子旗号当出去的东西,浪荡子又到底知不知道?最最重要的是,那些田庄这些年来的收益早被她悄悄儿置成了田产,打算将来留给自己一双儿女的,如今浪荡子与小贱人去忽然提出要查账,她到哪里变出这么多银子去?

    还有太夫人,一向不是不管这些闲事的吗,怎么这次却巴巴为两个小兔崽子出起头来?

    大杨氏正心乱如麻之际,耳边又传来君璃的声音:“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禀告母亲了,前阵子安远侯太夫人不是要卖掉自己的金丝楠木寿材吗?大爷见那木头实在好,正适合祖母用,已经与祖母说好,要用私产买了那木头来孝敬与祖母,将来公中便不必出这笔银子了,还请母亲这便支一万五千两银子与儿媳,先将那木头买回来,等明儿算好田庄这些年的收益后,再从里面扣除即可。”

    倒是歪打正着回答了方才大杨氏心里最后那个问题。

    大杨氏闻言,这才明白太夫人何以忽然间就为容湛与君璃出起头来,敢情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当即气了个半死。且不说那一万五千两她这会儿拿不出来,便是能拿出来,她也舍不得,在她心目中,容湛那些田庄早已是她的私产了,这些年来的收益自然也是她的,太夫人那个老婆子凭什么就为了买一具棺材,就要让她出这么大一笔银子,也不怕躺了这么贵的棺材,折了自己下辈子的福气?又忍不住暗恨,旁人家的老祖宗都是一心为着儿孙,怎么他们家就这么倒霉,摊上这样一个只图自己享乐,不顾儿孙死后的老不死的?

    见大杨氏还是不说话,君璃也不急,又提高声音重复了一遍:“还请母亲这便将清单交与儿媳,儿媳也好回去向祖母和大爷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