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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子琦你终于要来了么?我站在窗口望着下面的车水马龙笑。苏郁在我面前感叹说毕业四年这下可以聚聚了。她看似无意,我知道,她是说给我听的。这个聪明的女人进了云天见到我之后,就时常有意无意地透露你的信息。作为交换,我也没亏待她。
四年了,唐子琦,我忍住没来找你,我努力站稳脚跟,渐渐掌控大局。四年里我没出现在你面前,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天地能这么顺利接到云天的单?我真是期待你来b市拍云天的广告。不为工作,恐怕你打死也不会再踏进b市一步吧。要是你知道这个广告把背景地选在b市是我的意思,目的只是让你来而已,你会是什么表情呢?
我按下电话,叮嘱秘书把云天与天地在b市广告的行程表拿进来。悠悠然点燃一支烟,我不急,让你开开心心先和同学聚聚。你看,子琦,我还是待你这么优厚,没在你刚到就吓住你。我该怎么安排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呢?给你一个惊喜好不好?
我开车在路上随意闲逛,跑了几圈还是忍不住开到了你住的宾馆。有种冲动现在就上楼敲开你房间的门。我在车里坐了很久,我不能急,我不想现在就吓跑你,我要慢慢逗你,四年前敢跑得无影无踪,我逗逗你也不为过吧?想到你就在b市,心情变得愉快起来。
梅子倒是有几分清纯像你,可惜太嫩,给了她广告还想把我吞了,这个女人太不自量力。既然这样,就让她惹惹你。
她不负厚望,为了一顿饭放下工作就跑了来。我禁不住叹息,照她这样的秉性,才出道没多久以后有的是苦头吃了。我听她喋喋不休恨恨地说你大发脾气。我想象你当时的模样。眼睛圆瞪?张牙舞爪?不知道见着我还有没有这份生动。我打断梅子的念叨,说晚上带她请你们吃饭,她不满地问为什么。我笑着说,以后还要合作,扔下工作去饭局的事儿传出去对她不好。她感动,以为我对她心细。我叮嘱她打扮不要娇艳,我不喜欢浓艳的女人。梅子喜滋滋地答应。女人啊,总是这样自以为是。我突然有点可怜她。
看见你跟着服务员进来惊吓得突然转身,我心里异常满意,设想过各种结果,只有这一种才证明你还记得过去。
然而等你再走进来,脸上却已不见一丝端倪。这四年工作的确锻炼了你,学会了隐藏情绪,学会了客套。落落大方,一口一个展董,涂着艳丽的口红,露出得体的笑容,我几乎被你瞒过,忍不住站在你身后在你耳边试探着说:“该不是见到我脸吓白了才化这么艳的妆吧?”你的反应告诉我,原来你心里还是在害怕,你还没有忘记。我得意地大笑而去。
一整夜,我都在回想吃晚饭时的情景,想你说的话,想你的一颦一笑。这是四年来你第一次活生生出现在我面前,比照片上更成熟沉稳,不再是那个摇着辫子的小丫头,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是这样的心理。想要拥有你的**如此强烈,打消了曾经冒出的想要放弃的念头。
四年前你走的时候我不只一次静静地想同样的问题,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要离开我。我想你是不愿意我多管你的,你不喜欢我有太多要求,不喜欢我对你身边异性强烈的排斥感。
我一直喜欢你快快乐乐的,喜欢看你笑。有时候想是不是离开我你真的会更快乐一些。我试图过自己的生活,不去找你,又忍不住通过种种渠道了解你的消息。
你想要的自由我给你,每每看到照片上的你开心的样子我觉得自己做对了。隔着照片看你,我又觉得不够,我渴望你在身边,鲜活的一个人,不仅是照片而已。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我始终没法找到另一个女人来代替,我可以控制自己的脚不向你走来,却没法控制我的心。
