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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这边席面上,十二皇子坐在上位,郁老爷和赫云连城陪在两旁,十二皇子的人如同他的名声一般,谦和有礼,对谁都是笑吟吟的,如同抚面的春风一般,让人心里暖暖的。
赫云连城一如往常的不带什么表情,不过有郁家子弟过来敬酒,却也没推辞,神情虽是淡淡的,但至少不象平日那样冷峻和拒人千里。
郁家众人都围着十二皇子和赫云连城转,大姑爷贺鸿和二姑爷蒋怀被冷落到了一边,心里面颇不是滋味,以往郁府的团圆宴,他们可都是被高高捧在上位的……可如今郁府多了一个皇子女婿、一个三品将军女婿,他俩个全靠父萌的人就靠边站了。
今日里的家宴郁老爷和老太太特意不让支屏风,郁心兰明白这里面的意思,就是想让一家子人认个亲戚,日后也好相互帮衬一把。
郁家是宁远城的百年世家,以前是风光过的,而这一代只有郁老爷出类拔萃,另几个兄弟都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因而想郁家一族重新风光起来,只能看下一代了。
偏巧在下一代里,很有几个可能会有出息的。
郁心和和郁瑞自是最出挑的,郁心和这次虽然没有考得举人功名,但也是十三岁就考上了秀才了的;而郁心瑞就更不必提了,如此年纪就成了举人,还被皇上召见,据郁老爷说,皇上问了郁心瑞几个问题后,“龙颜大悦”,这日后定是有大好前程的。
郁四老爷家的四少爷,郁五老爷家的三少爷和七少爷,都是读书很不错的学子,如今也在国子监上学,日后也是有前程的。
郁老爷在官场混了这么久,自然知道当官不单是要有学问,更要有人脉,所以这才将家人都聚在一起,希望能处得熟络一些。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多是相处出来的。
热热闹闹吃过团年饭,郁老爷请准女婿十二皇子和三位女婿、几位有出息的子侄到书房闲谈,其余人则回了内宅,郁心兰这才正式拜见了大伯父和二伯父,给四叔、五叔、六叔也见了礼。众人一同围着郁老太太说笑了一阵,赫云连城来接郁心兰回府。
郁老太太忙道:“应当的,天黑之前得落屋。”
小夫妻两携手登车,马车出了郁府,郁心兰便问,“怎么?父亲说了什么话让你不高兴了么?”
赫云连城微讶,他的表情应当与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小妻子是怎么察觉出他心情不畅?垂眸看她,长长的睫毛轻颤,一双秋水明眸里,承载着满满的关心,漆黑如玉的眼仁倒映出他的影像,仿佛用怜惜和关切将他紧紧包裹起一样。
他的心不由得一软,原本微暗的心情也拨云见日,轻轻一笑道:“没什么,就是说来说去,想让我辅佐十二皇子罢了。”
送走了诸位女婿,郁老爷的几位兄弟也各自带着家眷回西大院,郁老太太独留了郁老爷和温氏说话。
郁老太太并没避着温氏,直接问郁老爷道:“谈得如何?”
