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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得耐下心来,细细与有其主必有其仆,与前君璃一样性子软懦的二人道:“汪铮年要休我的理由是什么?‘无子’!可我至今未与他圆房,仍是完璧之身,又怎么可能会有子嗣?除非他想戴那啥眼色的帽子了不成!还有,此番他大胜而归,得封安定侯,虽说正是春风得意之际,然而树大招风,未必就没有人等着抓他的把柄,他大张旗鼓的将小三儿带回来又理亏在先,我就不信若我将事情闹开了他会不害怕不低头,他不过是欺我性子软弱,娘家又靠不上而已!而除了这条所谓的‘无子’,‘七出’里我可是哪一条都未犯,且我还侍奉病重的婆母,为婆母送了终,算来是汪家的有功之臣,他汪铮年要休了我就是不孝!他若不同意我的条件,说不得我只能请御史台的大人们为我做主了!”
据君璃所知,古人尤其是古代那些有身份地位的人,都是极其爱惜脸面名声的,汪铮年正是吃定了前君璃受了委屈也不会反抗,娘家亦不会为她出头撑腰,所以才会这般有恃无恐。
可她不是前君璃,不会像后者那样逆来顺受,受了委屈只会寻短见;她亦不是汪铮年,她根本不在乎自己,更不在乎汪家的脸面和名声,反正脸面名声又不能当饭吃!
真到了彻底撕破脸的地步,她一点也不介意将自己还是完璧之身一事说与京城大众知晓,到时候整好让大家评评理,房都没有圆,她又怎么可能有孩子?她又不是圣母玛利亚,所以汪铮年想休她,纯粹是为了谋夺她的嫁妆,她倒要看看,舆论是倒向她这边,还是汪铮年那边!
说到嫁妆,君璃才猛地想到,她在这里摩拳擦掌了半天,居然忘了问谈妈妈和晴雪最关键的一件事,那就是前君璃有多少嫁妆?前君璃那个渣爹一听说她要被汪家所休,第一反应就是叫她去死,能给她多少嫁妆?如果她真回不去了,这些嫁妆就是她以后安身立命的本钱了,可别她在这里费了半天力,到头来却是瞎子点灯白费蜡,那才真是倒霉透了!
不过好在还有汪铮年这边,他才封了侯爷得了万两赏金,显然有银子赔偿她,她要求也不高,只要有个三五万两,够她和谈妈妈晴雪三人生活及做点小本生意,也就可以了。
至于君家,她则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再回去!
君璃正欲开口问谈妈妈前君璃约莫有多少嫁妆,就听得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娇娇柔柔的女声:“君姐姐在吗?”
君璃正欲开口问谈妈妈前君璃约莫有多少嫁妆,就听得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娇娇柔柔,煞是好听的女声。
君璃初来乍到,尚未见过除谈妈妈与晴雪以外的任何人,自然也就无从知道女声的主人是谁,因忙拿眼看谈妈妈和晴雪,以期二人能为自己解惑。
却见二人都是满脸的忿然,晴雪更是脱口说道:“她竟还有脸来见小姐!我这就去打发了她,省得小姐见了白污了眼睛!”说话间,已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不想才只走出两步,门已“吱嘎”一声被推开,走进来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子。那女子柳眉杏目,形容秀美,着一袭月白色绣银线荷花纹边的衣裙,梳同心髻,斜插一只白玉蝴蝶步摇,下坠几串晶莹的白玉碎珠,行动便一闪一闪的,煞是好看,也越发衬得她香肩窄窄,纤腰楚楚,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儿。
君璃一边打量那女子,一边在心中暗自得意,虽说后者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儿,不过她的古装扮相却比之后者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也是业内人士会说她是“花瓶”的主要原因,她一开始还很介意,后来就想开了,花瓶就花瓶吧,只能说明她长得漂亮,好些人想当花瓶还没那个本钱呢……君璃想着想着,又有了问候老天爷祖宗的冲动,以前的她是长得很漂亮,可问题的关键在于,她现在不是以前的君璃了!
她刚扫了一眼自己现在的身材,用洗衣板来形容只怕都侮辱洗衣板,至于脸蛋儿,汪渣男既然半点旧情不念,迫不及待想要休了她,想必也没好看到哪里去,再一对比自己以前的天使脸蛋和36D,她又有什么理由不问候老天爷家祖宗呢?
君璃走神之际,晴雪已张开双手,挡在了她的床前,对那女子说道:“我们小姐不想见你,这里也不欢迎你,请你即刻离开!”