给了你四年时间,你不主动回来找我,我只能用我的法子再走进你的生活圈子。
一大早我开车去接梅子,陪她一起来拍戏。我给自己找了个遮掩物,这样你就不会察觉到我思念你的心。你居然冲口对我说什么未婚夫,那个宁氏的宁清是吧?是谁我根本就不在意,和我玩就玩大一点。
我瞧着你拖着大海落荒而逃,你对别的男人都这么亲切,为什么对我要躲避?心里隐隐地恼怒,又要跑了是么?我不想对你太客气。
四年前你是个小丫头,我更像你的家长一样。
四年后你长大了,变了不少,我想我应该像个男人一样与你接近。
挂电话给你,闭着眼想象电话那头你的一举一动,说话的语气,在做什么表情。你居然理性地分析说我们不合适。我逗着你,心里也在想,我们是不是真的不合适。
你说的不合适原来是觉得我霸道不讲理。你只顾着说你四年里变了很多,你完全没有想到,四年时间改变的不只是你一个人,还包括我。听你反复地拒绝,我终于克制不住告诉你结果只有一个,我想要你。
我顺利答应与你们公司签约合作,处理好公司的事跑来见你。你挽着那个宁清走进来,我看见也几乎鼓掌,两人看上去真的相配,他对你温柔地笑。你喜欢的是这样的男人吗?我管不了这么多,我已经放不了手。
我想好好和你谈谈。你半点时间都不给我,还踢我一脚朝别的男人跑去,然后就听见他大声宣布你答应要嫁他,他的眼睛看着我,这个男人不像他表露出的温和无害,我冷笑地与他对视,正想过来,却看你晕过去,我止住脚步,是我让你怕得如此?我没有阻止他抱着你离开。这一刻我想我是不是来迟一步。你心里对我除了害怕,除了怨恨不再有从前的感情。
我跑到你租的房子里等你,看着天色发白,是该真的放手还是不顾你的感受强行带走你。两种想法在脑子里交替出现。我想不出来,下不了决心。
直到你开门回来。我自然地腾起怒气。两种想法都没有出现,本能地想要占有你。你又被我吓哭,我禁不住叹气,我没法对你下重手。
你说你没有想过要嫁他,我始终还是不能放心。四年后,我不想再和你分开,我想你跟我走,我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只顾着自己不考虑你。然而,你不愿意。一夜的等待让我疲倦,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比我们在一起更重要。我起身离开,再待下去我怕我会发火吓着你。
我没有多少时间能待在岭南,我得赶回去,我希望下周再来的时候,你已想明白,能跟我一起走。
然而,就一天之后,我就接到你要嫁给宁清的消息。心里的痛与愤怒有想杀人的冲动。要应付家里的事,公司的事,还要面对你马上嫁人的事实。我的体力和精神都透支到了顶点。
暴躁之后,我安静下来。我知道你在世上除了我没有一个亲人。你母亲看着我许下承诺后才露出安心的笑容。她对我说:“云弈,就看在我收留你一年的份上,你帮我照顾子琦。”我很难过,她没有说让我顾念和你这么多年的感情。她并不奢望你能嫁给我,她要我报恩。我说,我一定照顾好你,让你过得好。
你母亲过世后,我觉得我就是你的亲人,你的家长,我想让你嫁给我,我想护着你一辈子。
可是,现在你为了不跟我走,选择了嫁给别人。
我真不想放手,真想带你走。这个想法一出现,我就看见你流泪的脸。和我在一起让你这么难过吗?我托人把你母亲缝的那件衣裳带给你。曾经你说过,要穿着这件衣裳嫁给我。如今你为了不和我在一起匆忙举行婚礼,这衣裳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就算我再爱你又如何,你的心不肯与我一起。还不如成全你,让你快乐一些。
你结婚那天,我飞去英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与展家人斗,放在争夺家产上。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都不在我身边了。你选择了别人,我没法掳走你的心。母亲一生悲苦,我至少让她泉下有知。