郁老爷轻叹一声,“四女婿不答应。”
温氏此时还被蒙在鼓里,完全不知老祖宗和老爷在说些什么。
郁老爷只得解释一番,也是有让她出面说和的意思,“年初时,朝中臣子多有上书,言道应当早立储早安邦,只是我反复揣摩圣意,似乎并不想立储。”
说到这郁老太太赞同地点了点头,向温氏说道,“如今圣上龙体康健,自是不愿的。”太子即是下任君王,可下任君王却不能算是君王,若是等这张龙椅等得太久了的话,只怕会滋生变故。
郁老爷轻叹,“正是如此,如今圣上心意莫测,原本我是不愿郁家牵扯进立储之争里面的,可王氏瞒着我将玫儿的名帖报上礼部,如今玫儿已被指为十二皇子正妃,我们郁家已经与十二皇子同乘一条船,生死与共了。”
说到此处长长一叹,“十二皇子是有心争的,日后若是他人登基,少不得要被排挤,就如安亲王和谨亲王一般,咱们郁家也会被牵连,因而我想,还不如帮十二皇子争一争,或许有几成胜算。”
接着他分析了一下朝局和几位皇子的所长。如今有能力争这储君之位的,也就是九皇子、十二皇子、十三皇子和十四皇子。
九皇子被皇上猜忌了几年,可随着赫云连城的步步高升,想必皇上对九皇子的猜忌也渐渐小了,何况最近还让九皇子上朝中政,这种种迹象表明,皇上有意让九皇子参政了,九皇子的生母德妃出自安国公府,家中亦是有实权的,在朝中亦有根基。
十三皇子原本是没有什么机会的,生母敬嫔只是一方县令之女,没有外祖家的势力,可现在却娶了王姝为正妃,王丞相早就有意送女儿入宫,想让王家出个皇后,以前被皇上拒绝过多次,这次总算是如愿了,虽说暂时隔了一层,但若王丞相全力支持十三皇子,那么十三皇子倒成了最有实力的一个……王丞相的势力,皇上都要忌惮的。
十四皇子是个不拘的人,似乎不爱朝政,以前郁老爷有心将女儿配与十四皇子,也正是因着这一点,若是一开始就不曾争过,日后的新君也会高看十四皇子一眼。只不过,十四皇子始终是现今唯一的嫡出皇子,朝中坚持立嫡不立贤的老臣大有人在。
至于十二皇子,生母刘贵妃出自安庆侯府,掌管了全国的盐业和矿业,家资丰厚,他为人谦和素有贤名,朝中许多大臣也慕名归附……
说到最后,郁老爷当着祖母的面,拉着温氏的手道:“只不过,只是有银钱还是不成,秦小王爷是十二殿下的伴读,手中掌着朝中一半的官员考核权,这是一大助力,若是能再有一个有实力有兵权的将军支持的话,那么十二皇子就稳操胜券了。”
这位有实力有兵权的将军是谁,温氏再不懂朝政,也知道是说的四女婿赫云连城。
郁老太太亦是轻叹,“我们这也是没法子,已经与十二皇子站到一条船上去了,若是不能同心协力,只怕日后被会狂潮淹没了去。你是兰儿的亲生母亲,由你出面说服兰儿,再让兰儿说服四姑爷比较好。”
温氏有点晕头,却也知道这里面干系重大,况且兰儿是个有主意的,并不是她能劝得动的,因而不敢轻易应承,只道:“媳妇尽力而为。”
郁老爷还想说些什么,最终一叹,“你尽力吧,或许定远侯爷也有自已的盘算,到底是嫁出去的女儿,总得听公爹和婆婆的话。”
话里透着伤感,温氏动了动唇,想安慰老爷几句,最终却也只是“嗯”了一声。
郁老爷又说起初五请了十二皇子和几位女婿到府中小坐,吃餐家宴,要温氏去准备准备,务求几位女婿满意而归。温氏一愣,这不是才聚过么?只是她素来温顺,也没多问,应承了下来。
郁心兰初听赫云连城说初五还要回郁府聚宴,也是愣了一愣,“怎么刚才也没听老祖宗说起?”
赫云连城道:“想是因我不答应辅佐十二皇子,岳父大人临时起意的吧。”
两人回了府中,先去给父母亲请了安,才回到静思园。
一进正厅,紫菱便迎了上来,轻声耳语,“巧儿一直追问婢子药粉验了没有。”
郁心兰勾唇一笑,“哪有这么快?大过年的,人家大夫不要休息吗?先晾着她,她再这么心神不属的,就直接关进屋子里不许出来。”
紫菱点心应下,忙招手让锦儿芜儿服侍主子更衣梳洗。
这般说了几句话后,赫云连城已经在净房里沐浴了出来,看着小妻子在丫头们的服侍下换了衣裳,便挥手让众人退下去。
郁心兰回头看了赫云连城一眼,他的眼中光芒聚盛,耀得人眼都睁不开,忙又低下头来,俏脸却不由得涌上了粉色。
赫云连城拉着她一同歪在短炕上,轻声问,“这几日是你的信期了吧?”
没想到他会记得这么清楚,郁心兰的脸更红了,轻声道:“嗯,就是明后天了。”
赫云连城伸手搂紧了她,另一只手则轻轻放在她的小腹上,带着点疑惑地问,“你觉得这个月会有么?”
郁心兰心中一滞,这话要我怎么回答?