想是很少有这样对人不客气的时候,晴雪的声音明显有几分颤抖。
谈妈妈紧随晴雪其后,也张开双手挡在了君璃的床前,说的话也比晴雪的话要不客气得多:“我们小姐可没那么大福气有柳小姐这样的妹妹,况柳小姐就算要叫我们小姐‘姐姐’,总也要等到进了汪家的大门,给我们小姐敬茶之后,所以还请柳小姐称呼我们小姐‘汪夫人’!”
只是话虽说得不客气,声音却跟晴雪一样明显带着颤抖,显然也不是那等泼辣之人,不过是出于护主之心,在强撑罢了。
君璃将二人的话听在耳里,就一下子明白过来来者系何人了,敢情就是那个与汪渣男狼狈为奸,害得前君璃一命呜呼的小三儿,想不到她竟还有脸来见她!
虽说在光怪陆离,世人皆知最是肮脏的娱乐圈混迹已八年,但君璃眼里依然见不得这些龌龊事,不然以她的容貌身材,也不会苦熬了整整八年,才终于熬出头了,是以一明白来者的身份后,君璃立刻义愤填膺,想也不想便张口欲破口大骂小三儿一顿,多少为前君璃出一口气。
不想君璃还未及开口,小三儿倒在细细看了她一眼后,先开了口:“君姐姐还在生芊芊和汪大哥的气吗?芊芊和汪大哥也是……”说着脸上一红,“芊芊与汪大哥也是情难自禁,但请君姐姐相信,芊芊与汪大哥之间绝对是发乎情,止乎礼的,还请君姐姐能成全我们!”话音落下的同时,人也已盈盈拜了下去。
小三儿的声音依然娇娇怯怯的,但这会儿再听在君璃耳朵里,却只觉无比的恶心,丫在她面前装什么小白花呢,比丫段数更高的小白花她在穷摇奶奶的小说里见得多了,丫娇怯的声音和无辜的眼神还是留给汪渣或是别的男人去听去看吧,她不吃这一套!
因微微一笑,缓声说道:“‘情难自禁’、‘发乎情止乎礼’?小三儿们都是这样,就好像青楼里的姑娘们一样,都是既要作婊子又想立牌坊的,我明白的,真的,你放心,我都明白的!”
君璃的语气十分的诚挚,然正是因为她的语气如此诚挚,才衬得她的话越发有杀伤力。
小三儿柳芊芊乍听君璃以这般诚挚的语气与自己说话,还只当她是被自己的话说得已有所松动,正是暗自欣喜得意之际,不想又听得她说‘小三儿们’,柳芊芊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但据其字面意思,已猜到不是什么好话儿,及至再听到她后面毫不加以遮掩的话,更是彻底反应过来她是在辱骂自己,不由当即气黄了脸,“你……”
却只说了个‘你’字,便再无他话,只一副欲泫欲泣,受尽委屈却还强忍着的楚楚之姿,若是落在男人眼里,必定会惹得其大为怜惜。
只可惜君璃不是男人,压根儿不吃她这一套,当下只冷冷道:“我怎么样,我有说错吗?难道柳小姐不是插足了我与汪铮年的婚姻,难道你不是我与汪铮年之间的小三儿?柳小姐既然敢做,又何必不敢当,非要在我面前说什么‘情难自禁’、‘发乎情止乎礼’,柳小姐可不是自个儿犯贱找骂来的?”
说得柳芊芊眼里含泪,脸上委屈之色更甚,“你、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我?还有,这样粗俗的话你怎么也能说出口,哪里还有一点大家女眷的风范?也不知汪伯母当年怎么想的,竟为汪大哥聘了你为妻,汪大哥真可怜!”
尼玛的,汪渣男还可怜,老天怎么不立刻劈下来一道雷,劈死这对奸夫淫妇!
君璃冷笑一声,正欲拿更恶毒的话来骂柳小三儿,冷不防就听得一个声音自门外传来:“小姐您何必跟这个下堂妇一般见识!”说着走进来一个十四五岁,着豆绿比甲,生得颇清秀,作丫鬟状打扮的女子,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大的包袱。
那丫鬟一进来便愤愤道:“奴婢早劝过小姐不必贵脚踏贱地,来见这下堂妇的,偏小姐好心,说她也可怜,不能让她一无所有的离开汪家,非要亲临一趟,送她些衣衫首饰,还欲将素日里攒的一千两银子送她作盘缠,现下看来何如?人家根本不领小姐的情!也是,侯爷那么好的人都无法再忍耐她,可见她实在不堪,小姐还跟她废什么话,依奴婢说,还是趁早离了这里的好,省得白污了小姐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