与展家人接触我很累。父亲不像父亲,祖父欣赏我,他只有我一个孙子,我也成了他的砝码和工具。在其他展家人眼里,我是一个外来者,一个突然间闯入家里抢夺他们财富的强盗。
说话做事我异常小心。他们可能从出生起就习惯了去争去抢去明争暗斗,对我来说,一切都是浮于表面地应付。应付得疲惫,应付得累。吃得好睡得好作息时间从不紊乱,却随时有种一闭上眼就能酣然入睡的倦意。
我想念待在苏河的那一年,不用时时看见母亲的悲伤和孤单,不用时时听她带着恨意地教我如何去仇视。在你家住的那一年,每天都是快乐的,每天放学回家吃着热腾腾的饭菜,每天看你围着我转,生怕我不开心。
那种家的温暖,那种没有任何功利心的情感。就连七年来和你相恋,你都不知道问我每个月收入会有多少。你没有这样的概念。我有钱没钱在你眼里都是一个样。我有没有事业有没有前途拥有多少家业你压根儿就没去想过。而这样的不在意却是我深深在意的。不用你给我施压,我自己也会给自己压力,去努力创造最好的环境给她。
以前想到子琦,我会情不自禁地微笑。现在想到你,我还是会笑,只是笑过之后会有个声音在提醒自己,你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了。你会在另一个男人怀里撒娇,你会把你的心放在另一个男人身上,你会去关心他,会围着他转。然后就有种痛,慢慢地从心底里泛起来。痛得我发慌,慌得来我使劲去按着那处疼痛的地方,想要压住什么,想要抓住什么才不至于空荡荡的。
我真的再不能抱住那个柔软的身体了吗?真的再不能让你只对我一个人笑了么?你甚至会怕我,以至于不顾一切不加深思地嫁给那个眼睛里透出危险光芒的男人。
那个叫宁清的男人。资料上说他年轻却极富手腕,做事滴水不漏。他第一次与我对视眼睛里就露出挑衅。要不是他看你时眼中透出的温柔,我不会相信他会对你好。
我不想去想你,你却时时会跳出来。想到你和宁清新婚燕尔,我就受不了。虽然我告诉自己要给你幸福。我想我还是自私,妄想再看看你,再走近你,哪怕看出你和宁清有一丝不和谐,哪怕你露出一丝还爱着我的信息,我不管你是否结婚嫁人,我都要带走你。
那些道德规则对我来说不重要。你就算是别人的媳妇儿又怎样?只要你的心愿意和我在一起。那场婚姻根本拦不住我。更何况我现在有这个能力。
我找天地公司的麻烦,拐着弯让你的老总把你送到b市来。我默默地计算时间,希望能留住你陪我过年。
过去的四年每到过年我们都是一个人过。你是,我也是。你不来找我,我想去找你又希望你能主动回来。我担心自己一出现,你只会被动地再跑掉。我一直等,等你觉得不能没有我。可你没有,所有的信息都在告诉我,你一个人待在那个陌生的地方越活越自在。性格一直开朗,和男同事称兄道弟和女同事相处愉快。
最终还是没能战胜自己的私欲。我设法引你来b市见我,见面的结果却是让你迅速地嫁人。想到这里我很后悔,后悔不该突然见你。这样我也许还能再放慢一点步子,多一些时间重新赢得你的心。
你看破了我的计划,打算拖到过年还谈不好策划就和宁清在b市度蜜月。我从来没有这般气馁过。哪怕是你看出来了不点穿,我也会感觉到希望。
我放弃。我对你说再见。你打来电话,我心灰意冷地对你说,不管什么原因都不重要了。我想起宁清时露出的温柔笑容像刀一样在凌迟我的心。
我选择做你的亲人,时不时找准时间去看看你。我没有别的理由可以频繁出现在片场。除了借用那些年轻美丽想多一些机会的女演员。有钱男人养几个漂亮女人没人会奇怪。我神色自若地出现在你面前。
本想对你保持着一种淡然温和的态度。可是,在无锡那晚你有气无力地打错了电话。我接听,听到你说:“大海,我不行了,你送我去医院。”
你喊着大海,却不知道打了我的号码。我抱起你送医院,你轻了许多,瘦得我一只手就能抱起,心里很急又高兴,急你生病,高兴的是你自然而然遇着危险会第一个想起我来。在你心里我还是你最亲的人。
你不吃早点的习惯是去岭南以后才有的。要是你还在身边,我绝不会让你养出胃病。我对宁清相当不满。两人结婚住在一起怎么会不让你改掉这个坏毛病?