她也知道他必定是在意的。虽说现在才刚过年,但按照这世间的算法,赫云连城就已经有二十二岁了,古人都早婚,一般的贵族子弟到了他这个年纪,早都儿女成群了,最大的肯定都能打酱油了,再说她嫁入侯爷也有大半年了,侯爷和长公主一直忍到现在没追问她,也算是很和气的公爹婆婆了,连城现在急着问,只怕也是维护她的意思,说到底,子嗣是大事,他也不想自己被人追问。
见小妻子面色踟蹰,赫云连城忙勾唇一笑,“没有也没事儿,嗯,要不要我请陆太医来给你请个脉?”
郁心兰摇了摇头,“不必了,每月来给母亲请平安脉的太医,都给我请了脉,太医一直说我身体很好,没有问题。”
说着,她迟疑了一下,斟字酌句地问,“嗯……连城,你看,要不……你也请个脉好不好?”
赫云连城立时就黑了脸,“我要请什么脉?”
郁心兰大急,在现代,治不孕不育,都是男女双方同时检查的,她以前公司里就有一个同事是这种情况,所以她知道。可这世间,怀不怀孕都是女人的事,就算某男娶了一堆妻妾,没一个怀孕的,人们仍是会将不孕的责任赖到女人的头上。
但这不是好现象,不孕并不一定是女方的问题……当然,她们这才几个月,算不得不孕。她也不是担心别的,就是怕赫云连城在天牢中关了三年,营养不良,或者是总睡在天牢的地板上,寒了什么肾脏一类,只是请个脉,若真的有什么毛病,也可以尽早医治。
赫云连城哪会听她解释,自小根深蒂固的观念,男人的自尊比什么都重要。当下看向小妻子的眼神就不善了,挑了挑眉,沉声问,“你是说我不行?”
郁心兰心里咯噔一下,这个表情……不会是想要证明他“很行”吧?
还没等她转过念头,赫云连城就扑了下来,将她重重地压在炕上,几乎要挤出她肺叶里的每一个空气分子似的紧贴着她,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看来我平日里还是太懒散了一点,居然会让夫人你觉得我不行。”
郁心兰被压得气都快喘不过来了,忙求饶道:“我没有啊,只是想让你请个脉而已。”
“你还说!”
赫云连城俯下头惩罚性地重重咬了她的唇一口,心底里的欲望瞬间被点燃了,旋即又温柔地深吻起来。
初五的聚会,原本仅是郁老爷一家人的聚会,哪知十二皇子竟将秦小王爷给带了过来。郁老爷自然是热情相待,可也觉得这般有些不全礼数,一会儿自己的女儿是要出来一同用饭的,秦小王爷到底是个外姓人,又是男子。
十二皇子似乎看出来郁老爷的顾虑,轻笑道:“说起来,本宫今日前来,还为着一桩了喜事,慎之有意请本宫做个保山,聘贵府五小姐为侧妃。”
郁老爷顿时就怔住了。
秦小王爷想娶琳为侧妃?
按说,秦小王爷日后是要继承晋王爵位的,侧妃到底是要录入族谱的,郁老爷虽是正二品的高官,但无爵位在身,郁琳虽是嫡女,聘为侧妃亦不算是辱没。只不过,同为嫡女的三姐乃是十二皇子正妃,妹妹却只是个小王爷的侧妃,却又有些说不过去。贺鸿和蒋怀官职不高,但那到底是之前的婚事,还没有关系,同今日提亲一事不可同日而语。
十二皇子怎么会这般作为,真不知是什么意思,按说这也关系到了他的颜面,若是秦小王爷娶了郁琳,他们就算是连襟了,难道他不会觉得妻妹成了秦小王爷的侧妃,自己失了脸面?还是说,秦小王爷已经有了另外的正妃人选,而且是对十二皇子十分有利的,娶郁琳不过是为了巩固与郁家、王家的关系?
电光火石间,郁老爷已经拿定了主意,呵呵笑道:“劳秦小王爷垂青,郁某真是不胜荣幸,只不过,琳儿自幼就是养在祖母身边的,因而她的婚事,得问过祖母的意思才成。”
这话就是委婉地拒绝了。
秦小王爷自视甚高,当下觉得有些拉不下脸来。可是从来都是抬头嫁女低头娶妇,人家养育女儿十几年也不容易,有人上门来求亲,多半也是要拒绝几次才能成事,这般作为也是为了显得女儿矜贵,免得女儿象是没人要的剩女,一有人求娶就赶紧嫁了,日后到了夫家被人歧视。
秦小王爷沉了沉气息,淡然笑道:“也好,秦某就等郁大人的音讯了。”竟是不打算再遣保山上门说和一般。
郁老爷当下心中也有了怒气,摸了摸下颌新蓄的山羊须,不咸不淡地道:“恐怕要等上一阵子了,如今家中族人都回京过年,祖母没有空闲。”
十二皇子眼见气氛不是太好,忙说起其他的事岔开,“连城表兄来了么?”
