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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便松开了捂在她唇上的手。
宁天歌紧抿着唇,暗中调整呼吸,那一声“紫翎”是无论如何也叫不出了。
他的脸皮可以比城墙厚,她却不能。
就算他什么都不做,两人共处一个浴桶便可让人浮想联翩,若是他故意趁人进来之际,对她做出些不轨的举动,叫她的脸往哪搁。
“娘子还确定需要叫紫翎姑娘进来么?”墨离得了便宜还卖乖,“如果娘子确定,为夫这就替娘子喊一声。”
她嘴角一抽,“麻烦殿下洗快些。”
“叫相公。”他低头便在她精致的锁骨上咬了一口。
她咬紧牙关,不吭声。
“娘子,叫相公。”他加重了声音,也减轻了唇上的力道,一点点在她裸露在水面上的肌肤,轻若无力偏又让人倍受煎熬。
“墨离,停下!”她微微喘息了一声。
她是伤了筋脉没错,但不代表她没有知觉,哪里受得了他这样刻意的点火,尤其还是个无师自通的高手。
“娘子若是不肯叫相公,喜欢叫为夫的名字,那叫为夫单字。”他在她敏感的耳后,脖颈处若即若离地亲吻,温柔地命令,“相公,或者离,娘子选一个。”
宁天歌沉默。
有这样逼迫的么?
若是今后她每日都要受他如此胁迫,这日子还怎么过?
“娘子?”他的舌尖一下卷住她的耳珠,或轻或重地吮吸。
她咬着牙,硬是连呼吸都不漏出半点。
恨只恨她如今半点力气也无,正好趁了这男人的意。
温热的水波荡漾,胸前一紧,一只手已握住了她一侧胸口,指尖熟练地一捻……
气息再也摒不住,牙关一松,正待呼出一口气,眼前骤暗,一个软腻的舌头已灵活地钻了进来。
她的头下意识往后一倒,他却抬手按住了她的后脑,肆意席卷过她的领地,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不容许她有任何一丝退缩。
她有一丝的恍惚,眸光自轻垂的眼眸中透出,望着暖黄灯光下如玉的容颜。
有多久,不曾如此亲密?
自从得知了彼此之间是那种身份,除了同州城下那次强吻,还有她在安王府放了那把火之后一时大意下被他扑倒,两人便再也没有过肌肤之亲。
后来她去了天祈,至今更是数月不曾与他相见,而她醒来之后到现在的每个晚上,他除了开始时浅浅一吻,便一直循规蹈矩,连抱着她睡觉时亦十分安分守己。
如今,他这是在做什么?
是想证明什么,还是想诉说什么,或是,想抓住什么?
唇齿上的压力渐消,他的吻从一开始的掠夺渐渐转为轻柔,而他放置在她胸前的手,更是慢慢往下滑去,经过平坦的小腹,再往下……
她转了转头,秀挺的眉头紧紧蹙起,就她现在这副情景,如何可以……
他的指尖一触即放,象被火烫了一般,一把将她紧揽在胸前,将头埋首于她的颈间,呼吸压抑沉重。
两人如此紧密相贴,他的肌肤比水还要热,身体的异样明显可以感知,她轻轻阖起眼眸,苦笑。
哪怕可以摒弃一切外在因素,不管双方是何身份,不顾一切地走到一起,可眼前这种境况,又如何解决?
总不能,一辈子都如此度过。
且不说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就以他是东陵将来的九五之尊,又如何能经得住天下人的目光,经得住朝堂百官日日相谏?
东陵臣民或许可以认同他们的君王只立东宫,三千弱水只取一瓢,可又怎能包容一个无法行动,甚至无法为他们君主诞下子嗣的皇后?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这在普通百姓人家尚且不能容忍之事,又怎可发生在帝王之家?
宿命,宿缘。
宿缘,宿命。
这是要她承受怎样的命运!