送你去医院后,我给大海电话。这个年轻小伙子嘴里对我说谢谢,却拒绝我看你。我黯然离开。在他眼中,你是他的准嫂子。我不想和他起争执,不想你面对宁清不好解释。
第二天我带着那个叫莹的女演员一起去看你。你还没恢复过来,一会儿就闭着眼睡去。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以后一定要注意饮食,不要再吃刺激性的东西,我放心离开。
没想到不过短短两小时,我就在火锅店里瞧见你。我很生气,气得顾不上大海在一旁,打掉你手里的东西,拉着你离开。
照你这样的整法,迟早我会被气死。我带你去吃清淡的菜,忍不住埋怨宁清。你只一味护着他,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我伤心。
一心一意护着你,照顾你,担心你,你根本就不领情。你现在,是真的爱上宁清了吗?
隔天莹吵着想去太湖。我也想散心,没料到遇着你与宁清大海也在。宁清还是待你挺好的,千里迢迢跑来看你。有这样的丈夫,我想你会幸福吧。
我站在船上远远地看着你俩。突然,宁清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低下头吻住你,我瞧得分明,他不顾你的反对在强吻你,这是怎么回事?是宁清故意要吻给我看吗?我苦笑,一个丈夫对着妻子昔日的男友宣告他的所有权,我只能理解,心底那种冰一样的刺痛再次袭来。
我盼着船快点靠岸,转过头看到大海对我虎视眈眈。我冷笑,如果我真的不顾你的心意,就凭宁清还留不住你。
船靠岸,我忍不住又回头。正好看到你推开宁清没站稳掉进湖里。我自然地想跳下去,你不会游泳。宁清动作比我快。我停了下来,担心地看着他把你从水里捞起。你咳得满脸通红。你很难受地往我这边看。你似乎是向着我伸手,却给宁清握住,然后你晕过去。
我牙咬得死紧,如果不是宁清强吻你,你不会落水。
我跟着到医院,宁清在门口拦住我,他露出一个丈夫看到情敌最正常不过的表情。他淡淡地说经常听到你做噩梦叫我的名字。他希望我再也不要打扰你。他挑起了我的火气。我一拳打在墙上,对他说:“宁清,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勉强子琦。下一次打的就是你。”
宁清别的我不信,我却相信他也爱你。他眼中的神色我再熟悉不过。为了你,我离开。
回到b市,我就开始收购宁氏股权。我要给你,让自己改变这种被动的局面。
你和宁清过得好,这股权就是我送你的嫁妆,让你就算嫁入宁家,在宁氏也有一席地位。
宁清对你不好,这个,就是我对付他的利器。
我很意外得知你离开了岭南,不知踪影。你为什么会离开呢?你和宁清之间出什么事情?你又会跑到那儿去呢?
我和苏郁联系,让她第一时间告知我你的消息。三个多月后苏郁来电说你去了云天。我让苏郁多照顾你。
各种猜测都有。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肯定是宁清那里出的问题。他知道收购宁氏的人是我,他必然不会放心。可是,他不会想到,如果你是为了他来找我,我就不会再放你回去。
利用老婆来要股权,这样的男人配不上你。
看到你,我焦虑的心一下子安宁。
“弈,我回来了,累了,你放过宁氏好不好?我不想欠宁家,不想欠宁清,不想和岭南再有什么瓜葛。”你见到我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笑着问你:“你是为了宁清而来?”