郁老爷道:“快了。”
一会子赫云连城携郁心兰赶到,用过午饭,男人们进了书房,女人们则回梅院聊天。
郁琳今日整个心神不属,郁心兰瞥了一眼,心中暗叹,秦小王爷那种水仙花男人有什么好的?就一张面皮而已。
回程的时候,赫云连城说,“秦小王爷向你家求娶五妹为侧妃。”
郁心兰眼睛瞪得老大,轻讶道:“不是吧?这不是在折辱十二皇子么?”
赫云连城淡淡地看她一眼,轻笑道:“怎么会?皇上后宫里多少人?难道每一个宫妃的姐妹,都得嫁给王爷为正妃才不算折辱了皇上么?京里哪有这么多的王爷?”
也是。
郁心兰蹙眉想了想,“父亲应当不会同意吧?不过……”郁琳肯定愿意。
郁心兰忽地想起,上回十二皇子的生辰宴上,郁琳狼狈的样子被秦小王爷等人都瞧了出,只怕因着这一点,秦小王爷也不愿娶她为正妃吧?
赫云连城不过是想到了便提一提,郁家已经同十二皇子结亲了,之后要再怎么加强与十二皇子的关系,都与他无关。
两人回到侯府,见到甘夫人身边的齐妈妈迎面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众小丫头,边走边回头交待几句什么,小丫头们则一叠声地应承。这些人,走路都带着风,脸上也是喜气洋洋的表情。
瞧见小夫妻两,齐妈妈忙停下脚步,规规矩矩福了一礼,侧身让到路旁,让大爷和大奶奶先过。
郁心兰好奇心起,轻笑道:“齐妈妈今日真是精神呐。”
齐妈妈也不掩饰笑意,福了福道:“老奴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不,晋王爷亲自上门来提亲了。”
赫云连城闻言停下脚步,问,“晋王?提的谁?”
齐妈妈掩唇直笑,“回大爷的话,是给秦小王爷提亲,想娶二姑娘为正妃呢。”
郁心兰和赫云连城不禁对视一眼,这秦小王爷,一日之内连聘两家,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了拉拢赫云家,不择手段了吗?
婚姻大事俱是父母作主,赫云连城也是说不上话的,小两口便回了静思园,商量了一阵,最终也只能一叹,此事,端看父亲的意思了。
晚间用饭的时候,侯爷提都没提此事,想来是拒绝了。郁心兰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说别的,只说秦小王爷那二十几个姬妾,就算在婚前全打发了出去,估计不到一年又再能纳这么多回来,不谈朝政,光论人品,此人实在不是良配。
二姑娘的婚事仍然没有着落,不过她也是个有主意的人,她看不惯秦小王爷,就算是年纪再大,也不愿委屈自己的心意,这倒是让侯爷和甘夫人都放下了悬着的心。
年节一晃便过去了大半,快到正月十五了,各府之间也开始走动,各类聚会就多了起来。
这一天竟是晋王妃发了金贴,请侯爷一家前去做客。虽说两家之前并没有什么交往,但因没能结成秦晋之好,这点颜面都不给,就有些说不过去,何况晋王爷为了能请动定远侯,也下足了本钱,请了不少与侯爷交好的官员,只当是朋友间的聚会,亦是可以去一去的。
郁心兰自是盛妆打扮了一番,与长公主同车前往,侯爷则带着几个儿子骑马赴宴。
晋王是太后的娘家,风光无比,府第亦是大得出奇。晋王妃的二媳妇陶氏亲自陪伴郁心兰和二奶奶、三奶奶等人,晋王妃则陪着长公主、甘夫人在花厅里闲聊。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晋王府的梅园。晋王府的梅园可是京中一景,十分出名,其中不少名种梅花,此时又正是梅放盛放的季节,陶氏便提出带几位赫云少夫人去梅园赏花。还笑道:“园子里有亭子,让丫头们烧了火盆,不会冻着各位奶奶。”
三位少奶奶自是应下,随陶氏到梅园赏梅。这晋王府的梅花的确别有风味,几人交口称赞,陶氏亦是一脸的自豪。
没一会儿,二奶奶便觉得有些内急,三奶奶正与陶氏说得热闹,她只得红着脸悄声问郁心兰,“大嫂,能否陪我去一趟净房?”