“不许多想。”他自她颈间抬起头来,温软的唇轻轻一点她的脸,指尖抚过她被他吻红的唇,“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事,这不过是老天对我的考验。如果你的身子果真无法复原,我便带你归隐山林,过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生活去。”
翌日。
在墨离亲手为宁天歌穿戴整齐并抱出大殿之时,殿外早已停了两辆厚朴的马车,车边站着楼非白与紫翎,而司徒景与苏屿亦牵着西宛的名马郦驹,两边立着各自的随从,皆是整装待发的模样。
颠颠地跟在后头的四喜一见那马车,还不待吩咐,便咻地一下跳了上去,抱着里面的枕头打滚。
一见她出来,他们立即走了过来,苏屿只是微笑地望着她,司徒景则一脸懊丧,瞟了两眼墨离,珠玉般的粉面透着不乐意。
宁天歌将他神情看在眼里,刻意不提,微笑道:“你们出来这久,国内必定堆积了不少大事需要处理,之前为了我耽搁了行程,如今也确实该回去了。”
“原本我们是放心不下你,不过……”苏屿看着墨离笑了笑,“安王能够安然回来,对你又如此体贴入微,我们也就安心了。”
“七妹,我可没说放心。”司徒景不快地横了眼墨离抱着她的那双手,仿佛那位置本该是他的一般,“不管如何,如果他欺负了你,或者你过得不开心,就派人来通知我,我一定立刻来接你。”
宁天歌笑着点点头,正待说好,墨离已气定神闲地说道:“平阳王,你永远都不可能有这个机会。”
“那可说不准。”司徒景扭头哼了一声,随即回过头来,神情万般严肃地看着墨离,“安王,其实我也不希望有这样的机会。但是,只要你对七妹有一丁点不好,我司徒景绝不会再相让于你。”
说罢,也不说道别,甩袖就走。
这就走了?
众人皆有些哭笑不得,这平阳王人长得细皮嫩肉,做起事来却风风火火,说打雷就下雨。
却见他刚走出两步,忽地转身蹬蹬蹬回来,别人还没明白他要做什么,他已径直走到宁天歌跟前,蓦然俯下脸,在她唇上重重地亲了一记。
宁天歌一呆,他竟然来这手偷袭!
这一出完全出乎其他人的意料,墨离抬腿便一脚踹了过去,同时抱着她飞快往后退出一大步,司徒景动作也快,在他踢过来的时候便已迅速抽身,那一脚便踢了空。
“司徒景!”墨离沉了脸。
他竟敢亲她的嘴!
司徒景挑衅地一昂首,漂亮的双唇露出一抹得意的笑,“七妹,这一次,我可是实实在在地亲到你了。”
宁天歌好气又好笑,却不知该说他还是骂他,只得拿眼睛瞪他两眼。
司徒景心情大好,哈哈大笑几声,转身扬场而去。
她不免摇头,这人的性子,没办法。
“这平阳王可真有意思。”紫翎见墨离黑了脸,甚觉有趣,更是故意道:“要不说,这家里的女人总不如别人的女人好呢。阿七啊,我看平阳王对你是忘不了了。”
“他这是在做梦!”墨离抬起手来便用衣袖擦拭宁天歌的嘴唇,一张脸阴云密布。
紫翎忍着笑,动了动鼻子,惊讶,“呀,怎么这么酸啊,是不是哪里的醋打翻了?”
“紫翎!”楼非白打了下她的头,“你这丫头,还嫌不够乱?”
“她本来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师兄你还能希望她怎样?”宁天歌笑睨她一眼,“看来,以后还得师兄多担待着些,免得她惹了乱子还得你跟在后面收拾。”
“好啊你,阿七,还没过门呢,就开始帮着殿下说话了?”紫翎难得的脸微微一红,作势要扑过来挠她痒痒。
墨离一闪,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只是对司徒景仍是耿耿于怀。
他的女人,碰都由不得别人碰一下,这种地方岂是可以给别人亲的。
“平阳王已走了,我也该出发了。”苏屿始终面带微笑,眸光深深地看着宁天歌,“天歌,多保重。”
“谢谢你,苏屿。”她由衷地一笑。
“没有你,就没有我苏屿的今日,你我之间又何需说谢。”苏屿眸光极为柔和。
言罢,朝墨离等人点了点头,又向一直站在一边未曾过来的简晏一拱手,说了声“告辞”,便继司徒景之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