你回答我:“弈,我不喜欢欠别人情,你不要伤害他们,过去的,就让他过去。”
我觉得一阵疼痛钻心。你为了宁清对我投怀送抱,低声下气。你甚至要拿你自己来交换。我想笑,笑不出来。我捧在手心里的人和我讲条件,只要我放过宁氏,你就嫁给我。我愤怒。我几时想要的女人是要通过讲这种条件得来。
我没有一刻这么坚定地想要你。然而,我不讲条件。
我看你转动着眼珠子说总得要你心甘情愿。呵呵,好,我也想要的是你的心甘情愿。我绝不会勉强你嫁我,特别是提什么交换条件。
只要你在b市,我就会照顾你。我知道你每天去上班挤公车很累。我决定每天去接送你。哪怕是你时不时提起宁清的温柔让我心烦意乱,我决定了的事就不再改变。既然你不喜欢我勉强你,我就顺着你好了,只要你高兴,你在身边,我觉得比什么都好。
你表现得很奇怪。你似乎根本就把自己看成是宁清的妻子。我虽然奇怪却也高兴。除了更坚持自己的主张,你懂得把自己的决定明明白白地说出来。我慢慢地靠近你,慢慢地给你说往事,你不敢相信我也有温和的时候,又似乎害怕我瞬间变脸。我发现只要我轻声细语和你讲道理,你不再怕我。
我决定带你去泰山玩一趟。我希望这次旅游能让你改变对我的印象。我希望能重新赢得你的心。
你的心思浅显明了,不需要我多猜。我几乎能肯定你嫁给宁清只是当时被我吓懵了。宁清趁虚而入打开保护伞,你就跑了进去。你的心,从来没有变过。我望着天上的星星心里充满了感激与后悔。
我发现自己了解你真是不够。我忘记你长大了,不是苏河那个小姑娘,你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我先入为主以为你什么都不懂。什么事都需要我来提点。我很感激能再有一次机会,让我了解你的心,我试着和你沟通,说情况与你听。我轻声对你说我们重头来过。
泰山上你又说起宁清。你每次总说你欠了宁清。我到这时才明白,你欠的是宁清给了你一个婚礼,还陪着你演戏。
我简直不敢相信,你为了避开我玩这种把戏。可是我不舍得再埋怨你。你没有嫁给宁清真是太好。
我接到电话说祖父病重,我得赶回去。我恋恋不舍,你说,你会等我回来。你给了我无比的信心。这一刻我想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别的又有什么打紧。
大妈不知道从哪儿得到了你和宁清婚礼的片子,在祖父面前诋毁你。祖父大怒,问我要家业还是要你,我的答案很肯定。祖父对我很失望,我知道他一直待我好,可是,要是没有你,再多的权势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
祖父去世了。父亲冷眼旁观一句多话没有。我回b市,累极了,下了飞机就去见你。你开门看到我惊喜中带着惶恐,说宁清在。我没有多想,宁清从屋里走出来,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下一秒,他竟然先动了手。这一瞬间我明白他成心要我误会你。我突然想通大妈怎么会知道你,怎么会有婚礼的影像。来得很好,我正想好好教训他,打架,他远远不会是我的对手。
我没想到你会跳出来,傻瓜女人,挨了我一脚到现在还想帮着宁清说话。我气极,拎包就走,你冲下来拉我,我再也克制不了心里的怒气,回手就是一掌,想把你打清醒,让你清醒地看看你一心负疚一心维护的宁清是什么样的人。
本想第二天再找你。父亲来了电话,要我赶回去听遗嘱。我无奈只好把你托给苏郁。祖父的遗嘱里给了我和母亲应得的展家股份。他明确表示我不能娶你。不然不能接任展家家主的位置。父亲终于和我长谈。他不愿意到手的权势落入其他兄弟手里。我回绝了他。我冷冷地告诉他,我不会再让你像母亲一样悲伤地过日子。
我要靠自己,给你一片天地。
这个念头撑着我努力创业。我看好装饰行业。b市的装饰远远及不上香港的水平。我找到国外读书时认识的薇,把部分展氏股份抵给她父亲回b市办公司。
我知道你没有跟宁清走。我相信你对我的感情。我越发急切地想让公司发展起来。我没有时间找你谈心,我每天下班几乎倒头就睡。所有的精力全投入公司。
我在路上看到你一个人拎着大堆东西出超市,送她回去。看你买的东西我知道你一个人也懂得照顾自己。春节我和薇去了香港。公司做得很顺,我有义务陪她回去,去感谢她的父亲。
我的心无比激动。等到开春,我就有时间慢慢陪着你。