郁心兰自是同意的,在别人家做客,总不好让二奶奶落了单。陶氏听明原由后,忙差了一名大丫头陪两位奶奶去最近的紫东阁的净房。
紫东阁是一个套院,院内有正房三间,还有一片小花园,园子里竟还安了一座假山,假山上建了凉亭。
大丫头解释说:“这里是大少爷常来歇息之处,所以建得好一些。不过此时大少爷在外院会客,不在此间。”
二奶奶点了点头,疾步跟着大丫头进了房内,郁心兰不想等在净房外,何况现在没人,房里没有烧火盆,温度也差不多,她便向二奶奶道:“二弟妹,我在走廊上等你,你快些。”
二奶奶应了一声,便没了声息,想是很急了。
郁心兰忍不住轻笑,调头看向小院子里种的各色梅花……这晋王还真是爱梅,却不知有没有梅花的高洁品质。
正想着,忽听一道男声呼唤,“兰儿?”声音里带着迟疑和掩藏不住的惊喜。
郁心兰一惊,顺着声音抬头一瞧,假山的凉亭中有一名年青男子。男子激动地站了起来,一双深潭般的黑瞳一眨不眨地落在她的身上,耳际只能听到心剧烈地跳动着的声音,脑海里一片空白,双腿已经十分有自我意识地快步冲下凉亭,两三步就来到郁心兰的眼前。
他抬眸注视着郁心兰,只觉得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让他再近距离见一见佳人。
郁心兰皱了皱眉,这人看着十分眼熟,便问,“你是谁?”
男子一阵子尴尬,拱了拱手道:“小人黄庭。”
郁心兰猛然想了起来,这是那天在尚风轩遇到的荣镇同乡,郁心瑞以前的同窗。
她转头看了一下四周,还好她身边跟着丫头,再说她已经是嫁了人的妇人,倒不是象未出阁的少女那般不能见外男,于是蹙眉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黄庭一怔,领会了她的意思,忙解释道:“小人是来京参加明年春闱的,现投名在晋王府,做了慕客。”
所谓投名,便是将自己做写的诗或文章递给朝中高官过目,以求得到官员的赏识,在日后的春闱中也有人能帮自己一把。慕客即是一般人据说的军师,能到王府里当慕客,应当是有几分才华的,他才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
只是再怎么样有才华,也不能进内宅来吧?
黄庭一惊,“这是内宅吗?平日里黄某都是在此与秦小王爷议事,秦小王爷的书房就在对面……”
言下之意他并不知道这里是内宅。
郁心兰道:“这里的确是内宅。”说罢便转了身。
黄庭知道这是内宅后,也知自己在这与郁心兰说话十分不妥,忙转身快步跑出了小院。
郁心兰的眼睛眯了眯,这事儿透着古怪,怎么就这么巧遇到黄庭了?
她让锦儿上前,附耳低语几句。自温氏出了月子后,就将岳如给送回了她身边,今日正好带了过来,正用得着。
二奶奶总算是解决完了,笑吟吟地出来,张口就问,“大嫂,刚才我在里面好象听到你与一个男人在说话?”
郁心兰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沉声道:“看来二弟妹要去治治耳朵了,居然敢说晋王府内宅里有外男!”
二奶奶心里一颤,光顾着寒碜郁心兰,却忘了这里是晋王府,这话听了,确实讨不着好处,忙道:“我说着玩的。”
郁心兰勾起唇角,阴险地一笑,“下回我也去跟二爷说几句弟妹的玩笑去。”
二奶奶顿时哑了,气血上涌,却又说不出话来。
回到梅园,郁心兰便称累了,回到花厅取暖。锦儿一会之后回到大奶奶身边,郁心兰借故走远一点,锦儿轻声道:“岳如去查了,那里隔墙就是外院,是有人故意放黄公子进来的。”