苏郁告诉我你心淡了,想放手。我不担心。我有时间让你回心转意。
机会来得如此突然,你的同事跑来认识我,酒会上我发出了邀请。我笃定你一定会来。我看着你和同事演双簧,我忍不住想笑,你的样子真是可爱。签完合同出门的时候,我装作无意地告诉你,晚上做饭等我回家。
你的脸腾起怒火。你绝对想不到我会这么厚脸皮。
我愉快地敲门进屋,真的像回了家一样。你做蛤蟆,煮王八汤,我明白你在骂我。可是我还是吃得高兴。
看你拉肚子得知汤里放了药,我真是又急又气。什么时候你学会使这种阴招的?我真的生气。可是你气比我还大,还没等我责备你,就说了一堆话出来。你说我不考虑你的感受,说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你一起去面对。你,并不想只接受我给你的好环境。
看着你下车,招出租车离开。我从来没有这样震撼过。从来没有想到我的子琦不只愿意我给你家的温暖,还愿意用你弱小的肩帮我分担。我静静地站了许久,想了许久。
我开始试着从你的角度想问题。我发现我竟然错了这么多年。你要的原来是这个。我着手处理b市的房产。我愿意去挤你的小窝。以后,我希望和你一起置个新家,一起布置,一起。
原来只要两个人心意相通,一起面对,沙漠里也会长出花儿来的。
没有提前告知,我打包衣物搬进了你的小屋。我想我这招肯定打乱了你所有的计划与想法。你根本没想到我会住到你那里去。
我直言不讳告诉你公司的现状,你一直心软,我果然成功入室,而且占了你的床让你蜷沙发。我几次想起身把你抱上床来。又怕你生气把我扫地出门,几番折腾,我慢慢睡着。
早上走进卫生间,惊见脸上两个鲜红的“王八”我气得差点摔了杯子。越来越无视我的威严,越来越无法无天。我慢慢洗干净脸。换作以前,必然是把你拎回来一顿好打斥责不认错绝不饶你。但是现在嘛,等你嫁给我了,我有一辈子时间慢慢收拾你。我满意地看了看镜子里露出狰狞笑容的自己。
我已牢牢握住了你的七寸,任你马上三十了,你的阅历与经验还是没法与我相斗。想到这里,心里又疼你。过了秋天二十九岁生日,你就步入三十大龄女青年的行列。我一定在你三十岁之前给你一个家。
我牵你的手回苏河,走过镇上的老街,心里恍然觉得还是十四年前与你一起牵手回家。你把木楼送给了娟子,可还是我们记忆中的家。
娟子老公是个直性子人,可能听娟子说过了我和你的事,他对着我直摇头,说:“搞不懂你们城里人,怎么这么麻烦。”
趁娟子和你离开,他拍着我的肩说:“兄弟,我教你唱情歌,你去唱给子琦听,她保准马上点头答应嫁给你。”
我愣住,唱情歌?还要唱当地的情歌?我想笑,我展云弈三十三年来从没对哪个女人唱过情歌。这种方式,我摇头。娟子老公性子急,不容我不答应,轻声哼唱起来。完了与我一端酒:“就这个调就这个词,记住了?唱一遍我听听?”
我哭笑不得,却又好奇是不是真的这么有效。轻哼了一遍,娟子老公一拍桌子:“对喽!就是这样,记着一定唱给她听,包管她嫁给你。”
我对你母亲说了话,犹豫了下,轻轻唱起了情歌。我很羞愧,大男人和山里小青年一般唱情歌追妹仔。我看到你吃惊地瞪大了双眼,眼泪流得跟苏河似的,我有几分得意。没想到你开口却损我唱得蹩脚,我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全化成怒火。我干脆大声唱起来。反正这山里我也不待一辈子,又没有下属和朋友在场。我怕什么?
你转身就往山坡下走,我急,这么难张口的歌都唱了,你还不肯?我追上去,没想到你放声唱歌应和。我愣住,我这才懂得唱山里情歌的妙处,我真心感谢娟子老公,真是太他妈有用了!
你穿着那件绣花银衣站在房间里,阳光照在银衣上耀出阵阵光芒,就像从太阳里走出来的仙女。我给晃晕了。好半天才发现被晃晕的不只新郎我一个。满屋子的城市青年大概都没见过这样美的新娘子,那帮女人从我身边跑过去,抢先一步去摸你的衣裳。我猛地清醒,心里涨鼓鼓的满是喜悦,这是我的!你是我的!
我只希望你属于我一个人,藏起你的美丽,当个黄脸婆最好。你很不爽。让我洞房花烛夜去睡沙发。
可是我的狼性已经唤醒,我扯开嘴笑,我早想吃了你。不知道你知道我的想法后会不会后悔,只是,后悔也不行。你已经是我展云弈的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